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香茗一杯倚清风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发表于 2007-5-13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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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博客：我农民妈妈的手
网易博客：我农民妈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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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瘦微驼的妈妈，拄着一根木棍粗糙拐杖，妈妈的手看上去还比她拄的那根粗糙的木棍还粗糙，干裂的口子布满手指手背，秃短的指甲还向外翻着。妈妈在邻居家昨天接到我的电话，知道我今天要回来了，她早早地站在坡上向下看着看着……我笑着迎着妈妈向坡坡上加快步伐。
妈妈也笑着，可笑里满含了许多许多的内容。我走越近，我看到妈妈手开始有些颤抖，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泪光，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依然站在坡上脚虽然好象要动，但她始终还是没有动起来。我一个疾步走到了妈妈的跟前，就在我要放下行包准备抓住妈妈的手那一刹那间，妈妈用力举起了她手中拄的那根棍子，向我屁股后面打去，那是我完全忘记妈妈打上去疼没有。我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不知道妈妈打了多少下，我一动也没动让妈妈打着。
当妈妈最后一次举棍子时，我才感觉到妈妈虽然把棍子举的很高，可每当她打在我屁股上时都是轻轻的。尽管妈妈反复许多次，但都轻触儿子我的屁股。妈妈再也没有举起，她喘着粗气，这时才开口说：“你个不孝的，你还认识这个地方啊？你还认得我是谁啊？一去，就是五六年啊！还有一个老的，他天天在我面前从不说想你，可他背着我时却小声念道着你的名字，在偷偷掉眼泪。他这辈子都没有为我大病小情的，掉过一滴眼泪的人啊……”
此刻，妈妈才把她那忍了许久的眼泪流了下来。转过身，右手拄着木棍左手牵了我的手就往家门走去。我刚要准备说“妈妈，我的包”，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妈妈就打断了我的话说：“不要先管你爹那个头，那没人要，先快去见你爹。”
可就在妈妈说着此话，牵我要迈步走时，我发现妈妈的步履很艰难了。我的心一下子酸涩无比。记得我走时，妈妈翻山越岭走过了两面坡送我，当我绕过了第三个山坡时，她还在那里目送着我。我知道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可妈妈那是并不只是担忧，她更多的时祝福于期待。曾经刚强的妈妈，如今被艰苦的农活压弯了腰，被艰辛的山区劳作催白了头，榨干了身躯。
妈妈粗糙的手刚抓着我手时，真的有种刺痛感。可那刺痛并不只是我的手，还有我的心。
妈妈紧紧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她的泪水不住的流到我的手臂上。
我19岁那年，加入到外出打工大军之中，我祖上或者旁系亲属都没有一个在外边干工作的人，我没有任何门路和熟人，我只是听村里打工回来的人说“广东，上海，福建，北京都很好找工作”。在那年我怀揣攒了整整四年多才攒下的三百块钱盘缠，第一次走出了黄土高坡。那是九十年代初，我就步行，乘汽车，换火车终于到了福建……
福建，广东，江苏，浙江，大连……，历时六年我几乎把大半个中国跑遍了，但是只有初中文化的我，挣到的钱没有没有一个月超过700块。当我吃住过后就所剩无几，只有过一年给父母寄一次500块钱，之后几年就再也没有过钱寄了。我一直在拼命找工作，攒钱，一直想着攒下回家的钱回家看父母，可就是年年攒年年到年关就是不够回家的路费，不觉一晃就过去了六年。我给父母写过几封信，可我知道他们还是要找人帮他们念，我想写点想念他们的话句，可村里帮他们念信的人念后会笑话他们的。我们那里的人，不怎么表达什么感情的，假如稍微有点表达，他们就认为很丑很好笑。在后来我一直挣不到钱也就没有了心情、没有了脸面写信了，有时我也产生对生活失望的情绪。
我的手在妈妈的手中，在妈妈的怀里，我一下好象感到生活有了希望，我一下又好象有了一股力量流遍全身。
妈妈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胸前我渐渐感到妈妈的体温，感到妈妈的心跳。我仿佛又回到了幼小的时候，嘴在吮吸妈妈一个乳头，另一只手抚摸着妈妈另一个乳房的感觉。我猛然间体会到了一位母亲的对她儿女的那种无私的慈爱。她从不嫌弃儿女的美丑、成败，她只要儿女健康成长；她从没嫌弃儿女钱财少寡，她只期望儿女能平平安安。
妈妈在快要进大门时才开口说：“你爹他老了，还有了脾气，你见到他不要和他生气。我们老两口日子虽然过的苦，但我们还是相依相靠的能过活。我们一直就是想着你能回个家，看看我们，我们知道你还好着，没别的相求。”
妈妈说着，我父亲从院子一个角走了过来，我妈妈依然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我和妈妈站在院子进门处，我父亲微微测着头看着我，足足有十多分钟，然后很平静的说：“这个小伙子，眼睛怎么这个熟，在哪见过？”我妈妈被我父亲这句话一下子给说得哭出声来，我妈妈哭着说：“老东西，你在看看，他是谁？他是想的偷偷苦哭的宝贝儿子！”
我看见我父亲一下子瞪大眼睛盯着我，仔细地上下大量着。此刻，他的眼睛好象是他这辈子眼睛最大的时候。
我们三个人一个直角三角形状站着，我叫了一声“爹”后，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我们三人都沉默了。
就这样站了好长时间，还是我妈妈打破了沉默，我妈妈破涕为笑说：“你儿子回来了，你个老东西，你还愣着干什么，他没有把我们忘了，他在外边也不容易，迟与早他能回来我们就算没有白生他。快把他手里的包接着呀！”
我爹这时才开口对着我妈妈说：“那么大人了，你还拉着他怕把他给丢了呀，要丢他早就不回来了，回来你还拉着他。”
妈妈听我父亲这么，她一下子好象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把我的手松开了，接着她又用一双手把我的手捧起看边看问：“扎疼了吗扎疼了吗……”
起初，妈妈粗糙的手真是有些扎，但到后来我感到的只是妈妈对儿子的那份母爱和母亲对儿子多年的想念之情的表达。
至今，我对妈妈那年紧握我的手情形无法忘记，那是母亲母爱的表达，那是母亲母爱的传递，她没有用语言说出，她用一个母亲特有的方式把她对儿子的爱传达给了我。我由此深深感到母爱的力量、母爱的慈怀。
自那年后，我重新拾回了信心，当我再次走出那山那岭那坡时，我没有了对外边的敌意，我反而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有了一股特别的力量，也就在那年我走处了我人生的低谷。
这也许就是母爱给我的力量，在我懵懵懂懂没有体会的到时候，我还怕丢面子不敢回家。从那以后我不管挣到钱还是没有挣到钱，在年节里我都会回去看望父母。
在母亲节到来之际，我把我人生中对母爱感受最深的记忆写出来，以表达我对母亲的爱，同时也感谢母亲给我走向光明前程的力量！
[ 本帖最后由 香茗一杯倚清风 于 2007-5-27 22:15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