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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杨烁被骂上热搜,孩子飞往哪座山?

杨烁被骂上热搜,孩子飞往哪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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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烁被骂上热搜,孩子飞往哪座山?
原创: 境界君  ijingjie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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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热点】

文丨鹿鸣

播音丨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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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项对三千名学生的调查显示,95%的孩子反感或极度反感父母。或许这就是“霸道”父亲杨烁被网友一夜骂上热搜的原因。《时代周刊》2019年“年度影响力”人物塔拉终于飞出了父母禁锢她的大山,在她的畅销书中对父亲说出“你以爱的名义控制我,这根本不是爱”。


尽管《爸爸去哪儿》第六季更名为《一起出发吧》低调上线,而且无法在国内播出,杨烁还是始料未及地爆火,不过是被网友 “骂”火的。对儿子冷嘲热讽,不通情理的高要求,情绪阴晴不定,莫名其妙怒目圆睁,一言不合就巴掌招呼,杨烁如同霸道总裁,他与儿子的互动被网友不客气地冠名为“军训式育儿”、“诈尸式育儿”。

作为一档真人秀节目,“秀”的成分有多少我们不得而知。或许观众所见并非真实的杨烁,但无疑镜头中的那个杨烁戳到了很多人的痛点——“我能理解他儿子看他的眼神,像极了我。一句话没听他的,我爸直接把我推到水沟里。”“看完之后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爆哭……虽然我爸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年少时带来的言语伤害好似一道被时光打磨过的疤痕,回想起来还是很疼。”“我六年没跟我爸说过一句话。” “这就是偏执型人格,我爸妈也经常这么对我,倒水稍微倒出来一点,就说我笨……”看着镜头里的杨烁,很多人闭上眼睛全是泪。




这叫精神虐待


穿着雨靴的儿子走路有点内八,杨烁看到之后生气地勒令儿子重走一遍,根本不在意儿子的雨靴是否合脚;在应该缓步徐行的高原上,在走向高处的房子的路上,杨烁命令儿子跟上自己的脚步,甚至临时制定规则,如果儿子在自己之后踏进房门,就要重回起点再走一遍。这种心血来潮的管教不像严父,更像暴君。杨烁辩解说:“自己家的孩子我不心疼吗?但他是个男孩子,将来他要成为一个男子汉……儿子,我觉得就应该严厉一些,他得有规矩。你作为一个男人,你肩上的担子就是要比别人重。”

网友并不买账,“这叫精神虐待。我妈也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看到父子两人从车上下来,儿子因为没有沿着父亲的路线走而受到惩罚;叠衣服的时候,儿子因为没有一丝不苟地达到父亲的动作标准而被怒目而视;小朋友们一起游戏,做父亲的却通过表扬其他小朋友来刺激和贬低自己的儿子……

根据《国际儿童权利公约》,损害儿童心理健康的教养方式包括:言语暴力;虐待或贬损的行为;拒绝给予爱与亲情;不符合年龄的过度或不相称的要求;互相矛盾或不可能做到的管教标准。镜头中的杨烁几乎每条红线都触到了。而从网友的回应来看,这几乎就是许多中国孩子成长环境的素描。

这种教养方式对孩子的影响之一就是带来父子关系的紧张。甚至连旁边的小伙伴都能感觉到,陈小春的儿子说:“杨雨辰不喜欢他的爸爸。”根据北京一项针对3000名中学生心理状况的调查,在“你对父母的态度”一项中,竟有过半(56.28%)学生选择了“极度反感或痛恨父母”,而对父母比较满意、喜欢父母的孩子仅有4%左右。也就是说,95%的孩子对父母的态度都处在从反感到极度反感的光谱中,区别只是反感程度不同而已。

或许这就是杨烁一夜上热搜的原因吧。



杨烁也是受害者


在婚姻和家庭咨询师埃丝特·博尔金(Esther Boykin)看来,这种“不给孩子空间表达自己情感经验以及发展自主意识”的控制型父母,一方面可能使孩子越来越怯于表露自己的感受,缺乏自信;而另一方面也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使孩子经常与人敌对。这种教育方式的目的就是将孩子塑造为驯服、听话的人,而儿童在成人压倒性的力量和权威面前,毫无开口的余地。

