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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从华西出发,向着忧患流亡

从华西出发,向着忧患流亡

从华西出发,向着忧患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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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想录 | 从华西出发,向着忧患流亡

原创: 公孙姑娘恩惠  卧东怀西人的柔翰  昨天

        
       电影《无问西东》里的梅贻琦校长对他的学生说:“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如果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那就是真实”。我无意追怀西南联大的才子们的真实。处在我们这个世代,被假脸,假货和假广告包围着,讲真话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真实?太奢侈了吧。

我们的教育很务实,但不求真。它教你赚钱,教你奋斗,教你成功,就是不教你忠于自己的内心。终于内心的生活方式,可能很傻,很天真,也很严肃。一个习惯了娱乐,习惯了消费,习惯了物质欲望的人,对严肃的话题不感兴趣——我们不傻。

我们这些沦陷在现代传媒世界的人,看韩剧,看《小时代》,看选秀节目的青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受过教育的人,真实的人。相比父辈那一代人,在大学校园里写朦胧诗,读尼采,唱摇滚,真实吗?他们傻而已。他们对现实没那么多的恐惧,对未来有那么多的期待,所以还迷信启蒙的力量。

让这一代人叛逆什么?反抗什么?像八十年代一样,有用吗?有价值吗?美善的价值在人心中已然大大贬值了,因为拜金的太多了。

幸亏年轻,我还可以一脸的愤怒,一脸的谴责的表情。窃以为,青年,如果还有点理想,有点脾气,有点志气的话,就有责任在难能可贵的“真实”二字面前,学会自责,自省,自卑。年轻的标志,应该是理想主义,应该是书呆子气质,应该是单纯。

我在人文学院读书三年,发现让人最尴尬的,是“人文”二字。因为这是一个比较“单纯”的词。相比商务,电子科技和国际经济与贸易,这个词,铜臭味较少。换言之,它不务实,不接地气,不能给人带来实在的好处,比如,医疗的、住房的、购物的福利、折扣和代金券。

我为自己的学院感到尴尬。明知大学生人文素质低下,偏偏要提“人文”,哪壶不开提哪壶,得罪了一大批不知真实为何物的大学生。更尴尬的是,这里的人,几乎可以不顾身家性命,不顾身体的益处,不顾工作生活家庭的“安全”,公开地聚会,大声地宣讲比人类的真话更真实的圣言。这是“人文素质”的素质不能比的,更好的素质。

我在华西受教育,终于明白,我说什么,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如果忠于自己的信仰,就会获得一份“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这,比公{}知们说的真话更真实。那些有人文素养的人,卖弄点文史知识,讲点逻辑思维,懂得一点公共事务,不见得忠于自己的信仰,不见得有勇气亲身冲入我们这个时代的忧患、苦难和逼迫。后者才是真正成功的教育,不以世俗成败论教育,不是看价格,而是看价值。看积累在天上的财宝,胜过世上的玛门。

有论者对教会办学有争议,隐隐约约感觉教会的教育在与家庭争夺教育的主权。姑不论我们今天的家学、家风和家教是否“真实”,是否忠于信仰(虽然有释经学的依据)。问题是,我们今天的家庭,还有所谓的家学、家风和家教吗?刘小枫说,那是宗法社会的遗存。去读读曾国藩的家书,梁启超的家书,傅雷的家书,那才叫家学、家训、家教,我们的父权都失落了,宗法都不在了,谈什么家庭教育?

这种对教育的争议,与教会观有关。

在华西,我没受多少所谓的“人文教育”,也没读几本Great Books,这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节衣缩食地买书,费尽心机地逃课、逛图书馆才读来的。在华西,我读到的是教会。我读到的是一个真实的属灵共同体,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为了真理的自由,甘愿失去肉身自由的人。这样的人,“奔赴一场劫难,却像奔赴一场盛宴”。走在去警|局的路上,像走在红地毯上。为了国度,为了教会,为了福音,常常很傻,很忠贞,很真实。当然,有时不免带着人的意思,以及从人而来的血气、怒气和傲气。显得尖锐、犀利而且不买账。

恕我直言,在后方的人,如果嘲笑跑到前线去打仗人是匹夫之勇,只能证明自己的怯懦,不能证明自己的睿智。我们这个世代,在专{}{}制社会犬儒了两千年了,问题不在于太血气,而在于太缺少血气,太善于明哲保身。明哲保身,这是任凭邪恶势力猖獗的最好方法。

打仗的人,注定了一辈子的不合时宜。注定了认真的,单纯的,傻里傻气的脾气。这种脾气要求你,为了心中的一份真实,为了忠于自己的信仰,要勇敢,要温柔。要为了信仰付出代价,要为了信仰承受来自世俗的、家国的甚至是肢体的伤害。要为了上帝之城,做一个在地上流|亡着的天路客。

作为一个来华西受教育的人,真想对我的师弟师妹们说一句,不要低估书籍的影响力,也不要高估人的智性。教会共同体的教育,大于书本的教育;教会生活的教育,大于沉思生活的教育。教会会教给你一种忧患意识,一种基督教的世界观,让你的眼界变得很超越,又很入世,很浪漫,又很现实。会让你常常经过流泪谷,又常常去到秋雨之福。

唉,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如果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那就是真实。亲爱的肢体,我们真实吗?我们忠于自己的心吗?我们忠于我们所信的神吗?

9月12日
成都曹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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