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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什么使我们的信仰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读后感

什么使我们的信仰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读后感

什么使我们的信仰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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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使我们的信仰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读后感

原创: 赵笑达  橡树文字工作室  2018-06-23

橡树出版之【橡果来鸿】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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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主后参加聚会越多,一定会碰上越来越多“选择困境”,道德与信仰、罪与职业前途、信心与行为,诸如此类。就像赵笑达文章一开始所提到的三个见闻。如果我们是真的扎根福音真理者,这些选择就不会成为问题,但现实常常暴露我们生命的真实光景。橡果可围绕这些问题继续展开讨论。
2008年,我来到了上海,并且带着懵懂开始接触教会与基督信仰,一晃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里转换了几个教会,虽然都自称是福音派,但个中神学观念和会众面貌,可谓大相径庭。最近读了卡尔·亨利的《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下称“良心”),又回想起了过去在一些教会的见闻,虽然时过境迁,这些事例背后所反映的问题,却像亨利这本书一样,在现代教会当中经久不衰。


见闻一

2008年,初到教会的时候,我对基督信仰的认知还仅仅停留在小时候看到的一本福音小画册上,第一次参加教会活动时,我满脑子想的是要从这里听一听诸如耶稣让少女复活、末日审判景象以及天堂的故事,但不料当天大家探讨的是何谓圣爱的问题,以及你对弟兄姊妹的爱是不是圣爱、你是不是总以自我为中心。在以后的教会生活中,很多时候,我这些对“超自然”的兴趣都不是教会话题的重点(除了两次偶尔去灵恩派教会参观的经历),大部分时候,大家热衷探讨的是几个核心问题,比如创造、十字架、天国,以及个人在婚姻、家庭和工作中如何应对困境,活出神的形象。
还是在刚接触基督信仰不久,有一次小组的时候,一个基督徒说:“宋美龄也是个基督徒,不过很可惜,她参与政治。”

见闻二

见闻三

在那段时间的小组中,有一次一个基督徒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假设有一个人,又聋又瞎,走在路上,在他路线前方不远有一个大坑(或悬崖),你是附近唯一一个路人,这个时候,你是上前去拉住他,还是停在原地为他祷告,祈求神救他脱离危险?”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在场所有人陷入选择困境,当时大家的疑虑的点是:如果你选择伸出援手而非祷告,是不是因为你信心不够?

两三年后,我回想起见闻3中的问题时,所抱的态度只有嘲笑,在这之后,我拿这个问题去问新认识的改革宗基督徒时,对他们而言这简直就不构成什么问题。而到了将近十年后的今天,当我读过亨利的《良心》后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这个“救助还是祷告”的问题竟然可以说是对当代福音派境况的一个精确的比喻。

我相信很多福音派基督徒会认为,那次小组中大家竟然为了是伸手援助还是停下祷告而陷入两难仅仅属于个案,是一些还对信仰基础不甚了解的人的茫然失措。但是如果把那个又聋又瞎的人看作是这个世界呢?正统的福音派基督徒都会认可,这个不认识神的世界确实就像又聋又瞎并且徘徊在悬崖边缘的人,正处于极大的危险当中。而今天的福音派在很多时候所做的,正是自以为信心很大地停在一边,在漠然旁观中“为这个世界向神祷告”。并且在这种选择的背后,产生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向上的变化——从向外关注我们的邻舍,转向向内关注“我够不够属灵”,我们因此渐渐失去了在更广阔视野下理解福音的机会,每天关起门来为自己的属灵上的一亩三分地纠结打转。

《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中解释了今天的福音派自甘边缘化的成因。在与自由派的分道扬镳与对抗中,福音派部分出于坚定持守圣经的超自然主义立场的缘故,并且由于对这个世界持一种悲观主义的态度,因此开始逐步走向了边缘化,并且变得越来越仅仅注重个人道德,而对社会问题冷漠处之。



