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大学没上军校真是可惜了.

反思互联网

惟楚小时候有两张著名的照片， 他才几个月大的时候， 坐在摇篮里面看一份华尔街日报， 左看右看看不懂， 就塞进嘴里啃了起来。被爸爸拍下来了。 另外一张是他煞有介事地看一本”商业周刊“， 红红绿绿的封面， 我转到他后面， 一看， 封面文章是：反思因特网！

前几天惟楚和爸爸出去， 他看着窗外， 看着林林总总的商业， 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爸爸， 你看那个小旅馆， 他即不是香格里拉， 又不是如家，汉庭！ 别人怎么才能知道这个旅馆呢？ 哪些人会来住呢？ 他价格是多少呢？

我虽然在开车， 但还是回头看看他， 这小子一下子触及了好多问题， 需要爸爸很认真地来回答他的！

更早的时候， 他和我一起看报纸， 有关苏丹和利比亚局势的。 爸爸摇摇头说， 你看看， 这些国家， 自己盛产石油， 但是没有提炼设备和技术， 结果要把石油运到外国去， 再提炼成汽油运回来！ 我的本意是对这种国家很不屑， 并且教导他以后很多事情不要受制于人。惟楚摇摇头说，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 你采石油， 卖给我， 我来提取汽油，卖回给你！ 这样大家都有钱赚， 大家有生意做！ 这样才对啊！

上周末我带他去姚庄采黄桃， 回家老师是要求写篇作文的， 我坐在他边上指导。告诉他， 这些黄桃，我们采了以后， 爸爸花了5元一斤的价格买的， 在上海的话， 零售应该在十元一斤。 但是如果果农批发给批发商的话， 估计只有一块钱一斤。 批发了以后运到上海， 估计运费要占到2-3块钱一斤， 卖给超市是5元一斤。 所以我们去当地采桃子， 大家都划算！

惟楚恍然大悟， 哦！ 怪不得地上有很多烂桃子， 我们采桃子也掉了很多在地上， 虽然有这些损失， 果农还是划算的！

很快他就写了一篇我看了大吃一惊的文章：

”农民辛辛苦苦种了桃子， 但是其实没有赚到多少钱！我有些好办法：

1，帮这些果农在网络上做些推广！ 更多地直接卖给直接买桃子的人， 即使是5元一斤也是大家划算的！ （这是B2C的概念）
2，帮助那些果农直接卖桃子给学校，公司， 那价格总比卖给批发商好一点！（那是B to 小B的想法）
3，联系一些大公司， 看他们是否要买桃子发给员工， 价格可以便宜一点， 但是也不能太便宜了！ （此乃团购的主意！）
4，把路费和汽油费降下来，那运费就下来了，我们平时买桃子就能便宜点！（那是供应链问题）
5，吸引多点人来姚庄自驾游采桃子，那果农就等着别人上门就可以了， 价格还卖得高！（那是生态旅游的创想！）

这些都是好主意， 希望农民能够用！多赚点钱。”

括号里面的都是爸爸看了以后心里的注释， 不在原文里面。

昨晚带他开车经过一座大楼， 是阿里巴巴商务大厦， 他吃过阿里巴巴羊肉串！ 小吃货很好奇地看了一会儿， 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爸爸， 这整幢楼都是卖羊肉串的吗？

爸爸妈妈2011年8月27日记惟楚惟扬事.

成长的故事

惟楚坐在我旁边， 老师发布一个作业， 要写一篇作文， 名字叫“成长的故事”！ 我觉得这是一篇命题很大的文章， 很好奇惟楚要写什么内容。

他写的是去年在优胜美地公园遇险的故事：晚上我们开车上山， 山下还是晴空万里， 越往上时， 慢慢地开始飘雪花了， 越来越大。 我们从来没有在雪地里开过车， 没有经验。 一路上看见有警示牌：如果不是四驱的车或者有雪地轮胎链条， 请不要上山！还有兜售链条的告示。 但是我一直没有看见人， 所以也一直没有停车。

等开到半山腰时， 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而且雪越下越大。 几乎是一转弯的距离， 两边都积着很厚的雪， 就像开过雪线了！ 我们事先定好的旅馆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的门口， 原来的想法就是晚上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一早就进公园， 不要浪费时间！ 现在我有一点疑虑是否要继续开下去， 地图显示还有两公里远， 要是一般的路， 一脚油就到了。 但是在雪地里， 我们只能开得很慢很慢， 几乎在往前蹭！

忽然间轮胎还是打滑了， 而且下意识地一踩刹车， 打滑得越发厉害， 汽车居然剧烈抖动起来， 车尾猛地一甩， 向左边重重地撞在山坡上， 然后又弹回公路上！而且车头整整一百八十度转了一个弯，很准地对准了下山的路！

我们四个人坐在车里， 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要是往右偏， 就冲下旁边的山崖了！ 偏偏是往左打转， 而且山坡上有厚厚的积雪， 车几乎也没有啥损伤， 弹回来以后车头很直地指向山下的路！ 我那时候心里想：这个是再清晰不过的指示了， 如同天启：下山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们很慢地开下山， 在第一个能找到的旅馆住下。手握在一起， 庆幸大家都还在一起！心里充满了感激。

第二天加上雪链， 才重新上山， 经过昨晚遇险的地方，唏嘘不已。

惟楚对遇险前有很好的描写：路上已经积了很厚的雪， 有的地方还结了冰。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片漆黑， 只有远处一个村庄亮着灯。 突然。。。

以前有人光顾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一不小心摔进了一个坑里的， 是先贤Thales， 他叫人来帮忙。 侍女嘲笑他说：“你自称能够认识天上的东西，却不知道脚下的是什么。”

我那天晚上历险后的感悟就是，山上的风景固然好看， 但是身边的人显然远为重要，不能因为在身边反而视而不见！

所以我很好奇惟楚的感悟是啥。 我看他作文最后写道：“我知道了， 发现事情一种方法行不通，就算离成功很近， 也不要硬做， 要换一种方法， 才行得通！”

所以同样的事，父与子有截然不同的感悟。他没有坐在驾驶座上，手没有放在方向盘上，他还没有经历过更多的成长故事， 所以他也会像Thales一样对侍女狡辩说：只有站得高的人，才有从高处掉进坑里去的资格。而爸爸是已经到了看星星的同时， 更关心脚下的年龄了！

孩子们将来往上走的时候， 不可避免地会掉进坑里， 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站得高！如果还没有掉进坑里，我相信他们会努力地再望高处走，和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

不过惟楚从小聪明伶俐，知道灵活处事， 知道碰到困难就应该换一种方法。 这点我很放心。

爸爸妈妈2012年中秋节记惟楚惟扬事， 是日911十周年， 惟楚十周岁，他爸爸妈妈订婚十四周年， 这些都是男孩子的成长故事！

惟楚生日那天， 爸爸帮他画了一张生日卡片：用海军旗语写道：Happy Birthday！.

牙仙

我一直认为两个小家伙掉牙以后明显损害了他们的相貌， 平时不觉得， 咧嘴一笑， 门牙都是不全的， 爸爸看着不爽。 但是惟扬不这么觉得， 他强烈地企盼着能早点掉牙齿， 对他来说， 这个意味着他长大了！

因此他的上门牙摇摇欲坠时， 他张开嘴巴给爸爸看， 用手指头掰着那颗牙齿， 摇来摇去， 我看了心里一凛， 摇摇头说， 不要给我看！他还来劲了， 在那颗牙齿终于掉下来的那几天， 天天在爸爸面前招摇过市。

有一天， 门牙终于掉下来了， 他拿个餐巾纸包好， 放在枕头下面。 晚上睡觉前， 他把一张考试一百分的考卷放在枕头边， 那不仅仅是一百分， 还加了二十分， 还有五个铅笔章。 惟扬说， 这是他得过的最多的铅笔章。 这是给牙仙看的， 因为牙仙晚上等他睡着的时候，会来把他的牙齿收走， 然后留几个金币给他。 这是一个古老的仪式。

上次掉牙齿的时候， 牙仙晚上来， 拿走了他的牙齿， 留下了八枚金光闪闪的一美分硬币。 这次他想给牙仙看更多的东西，他的考卷， 希望能给牙仙留下一个好印象， 能多给他几个金币。

牙仙显然很满意他的成绩， 晚上在他的枕头下面留了11枚金币， 有新加坡，香港和美元硬币。 并带走了惟扬的牙齿。

早上起来， 孩子们很兴奋地坐在床上来数金币， 计算着大约值多少钱。 哥哥大声抱怨着他掉牙齿的时候， 牙仙没有那么慷慨， 没能卖上那么好的价钱。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18日记惟楚惟扬事

[ 本帖最后由 家有二宝 于 2011-10-18 21:28 编辑 ].

魁星

登台南的赤坎楼的时候，孩子们最感兴趣的地方是文昌阁，里面有魁星的像， 我对孩子们说， 需要考试的人都会来拜拜魁星， 把自己的心愿写下来， 回家发奋努力，魁星自然会保佑孩子们考试一帆风顺。

惟楚惟扬怔怔地看了魁星一会儿， 此公左脚踏在鳌头上， 右手拿着支朱笔。兄弟们也请了两支笔， 分别写了纸条。 惟楚很简单地写：No.1 Indy。 惟扬很认真地把每个科目希望的分数都写下来。

几周前一个周末， 惟扬刚进小学只有几天的功夫， 有个周末大白卷（我一直觉得所谓的大白卷，无味如大白菜，凶狠如大白鲨）做好了， 要爸爸检查。其中有些题目我要很认真地看才能看明白， 发现有地方做错了， 给他指出来， 感慨了一番：现在小孩子一年级的题目就不简单！ 但是转身就忘了督促他订正了。

结果第二天惟扬就哭着回来了：80分！一边哭一边说， 都是爸爸不好！ 因为爸爸没有帮他认真订正， 其他孩子都是一百分！那个周末正好惟楚的大白卷也是我看的， 我看他密密麻麻地写满了， 倒是真没有仔细看， 就帮他签字画押了。 结果回来也是80分。 看来每个孩子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都是举家而上的。

前几天我看惟扬自己在给自己默写英文单词， 默写好了就自己批，他对自己很严格， 批的分数是35分， 我看很多单词都是对的， 问他为啥要自己扣自己的分数， 他说那些字写得很不规整。 他必须要重新抄一遍才行。 然后他又工工整整地批写一次：100分。

很少有这样认真的男孩子。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18日记惟楚惟扬事

[ 本帖最后由 家有二宝 于 2011-10-18 22:57 编辑 ].

