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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看风的必不撒种

看风的必不撒种

看风的必不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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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风的必不撒种

原创: 路加翻译组  路加翻译工作室  今天
作者:茉莉

神打磨我,我打磨文字




良师

  感谢神,赐给我一位良师——海恒博(Alfred James Broomhall),教材是他倾注余生十数年心血著成的七卷巨帙:The Shaping of Modern China(中文书名暂为:福音照临中华) 。
与戴德生和内地会有关的传记,或简或详,或虚或实,已有不少版本面世,且流行颇广,为何还要再著一部?只因为,身为内地会成员、又称戴德生为舅爷的海老师,在家族档案中发现了大量未曾公开的资料,再加上以前诸版本“为尊者讳”而有意省略的资料;重写一部传记,全面客观地展现戴德生与内地会,以及与之关联的大背景与其他人事,显然是有意义的。
作为历史学家的海老师,很认同另一位历史学家的观点:好的传记应当体现人物与社会历史大背景的相互关系。他从西方宣教的源由起笔,教俗两线,介绍了中西方关系、各国形势发展变化的大背景中,教会与宣教事工的发展进程。所以,这部书还兼有教会史、中国宣教史以及世界关系史的成份,且篇幅不少。而身为学生兼译者的我,发现自己对本国的历史远不如一位外国人了解,只好硬着头皮苦查文献。
客观常让我动容。为此,海老师大量引述当年各方的日记信件、文献、报道文章,尽量不加上自己的评判,留让读者自己作判断。包括对那些与差会道路不同、甚至几乎摧毁差会的人,书中评述也比其它旁述者更显公允,不煽情,也不故作超然。
严谨则令我汗颜。书中提及大量的人物事件,因为是西方人多熟知的,常常一笔带过。为了省事,我原本打算也跟着一笔翻过,后来看海老师在文后的注释,对一些细节考据之严谨,心中不禁羞愧,于是也沉下心来添加注释,虽然进度因此慢了许多。
还有文风笔法,以及驾驭主题、裁剪取舍繁杂资料的功力,不一而足,都叫我赞叹不已。
正如该书的一位作序者所言,无论是对军事、宣教或社会领域的历史感兴趣的读者,都可在其中找到切入点。我还觉得,书中的案例,虽然发生在近二百年前,也仍可对今日的职场基督徒有所启发。





以利亚

戴德生晚年时说过,“神所以拣选我,是因为我足够软弱。祂没有藉着大规模的团体来成就其伟大的工作,祂乃是训练一个足够安静、足够渺小的人,然后再使用他。” 我一直以为,这句话只是摩西试图略微遮掩自己发光脸庞的薄纱帕。而读着这部书,我对他的这句自我评述实在太认同不过。
看着他一次次经历惊惶、犹疑、胆怯、乏力,如何靠着神一次次地胜过,又如何靠着神,凭着恒常的爱心与耐心、加上恒切的祷告,帮助他的多位同工——那些惯常出现在事工捷报中名字响当当的宣教干将们——胜过他们的退缩、跌倒、恐惧、结党、叛逆、媚俗......
因为真实,所以感人。“以利亚与我们是一样性情的人”。这些属灵伟人、神重用的仆人,并非比常人更具钢铁意志,而实在是,即便软弱渺小,但有顺服神的心志,神便会带领成全。因此,我们没有任何借口推托退却不去跟随神。

玛莉亚

扬州暴乱过后,戴德生一行人死里逃生,仓促避走镇江。听闻所有人葬身火海的同工急匆匆赶到镇江探问虚实,来到他们临时落脚的宅子。他见到卧病床上的戴德生,而玛莉亚坐在一堆从暴乱现场尽量收捡的残破零碎中,专注地翻译圣经,她看上去那么甜美娇弱,又不可思议地透着坚毅和刚强。
读着这段文字,我不由联想起,秋雨涨秋池,秋江生芙蓉。彼时,那朵芙蓉犹摇曳人前,盈盈笑靥,亮了人眼,暖了人心。
神造世间女子,隔世隔代,总有相似的美好。曾经天真无忧的女孩,只因忠于神,忠于爱情,选择了一条许多人不能理解的窄路,无怨无悔,借用一位姐妹的诗说,还能“在苦难的浪尖   深深相爱”。爱神,还有在人世的至爱。
当时,读着扬州暴乱的章节,也曾疑惑,一个身怀六甲、重病缠身又刚刚逃过生死劫难的女子,怎能还有一见瞩目的甜美?再一想,五官精致固然,更重要的是,美好高贵的灵魂所焕发的光彩。
玛莉亚,叫我心折,心爱又心疼的女子。
而江蓉一朵,纵然陷于污淖沟渠,信美好依然。正如玛莉亚对戴德生所说:我与神之间,从未曾有片缕云雾阻隔,我只是舍不得在这种境况留下你。