以研究“精神虐待”而知名的法国心理学家玛丽法兰斯·伊里戈扬(Marie-France Hirigoyen)在《冷暴力》一书中大致总结了父母对孩子精神虐待的方式,包括羞辱性的言词、以受苦作为对孩子的要挟从而操纵子女、有意无意的拒斥、给孩子起可笑的绰号等。“虎妈狼爸”们通过“这么做全是为了子女好,目的是管教小孩”来给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而事实上,父母“认为子女扰乱了自己的生活,因此要把孩子的内在摧毁”。

因为话语权不对等,对于心智尚未成熟的子女而言,“父母打着管教的幌子,浇熄了孩子的生命火花,他们粉碎孩子的意志和批判精神,从而使孩子无法评判父母” 。当节目组鼓励杨烁为儿子良好的表现而夸奖儿子时,杨烁一个温柔的眼神就让儿子扑在自己怀里哇哇大哭,“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儿子边哭边喊。这一幕催人泪下,同时又让人无比心酸:孩子没有任何资源与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父母对抗,他们的存在只能仰父母鼻息,个人价值往往也只是父母评价的内化,拼命取悦那位难以取悦的父亲,最终只为换来父亲一个赞许的眼神。

正如玛丽法兰斯所言,“在任何情况下,孩子感受最深的是自己达不到父母的期待,或者只是觉得自己多余……受虐待的儿童不会抱怨遭到不当对待,反而拼命想要获得拒斥他的父母的认可,但终归得不到。他会因此产生负面的自我形象(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并认为是自己罪有应得。”

事实上,杨烁本人也是这种教育方式的受害者。他在一次采访中,回忆起自己年幼时的经历,父亲的打骂至今仍让他无法释怀。“我从小是被我爸打大的,搁现在我都能告他,都能给他关起来。我和我爸的关系就是两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正是精神虐待的可怕威力,它不仅影响一代人,甚至极可能代际相传。“出现在家庭里的精神虐待会产生无法打破的联系,一代接一代。”最终,受虐的孩子渐渐成长为自己最讨厌的父母的样子。

看完播出的几集节目之后,我发现需要回炉重新接受教育的与其说是儿子,不如说是父亲;要走出精神虐待后遗症的不只是杨雨辰,更重要的是如今已身为人父的杨烁。



给你爱的人自我选择的权利


80后的塔拉·韦斯特弗(Tara Westover)在上大学之前没有接受过一天的正式教育,通过自学她考入大学,之后在剑桥大学获得硕士和历史学博士的学位。她将自己的成长经历写成自传Educated,她也因此入选《时代周刊》2019年“年度影响力”人物。书名可以直译为“受教育”,不过,里面却没有自学成才的成功秘诀,而是一个女孩冲出父亲掌控的艰辛历程。

塔拉生在一个摩门教的生存主义者家庭,一家人住在美国爱达荷州与世隔绝的山里,父亲出于极端的宗教理由,为整个家庭构筑了一个反现代文明的堡垒。塔拉和她的兄弟姐妹自小被禁止上学、就医,因为在父亲偏激的体系中,上学是将灵魂交给魔鬼,去医院则是将身体交给魔鬼。她从父亲手中接过一套封闭自洽的价值体系,并据此定义自己:涂脂抹粉是妓女的表现,想要求学更是家庭信仰的叛徒……

塔拉终于“决定尝试过正常人的生活。十九年来,我一直按照父亲的意愿生活,现在我要试试别的活法”。对塔拉来讲,教育不是狭义上的职业培训,更是广义上的自我创造,是走出家庭对自己的定义,重新塑造对自我的认识。

但父亲的影响依然强大。看到父亲憔悴的脸,塔拉突然被一阵自责淹没:“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是一个叛徒,羊群里的一匹狼。我有一些地方与众不同,这种不同很不好。我想咆哮,想扑倒在父亲的膝头哭泣,发誓自己再也不这么做了。”这一幕让人想起儿子扑在杨烁怀里哇哇大哭的情景。

在一个取悦父亲的家庭中长大,塔拉没有其他父亲形象可作效仿。在第一次恋爱中,“我变得反复无常,吹毛求疵,充满敌意。我设计了一个怪异而不断变化的标准,来衡量他对我的爱。一旦他没达到要求,我便胡思乱想。”塔拉对爱的理解早在父母那里遭到严重的扭曲,如果父母的爱尚且夹杂着各式各样的条件,她如何相信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能无条件爱她呢?