福音退缩成躲在世界边缘的小道消息

到了今天的中国教会,情形也是如此。不信主的人常常会规劝基督徒不要信得太深太迷,基督教作为一种宗教,劝人向善,给人心理上的慰藉,这当然是好的,但是真的每周都花时间去教会,并且严守各种清规戒律,就犯不上了。在那些只强调个人道德(例如按时读经祷告聚会、到教会搬椅子、学顺服、在职场上不做假账等)而忽略对社会公义的关注的教会,通常会出现两种形态,一种是真的如外邦人所期待的,成了一间佛系教会,会众待人热情和善,通过基督宗教得到心理满足,同时在进入世界的时候能够在各种观念上与这个世界毫无分别,圆融和洽;另一种则是像顽石一样坚守各种道德自律,但坚持得分外痛苦,教会内部不断出现律法主义问题,牧者和会众一方面像儒家一样产生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清高自命,另一方面却并没有儒家那种兼济天下的入世情怀。

亨利说:“有个问题一直存在,那就是一个人可否长期漠视社会公义和国际秩序中的种种问题,却仍可以发展出健全的个人伦理。”上面两种情形已经表明亨利的判断一点不错,在一间仅仅关注个人道德的教会,这种个人道德的实践归根到底也是畸形的。

对于认真对待信仰却并没有意识到福音派潜藏问题的基督徒而言,他将面临一种尴尬的境地。即他一方面通过严格的个人信仰实践,与外邦人(可能就是自己的亲人)所说的“差不多信一信就好”形成不可调和的对立,另一方面专注于个人道德的信仰又确确实实让他成了外邦人眼中的自扫门前雪就好的出世之人。也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依然可以坚韧地传福音让别人信主,但是我们的热心似乎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从而一同走向社会边缘化。福音因此在我们这里不再是一个闯入这个世界的惊人消息和灵性挑战,而退缩成为默默躲在世界边缘不断拉人的小道消息。



我们的信仰与现实产生了可怕的隔阂

对于中国教会尤其是笔者自己所经历过的教会,自甘边缘化的成因,除了亨利提到的悲观主义以及为了持守超自然立场的缘故,我在阅读本书的时候也想到了其它一些问题。

亨利在书中反复强调福音派要坚持把超自然的救赎意义和福音精神带到这个世界,在他看来这是基要派区别于自由派和这个世界的重要特征,以及真正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根本力量。但是今天的很多中国教会也许也应该反省,我们自己究竟与自由派距离有多远。是真的如我们外表上激烈表达的那样势不两立吗?还是说我们实际上在某些深层的部分,也早已与自由派没什么两样。

举一个我自身的例子。在最近一次主日,讲道的经文是约拿书,在听道的过程中我产生一个疑虑:我发现自己很难把约拿书里的故事当做一个真实事件,心里总是把它视为一个带有教育意义的神话或寓言。而自由派的一个重要特征,正是把圣经里的各种神迹奇事,都解读为是某种宗教经验的文学化表达,或者带有道德规训色彩的虚构传说。

只有当我们真正相信基督治好了麻风病人、使死人复活,真正相信他死而复活、升天坐在父的右边,我们的心才可能被福音尖锐地刺痛,否则福音书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权柄的拉比的训诲书籍,和论语没有什么两样。这也是我在读《良心》的时候想起见闻1的原因。当我走进一间教会,不论是看到会众在谈论如何爱彼此,还是听到他们争吵神学问题,还是看到他们分享工作中的难处,抑或是谈论神迹奇事,这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长期以来我们都只定睛在其中某一部分问题上,而忽略其它,我就会怀疑,我们对福音的理解和省思,是不是不够整全。