理书包

现在的孩子都是在“快！”“快！”的催促中生活和学习的。 我估计老师不用象父母那么严厉呵斥。 因为老师的话孩子们还是很听的， 可谓畏之如虎， 父母得沉下脸来强调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孩子们才如梦初醒， 这不是在闹着玩。

“快点做功课！”“快点吃饭！”“快点出去锻炼身体！”“快点喝牛奶！”“快点洗澡！”““快点洗脸刷牙！”我看惟楚是被一连串的“快”弄得头头转，我们得花很大的精力才能保住他眼里的一丝灵光。有些时候我看惟楚干脆是很懈怠，对“快”之类的催促已经置若罔闻了。

惟楚是手脚很麻利的男孩子， 惟扬则有点笨手笨脚， 所以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能快起来的。 “你快点上楼去理书包！” 小家伙就一步一跳地上楼去理书包， 我负责去督导， 背后看着他到底怎么理书包。

想不到这个书包一理就理了二十分钟。 他先是打开铅笔盒， 嘴巴里念念叨叨地说， 明天第一节是科学课！接下来他开始理各种考卷， 全然和刚才那个看课程表的动作没有关系。 他一边整理考卷， 一边回头向我炫耀， 这个是100分， 那个是120分！ 我笑着看着他， 并不催他。

现在的小学生用的是很复杂的书夹， 把各种作业本和考卷都夹在透明的文件夹里面， 分门别类地放好。 考卷要夹在一个塑料封套里面， 他两个手指头捻啊捻， 好一会儿， 捻出一条缝来， 很艰难地把考卷插进去。 爸爸在旁边插着手看着， 脸上带着笑， 心里已经是急得怒火中烧， 就像看着慢悠悠的憨豆先生， 恨不得打他一个脑袋瓜子。

好不容易放好了一门功课的作业本和考卷， 他抱起一个文件夹， 塞进挂在衣架上的大书包。 那个书包大得能塞进二十斤盐， 挂在衣架上， 开着一个血盆大口。 他也不知道应该先拿下来更省力一些， 硬是要踮起脚塞进去。 衣架的脚伸进在床底下， 卡住了， 否则按惟扬放东西的手势， 就象是扣篮， 肯定会连篮球架带着篮球框倒下来压在这个小赤佬身上。

我以为弄完了， 结果他开始收拾第二门课的东西， 爸爸实在按捺不住， 想好不出手的， 憋不住至少把他捻开了一个塑料封套， 扯开一个口子：来， 把大白卷放进来！

他放好了语文，数学，英文， 想起科学课来了。 那科学课的书在哪里呢？他一伸手就抽一摞明显不会有教科书的书，整个书堆都倒下来，我连忙扶住， 说， 这一摞都是白的复印件， 不会有你的书的。 他想想也对， 就到其他地方去找。  

慢慢理书包自有好处， 他该带的都带了。 第二天， 一向伶俐的惟楚居然忘了带很多东西在书包里面， 结果一天有两个老师或者短信或者打电话来责问。

我估计老师和我在那二十分钟的心情一样， 都怒从心头起， 恶向胆边生无数次了！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18日记惟楚惟扬事

[ 本帖最后由 家有二宝 于 2011-10-18 22:55 编辑 ].

看怪兽爸爸的美文，画面感极强，两个可爱的孩子好像就在我眼前，抱抱他们.

那个牙仙故事真有趣,孩子如此虔诚盼望仙子光临的日子没几年了,.

同感，牙仙啊牙仙，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Think Different

妈妈在惟楚的书包里看见一个小纸条， 上面写了5条他的愿望。 我看了看， 惟楚的愿望包含了将来的职业规划，教育历程，家庭生活，兴趣爱好和人生追求。 他有很完整的设想。

惟楚说， 老师要求大家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 我不知道这些男孩子是随手写下来，藏在书包里， 从此再也不会想起， 还是铭记在心里。 将来会写成“禀父书”。

我看到的第一反应是很多愿望是爸爸妈妈竭尽全力可以帮他做到的， 但我们只是想想而已， 这些男孩子在慢慢长大， 慢慢地会有不同的想法， 燕雀会长成鸿鹄，他们将来会Think Different。

这次国庆假期去故宫，为了庆祝辛亥百年， 故宫正在举办“精彩百年，国之瑰宝”的展览，把馆藏之宝都拿出来， 孩子们很幸运， 第一次来， 就能看到那么多宝贝。

不过，我们最多被吸引的是在门口播放的一段视频：“精彩百年”，历数了百年来为中华之复兴和崛起，从容赴死，慷慨就义的一些男孩子，他们都为这个国家付出了终极代价。 每个人都是一幅照片，一两句摘引，取自他们的“愿望”，“禀父书”“与妻书”：

人称“以如花之年，勇于赴战”。 在“禀父书”对父亲说：“夫男儿在世，若能建功立业以强祖国， 使同胞享幸福，奋斗而死，亦大乐也；且为祖国而死，亦义所应尔也”的方声洞。

“当时年少正翩翩，慷慨悲歌直人燕。几尺电丝难再续，一筐炸弹奋当先。”的喻培伦。

“大丈夫生此世，当以铁骑五千，横行天下，驱逐胡虏，收复河山。” 早存许国之志，婉却娶妇之命的林尹民。

泪珠和笔墨齐下写下“与妻书”，缱绻决绝，字字泣血，但世人称为大丈夫的林觉民。

“长啸赴东市，剖心奚足辞！”的光汉子徐锡麟。

这些男孩子一个个“面貌如玉，肝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对上天发愿“助天下人爱其所爱”、“为天下人谋永福”，对父亲明志
“为国牺牲百死而不辞”，对爱人大声说：“吾至爱汝！”，志高远，心坦荡，这些男孩子在一百年前Think Different，不是楼上那些把玩“肉形石”“翡翠白菜”的人可以想象的。

这些男孩子才是国之瑰宝。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22日记惟楚惟扬事

[ 本帖最后由 家有二宝 于 2011-10-22 11:26 编辑 ].

疯狗浪

出发去北投野柳国家地质公园的早上，临下楼吃早饭时， 和惟楚在房间里看探索频道，说的是陆战队的登陆艇是怎么克服大风大浪冲上海滩的。 想不到等我们到了野柳， 天上开始下大雨！大海里巨浪滔天， 我们还没有在海边看到过那么大的海浪。

孩子们都很兴奋， 惟扬拍着手说， 我要走进这个海浪里面！

导游说， 这叫疯狗浪！海上这种浪最为危险， 完全没有徵兆， 忽然就平地起了大浪， 对航行的船只很危险。 我在电影“2012”里面看见过疯狗浪，“海神波塞冬”里面也看见过疯狗浪， 忽然铺天盖地一个大浪把船就掀了个底朝天。

我们站在石崖上， 离海平面应该有十米高， 但是海浪扑打在礁石上飞溅起来，浪花泡沫把我们整个裹在里面。来过野柳好几次的朋友说，狂风暴雨下的野柳远比和风细雨时有味道， 海岸边的礁石奇形怪状， 有的像冰激凌蛋筒，有的像拖鞋，有的像蜂窝，有的像女王的脑袋瓜子， 有的像烛台。 被大浪冲击下， 我们一个一个礁石欣赏过来， 倒像是一幕一幕地展开在我们面前，浪扑上来是个壮烈的开场， 浪涌下去是个完美的谢幕。

我们头上每隔一会儿就会有一架直升飞机飞过去， 是救援飞机，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在想。

慢慢地我们发现这里的浪有些怪， 冲到海滩上的浪， 很明显的浪尖上带着一丝金黄色的东西， 看起来很漂亮， 就像是绣了一条金边！惟楚问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开玩笑说， 这应该就是黄金浪了！

孩子们眼睛睁了好大，心里估计在想， 台湾真是宝岛，连海浪里面都有金子。 我上次从台湾带了一瓶黄金酒回去， 是上好的玉山高梁里面加上了纯的黄金碎屑。 惟扬喜欢把那瓶酒摇来摇去， 看着里面的金屑漫天飞舞， 目光闪烁。 和圣诞节的水晶球里的漫天大雪有异曲同工之妙。

孩子们不能喝酒， 但是每次都是要爸爸用筷子粘几片金屑，他们用舌头舔下去。 所以他们即使现在没有从书中找到黄金屋， 他们的肚子里是有黄金万两的。 应该还没有拉掉。

天上雨越来越大， 我们穿着雨衣， 站在石崖上， 浪也越来越大， 本来号称要走进海浪的惟扬抱胸站在离悬崖边上很远的地方， 看着大海， 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拉着惟楚的手， 指着对岸说， 这个方向就是我们上次去过的郑成功将军的石像处， 他是面向厦门，背对台湾的， 和我们现在的方向一模一样！ 小家伙看了很神往， 怔怔地一炷香的功夫。

我们很快就淋得全身湿透，天上下大雨，脚底下大浪，脸上都是水，嘴唇舔一下， 有些是淡水， 有些是海水。 我捏捏惟楚的手， 意思是该走了， 父子俩的手心里居然积了一层水， 两个手掌用力一捏，发出“噗哧”一声。 在电闪雷鸣中也只有父子两人才能听得见。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22日记惟楚惟扬事

又， 第二天看新闻才知道， 有艘货轮在当地的海面处触礁遇难， 船断为两截， 不少人遇难。 我们看到的金黄色的东西是那艘船泄露出来的油污。

[ 本帖最后由 家有二宝 于 2011-10-22 12:01 编辑 ].

梦游

出去旅游， 这次我们四个人是分开睡， 有时候我们要抽签， 谁和爸爸睡， 谁和妈妈睡。 惟楚知道最公平的方法是扔硬币， 他知道规矩：头朝上就是跟爸爸睡， 反面就是跟妈妈睡。

惟扬没有听明白， 睁大了眼睛看着哥哥往天上扔硬币， 不知道关他什么事！ 结果被宣布说， 你今晚和爸爸睡！他马上就放声大哭：谁说的， 我又没有同意！

惟楚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弟弟：这是运气！

惟扬恨恨地对我说， 最不要跟你睡！ 我问为啥？ 他说， 妈妈比你香一百倍！然后他做了一个很标准的惟扬式的表示不满的动作：他放在脑袋边上， 手心冲外，狠狠地挥了几下， 和招财猫的动作是一样的， 只是惟扬的意思是， 你走开！ 你消失！

不过运气就是运气， 规矩就是规矩， 他还是满脸泪痕地躺在爸爸旁边睡着了。 不过奇怪的事情是， 凌晨一点的时候， 我转身过去看看他， 他眼睛闭着， 但是居然伸手又做了一个招财猫的动作，意思是：你走开！你消失！手狠狠地挥了挥， 又开始打呼噜。 那晚我们是住在知本温泉。

离开台湾的最后一晚， 我们住在高雄， 第二天的飞机很早， 所以我们早上0430是要出发的， 我们调了0400的叫醒电话。 这晚是我和两个男孩子睡。 惟扬睡中间， 以避免他晚上摔下床去。 凌晨4点叫醒电话只响了一下， 爸爸就醒了， 并且及时挂断了电话。 我回头看看小赤佬， 想不到他一边打呼噜， 一边举起一只手， 放在脑袋边上， 四个手指头蜷起来， 食指冲天（他因为是躺着， 所以实际上食指上冲着床头）。 这个动作， 要是佛祖坐着做这个手势， 那是天地玄黄，唯我独尊的意思。 要是惟扬白天醒着做这个手势， 那是大家不要发声音， 不要管我， Leave me alone的意思。 我估计他是在做梦， 猛然间电话铃响了， 这给他的梦里植入了这个情节。 他有了一个梦里的反应：不要吵， 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22日记惟楚惟扬事.