在接受《福布斯》杂志采访时,她说自己花了很长世间才省悟爱的含义,“最后一次见到爸爸时,他给了我一个僵硬的拥抱,然后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我回答说:‘我当然知道,这从来不是问题的所在。’……我并不觉得爸爸那么做是因为他不爱我。但当我们试图以爱的名义控制和改变他人,这种爱就变味了。这并非爱的真谛,你爱别人,就无条件地爱,交还给你所爱的人自我选择的权利。如果你说,我一定要改变我爱的人,这样我就能永远占有他们了,那这根本就不是爱,也不是爱的价值和力量。”

塔拉和家庭的撕裂,其实并不完全因为她上了大学,而是因为哥哥长期对他的虐待,以及父母的偏袒和掩盖。她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向家人敞开心扉、寻求帮助,换来的是父亲的暴怒、母亲的应付。最后母亲甚至不惜向所有亲友宣称,塔拉受到魔鬼的控制,她说的话不值得相信。处理说出真相的人,而不是解决问题。我们在世俗的威权体制甚至教会领域里,对这种典型的虐待文化已经并不陌生。




体会你从未体会过的爱


尽管塔拉仍然爱着自己的家人,她如今依然选择和父亲说再见。“你可以每天都想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已不在你的生命中。”塔拉说。她逐渐摆脱父亲那强而有力的价值体系对她的捆绑,用崭新的眼光看待自己和别人,“我和父亲之间的隔阂不仅来自时间和距离。它源于自我的改变。”

塔拉的生命故事或许杨烁的儿子也终将重新走一遍,他必须摆脱父亲的精神虐待,不仅是从身体上,更是从精神上。父亲的评价如同怪兽一样要吞噬他的自我,他需要学着切断,从父亲的眼光之外寻找自我价值。或者,他需要像塔拉一样,最终有勇气对父亲说,“你试图以爱的名义控制我,这根本不是爱。”他需要另找爱的来源。

杨烁自己同样需要与父亲说再见。塔拉的话可能也很适合杨烁,“我们成长在各自的家庭,被塑造成既定的模样,我们总以为能够摆脱束缚,重新塑造自己。可一旦我们回到旧的环境,又会回到死循环。或者更糟,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会在外面的世界中寻找那些能与我们一起重复死循环的人,很多人一辈子无法挣脱。”

为了减轻“背叛”父亲的负罪感,塔拉花了两年时间罗列父亲的缺点,将对父亲的所有怨恨一一列出来。她希望通过否定父亲来重建自己,一旦证明了父亲的不堪,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叛逆”。不过,“再多针对他人的怒火也无法减轻这种负罪感,因为负罪感从来都与他们无关。负罪感源于一个人对自身不幸的恐惧,与他人无关。”换句话说,如果自我的重塑依然必须以对父亲的否定为坐标,父亲就仍是手拿风筝线的人。

塔拉在采访中说,“我很喜欢来自《圣经》的一句话:‘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信仰的可贵之处正在于,它让人们相信存在更好的世界,相信我们可以过上与以往不同的另一种生活,体会你从未体会过的爱。但要舍弃过往,想象未来,则需要信仰和教育相结合。只有二者相辅相成,才能遇见未知的人生,期待不一样的改变。”

塔拉自传的中文本有一个更诗意的名字——“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句话源于《圣经·诗篇》中的一节诗,诗歌描述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中需要面对各种危险,“恶人弯弓,把箭搭在弦上,要在暗中射那心里正直的人”,而要逃避人生的风险,我们都需要找到自己安全的港湾,像鸟一样飞往自己的山。我们期待家庭可以成为我们的避风港,但如果射向我们的箭正是从父母而来,我们该怎么办?

诗人说,那座我们每个人都应逃往的山,其实是上帝——“我要投靠耶和华”。塔拉所成长于其中的宗教极端主义有着数不清的对《圣经》的扭曲,在这些扭曲中,上帝的形象已经模糊不清。对于基督徒而言,我们人生的坐标不再是地上的父亲而是天上的父亲,这是我们走出父爱伤痕的唯一出路。

当塔拉决定斩断父亲的负面影响的时候,她飞离了童年生活的那座大山,但这不意味着她变成了无父的孤儿,还有另一座山为她预备——上帝说祂愿意“作孤儿的父”。杨烁和他的儿子杨雨辰,同样可以投靠这位天父,父子一同飞往那座山。

音频内歌曲为:赞美之泉《深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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