个人道德实践固然是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忽略其它将使我们的基督信仰残缺不全。如果说神学思辨和对超自然的关注把我们对圣经的理解带到了更加形而上的思考当中,那么反神学和自然主义的态度就是让我们的个人道德实践变得琐碎而肤浅,并且厌恶关注自己小圈子以外更广阔世界的道德状况。在读圣经的时候,我们仍然需要不断督促自己,尽可能打开想象力,否则现代世界中的我们的狭隘心智很难容纳下圣经中丰富的意象和神迹奇事,最终可能仅仅把它们当作优秀的文学作品,而非事实陈述。自然主义的倾向是我们每个人心里的罪,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教导我们相信自然主义。

而仅仅专注个人道德实践使我们上不接天、下不连地。上不接天,是因为我们丧失了更加抽象的思考能力和更加丰盛的超自然想象力,某种程度上这可能会使我们难以真正区别于其它宗教和这个世界;下不连地,是因为我们不再关注这个地上每天真实发生的罪恶与苦难,忽略这些,不仅冷漠,而且让我们对于自身的真实生命经验视而不见了,这让我们像那些活在娱乐泡沫或政治宣传中的人一样,对现实产生了可怕的隔阂。所以不关注这个世界的苦难的信仰,就是不接地气的信仰,不关注超自然的信仰,则连宗教都算不上。

所以,当一间教会专注在个人道德而对社会问题不闻不问时,我不仅会像亨利一样怀疑他们并没有理解福音书和使徒的关注世界需要的传统,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虽然嘴上说着各样属灵的话语,但却事实上像自由派一样把超自然的圣经降格了,神在历史中所展现出的大能、那些丰富的神迹奇事、深不可测的救赎之工,给我们带来的果效,仅仅是让我们粗糙地建立个人道德(虽然可以属灵地表达为以神为中心,信靠顺服)吗?



我们的灵魂真貌究竟怎样?

如加尔文所说,人只有认识神,才能认识自己,人也只有认识自己,才能认识神。被降格理解的圣经也将封闭起我们更深认识自己的道路;我们如果安于片面武断地认识自己,也就只能粗浅泛泛地认识神。

曾经有个牧师讲到他自己的经历,说他有一天忽然发现,每天的生活就是忙碌工作,然后周末去逛街购物享乐,他认为这样的生活空虚没有意义,后来是信仰让他开始了真正有意义的生活。这是他的真实经历,糟糕的是他试图把它普遍化。他说他曾经有一个美国梦,这个移民美国的梦想背后的动机是为了追逐更优越舒适的生活。因此,他认为所有怀着美国梦的人都是如此,然后牧师进一步推论,说那些离开老家农村来到上海的年轻人,也是怀着这样的动机——为了更加舒适的生活。

这种对人性和各种抉择的粗暴分析,背后究竟是对罪的省察,还是对人本身的不尊重,以至于把人理解为单细胞生物一样的存在?金钱、权力,这些无疑构成了我们人生当中重大的诱惑,但是它们并不是独立存在于世界上的。我们也不是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下受到它们的影响。

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说,我们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面貌?传统儒释道给我们留下的影响、近代以来激进思潮的影响、现代虚无主义、各种政治运动的践踏、拜金主义、娱乐至上,以及更加细致的各种传统与时代洪流,我们不仅要辨别它们,还要理解如何用圣经来应对,并且也要试图去理解神为什么让它们出现在历史当中。而且还有一点,它们并不仅仅是外在于我们的洪水猛兽,它们是我们这些现代中国人灵魂的一部分,共同构成了我们的复杂性,构成了我们各种或隐秘或显明的罪与罚。

也正因为如此,教会既然关照人的灵魂,就不可能对这个世界的进程和社会公义问题等闲视之,关注和探讨社会问题,同样也是牧养会众的要求。



最重要的仍然是福音
在讲述二战犹太人真实遭遇的漫画《鼠族》中,叙事者回忆起他的父亲从奥斯维辛幸存下来的经历,说他为他父亲能幸存而感到崇敬,与他对话的人反问他:难道那些没有幸存下来的人就不值得崇敬吗?他们就是更糟糕的人吗?叙事者在这里反省自己的价值观,他那种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观念,和纳粹如出一辙。那驱使纳粹屠杀数百万犹太人的恶魔,也同样住在受害者自己的心中。