牙仙和Ear Wax

惟扬今天一大早就撞开爸爸妈妈的门， 坐在床边上， 抹着眼泪抽泣：牙仙没有来， 没有给我金币。

昨晚我一回家， 他就咧着嘴冲我笑， 很得意地指指自己的门牙， 很明显地， 他又掉了一颗牙， 一张嘴， 吓我一跳， 我摇摇头说， 知道了， 知道了。

不过这次牙仙忘了来了， 忘了把惟扬枕头下面的牙齿拿走， 小家伙早上醒过来以后大为悲痛。 我们安慰他说， 牙仙和圣诞老人不同，不是一年只来那么一天， 说不定牙仙过几天会来。 他呜咽着说： 我就是要牙仙今天来， 我要写封信给他， 他晚上来的时候能看见， 我保证以后认真刷牙！

人在戏耍猫的时候， 会有这种疑虑：是人在耍猫呢？ 还是猫在耍人呢？ 我一直不确切地知道这两个小赤佬真的假的， 我很难想象他们真的在盼着牙仙和圣诞老人！不过他们有很纯真的时候， 他们两个在外面犯了错误， 举止不礼貌， 回到家里， 我把他们带到书房里， 让他们自己去找尺， 通常的惩罚是打手心。

兄弟两个会很认真地翻箱倒柜地找尺， 有一次找来的尺只有我的巴掌大， 我手一捏， 就看不见了。 绝大多数时候， 他们会找来最大的尺， 等爸爸执尺在手， 他们才开始面面相觑， 知道不对了。 兄弟两个很整齐地站在我面前， 我坐在沙发上， 问惟扬： 为什么爸爸说话， 你听不见？

他扭扭捏捏了半天， 大声声辩说： 你上次帮我挖了耳屎以后， 又长出来了呀！

啊！ 那你就听不见了？

对的， 我听不见了！

我得很努力地保持面无表情， 但是不知道说啥好， 幸亏惟楚凑上来解围， 他在弟弟的耳边轻轻地说， 有耳屎是正常的， 我在书上看见， 没有耳屎， 就没有东西能挡住细菌了， 你就要得病了！

爸爸妈妈2011年10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今天家长们经历了一个超级家长会， 从下午1530到晚上2130， 中间居然还管饭。 我们把儿子送去学校受教育， 还免费能教育教育妻子。.

时间计划

我们从小到大看见过并且自己做过无数个时间计划。有忽悠父母老师老板的， 有确实是需要按部就班地部署工作的。 大多数计划大人和老板看过了估计他们自己也忘掉了， 他们只是要有个计划以求心安。计划是用来变化的。 关键是要有计划。 不过我看见过的最让我眼睛一亮， 坐下来慢慢看的，是惟扬的时间计划。

10月30日

1059-1119 homework 1119-1149 piano 1149-1230 饭 1230-1300 Jane English 1300-1315 piano 1315-1425 homework 1425-1525 soccer 1525-1547 listen English  1547-1600 M2U2口 1600-1630 homework 1630-1700 piano 1700-1845 饭 1900-1905 play 1905-1930 piano 1930-2000 Jane English 2000-2100 书 2100-2120 sleep

他就是写成上面这种很乌鸦鸦地一片， 要很仔细地看才能看懂里面是啥意思。 其实他忘了周六有些固定的安排， 所以后来其实没有办法完全按这个时间表来执行。

他从1059开始订计划， 很严谨， 并不写成1100. 他现在酷爱谈钢琴，看书，踢足球。 因此也写好了相应的规划。 里面还有很多密码， 比如说M2U2口， 是现在学校里面流行的， 我要问惟楚才能知道是啥意思。

他弹琴很投入，我们有时候得仔细分辨才能听出到底是谁在弹奏。 他踢球很投入， 脚法很秀丽，传接球很准。 他看书很投入， 通常是拿好书以后就地坐下就看， 我们需要把他所在的地方的灯光调节好。

我忍不住好奇问他， 其中有个英语听力的部分， 为啥你定了22分钟。 他说， 其中某某段是6分钟， 某某段是7分钟， 某某段是9分钟，那加起来正好是22分钟。

爸爸妈妈2011年11月4日记惟楚惟扬事.

哈巴涅拉和跳房子

惟楚惟扬开始学习谈钢琴曲哈巴涅拉， 这是爸爸仅会的旋律， 因此我坐下来静静地听。 心里回忆我小时候哼着这个旋律的日子。 是儿子坐在面前弹琴， 就好象这些小家伙在重新走爸爸走过的路， 踩着爸爸走过的脚印， 一步一步向前。 这些小家伙长得很快， 从小拉屎流鼻涕的事情， 和其他小动物没有区别， 我们没有啥感触。但是现在开始做的事情， 越来越能激起父母的回忆和共鸣， 越来越触及那些还不太远的过去。

惟扬回头看看我， 说， 我以后帮你们伴奏， 妈妈跳舞！ 爸爸， 你就是那个军官， 站着就可以了！

早上带兄弟们踢球回来，路过昨天妈妈和他们“跳房子”的地方， 地上粉笔画的房子还在。 惟楚邀请我也玩一盘！ 我们拿着沙包玩， 孩子们毕竟还小， 虽然轻盈， 但是扔沙包的准头和重心的把握还是和爸爸有差距。

我们刚在草地上踢完球， 草尖上都是露水， 所以我们鞋底都是湿的， 在房子上一踩就是一个脚印。 爸爸的脚印犹如巨熊一般， 很容易踩出边界。 小赤佬们的脚印就像瞪羚一样纤细， 只要踩着爸爸的脚印就可以了，学着象巨熊一样跳舞。

不过爸爸的脚印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他们得经历好多次扔沙包出界和踉踉跄跄才行。

爸爸妈妈2011年11月4日记惟楚惟扬事.

7岁生日

前几天回家看看惟扬的计划本， 他每天都喜欢制定一个详细到每分钟的学习和娱乐计划， 所以那天我看计划是空白的， 我很奇怪， 问他， 怎么今天没有计划？ 他被我问了一愣， 挥挥手让我过去， 很神秘地说， 告诉你个秘密！ 我探头过去， 他在我耳边说： 今天的计划都在我的心里!

我估计他是忘记了， 不过他能以很有感染力的方式来改变局面， 让别人觉得他还一切都在掌握中。

晚上我让他关灯睡觉了， 他充耳不闻， 还是坐在床上看书。 我就站着看着他，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怎么没有声音了， 转头看见爸爸盯着他看， 他笑笑， 放下书。 挥挥手让我过去。 我摇摇头不过去。 他只好乖乖地钻进被窝里睡觉。

以前很多次， 他挥挥手， 我凑过去， 他一脸的圣洁， 捧住我的头， 在脸颊左边亲一下， 在脸颊右边再亲一下， 在额头亲一下， 在下巴上亲一下， 在鼻尖上亲一下， 然后按下我的脑袋， 在头发上也要亲一下。 然后轻轻地放手。 一般来说， 他即使犯了天大的错误， 经过这个洗礼以后， 虽然是我在受洗， 但结果是他洗干净了！

十二月份是他的盛宴：惟扬提前几个月就在念叨，爸爸你不要忘记了， 十二月份是我生日， 还有圣诞节， 圣诞老人要来看我的！ 另外我的牙齿估计十二月份又要掉一个， 牙仙还要来找我一次!

今天早上起来惟扬第一句话是：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 我想他是在感慨怎么一晃眼， 他真的是要过生日了。 他心里的美妙之处在于等待， 而时光流逝， 本来就是生命最美妙的安排之一。

爸爸妈妈2011年12月13日记惟扬事.

“而时光流逝， 本来就是生命最美妙的安排之一”

好喜欢这句话.

唉，这个爸爸，怎么就这么细腻呢？让人不得不羡慕加嫉妒哦！.

12月份是惟扬最盼望的日子， 有他的生日， 还有圣诞节 。兄弟们从来不刨根问底圣诞节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幸亏没有问， 因为我们也回答不上来。


圣诞节是他们一年中最大的惊喜， 因为那天圣诞老人会来拜访他们， 虽然每次都是等他们睡熟了以后。 有一次惟扬声称自己看见圣诞老人给他们两个在床头留下礼物。 “那是凌晨四点零七分， 窗外忽然有一束光。。。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和他说话。 万一我一说话，他就不给我们礼物了呢？”



去年惟楚收到圣诞老人送的礼物后， 激动地仰天倒在床上，嘴里喃喃地说：我真是太幸运了！



所以昨晚他准备加倍对圣诞老人表达他的善意：他在房间里留了一杯牛奶，好让圣诞老人来了以后，歇歇脚，解解渴，然后再到下一个小朋友家里去。 我相信圣诞老人真的在他的房里逗留了一会儿， 在惟楚的床头凝视了他一炷香的功夫， 喝光了牛奶才走的。



之前好几天他们一直在争论今天圣诞老人是否会来， 主要是各个人看兄弟俩对圣诞老人如此期望， 骨子里破坏的欲望和快感就喷涌而出， 会问一个同样的问题：要是今天圣诞老人不来了呢？



惟楚和惟扬会辩解说， 按照他们今年的表现，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圣诞老人会给他们礼物。



他们今天确实进步很大， 连惟扬也学会了科学试验：他把出去割稻子拣的麦粒浸在脸盆的清水中， 麦粒居然都发了芽，生长出了很长的麦芽，按惟扬的说法， 过几天他要把这些麦芽移植到土壤里面， 明年我们就可以吃到他种的大米了。 他说都是从书上看到的。



今年圣诞老人送了他们一大箱子的书， 是全套的丁丁历险记，再加一套古代地图的拼图，一艘航空母舰和一艘巡洋舰的乐高模型，两个闹钟：你必须对着这两个闹钟用红外线手枪连续射击才能把闹钟关掉。



兄弟们最喜欢的是丁丁历险记，我看了看说， 每本书相当于一只大闸蟹的价钱， 惟扬很兴奋地拨弄起那堆书， 嘴巴里嘟嘟囔囔地：一只大闸蟹，二只大闸蟹。。。



爸爸妈妈2012年12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很巧，今年我儿子的圣诞礼物中也有《丁丁历险记》，一有空就抱着看，很是喜欢。.