郭实腊

海老师将郭实腊比作彗星,不按常规,特立独行。为神的事工大发热心,千方百计打探进入中国的道路,帮助早期宣教士在内地立足,成立由华人基督徒组成的福音组织“福汉会”,践行福音本土化的理念。
然而,只因他察人不明,受其同工结伙欺蒙,事发之后公众哗然,他身败名裂,成了笑柄,自此身后就谤名长附,无人细说他的功绩。即便戴德生称他为“内地会之祖”,估计也被认为是一种谦让的说法,少人理会。
因此,海老师郑重地要还他一个公道,要客观地评价他。人孰无过呢?了解多一些他的所言所行,怎能不对这样一位宣教前辈心生敬意?纵使那成为他一生污点且被不断扩大的错失,何尝不算是早期宣教士实验性行动中的一项呢?
“福汉会”事发解散后,报纸说郭实腊日夜以泪洗面。实情是,他一回到香港,就急急往乡间传福音去,行走过多,脚起泡肿痛,也不肯休息。临终时,他还不住宣告,神在中国得胜。报纸说他“死于心碎”。




火炼

宣教士的经历,就是“流泪撒种,欢呼收割”。然而,即便是已然熟知的典型事件,如倪义来背约反会、扬州教案,从书中再得知多些详情,也让人分外感到,每一滴泪,都那么沉重。还有不计其数的风波,可谓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外有逼迫,内有争战,被压太重,力不能胜,甚至连活命的指望都绝了。又正如戴德生所说,神就是那位炼火师,一直在观察、调控火候,因此,靠着爱我们的主,一切都得胜有余了!
当戴德生打破传统,带着几个单身女宣教士来到中国不久,就被人恶意中伤,同桌踢脚,谣言传回英国,不少支持者中断了资助,有主流教派人士主张解散差会。此事整整一年后才得澄清。在谣言最盛之时,戴德生问他的团队,是否愿意紧随神的呼召,忠于神的事工,不惜一直承受诽谤中伤,甚至是素常所敬重之人的误解鄙弃?一路揪着心的我,翻到此处,好似猛然醒悟,也有些释然了。
扬州教案在书中有数十页的篇幅,前因后果,说得很清楚。我缺乏勇气去见证忠心神仆经历这样的磨难,死里逃生,有的因此病情加剧至于过早离世,有的落下终身伤残,还成为政治博弈的棋子,有人颠倒黑白,有人幸灾乐祸,世态人心古今同;早知结局,还是痛惜不忍,狠不得穿越回当时,求神挪去这杯。读者可以跳着看,译者连一个词都略不得,还要斟酌,又急煎煎赶着要翻过这一章。却由于太多史料要了解,还查阅了《清末教案》中大半本相关资料,越发译不快,越发煎熬。这也是神的小小磨炼。我还求神,赐我力量去直面拳乱之劫。
从开篇简略提起早期天主教的宣教先锋,我就被一个个属灵伟人所震憾,读这部书,就是跟一大群属灵伟人同行。我求神,塑造我的生命配得上译这部书。神知道,当如何引领我。



文法

常言道,文无定法。先要了解有些什么法,才谈得上定法与否。
以饮食为例。若只是食客,觉得好吃就行,不必细究。但若是厨师,就要学习烹饪技法,了解不同风味的搭配,心中有数,方能或师一家,或杂各家,烩出美味的菜肴。译者类于厨师。
参加了钟越娜老师“授人以渔”式的翻译培训之后,茅塞顿开。回来后一边翻译,一边找其他翻译大家的心得文章细读,各有主张例证,花心思琢磨,还有一里明百里的启发点化之功。再找名家们推荐的翻译名作来读,喜欢的读细些,不喜欢的也翻翻。翻译的技法总有共通之处,非英文译作,也可领会精妙之处。如此除了阅读的乐趣之外,还可开拓思路,提升语感。
严复翻译《天演论》时,曾感慨“一名之立,旬月踟蹰”,可见花时间斟酌是必要的。译者文风与作者文风的磨合过程中更是如此,感觉不甚妥当的宁可多费些神,后面文思就会顺畅得多。匆匆应付的话,读者只读译作可能不知与原意有差,但这样无助译者个人提高,久之只是快手,成不了巧手。有时胶着在一些句子,我心中由不得埋怨海老师,既然曾到中国宣教,熟习中文,为何不索性自己也对译个中文版,就算是白话文言文,再翻成现代汉语也容易得多啊。也不想照搬内容相近的其它现成译作,这样就少了思考激发灵感的机会,还易变成混错调料的菜,终归不合味。试图取巧,往往不能成巧,反倒成拙。
成为旷世名厨的人自是少之又少。但愿意用心的话,还是能在色香味各方面不断提高。当我从旁观者的角度大刀阔斧地修改第一卷时,自知小有长益。
感谢神,肯如此耐心教导我,容我渐学渐进。