如果我们仅仅关注在个人日常生活的道德训练上,对于像《鼠族》作者这样深邃反思战争、屠杀以及自己灵魂的吊诡的人,就无法从我们这里得到福音的真实的劝勉与安慰,终将失望而归。对于世界的冷漠,使我们明明手握圣经与福音,却无法与哀哭的人一同哭泣,从而也就谈不上什么爱邻舍。并且我们也因此失去了作为山上之城将福音之光照向这个世界的机会。

而这正是亨利所强调的。他在《良心》中反复提到在参与社会时,最重要的是将福音与基督的救赎彰显出来。“在他(亨利)所认为的可以代表福音派立场的这个整全的世界观的视野下,参与改革社会的基本目标就不是推动社会进步,而是使社会更多关注基督之救赎与和解。”“这个地方让人想到朋霍费尔所言,终极实在与仅次于终极之实在的关系。如果人们还没有透过信仰达到终极层面,从而跳出世俗世界议题之外,就仍然会被这个世界的思维方式(世界观)以及做事方式(价值观念)支配着,那么在关于社会的议题方面就会被先有的议题及解决方案牵着走。对于有生命重生的人来说,当他从终极层面在反观世俗社会,就可能从其思路中跳出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视域,并因此具体化出不一样的思路与议题。”

最重要的仍然是福音。福音使我们省思自己关注社会公义时的真正动机,福音也提供给我们参与世界进程时的最有价值的方案。福音是简单的,但这种简单并不是指肤浅。福音的简单之处在于,无需太多的专业训练与知识储备,当圣灵借着圣经的话语在我们心里动工时,我们就能生发信心,相信基督为我们死了,我们也与他一同复活了。但福音又是深刻的,值得我们不断思考其中的奥秘,因为神的愚拙胜过人的智慧。因此简化福音的做法使我们落入偏狭,乃至冷漠,整全的福音却要使我们在基督里不断得着更加丰盛的生命。亨利说,我们参与改革社会的活动过程中,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通过道德表现,来向外邦人见证我们的信仰。这里说的道德表现,显然是指被福音所影响的生命在参与社会改革过程中的彰显。

作为基督徒的宋美龄参与政治并不是什么让人惋惜的事情,或许真正让人惋惜的是她似乎在参与政治的过程中并没有像亨利所说的使人们更多关注基督的救赎。在问一个改革宗弟兄关于“拉住那个悬崖边上又聋又瞎的人还是站在原地为他祷告”时,他反问我:“以斯帖只是禁食祷告而不去见王吗?”所以我想,这个问题大概可以有个标准答案了:既要为这又聋又瞎的世界祷告,也要上前拉住他,并且要把基督的福音传扬给他:“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麻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

[ 本帖最后由 yingyinc 于 2019-8-7 22: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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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改革之黎明(选自《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

卡尔·亨利  小提的笔记本  2018-06-09



二十世纪上半叶,基要主义出现了教义与伦理、正统教导与信仰实践的分离,由于无法回应当代文化的挑战而从现代世界舞台上退缩,甚至放弃了人道主义的责任。
福音派领袖卡尔·亨利在本书中激烈批评了基要主义的问题,并呼吁福音派基督徒更新基要主义信仰,树立合乎圣经的世界观,勇敢回应当代社会文化的需要。
本书(《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1947年出版后,成为福音派的宣言。

卡尔·亨利(Carl F.H.Henry,1913—2003),二十世纪美国著名的福音派神学家,《今日基督教》杂志首任主编,曾在美国富勒神学院任教。著述颇丰,其中包括六卷本巨著《上帝、启示、权威》《伟大文明的衰落》等。《圣经的来源》收录了他的一篇关于圣经权威的论文,推荐阅读。