Victoria and JJ’s Secret


老实和尚从小以手脚笨拙著称， 经常是父母和哥哥吃惊得面面相觑。 直到他开始弹钢琴， 直到我们看见他的十个小指头很灵活地在键盘上跳动：春风得意马蹄疾。 犹如十条修长的马腿， 在白玉和墨玉砌成的章台路上优雅并且快活地跳动。



以前有个笑话， 有人拿着一根长的竹竿， 竖着举着要进城， 城门太小， 他只好把竹竿截断了再进城。 别人嘲笑他：你干嘛不把竹竿横着拿， 就能从城门洞里穿过去了呢？



我有一次看见惟扬犯同样的错误。 他做完功课把铅笔盒放进抽屉里。 他只要把铅笔盒塞进抽屉里就可以了。 但是那个铅笔盒被抽屉里面的书挡住了，斜着架在抽屉门口， 和抽屉门和底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他应该是先把抽屉清理一下让出一个空间来， 但是老实和尚选择了硬塞：推着抽屉的门拼命往里面塞。爸爸在旁边看了， 忍了半天， 想等他自己想明白这样硬塞是不行的，除非把铅笔盒给塞折断了。 但是老实和尚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看他怒气冲冲地一次又一次地冲击， 唯一做的调整是每次塞的角度稍有矫正， 他估计认为是抽屉卡住了。 就好象一个焦躁的炮手不停地观瞄，装弹，关炮膛和开火，但是没有一发炮弹能打出去。



今年圣诞老人送了惟扬一艘巡洋舰的乐高模型， 几乎长达一米，铁甲重炮。  爸爸还没有放假的时候， 他和哥哥就两个人自己在工作室里埋头研究。 他们大概花了两天的功夫， 哥哥的航空母舰已经初具雏形， 龙骨都已经铺好了！但是让爸爸特别奇怪的是， 惟扬的巡洋舰居然进展更快， 连甲板也铺好了，上面很细致地布满了铆钉等等的细活儿。



我得确信没有人帮过他， 就坐在他们旁边看。 并且请他们先专注于哥哥的航母， 然后再集中精力做弟弟的巡洋舰。 有些部分我让惟扬独立完成。 我想我们发现了JJ的Secret， 他明显会看图纸，并且能很好地装配哪怕是很细小的部件。 不能相信他还是那个手工很烂的男孩子。



哥哥把装配航母上舷梯链条的活儿交给惟扬。 即使是惟扬的小手指头， 搭配那些小搭扣也显得有些大了。 这是个精细活， 需要很稳定沉着的眼，手，心。 我们的老实和尚干得很不错， 很有耐心。



我坐在旁边静静地看。 哥哥和弟弟的工作风格明显不一样， 哥哥指导弟弟先把链条沿着栏杆一个一个挂过去。 弟弟坚持要把一大堆搭扣先做成一整条链条， 然后再把一个一个栏杆连起来。 我想两个方法都可以， 既然是惟扬在做， 就由他做主。



结果他确实最后从左挂到右，发现一开始做好的一整条铁链子不够长了，那是因为他在每个栏杆间的链子有松有紧， 所以按图纸预制的铁链不够了， 他只好另外再加几个搭扣加长铁链子。



我一点不反对惟扬的做法， 只要能达到目标， 即使多投入些资源（我们比图纸多用了两个搭扣）也是值得的。 但是这不是惟楚的风格， 他一定要认真检查每个环节的铁搭扣， 确保不浪费， 并且保持松紧一致。 最后惟楚很得意洋洋地取下了两个我们多用的搭扣。



兄弟们在扣上最后一环时都碰到了困难， 因为是最边上一个栏杆， 扯着整条铁链挂起来很不顺手。 我看他们忙了半天， 指导他们可以先把铁链拆开， 先挂上左右两边的， 然后在中间会合，那里比较开阔，可以两只手都腾出来解扣子和搭上扣子。



兄弟两个再过很多年， 都会有机会这样心里格登一下， 想起小时候制作航母上的铁链子的时候， 原来这种搭扣确实是可以这么下手更方便的。

爸爸妈妈2012年1月27日记惟楚惟扬事.

这是不可以的

孩子们的太外公，兄弟三人， 都是著名的工程师， 是桥梁或者建筑方面的专家。说起现在的豆腐工程， 太外公会感慨一声：这种事情在我们那时候是不可以的！

老工程师心里的是非观念很清楚，质量标准很明晰， 即，可以和不可以的。 每个建筑师的名字都要镌刻在自己的工程上面， 是自己的丰碑也是自己的墓志铭。

搭建这艘航母显然也是一个重大工程，竖起来几乎和惟扬一样高， 三千多个零件。 即使惟楚是主工程师， 也难免犯错。 惟扬的巡洋舰先放在一边， 做到后来， 惟扬几乎无处下手， 因为他的甲板不太平，一块甲板搁在另外一块上面， 甲板之间居然还有缝！ 孩子们去过不少军舰， 应该能够回想起来这个明显不符合军舰的质量标准。 我们三个埋头惟楚的航母的时候， 惟楚经常偷眼看看惟扬的巡洋舰， 忍不住得意地笑。 但是很快他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先是我们发现右舷的整整一个大模块居然装不上龙骨， 而且这个不是硬插能解决的。 有些地方用力插反而导致几个模块的乐高混在一起， 等我们卸下来时， 反而模块之间犬牙交错， 一下子我们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已经有点晚了， 我们看着这个图纸眼睛很酸，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大家决定先睡觉， 明天早上再重头研究过。

而且第二天早上我们能想出的方法只好是把很多模块拆开重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估计惟楚哭的心都有！ 好在我们拆到一半， 发现是一个应该是用二乘以四模块的地方用了二乘以三的模块。 单独根本看不出， 但是就是缺了这个地方， 就是装不上龙骨。

我问他， 这块甲板是谁铺设的？ 怎么会用错材料的！他想也不想：惟扬！只有惟扬才会干出这种没有质量的事情！ 说完他斜眼看看惟扬那艘半瘫在那里的巡洋舰！ 惟扬当然是激烈争辩不是他搭的那个模块！我们隔了一晚上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干的！

所以我们就决定开始采取工程师的方法， 谁做的模块就在图纸下面签个字，I（Indy），J（JJ），D（Dad）， 希望能提高大家的责任心。 不过我们在安装右舷第二个模块的时候， 又出现一个“惊天”大错误：飞行甲板居然是拼不齐的！巡洋舰的甲板可能会有高低， 但是飞行甲板肯定不会有台阶的。 那肯定是某个地方发生了一个大错误。 我们再从头检查起， 最后是发现两个模块衔接的地方有问题， 而且是个老问题， 是惟扬加入这个团队前发生的问题。

惟楚感叹说， 奇怪， 看起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每个模块单独来看， 都是很好的， 但是怎么就是拼起来有问题？

不过好在这都是我们对自己的工作签字画押之前犯的错误， 而且孩子们都知道了， 即使是放在那里看起来很光鲜的模块， 其中一个很小的错误， 我们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放在一起会是一个大错误。

爸爸妈妈2012年1月27日记惟楚惟扬事.

Some memory to remember

老实和尚睡觉前忽然要大便了。

我站在过道那头远远地看他， 他看见我， 朝我笑笑： 爸爸， 你过来！ 我走过去， 他把大脑袋顶在我的大腿上，问我： 爸爸， 三十年是很长的时间吗？

我说， 你和我就是相差三十年！ 等你三十岁是我就是六十岁了！ 不过我马上醒悟过来， 他想的就是这个事情。

他笑笑说： 我们永远差三十岁。 但是， 我总有一天会赶上你的！

我看看他， 想知道他是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很认真：哪天你会去世的，　不过，你会在天堂很快乐地看着我的！　

“大将军卫青”听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　“上”抬头看看“大将军”说：　我好了！　

“你自己擦啊！”　“上”摇摇头。　

有些事情过去了，　就再也不会再有了。　

周日带兄弟们去图书馆，　路上讲起圣诞老人的事情。　兄弟们说，　他们是学校里最后两个相信圣诞老人的孩子了：“同学们都不信！　很多同学也很乖，但是没有收到礼物！　有些礼物呢，　是爸爸妈妈给的！”

惟楚说：“不过，我还是相信有圣诞老人的， 否则那些礼物是哪里来的呢？”

惟扬忽然很难得很认真地问我：“爸爸， 你老实告诉我！ 那些礼物是不是你和妈妈给的！”

我在开车， 没有转过头看他， 但是我能想到他一脸的严肃：“当然不是我们给的！ 是圣诞老人给你们的！”

有些事情过去了， 就真的再也不会再有了。

爸爸妈妈2012年2月29日记惟楚惟扬事

《史记》：“大将军青侍中，上踞厕而视之。”.

家中有俩宝，睿智的孩子
和爸爸像哥们样
扬扬有悟性，透澈.

刚开始看此文时惟扬睡觉还要捏着纱布，一转眼都上学了，真真时光流逝。.

是啊，真正时光飞逝啊。.

Three Idiots

兄弟们一直以为三傻大闹宝莱坞是个喜剧片， 吵着要看“三个傻瓜”。 我也一直很奇怪为啥翻译成这个名字， 和宝莱坞完全没有关系。 以前看电影总是在映射自己：我要是主角就好了， 我要是他的话， 我会如何，如何！ 现在看电影，开始映射儿子了！惟楚惟扬长大了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我们嘴上不说， 但是有意识无意识地一直在试图影响着兄弟们， “Three Idiots”是我们想好了， 一定要给兄弟们看看的电影。

兄弟们读书负担很重， 需要把一部电影分成四段来看：周二的2045以后， 看15分钟；周三是无作业日， 本来可以多看一会儿， 但是按照惟扬的说法：老师真会安排， 周三没有作业， 就安排周四测验！ 所以周三也只看了一小段； 刚才又看了一大段。 还没有看完， 留大约25分钟明天再看。 这还是今天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前提下。

兄弟们周二周三看得很开心：

放一个很响的屁是值得骄傲的
放一个中等的屁是可以接受的
放一个轻柔的屁是非常糟糕的
而一个无声的屁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我能想象这几天一年级和四年级的男孩子都会在吟诵这首梵文诗。

因为说的是大学里的事情，而且是印度的顶级大学，我告诉惟楚，这是印度最好的工程类大学。 他很认真地看， 虽然手上还是拿着个毛绒绒的乖乖鸡， 贴在鼻子下面， 嗅啊嗅的。 他坐在我身边看的时候， 是一个大男孩了。 他其实过不了几年， 真的要进大学了， 我想。 兄弟们洗了脚， 都没有穿袜子。 他们看得很认真， 我看了几遍了， 就转头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低头看看他们的脚。

惟楚的脚已经是男孩子的脚型了，棱角分明，骨节粗大。虽然一直说要“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虽然惟楚把一切的放假时间出去看世界，用一切的课余时间在看书， 但是脚还是很干净，没有多少磨砺。 目光倒是收敛了， 小时候灵光四射， 现在黯淡了很多。 离千里路和万卷书都差得很远。 看到电影里面学生调皮捣蛋，挑战权威，作弄书虫的滑稽镜头时， 眼睛里跳跃着快乐的光芒。

惟扬的脚还是盈盈如玉，温润如雪。小时候我能一巴掌包起他的脚掌， 现在他的脚掌和我的手掌一样长了， 盈盈一握，还有些小毛头的味道。 他搞不清楚为啥我要把他的脚捏在手上， 很狐疑地看了我几眼。 干脆盘起腿， 抬头看电影，手己捏着自己的脚。 我小时候有张照片一直保存到现在， 坐在人民公园的草地上， 皱着眉头，拿着指甲刀在剪脚趾甲。 他刚才盘腿坐在床上， 皱着眉头，卧蚕眉，看电影时，我想起他回答英语老师的话。

老师今天问他：为什么你叫JJ， Jason Junior？ 他瓮声瓮气地回答：Because my dad said, I looks exactly like him!