时机


马礼逊当年在中国,许多书籍是偷着印的,若被官方发觉,就会付之一炬。念彼及此,我曾感灰心,但马上想起经文,“看风的必不播种,望云的必不收割”,就定下心来,只管译。此后就常常默念。
海老师说,戴德生之所以取得如此功绩,有一个原因,在于他生逢其时。而且他也顺服,接下了这个重任,虽然前景令他战兢恐惧。传道书中说,“所临到众人的是在乎当时的机会”。各人的时机都是神赐的,而在此时翻译这部书,就是我当有的时机。至于日后如何,都在于神。即便我只作为一个预工,神对这部书另有安排,那我仍要甘心乐意尽领受的本分;因为责任已经交给我了,若我推托,神自会另觅他人,而我却失去了这一福分。
我希望,书成之时,已经安居天家的海老师,能会心而笑。




时间

自12月以来,日子突然变得漫长,因为有些弟兄姐妹突然没了音信。
当有人说,一个月过去了;我竟蓦地一惊,才过了30天呀,怎么感觉已经过了许久。思念把时间拉得好长。
然而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因为检视自己,并没有更奋发,更有效地做工。
我曾切切为他们祷告,求主显出恩待与悦纳他们的凭据来。当他们突然隐入黑暗中,我只是惊愕心痛,怔怔地过了好些日子,有天才回过神来,这何尝不是对祷告的回应呢?
有些事情,预想过可能会发生;一旦真的发生,世界变了。有的名号,竟有了十字架的意味,起初是羞辱的标记,却因为安在一些人身上,就成了全新的、荣耀的记号。
时间的意义也改变了。
牧者说过,要爱惜光阴,因为我们的时光是基督赎回来的,又因为现今的世代邪恶,我们要用福音与外人交往。他希望弟兄姐妹们“又长进又喜乐”。
他们为福音两肋插刀,拼着命要把光带进黑暗里,神必赐给他们弟兄和姐妹。他们甘心被夺走的,对于仍然拥有这些的人来说,就显得格外宝贵,厚重;比如,日光下的时间,好似是加倍得来了。
早期的宣教士,大多是把每一天当作人生的最后一天在拼命工作,想来他们更深体会时间的意义。明日如何,谁能知道呢?趁着白昼,我想,总要再用功些,更长进些。

季候

这篇小文,竟写了几日。
罕见的寒冬,呵气成冰;千言万语,千头万绪,涌至嘴边,都冻成一堆,不得分明。唯有平素俭吝的泪泉,却丰沛起来,言语才试着排列,泪就刷刷流下,把言语冲得模糊零散。
但我羞于提说我的眼泪。因我知道,若不能咏出耶利米哀歌,再多的泪水,相对于那些我为之而流的人,都显得廉价苍白。
而旷野之路还要走下去。穿着一双福音鞋才能越走越稳当越轻快越坚实;添补心力,要靠天上的吗哪。摩西在山上与神面对面,约书亚在山腰等候。神要对约书亚说,“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
既然如此,正如陆瑟福所言,“我们为什么要对主的犁头惊诧呢? 祂深深耕耘着我们的灵魂?我知道祂不是散漫的农夫,祂盘算着丰硕的收成。”
地已经出了土产,神,就是我们的神,要赐福给我们。神已然,将秋雨之福赐给我们。


摘录:

  要阐明戴德生一生事工的重大意义,就须引述一位历史学家公正的观点。曾是耶鲁大学宣教和东方史教授、已故的赖德烈(Kenneth Scott Latourette)在其所著《基督教在华宣教史》(History of Christian Missions in China)一书中写道:“倘若以其发起的运动进行衡量,戴德生是有史以来一位非常伟大的宣教士,而就其成效评估,在19世纪怀着宗教或世俗目的来华的外国人中,他无疑位列最具影响力的前四到五位之中。
本书将沿几条平行展开的主线交替叙述:
与本书主题相关的中国和西方世俗历史;
几个世纪以来,到中国宣教的天主教和基督教差会;
对中国宣教事工产生影响的西方贸易和外交策略;
故事展开过程中涉及的人物;
戴德生本人的经历,从中了解其创新灵感的来源;而由于形势数番急转直下,他的个人生活如何出其不意地牵扯到国际纠纷之中。
——摘自作者自序


  在这部书中,海恒博著重讲述,CIM如何另立心志,独辟蹊径,将福音传遍中国,又如何影响了现代中国的宗教与社会生活。

——摘自柯饶富Ralph Covell (丁韪良传记作者)2002年版序


  我们自当关注当前形势,也要了解宣教在这片土地上长久的发展过程,学会从历史的角度看待当今问题。而这部巨著恰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视角。
    无论是专注于军事、宣教还是社会领域的历史学家们,都能在本书中找到他们的关注点。这里讲述了导致两场对华战争的罪恶鸦片贸易;叙述了“禾场宣教士”与差派机构之间复杂且不免尴尬的关系。而其中有关圣经翻译和派发的内容,自然会吸引联合圣经公会(United Bible Societies)的行家以及在世界各地支持他们的事工伙伴们。

——摘自Donald Coggan(曾任坎特伯雷大主教)合集初版序

(插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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