亨利的《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可能是20世纪福音派最重要的著作。如今,这本书依然像在1947年时一样切合现实,举凡立定心志,要以国度异象审视生活方方面面的人,都应该重读此书。耶稣开启的国度关乎全人,关乎灵里的失丧、身体的疾病、物质上的贫穷、对共同体的需要。与耶稣一同宣扬这个国度的教会也要如此。我们每代人都需要这个提醒,现代尤其需要——过了这么多年,福音派的良心仍然未得平安。
——拉塞尔.摩尔(Russell Moore),美南浸信会伦理与宗教自由委员会主席

这个世界需要充满生命力的福音主义。今天的时代如尼禄统治下的罗马帝国一样忙乱,又如路加笔下的马其顿一样亟需关注。

今天,人类受苦的呼声不断。漠视人类生活的福音派不敢以基督教的名义作出回应。尽管现代的各种危机从根本上而言,并非政治、经济或社会性的危机——其本质是宗教性的危机,但福音主义在提供解药时,必须能够针对现代政治-经济和社会处境开出良方。   

不论世界多么破败,在废墟中仍能看见创造主的踪影。上帝没有对世界的灾难视若不见,置身其外,他既临在于人类辉煌的历史,也现身于人类悲惨的历史。他既在历史之中,也在历史之上。上帝闯入各种文化和全人类的生活中,以他的圣灵向男男女女发出普世的挑战。即使在福音未见果效的地方,上帝也仍在工作。宣教是否成功不能仅以皈信的人数来衡量。福音在这个世界中发挥着盐的功效。它致力于社会的重塑,在受到抵制的地方,也常常推动进步的思想取代落后的观念。崇尚民主的人道主义无疑比政治自然主义让人生活得更美好,除非它也退化成后者。

现代福音派无需把建立“相对高级的文明”作为首要目标,这样做会陷入昔日自由派的错谬。现代福音派最重要的目标是向罪人宣告救赎恩典。基要主义也没有必要拥抱自由派神学已告失败的社会福音。神圣的秩序需要超自然法则——外来的创造之力——向人类社会注入崇高之源,使人获得新生。上帝对人类在罪中自我毁灭的翻转,是解决政治、经济、社会或其他各种问题的唯一正确答案。出现了政治上的动荡?你们要先寻求的,不是共和党的胜利,或劳工方的胜利,而是要先求上帝的国和他的义,然后一切都会加给你们——这未必是共和党或劳工方获得胜利,但却是政治上的安宁。出现了经济上的动荡?你们要先寻求的,不是增加工资和减少工时,与此同时可能伴随恶性竞争带来的高商品成本,而是先求上帝的公义,它会带来劳资双方的公平。而那要加给你们的,不仅有解决人的经济问题的方案,还有解决人的灵性问题的方案。如果人的灵性出了问题,现代文明不可能有令人满意的安宁。退一步说,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救赎福音最能切中我们这个颓废时代的需要,而其他很多所谓的解决方案其实是隔靴搔痒。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可以为了达至相对更高的善而共同合作,这是人性中被唤起的最崇高的使命,当然我们也应当提醒自己这些行动的不足和薄弱之处。上帝给重生者预备了超自然的救赎恩典,但不影响他把自然恩典也赐给所有的人——包括重生者和非重生者。他赐活水给已蒙救赎者,但不因此而停止降雨给义人和不义的人。特殊恩典不会排斥普遍恩典。正因为如此,教会无需贬低救赎信息,而恰恰要以此服侍那些不信的人,也服侍那些重生的信徒。

这对福音主义所包含的意义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必须坚持与罪恶作斗争,必须在每个领域毫不留情地对政治、经济、科学、伦理和各个领域里的敌人穷追不舍。但是,当我们已经把敌人甄别出来——把敌人与那些遭他绑架和误导的人分开——我们就必须穿上福音的盔甲正面迎击我们的敌人。其他人在抵挡敌人的时候可能手中没有利器,他们不了解敌人的本质,也不知道如何取胜。我们要和他们一起作战,努力识破敌人的真面目,更加有的放矢地申明救赎原则。