我们一直在猜想惟楚惟扬将来做什么？ 现在，最近这几天，推测， 将来最有可能的是惟楚做个爬行类动物专家。 惟扬做个作曲家。

Three Idiots里面的老师家长都在教导学生说：男的要成为工程师，女的要成为医生。 否则以后就没有信用卡， 没有车子，没有房子，没有漂亮老婆。 “五年以后， 当你的同学们都有这些的时候， 你会恨自己的！”

惟楚本来就很想成为一个工程师， 但是他对被迫或者被规定成为一个工程师有着天生的反感。 我现在搞不清楚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也不急， 不猜。星期天约好了去帮他买只鸟。 他本来想要一只鬣狮蜥，但是没有人会养，妈妈又害怕。

“狮子在鞭子下也能学到东西， 但是它只能在马戏团内表演！” 惟楚对死记硬背和填充式的学习很反感， 看电影时， 经常笑出声来。 惟扬瞅见我看着他， 冲我做做怪脸， 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就是一个马戏团。

“小鸡们不知道鸡蛋的命运，是破壳而出还是被做成了蛋卷！”“没人知道未来是什么”

”Aal izz well，好兄弟！“

爸爸妈妈2012年3月22日记惟楚惟扬事

[ 本帖最后由 MONSTER 于 2012-3-22 23:39 编辑 ].

和孩子们一起玩之暴走之一

设想了蛮长时间，和孩子们一起暴走，在上海。听说有很多很不错的路线，在老城区里面穿来穿去。 我们挑路线就几个标准：一是不能太长了， 免得兄弟们走不动。 二是沿路得有值得看的风景，自然或者人文景点。三是沿路要有美食，能吃吃停停的。 后来大抵上，三个标准简化为一个，即下一站吃什么？

我们从新天地起步。从“新吉士”那个口进去，我告诉孩子们， 这个饭店我很喜欢， 很好吃。 惟楚问：我们中午在这里吃吗？ 我给了他一个毛栗子。 一路走过去，我指着其中一栋建筑：原来爸爸有个好友住在这里， 改建前， 我们还来参观过他的老宅。 这里呢， 爸爸以前办过产品发布会！

新天地的中心多了一个福禄寿喷泉，有福禄寿三仙，热热闹闹地围成一圈。 兄弟们看他们手上拿的东西，猜他们哪个是福，哪个是寿，哪个是禄。三位神仙都没有脸，正好让我们猜猜哪个更开心一些。

转个弯， 是我们的第一站：中共一大会址。免票！我事先猜是会免票， 因为不方便定价。 但还是要先领票， 不知道为啥要多一道这个手续，给票的人打量了三秒钟，看我们赤手空拳的， 就递给我们一张成人票，二张儿童票。

进去的第一间房间，我们体力最盛，驻留最久。都是反映解放前旧上海风物的照片和实物。 其中有条棉裤，孩子们看了半天， 是说一对夫妻， 家里只有一条棉裤，谁要是出去， 谁就穿上，另外一个人只好留在家里。 上面都是补丁， 看不出哪个是原来的布料， 看起来像是一块块补丁拼凑起来的。另外一门大炮，是陈化成将军在吴淞炮台作战时用的， 号“靖夷”。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很多字：重一千XX斤，口径XX，炮弹重两斤八两云云。 惟扬随身带了一个手电筒， 大脑袋凑在炮口往里面照着看：炮膛里被塞了很多餐巾纸，还有一个矿泉水瓶子！

旁边还有邹容烈士的介绍。　今天正好是邹容大将军殉难日，时年仅二十岁。 十八岁时以“革命军中马前卒”写成《革命军》一书，取新国名为“中华共和国”！ 被誉为中国近代的“人权宣言”。兄弟们今年加起来倒是正好痴肥了十八年。

离开一大会址， 我们走复兴路，一路看看老房子，穿过复兴公园，从皋兰路出口出去。是张学良故居。 转过弯，是“阿娘面”！

还没有到午饭时间， 门口已经停满了车。 远远望去，店堂里挤满了人。 走近一看， 现在提供外卖服务，很多人买了面，端在手上，坐在汽车上吃。

惟楚很奇怪地问：他们的面那么好吃吗？ 我说， 做面不难， 很多人吃了阿娘面都不以为然， 都说自己的外婆或者奶奶的黄鱼面更入味。 难就难在认真两字， 把每碗面都用心做， 都当成是做过孙子外甥吃的。

我看人太多， 一个人带着两个小男孩有些危险。 就掉头去看孙中山故居！远远地看见有售票处，　心里一凉。走近了看看价格，　扭头就走。　

从香山路，转到瑞金二路，又到复兴路口。　那里有个著名的北万新，　以鲜肉中包闻名上海。　正好有个空位。　我们点了一只鲜肉中包，一碗小馄饨，　大家分着吃。　惟楚惟扬都很喜欢吃肉馒头，　有些比较。　都对北万新的肉馒头竖起大拇指。　我拿过来咬一口，觉得味道不如以前，肉馅单薄，颜色也淡了一些，和以前的浓油重酱比， 差了一些！

“爸爸以前一口气吃掉过二十几只北万新的馒头！” 兄弟们听了咂舌不已。 爸爸的权重， 我估计就是这么建立的。

我们一路向南， 穿过瑞金宾馆。 里面在整修， 很多熟悉的憩息处已经没有了。 在里面转了一圈， 路过绍兴路， 原来想带他们看看书店， 后来看时间来不及，并且惟扬不停地在提醒：我们已经走了XX千步了！ 就直接奔瑞金二路和泰康路口的田子坊。

我们是有备而来， 直接去New York Pizza， 我们路过好几次， 都是人太多， 挤不进去。 今天运气好，惟楚是批萨饼的超级粉丝，我和惟扬都是陪他的。 我们坐在店门口的桌椅上， 吃了一片批萨，若干个鸡翅。弄堂里人实在太多，孩子们坐在靠里的位置， 我坐在靠外，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也就罢了， 时不时地有胳膊和肘撞到我的脑袋。

吃完批萨，我们到对面的日月光广场，进去之前，看到拐角处新开了一家咖啡馆， 叫“猫屎咖啡”。 兄弟们在门口大声地念广告，搞明白“猫屎咖啡”的由来，爸爸贴在橱窗上（还没有开张，不算失礼）看了看价目表，心里算计着这一杯咖啡能吃多少碗半筋半肉的牛肉面，多少万台南蛋仔面，多少碗鲁肉饭。 因为我们就是来吃台湾小吃的！

日月光广场的地下二楼开了一个台湾馆，　有各种台湾美食：超级鸡车，协亨牛肉面等等。　不过我觉得缺少了在摊位之间带着孩子们穿来穿去觅食的乐趣，也少了蒸汽腾腾，扑面而来的热闹劲。　东西只能保守客观地评价说，　不难吃。　

等我们回到地面上时，　惟扬很认真地抬头对爸爸说，　我们今天走了大约7500步。 我问他， 你是瞎扯的吧？ 他说前二千多步， 他是认真计算的。 后来自打吃了肉包子以后， 就忘乎所以了。

爸爸妈妈2012年4月3日记惟楚惟扬事.

心愿券

每天晚上兄弟们睡下以后， 家里就不许喧闹了。 我觉得这个是心理上的毫无必要的顾虑， 男孩子睡着以后， 即使是除夕的鞭炮也闹不醒他们。但是做父母的，宁愿小心点。 有时候小心得过了头， 比如说，自己睡觉前一定要去看看兄弟们被子盖好没有。

如果自己去看， 不要麻烦别人，那天下太平。 偏偏每次都是睡眼惺忪地从鼻子里发声音说：求求你了， 去看一看吧？

我站在兄弟们的房间里， 黑暗中， 看着他们， 心里觉得很奇怪：每一百次， 他们大概只有五次的被子没有盖好。 这五次， 他们也是伸出胳膊和腿在被子外面而已， 还是在这个天花板下面， 真的会被冻着？况且， 科学研究，人一晚上翻身得有一百次， 说不定他们下一个翻身， 就把被子重新卷上身体了。

说起翻身，惟楚翻身平淡无奇， 或者说很正常。 晚上帮他掖被子， 他有所感觉， 会嘟囔一声， 翻到另外一边， 背过身去。 我们得又帮他把背盖盖好。

惟扬通常是俯卧或者仰卧，要是扯一扯他的被子， 他会猛地坐起来，眼睛紧闭着， 面无表情， 原地转个弯， 继续仰卧或者俯卧， 鼾声如雷。 以前有个睡觉那么威猛的大汉， 犯了头疼病， 听说只有把脑袋劈开了才能治， 就一斧子把大夫的脑袋先给劈了。

惟扬不知道他的卧榻边上也有人看着他， 他晚上睡觉时， 手上持的也不是利斧， 而是Bobby， 他的一只毛绒小猴子。

早上他们要是也熟睡着， 叫醒也很难， 除非事先约好去旅游， 大喊一声， 要出发了！ 兄弟们再跌跌撞撞也会揉着眼睛地迅速爬起来。 或者大喊一声：去买煎饼了！

周日早上铁定要吃煎饼，山东煎饼， 我们得出去买， 而且不近。 我想兄弟们除了喜欢吃煎饼， 看做煎饼的过程， 和煎饼的山东大叔聊几句以外， 是已经习惯了这个仪式。 这要是哪天换个吃的， 只要是出去吃， 估计他们也不会反对。

但是上周日是兄弟们要准备考试， 作业和复习多得做不过来， 因此父母们很武断地决定不去了， 惟楚觉得不爽，摇摇头走了，接受在家吃泡饭这个可怕的事实。 惟扬则是死缠烂打， 一直追问为什么？

对“为什么”我们一直是认真对待的， 所以我们很详细地解释了为什么今天例外， 不能出去吃。 但是惟扬的反应是： 又一个“为什么？”，并且不屈不挠。 来了好几个回合以后， 看看桌子上已经端上饭菜了， 他也开始学着用鼻子来说话：求求你了， 买煎饼吧？

爸爸心里想：你小赤佬又不是小姑娘， 也不曾经是小姑娘， 这套是不管用的。 他很快意识到了， 直接拿出杀手锏： 我给你们心愿券！

那是他们付出很大努力，　积累了一定的零食券，　能换礼物券，　积累了一定的礼物券，　能换睡觉券，　积累了一定的睡觉券，　能换心愿券。　即出示心愿券， 能满足他们的任何心愿！

爸爸妈妈面面相觑。 我心里想， 你怎么不出示心愿券， 要天上的月亮？ 后来我憋回去了没有问， 不想侮辱我儿子们的智商。

好吧， 我们拿了心愿券， 一起去买煎饼。 兄弟们存储了很多心愿券， 我打赌很多他们将来来不及兑现， 除了在爸爸妈妈那里， 他们也没有其他地方去兑现。

爸爸妈妈2012年4月8日记惟楚惟扬事.

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好爸爸.

Run, Forrest, Run

花了断断续续累计三天的时间，和兄弟们一起看完了Forrest Gump，早就想带他们一起看这个电影，一直没有逮着机会。

六年前带着惟楚去过Bubba Gump虾店，估计这个小赤佬啥都没有记住， 光顾着吃虾饼了， 那时候惟扬出生还没有多久。

看Forrest Gump需要花很长时间给兄弟们解释：这是水门事件，JFK遇刺，里根遇刺，乒乓球外交，阿拉巴马州解除种族隔离法，那是越战，嬉皮士，黑豹党，艾滋病和苹果公司的兴起。 “卖苹果的电脑公司！”兄弟们哈哈大笑。

惟楚摇摇头赞叹说：“了不起！”他现在觉得爸爸一直教导他说万事要认真是很有道理的， 连Gump都能做成那么多了不起的事情， 没有啥秘诀， 认真而已！

惟扬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 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这是一部美国历史！

珍妮对福雷斯特说：“这个孩子名字叫福雷斯特，我用的是他爸爸的名字！”

福雷斯特很吃惊地说：“他爸爸也叫福雷斯特？”

珍妮说：“这就是你的儿子！”

JJ一边看， 一边张大了嘴巴， 斜着脑袋看看爸爸，眼睛眯眯地在笑，白白的小牙齿露在外面。

我把他一把搂住：“Yes, we just like that! Just like that!”

爸爸妈妈2012年4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真是位细心的好爸爸！有博客吗？.

巡洋舰和哪里哪里

早上起来， 撞见兄弟们正要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哥哥打个招呼就走进去了。 弟弟看见爸爸， 一个大大的hug！ 我想这个就是兄弟俩的区别！

哥哥一边洗脸，　一边在斥责弟弟：不要照了呀！惟扬手上拿了一个激光笔，照来照去，　确实很烦人。　

我对惟扬说，　不许照了！他居然马上咧开嘴就哭了。 爸爸很奇怪地坐下来， 问他为啥要哭， 他只有一个理由：我就是要照呀！

爸爸解释了好多次， 这个对眼睛有危害， 不要照了。 他申辩了无数次： 我就是要照呀！　碰到无赖， 我只好告诉无赖， 不许照了， 爸爸说的。

他没有办法， 哭丧着脸， 给我一个大大的hug！ 眼光越过我的肩膀， 看到后面的没有完成的模型： 我们什么时候开工我的巡洋舰啊？

中午本来要接他回家， 结果他自己走回来了。 他一回家， 就放下书包， 换鞋， 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没有注意到爸爸很惊异地看着他。

“你能自己回家啦？！ 真是很能干啊！” 他显然没有想到放学能自己回家也是很大的成就， 惟扬破天荒地没有得意洋洋， 而是很腼腆很羞涩地说： 哪里哪里！

我打赌他的脸都是红的， 不知道是外面太阳照的， 还是害羞的。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招牌式的若无其事的洋洋得意：“你知道吗？ 我是跟着小区里其他同学的家长一起回来的！ 我跟着大人走， 小偷以为我有大人保护， 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小时候象惟楚那么大的时候去广州旅游，　我们没有买到回上海的票，　爸爸让我留在原地，　说自己去找黄牛，　又嘱咐我说，　广州火车站到处都是强盗，　让我得看好了包，　不要被抢被偷了。　我想出来的办法是站在警察叔叔旁边，　一边围着警察叔叔转，　一边念叨爸爸最好买不到火车票，　我们好坐飞机回家。　结果未遂。　

爸爸妈妈2012年5月4日记惟楚惟扬事.

拼爹

前几天在兄弟们学校里的家长开放日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令人惊心动魄和受伤的拼爹。 倒不是说衣服要有多光鲜， 座驾要有多豪华， 这次的需求比较简单：比哪个爹更膀粗腰圆，即， 比拔河。

比其他有点胆怯， 比力气大的把握更大一些， 至少我以为把握要更大一些。 每个班级出5个家长，5个男孩子， 5个女孩子。 我很得意惟楚被选上了， 说明他是班级里Top 5强壮的男孩子。 就他那种细胳膊细腿的， 能被选上， 说明现在的男孩子的中性化趋势是多么厉害， 一个一个都是魏晋人物，齿白唇红，皮肤白皙， 远远望去， 宛如玉人。

我站在第一个， 五个爸爸依次站好。 我想吓都吓死对面的班级了。 对面班级出席家长开放日的只有三个爸爸， 其他都是女流。 这个对四年级的比赛来说， 是个致命的弱点。

所以我很自然地岳峙渊停一般地站在第一个。 但是很快发现， 山也有被拔起来的时候， 我们面对的简直就是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

第一个回合居然被对面班级给拔过去了。 爸爸们面面相觑， 觉得不可思议。 旁边一片嘘声。 第二个回合我们全力以赴， 很快就赢下来了。

接下来有两个回合被裁判判重新来过， 因为这个回合是决胜局， 双方的家长和同学都激动得忘乎所以， 纷纷上来帮忙， 很快就变成全民都拔河。 场面一片混乱。 四个回合下来， 两只手完全没有力气， 手指都缩成爪子状！ 我手指上的皮肤被掀掉一块， 胳膊上都是淤血， 排在我后面的爸爸满手都是鲜血。

第五个回合， 经体育老师清场后， 开始最后一轮拼爹。 很久没有这么需要精神上和肉体上励志了！ 我心里念叨着刚看来的励志贴：坚持！坚持！你很快就会知道，坚持下去，拒绝离场的好处！

僵持阶段， 想不到忽然有个男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冲到我面前， 占了我们班第一个位置， 脸红脖子粗地用力拔， 那是明显会导致裁判判负的作弊行为， 我看了心里一凉：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　被这个小赤佬搞黄了！

我心里等着裁判吹哨， 但是一直没有动静， 倒是等来了拒绝离场的好处：对方班级的力气忽然就神奇般地消失了，我们忽然间迎来了大胜！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从我们自己的队伍后面奔上来，跑到我前面来拔河的， 我们人数没有多， 所以裁判没有干涉。

但是我晚上回家听惟楚说， 此事远远没有完， 他们班级的同学认为对方作弊， 一是有体育老师帮忙， 二是很多家长在后面偷偷地动手帮忙拔河。 所以我们第一回合会输。 很多孩子先是向班主任投诉， 结果可想而知。 继而向校长投诉， 结果不可而知。 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一帮孩子， 居然主要是女孩子带头， 砸了体育馆， 把体育馆里的桌子，椅子都掀翻了， 垃圾筒也打翻了。

听惟楚说， 他看得目瞪口呆， 几个男生没有闹事， 悻悻地帮体育老师把桌椅扶好，“垃圾筒太脏了， 我就拿张纸把垃圾盖好！”

隔了一天， 是惟扬班级的家长开放日。 惟扬妈妈第一时间就向老师告假：此人虽然看起来个子大， 但是前天受伤了， 属于中看不中用的！

老师叹口气说，估计上场也没有用， 对面那个班级在网上家长发动倡议， 来齐了五个爸爸。 而且都是军队里面来的。 学校附近有几个军营， 兄弟们很多同学的家长不是海军就是总参情报部的。还怕别人不知道， 穿了军装就来参加拔河了！

所以惟扬的班级惨败，　属于被秋风扫落叶一般，　我估计惟扬班级的爸爸们一上场的斗志就崩溃了，　况且他们看到同班有个大胖子爸爸插着腰在旁边看， 估计更为不忿，军心更是不稳。 他们不知道这个大胖子已经是药渣了。

不过大胖子自得其乐， 因为惟扬居然也是他们班级的Top 5， 真是叫蜀中无人！ 所以我有机会笑眯眯地看着惟扬小脸蛋憋得很红地奋战了两场， 小赤佬目光坚毅， 斗志昂扬， 并且在比赛中， 他拼尽全力，坚持到“最后一刻”，没有放弃。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拔河这段太有趣了，好久不见您的大作，这回看过瘾了.

爷爷胆子大的,行李是小意思就怕人被拐走.
拔河太欢乐了,有家长录像了吗?珍贵的回忆啊.

最近写了不少，　得着机会和时间就会慢慢贴上来！孩子们都长大了， 有时候一直在想， 什么时候停下来， 不便于描绘他们的生活了。.

黑水沟的风

台湾海峡古称黑水沟。我们去台湾， 印象最深的是台湾小吃。 以至于听说上海有新开的台湾小吃馆， 台湾小吃博览会， 都是会兴冲冲地奔过去。

第一次去台北，　晚上朋友做东，　点了一桌团菜，　很普通的饭馆，　但是我一看就是属于当地人很热衷的场子。　很普通的菜，　我现在一点都记不起吃了啥，　但是就是那么好吃，　那么不停地往嘴里塞。　我数了数， 已经吃了十六道菜了，很不礼貌地问别人， 还有几道菜啊？ 因为已经饱了， 朋友说， 总共二十六道菜！ 最后的结果是，我觉得只要是手指头一戳， 喉咙口就会有东西满出来。 以至于很久不能说话。

不过爸爸心里对台湾还有一个好印象。 以前听周杰伦的歌， 有个场景是周杰伦去店里买东西， 问营业员女生找个东西。 女生指点方向以后， 周杰伦说：谢谢！女生很年轻的声音说：不会啊！　

这个“不会啊”我听了很多遍，　每次放CD到这里，耳朵竖得比听后面的正曲还高。　“不会啊！”每次都是听了心里一荡。　有一次对兄弟们说：你们将来就是要娶这样的女孩子！估计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　

上次带兄弟们去， 到处找机会听年轻女生说话， 也听了好几次：不会啊！ 再上一次干这种无聊事情， 是骑车进苏州， 看见女孩子就问路， 并且只问女孩子。

苏州的年轻女孩子估计被上海的无聊男生问路问过了， 居然很少有机会听到吴语呢哝， 一般都是摇摇头， 不理。 我们去苏州的乐趣减少了一大半。

台北民风朴实， 只要说声谢谢， 一般都会有很年轻的声音回我们说：不会啊！

台北有个很有趣的现象，我去了好几次夜市， 总觉得缺点什么。 想了半天， 发现他们缺少一个“阶层”， 一个大陆很常见， 但是我们很少与之说话的一些人。 摆地摊卖杂物的， 卖红豆饼的，烤羊肉串的，炸豪大大鸡排的， 都是很和蔼可亲， 像邻家大叔，隔壁小妹一样的同路人。

兄弟们在上海， 每周日我固定带他们去吃两串羊肉串， 固定去一个■新▲疆■饭店。 每次进去， 犹如闯入敌营一般， 觉得自己犹如班超将军一样威猛。 也没有人和我们说话， 除了正常的收钱和关照一声：不要辣哦！

我们去了很多次， 终于有个我每次都看见的回鹘汉子冲着兄弟们笑了一笑。 在台北夜市里的羊肉串摊位， 摊主是两位美貌少妇。 牵着两个男孩子的爸爸总让人戒心小些， 因此攀谈甚欢。

我们买了羊肉串， 一人才一串， 因为我要确保兄弟们的肚子不能太快被撑满了， 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在后面。 孩子们一手一串， 转身要走， 少妇年轻的声音说： 小弟弟， 吹一吹，当心烫！

爸爸心里默念：你们将来就是要娶这样的女孩子！

别人来台湾， 看见的是文化，法制，勤劳和自由， 希望太平洋的风能吹来一切， 估计包括太平洋那头的一切， 我想，如果黑水沟那头的饮食男女能够吹过来， 那兄弟们就已经有福了。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 本帖最后由 MONSTER 于 2012-12-5 11:33 编辑 ].