这些掺杂了基督教和非基督教元素的基督教亚文化,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上帝的绝对要求,但还是比一个完全没有救赎性的社会氛围更有利于人类。在理想主义者的语境中宣讲基督教最本质的真理,远比在自然主义者的语境中更为容易。对理想主义而言,生命包含丰富的意义,而对于自然主义,生命真正的意义已经失落。因此,对理想主义者更容易谈论还有一个更丰盛的生命。迄今为止,盎格鲁-撒克逊的民主和德国的极权主义,两个制度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等同于上帝的国度,但相对而言,前者还是比后者来得美善,这应当归功于希伯来-基督教世界观在其中的影响。

虽然离开救赎背景去纠正社会、道德和政治状况不是基督徒的首要任务,但因为对罪的反对,基督徒应该支持所有纠正时弊的社会行动,只要它们不是特别地反对福音。与此同时,基督徒要谴责这些行动缺乏救赎性。在美国社会中,基督教有神论仍具有广泛的影响与活力,所以常见的解决方案本质上都是非救赎性(non-redemptive)的,而非反救赎(anti-redemptive)的。基督徒通过支持这样的行动,加上对福音的强调,他们可以与联合国机构一起,对侵略性战争作出谴责,同时质疑其努力禁止战争时的参照系;可以对种族仇恨和不宽容作出谴责,同时抗议对人的肤浅看法,因它忽略了个人重生的需要;可以对私酒买卖作出谴责,同时坚持不可能通过立法来纠正人心;可以在商业和生产中寻求劳资双方的公平,同时反对人最深层的需要是经济需要的谬论。这是在世界最痛苦的前沿,把基督教积极的信息与世界相连,并向世界发出救赎性的挑战。基督教伦理拒绝把社群利益化约为某些与有神论和启示割裂的东西,并坚信非福音派的人文主义由于缺乏足够的动力,不可能给世界带来长远的道德改善,从而更加认定基督教的解决方案是可行的。

并不是说福音派的行动止于此,它还说不上开始。现代观念中有一个错误深刻影响了非福音派群体,导致他们近年来大量采用“通过一项决议”或“写作一本书”的方式来提出解决方法,使得解救之路看上去很漫长。他们的行动经常停留于决议和书本上。西方文化充斥着各种解救之法,它们来源于各种理想主义和人文主义,却又在转瞬间迅速地破灭。我们要小心同样的危险也会伴随福音复兴运动。

福音派的首要任务是宣讲福音,关心在超自然恩典下的个人重生,正因为如此,上帝的救赎可以看作是对个人或社会问题的最好解决方案。它透过圣灵的重生工作,在历史中塑造了超越国家和世界限制的合神心意的群体。信徒圣洁生活的集体见证,他们在生活的各个领域以上帝的大能攻克罪恶,将为世界提供很好的榜样。比起使徒时代,我们时代的社会问题更加复杂,但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当20世纪的教会开始在世界中表现自己,正如第1世纪的教会深深影响外邦邻舍,现代思想也会放弃另觅他途。当代的重大问题都是道德的和灵性层面上的问题,它们需要的不只是一个方案。福音派对福音真理有绝对的确信,若在面对社会罪恶时不加宣讲,这肯定是说不通的。但现代人的心理总是习惯于首先把基督教看作是一种人生观,而非一种世界观。当然,从福音派观点来看,二者是不可分割的。而从非福音派的观点来看,五旬节之火的洗礼带来了世界宣教的进程,以及充满上帝权能的基督教群体,它将把现代福音派不安的良心引向新型的改革——这次的改革对整个基督教世界都是举足轻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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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良心犯说话的基督徒凤毛麟角

原创: 阮永松  橡树文字工作室  2018-06-16

橡树出版之【经典书评】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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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阮永松在文中所述,读《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一书,里面那颗良心或深或浅总要被责备,因而不得不到神面前寻求帮助。我们无法不承认,信仰生命的堕落速度如同过山车,它已经变成了退居山林的心灵妙方,成了人们追求现世更安稳的通途,成了岁月静好的调味剂,成了功成名就的加油站。愿感动本书作者卡尔·亨利的灵加倍地感动我们每一个人!