Gentleman Day 之洗碗

上个周末是真正的Gentleman Day， 因为Lady不是没有陪我们出去， 而是干脆不在上海。 Gentleman发挥了惊人的自主能力，早上还是去买煎饼。 回来吃完以后， 就督导着做作业。

中午吃饭， 拒绝了外面的吃请和外婆主动要求的上门帮忙。 我们翻冰箱， 把经年累月在冷冻室里的很多藏品翻出来：馄饨，水饺，汤团，羊肉串。

惟楚负责拿平底锅出来， 放上稍许的油， 煎羊肉串给爸爸和弟弟吃。 爸爸烧水下馄饨和水饺和汤团， 对的， 混在一起。 因为每样都不够了， 一股脑儿吃掉他们。

爸爸还负责准备馄饨汤， 用的是上好的虾米，虾干和紫菜。 惟楚喜欢吃紫菜， 也只有爸爸做饭时， 他才有机会吃到那么多紫菜。 我犹豫了一下， 没有放鸡精， 估摸着光靠虾米和虾干能做出鲜美的馄饨汤出来。

惟扬负责帮忙布置饭桌， 是指把碟子勺子放好。 并且允诺饭后洗碗！

在同一个碗里同时吃馄饨，饺子和汤团的感觉又甜又咸又是新奇。　油炸的羊肉串也很好吃。　饭后还真是惟扬主动请缨要洗碗，　不过哥哥先是做了示范，　帮弟弟把大碗洗干净了，　放在碗架上，　碗架下面还放了一个接水的盆子。　弟弟洗小碗，　我们站在旁边看，　他很认真地把碗在洗碗布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的平底锅，　因为实在太油，　由爸爸负责洗，　所以我也有机会接触到那块洗碗布，　那肯定是我最近接触过的最油腻腻的东西。　

北京奥运会前一天，　我参加一个聚会，　有个女孩子弹了一个曲子，　然后介绍自己时提到： 我在家里最喜欢的是洗碗！台下的女孩子听了，满脸的不屑， 我也觉得有点太假了。 不过大多数男生听了， 都在摇头叹气， 旁边一个人喃喃地说： 我要娶她！　我要娶她！　

兄弟两个在洗碗时，　我很认真地看，　以后碰见他们的女朋友时，　可以介绍介绍这两个小赤佬的好处！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Gentleman Day之临沂煎饼

GentlemanDay早上照例是去吃煎饼， 山东煎饼。 一直认识的那个摊主不在， 换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原来的老板呢？”我问。
“回老家去了！”
“你是他徒弟？”
“他是我姐夫！”
“老家是哪里？”
“山东临沂！”
“哦？ 你们临沂最近出了一个人物， 你知道吗？”
“哦， 是吗？ 我不知道”

我看了看他， 不确定他是否真不知道。 不过话题很快转开了。　因为惟楚问我，　爸爸，　他一天能卖几只煎饼？

小伙子听见了，　笑笑说：百来只煎饼吧！

惟楚听了：怎么可能那么少呢？

小伙子很憨厚地笑。 惟楚惟扬开始观察临近摊位， 那是一个卖烧饼的， 大烧饼。 夫妻两人， 他们生意比卖煎饼的要清淡， 没有人排队， 但是买烧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他的烧饼很大， 出炉以后， 用到切开， 有厚饼，薄饼两种。 通常别人都是来买上个二块钱，三块钱的。 老板娘很熟练地切好， 分好， 称重量算钱， 几乎没有差错的。

估计是卖煎饼的钱赚得多。 惟楚观察了一会儿。

“但是烧饼的成本便宜啊！”我说，“煎饼虽然卖三块钱，　但是要加鸡蛋，油饼，甜酱，辣酱。　烧饼只要面粉！“

“那倒也是！”，　不过惟楚观察了一会儿说，　“一个烧饼能卖20块钱！”因为他看见有人付了5块钱， 买走了四分之一的烧饼。

“哦！”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一个烧饼卖多少钱！“那可能烧饼也是蛮赚钱的！”因为煎饼摊虽然有人排队，　但是只有一个人在做煎饼，　队伍老长，　但是买煎饼的速度和烧饼是一样的。　因为煎饼的生产流程比较复杂。　

烧饼摊的老板娘忽然把自己手上的刀放下，　拿起一张纸，　跑到街对面。　那里蹲着一个很小的小女孩，　她是去送手纸的：自己擦！　

然后她跑回摊位继续切烧饼。　烧饼摊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我估计惟楚再过几年就赶上他了！一边做大烧饼，　一边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回头看看惟楚惟扬， 显然他们对这个事情不以为意。 因为他们一直醉心于研究：到底谁赚钱比较多！

“应该是卖煎饼的赚钱多！”惟楚说，　“因为他虽然做得比较慢，　而且成本较高，　但是他一直在卖，　不停地在卖，　而那个卖烧饼的，　钱需要三个人分，　爸爸妈妈和女儿。　卖煎饼的，　钱一个人分就可以了！”

“主要是煎饼比较好吃！　我喜欢吃！　排队也要买！”惟扬说。　我想这才是是做生意的关键，　即客户满意。　有了满意的客户，　自然赚钱就容易了。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Gentleman Day 之 希望爸爸不要太烦

惟扬周日去吃羊肉串，通常能够吃两串， 那天大家心情比较好， 吃了三串！ 吃三串不要紧， 居然接下去他居然不吃其他的午饭了！也就是说，他吃了三串羊肉串，　就饱了！

哥哥也趁机想饱了， 爸爸说， 不吃完这个过油肉拌面， 接下来就不能喝巧克力星冰乐！

惟楚我从小就觉得他将来能适应任何的体制， 能屈能伸， 他皱着眉头把过油肉拌面给吃下去了。 惟扬则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上次带他去鼓浪屿那个叫“大头的梦”的酒吧泡了一下午，　觉得惟扬喝了一杯掺了金酒的橙汁以后的眼神很迷离， 就像酒吧里那条名字叫大头的Golden Retriever的眼神， 很忧伤地看着我们。

他在■新▲疆■饭店里又一次那么忧伤地看着我。 就是不愿意吃面。 我再次问了问他是否愿意吃面， 他摇摇头。

“那你就不能喝巧克力星冰乐了！”我说出这个话都觉得自己很恶劣。 他不置可否， 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我忽然觉得他很帅！停下目光看了他一会儿。　以前一直觉得惟楚很帅，　惟扬很可爱的。　但是忽然觉得惟扬很帅，　目光很清澈地看着我，　一言不发。　

我们后来买了一杯中杯的巧克力星冰乐，　以前都是买大杯的，　三个人分着吃，　既然有人不吃，　这次就买中杯的。　我们在等饮料的时候，　惟扬一个人很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拿起咖啡桌上的记事本，　刷刷地写下几行字，　然后合上。　

因为他合上的时候，　把笔给压住了，　所以我拿了饮料以后，　很容易翻到那一页， 上门很工整地写着一行字：希望爸爸以后不要太烦！顾惟扬。

他发现我看见他的题字，　就又做过了画了一幅画，　这次我没有看懂。　问他，　他笑眯眯地说，　不告诉你们。　

回家路上，　我问惟楚，　我很烦吗？　惟楚说，　有时候比较烦。　我说，　你举个例子。　他嘟嘟囔囔了半天，　举不出来，　说，　看起来你不太烦。　

我们一直不知道惟扬画了什么，　晚上睡觉前，　我鼓动惟楚去谈谈惟扬的口风，　惟扬悄悄地告诉哥哥：那幅画是只跳蚤， 我希望爸爸以后不要太烦， 否则要变成跳蚤的。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Battleship 战舰

最近值得男孩子看的电影， 价格又合适的， 是“战舰”。 确实很多人认为这个片子是适合男孩子看的， 因为惟楚居然被外公请客先看过一次了。

看名字应该是说战列舰的。 很少有海军大战外星人的片子， 终于轮到海军大打出手。 惟楚事先给弟弟讲了一下片子大概说什么， 惟扬一点不介意哥哥这个大剧透！ 反而很津津乐道， 很得意其中一个场景， 他听说是兄弟俩都在海军服役， 最终哥哥战死在外星人手上， 弟弟成了英雄， 他很得意！

“从来没有人能有比你更好的儿子！”特洛伊国王告诉他的大儿子赫克托尔。 赫克托尔为弟弟帕里斯犯下的错误挺身而出，　最后战死在阿克琉斯剑下。　帕里斯带族人出走避难， 辗转建立了不朽的罗马帝国。

每天上学都是哥哥搂着弟弟进学校，　同学们都知道惟扬有个哥哥，　而这个哥哥有很多朋友，　因此没有人想过要欺负这个小小赤佬。　

看电影名字就知道不该是驱逐舰唱主角，　回来以后，下午给兄弟们找了一部我觉得更好看的记述“密苏里号”战列舰的电影， “Under Siege”， 十六英寸大炮开炮的时候地动山摇， 一枚炮弹有一吨重！ 大概相当于十五个爸爸！ 惟楚总结说！他想像着十五个大胖子从炮膛里鱼跃而出！

晚上继续看海军的电影，　“U571”，　让兄弟们知道做海军远远不是一直风风光光：放着流行音乐，　驾驶着战斗机轰炸外星人战舰，　也不是一直用十六英寸大炮炸平整个山头，　有些时候海军得屏住呼吸，　在一片寂静中，　提心吊胆地提防着鱼雷和深水炸弹。 有些时候海军也很寂寞， 不能大声说话， 危在旦夕， 如履薄冰。 蔚蓝的大海就在头上， 但是步步惊心。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5日记惟楚惟扬事.