朋友推荐卡尔·亨利的《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书很薄,但内容不薄。我读了两遍后,也深感良心不安。

基要主义、福音主义这些名词,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理解。书中阐述的非常清楚。就请读者诸君去采购原著吧。

多数基督徒放弃了治理者的角色

正如书中所说,现代主义的困局确实十分严重,其关于世界必定进步、人本质上良善、明天会更好……这些肤浅的主张,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已经宣告破产。不仅严谨的圣经解释,而且1914-1946发生的两次世界大战,后来的冷战、核扩散、尔虞我诈的全球化,地球暖化、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部分岛国消失,全球性立体性的环境污染……都与这种乐观的自由派信仰背道而驰了。

另一方面,基督教教会虽然高唱:这是天父世界,可大部分基督徒内心却唱着“这是我的个人世界”,大家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人人关门祷告、关门念经,基督徒们拱手将世界的舞台转让了给不信的人。

圣经说,你们要生养众多,治理全地,要管理空中的鸟、海里的鱼以及地上一切行动的活物。但是,大多数基督徒与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渐行渐远了,管家、守望者的角色渐渐模糊了。既然是管家,就要监督地上税收财政的用途;既然要治理全地,就要关注地球人类的生存环境,关注空气、水污染,关注雾霾,关注内陆核电站的危险性。但是,大多数基督徒显然放弃了治理者的角色,连监督的配角都不愿做了。



孤儿寡母的哀嚎都不在基督徒的视线

马太福音中耶稣说:“你们去把所听见、所看见的事告诉约翰,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痲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这一段关于弥赛亚的经文如此重要,因为一个完全排斥非灵性需要的福音是很难成立的。

圣经说: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神同行,大多数基督徒在自己个人心中的圣经似乎删除了行公义和好怜悯。当衙门驱逐低阶层人口、驱逐摊贩、关闭外地商贩谋生小店的时候,大多数基督徒闭上了双眼。人权律师的哭泣,同类信仰群体的苦难,孤儿寡母的哀嚎,总体上都不在基督徒的关注视野中,为良心犯说话的基督徒简直是凤毛麟角。

以西结书33章说,“人子啊,我照样立你作以色列家守望的人。所以你要听我口中的话,替我警戒他们。 我对恶人说,恶人哪,你必要死。你以西结若不开口警戒恶人,使他离开所行的道,这恶人必死在罪孽之中,我却要向你讨他丧命的罪。倘若你警戒恶人转离所行的道,他仍不转离,他必死在罪孽之中,你却救自己脱离了罪。”大小先知书都是这样毫不妥协地猛烈抨击当时的社会罪恶,在救赎的背景下表达出同样的社会热情。圣经背景下的人生观、世界观,不可能漠视法庭上的屈枉正义、掠夺穷人。

我们谴责世界罪恶的勇气彻底消失了。我们与神疏离,与人疏离。圣经说因为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台灯不可放在脚底下,要放在灯台上,照亮满屋子的人。我们平时不过是围绕恋爱、婚姻、家庭等主题来交通(当然这些主题对服事上帝也非常重要),十字架、社会公义、公共精神、生命连接、人道主义,基本上被消解了,公共舞台全部拱手让给了无神论者。



信仰没有融入我们的生命

我们反省的时候也常常泪流满面,说:主啊,我有罪了;但实际上我们的反省也是肤浅的。我们指责血汗工厂的老板强迫员工加班、剥削员工,我们善于反省老板与自己的罪,却对官办垄断企业排挤民营企业的不公平竞争的事实视而不见,对新劳动合同法无固定期合同条款对民营企业的片面要求视而不见,对当局以五险一金将社会责任重担全部转嫁给民营企业、导致劳资双方互殴的局面视而不见。我们的盲点导致我们连祷告都是无的放矢,只会凡事把罪扯到自己身上,从而忽视结构性的罪。无的放矢的祷告是虚假的祷告。

基督教反对一切个人和社会的罪恶,并且永远不会默许这样的罪恶;其次,基督教反对这些罪恶,并且以耶稣基督的救赎之工和圣灵的重生工作为唯一充足的解决方案。虽然离开救赎去纠正社会、道德和政治状况不是基督徒的首要任务,但是因为对罪的反对,基督徒应该支持积极纠正时弊的社会行动,并对相关工作者应该表示尊敬,而不是鄙视,只要他们不是特别的反对福音。当然我们也要向他们指出神的救赎才是最终完美的方案。基督徒本身也可以推出自己的方案,如同威伯福斯的克拉彭联盟坚持数十年后,废除了英国的奴隶制。

我们许多基督徒对圣经了如指掌,对神学精益求精,但是一旦应用到实践中,马上就是能说不能行。我们有的弟兄姊妹对雾霾与水污染这些伤害我们儿女健康的问题都不敢正视、不敢发声,但是对神学话题却是洋洋洒洒、滔滔不绝。我们在主日相见时彬彬有礼、客客气气,一出教会我们马上变成了世人一样的性情,只管自己开心,无视弟兄姊妹的困境。信仰都成了我们的点缀,没有融入我们的生命。



烂好人能带来和平与公义吗?

其次,我还想谈谈有些教会机械性的引用圣经经文的现象。圣经中是多次强调饶恕、宽容、忍耐,但是也强调了指出真相、分清是非、警戒罪恶、共同省察、做时代守望者的重要性。许多教会传道人也常常引用图图主教“没有宽恕就没有未来”的名言。殊不知,图图主教决不是不讲是非与公义、只和稀泥的烂好人,烂好人能带来和平和公义吗?

在博塔政府用炸弹炸毁大楼电梯、阻止宗教会议召开时,是图图主教走在抗议队伍的最前方。在良心犯遭受逼迫时,图图主教又与美英德等大使馆联系,与外国总统通话,抢救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抗争者。在世界将曼德拉视为恐怖分子的时代,是图图主教在世界各地辛苦奔走,为曼德拉恢复名誉、还原真相、仗义执言。是图图主教到伦敦、华盛顿,泪流满面批评英美领导人罔顾黑人的苦难,坚持与固守种族隔离的白人当局勾兑生意,庇护屠杀儿童的种族主义政府,迫使撒切尔夫人、里根总统出面接见、听取他的意见。

还是图图主教,推动世界各国制裁南非白人当局,迫使南非当局贸易出口大减、外国贷款紧缩、国际比赛无法参加、联合国大会无法入场,最后白人当局的维稳费上升83倍。此时,白人当局财政紧张,无米下锅,内部发生分化和动摇,图图主教在德克勒克有意转弯的时候,及时伸出了和解的橄榄枝。后来的种族大和解,也是建立在作恶者公开真相、讲述罪恶、公开道歉、抚慰受害者的基础上。图图主教本人亲自担任了真相调查委员会的主任。

当然,图图主教并不宣扬暴力革命,他一直主张和解,坚持和平抵抗,主张效法耶利米先知说真话,跟随耶稣基督走十字架的道路,主张揭发真相,保护被囚的义人、照顾孤儿寡母。当真相调查委员会寸步难行的时候,图图主教有时一天要在家中跪下五个小时祷告,求神开路。

我们阅读路加福音时,大力赞赏好撒玛利亚人爱心满满,嘲笑祭司和利未人对受伤的路人视而不见。对照现实,难道我们不就是那个绕道而行的祭司与利未人吗?求主怜悯我们,光照我们内心的黑暗,开启我们的眼睛,求主怜悯这片土地,怜悯地上的掌权者,保守自己忠心的教会和儿女,让我们彰显主的权能荣耀。愿主的旨意成就!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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