Super Lucky

圣诞老人的事情， 惟扬慢慢开始产生狐疑， 时不时地要问，到底有没有圣诞老人？ 怎么没有人看见过？ 他坐的驯鹿不象是能飞得很快的样子， 能一晚上走遍世界？

很多孩子也很乖， 他们怎么没有圣诞礼物的？ 有好几个同学说， 礼物就是爸爸妈妈送的！

碰到这种疑问时，　惟楚总是大叫着打断弟弟说：当然是有圣诞老人的！ 否则你的礼物是哪里来的？  

每次惟楚这么说， 轮到我很狐疑地看着他。 要看一会儿。

惟扬最近又在狐疑牙仙：怎么哥哥没有拿到过牙仙的钱？ 怎么牙仙这次忘了给我钱， 第二天又想起来了？ 而且给的都是看起来没有用完的金光闪闪的外国硬币？

兄弟们睡觉前， 总是要吃鱼油， 是放在一条一条鱼的形状的胶囊里的鱼油。 三种颜色的鱼， 分别是Black current黑色, Orange橙色, Strawberry粉红色¸ 每天晚上都是要轮流抽， 每人一颗， 事先由爸爸说好， 今晚的lucky色是哪种颜色。

兄弟们要是抽中了爸爸说的颜色， 那就喜逐颜开， 哇！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要是没有抽中， 大家也不气馁， 看看钟：好吧，　还有二个半小时，就是新的一天了！

每次我给他们抽奖的时候，　先是看看大罐子里面的“鱼”，　抖上一抖，　然后我会说出一个颜色。　

兄弟们比较自主，　喜欢伸手到大罐子里面搅上一下，　然后自己挑一颗。 三种颜色， 挑中的可能性和以前我们看到韩国朋友， 忘了姓啥， 直接叫“金先生”一样的高， 所以兄弟们的热情一直很高， 经常笑眯眯地入梦。

最近的概率变得越来越高， 以至于出现了double lucky或者惟扬的说法是super lucky。

因为最近每次都是惟楚先抽， 而且他仔细观察， 爸爸先探头看看大罐子， 然后抖上一抖， 有时候还得抖上好几抖那个大罐子，然后说个颜色。 所以他眼睛闭起来， 直接探手进去， 再也不搅拌了， 伸手进去抓到的就直接拿出来。 而且一拿拿两颗， 帮弟弟也拿出来了。

连续四晚， 他拿出来的都是两颗全中！ 都是全黑色， 或者全橙色，或者全粉红色， 惟扬看得目瞪口呆， 犹如神迹。 张大了嘴巴看着哥哥。

哥哥哈哈大笑， 头埋在枕头上， 笑得太得意， 不能自已。 弟弟从此再也自己不抽了，从哥哥手里接过鱼油， 一脸的崇敬：我真是super lucky啊！

爸爸妈妈2012年5月28日星期一记惟楚惟扬事.

Big day

惟楚惟扬兄弟每年都把今天办成一个Big Day， 特别是今年！惟楚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英文信，写在他自己做的生日贺卡上！

我有个朋友， 儿子读书拿了奖学金，几十块钱，回家第一件事情是请老爸下饭馆吃了一顿！虽然这顿饭后来老爸贴进去不少钱，　但是我朋友感动得把收银条保存起来，　放在皮夹子里，　和儿子的照片放在一起。　一直是请儿子吃饭的， 儿子第一次请爸爸吃饭， 老爸感动得“老泪纵横”！

这也是惟楚第一次给我写那么长的信， 以前也写， 但是都是围绕着Happy Birthday！之类的祝词。

惟扬也做了一张贺卡给我，是惟楚前几年的风格， 写满了Happy Birthday！ 上面两个亮点： 一是在卡上挖了个洞， 在后面又用胶带把洞补上， 正面在洞旁边写上字：请拆开！我扯开胶带纸， 就是看见一个洞， 我问他， 这是什么谜语？ 惟扬无厘头地说：就是一个洞！

第二个亮点是：他在贺卡上写了一个Jason的字样， 然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左边延伸出去是Jason Junior， 右边延伸出去是Jason Gu。 我想倒是真的， 原来只有一个Jason， 后来变成两个， 他长大以后大多数时间不会和爸爸在一个场合， 所以不用特地强调自己是Jason Junior， 我现在看他的英文作业本， 上面就是写着我的名字， 猛然一看， 经常得想想， 希望自己真是在做梦， 一觉醒来， 还是在小学的课堂里。 只不过上课打了一个盹， 梦见了后来整整三十年的事情。

至于惟楚的长信， 我倒是看了大吃一惊， 他很工整地写和画：

If I can help you make three wishes:

1.         I wish you can Smile every day!
2.         I wish you all the best!
3.         And I hope that your company become better and better.

Happy birthday my dear father!

You are the best dad I’ve ever seen.

You like my card? I hope you like.

Play a guessing game:

iPad（他画了一个很明显的iPad）+Children’s favorite + Many parents think it is a waste of time.

WHAT IS IT??? （这段谜语他是写在贺卡的反面， 后来我才知道是为什么他要破坏这个整体性）

I love you more then (他应该用than， 或许他就是想用then) the Games. 后面他画上了植物大战僵尸。

Love,

Your son, Indy

他在WHAT IS IT???下面也挖了一个洞， 其实是开了一个窗口， 窗口打开后， 窗口下面正好是上面的“Games”， 是谜底！窗口的反面是上面的“Smile！”是惟楚在笑眯眯地说谜底给我听。

他整个谜语的构思和纸工很精巧， 窗口开得恰到好处。 Happy Birthday的美术字色彩绚烂， 字体富于变化。 他的英文表达和手工能力完完全全超过了我平时对他的认知水平。

He is the best son I’ve ever seen!

我忽然想起来惟扬挖的洞是什么意思了， 他本来也想开个窗口， 玩同样的技巧， 但是这个复杂性超过了他能处理的， 他就干脆把这个窗口挖成了一个洞， 到后来， 他就以为自己一开始就想挖个洞给爸爸。

爸爸妈妈2012年5月31日记惟楚惟扬事。.

恸绝


晚上兄弟们睡下很久后， 忽然惟楚叫我上楼去。 惟楚说， 不知道啥道理， 惟扬忽然抽泣起来， 哭个不停， 止也止不住，已经很长时间了。


我看看惟扬的脸， 问他怎么了。 他干脆张大了嘴巴， 放声恸哭起来，泪如雨下。 小时候他这么哭的时候，我探头看看他的喉咙深处， 能看到他的小舌头颤颤巍巍地抖动， 顺着抑扬顿挫的哭腔，一抽一动， 煞是好玩。 现在他大了，再这么做有点冒犯。 再说晚上在他房里里面， 黑灯瞎火地也看不见。


我把能想出来的原因都问了问：肚子疼？ 做恶梦了？他都摇头不语， 并不停止哭。 我回头看看惟楚： 是哥哥欺负你了？ 他停下来，很清楚地对我说：哥哥没有欺负我。　然后继续哭！


这次哭的时间之长， 骇人听闻， 我怕他哭得昏过去， 把他抱起来坐在身上。 继续问他原因，　他均不理。　只有对我反复怀疑地问，是否哥哥欺负你了？ 他很坚决地停下来， 说， 不是呀！


我和惟楚反复在问，　在猜，　惹得他烦了，　一边哭，　一边说，　你们不知道的呀，　你们不知道的！


有人说， 孩子们的笑容很多都是从前世带来的， 有时候孩子的脸上会有很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让人心里一惊。


我就不知道孩子忽然莫名其妙地大哭有啥道理。 已经很晚了， 外面漆黑一片， 抱着一个歇斯底里大哭的孩子，反复在念叨：你们不知道的呀， 你们不知道的呀！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诺斯特拉达姆斯创作“诸世纪”时， 也是放声恸哭： 你们不知道的！你们不知道的！


我真的是猜他预见到了啥危险， 说不出来。 我让惟楚打电话给妈妈，　问她在哪里，　是否在回来路上。　惟扬说， 你和哥哥猜不出，妈妈回来也是不知道的呀！


前几天惟扬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和哥哥开玩笑，　把哥哥的乖乖鸡，　就是哥哥从小玩到大的一个黄颜色的布绒玩具鸡藏了起来。　这个游戏他们玩过几百遍了，　这次他藏的地方不巧。　塞在台灯的灯罩里面，　卡在灯泡旁边。　我听惟楚在很焦虑地找他的乖乖鸡的时候，　忽然想到我一直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抬头一看，　乖乖鸡的脸狠狠地埋在灯泡上，　连忙拿下来，　递给惟楚。　


惟楚接过来以后，　惊叫一声，　我才发现乖乖鸡的脸都被烫焦了，　整个脸没有了，　只有一个大大的黑洞，彻底毁容，　惨绝人寰。　惟楚马上放声大哭，　这是陪了他三年多的玩具，　他一直自诩是乖乖鸡的爸爸。　惟扬真是叫吓呆了，　瞠目结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是几天前的事情。　我猜他可能还是为此事觉得悲痛，　问他，　还是为那个事情伤心吗？　他继续放声恸哭，　不理我。　我把惟楚叫过来，　让他搂着弟弟，说，　哥哥原谅你了！惟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bear hug! 但是惟扬继续发声恸哭， 是恸哭， 不是哽咽， 我都担心他喉咙哑了，或者背过气去。


忽然他迷迷糊糊， 断断续续地说： “可是， 我犯了那么多错误，圣诞老人会没有礼物的呀！”


我和惟楚在黑暗里， 面面相觑。 很多人都是很晚才开始忏悔自己做过的错事的，很少有人八岁时就找个很晚的晚上开始忏悔的。


惟楚咬着牙， 继续哄他。 一直到妈妈回来的时候， 他已经哭了一个小时了。 按理说应该是气若游丝了，但是他哭得还是象雄鸡唱明一样高亢嘹亮。


第二天， 我们私下里问妈妈， 妈妈说， 他还是为了前几天乖乖鸡的事情， 忽然觉得悲痛， 觉得内疚， 就放声大哭，止也止不住， 他唯一想的就是真心对哥哥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哭起来止也止不住， 即使哥哥搂住他， 他也是忍不住， 光流眼泪了，那句“对不起”没有能说出来。


爸爸妈妈2012年6月30日记惟楚惟扬事.

Everyone likes Indy


惟楚在学校里人缘一直很好， 主要是听他回来讲的。 不管是打架还是做中队长都有群众拥护，　有铁杆兄弟。 特别是有节英文课，老师问， 你们最喜欢哪个同学， 大多数人都挑Indy！他回来很得意地若无其事地告诉我说，　大家都选我。　


这个学期结束，　惟楚要转学了。　最后一天上学，　我送他去学校，　有同学在四楼看见他，　大叫他的名字。　


我回家说，　他倒是蛮受同学欢迎的！　晚上惟楚说，　他本来也觉得奇怪，　第一次有人那么热烈地叫他，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　下午放学时才知道大家为他准备了一个欢送会，　二十九个同学一起准备了这个大秘密。　
大家都送了他很多礼物，　很多贺卡，　同学们把过去四年在一起拍的照片放出来， 一起看， 一起回忆。听说有几个铁杆流泪的。　有家长还为兄弟们还做了两件背心。　同学们给他留了一本留言本，　很多温情脉脉，　很多很有创意：


到了新学校，　不能打女生哦！ 署名是个女生。 我问惟楚， 你在学校打女生的？ 他摇摇头说， 女生瞎说！


翻过一页，　有个男生写着：　到了新学校，　继续打女生哦！惟楚说，这是铁杆在挺他。


有个小朋友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是我们二十九个人最早离席的。　估计你是去“小便”了吧？


看起来他真是交了很多好朋友。　


爸爸妈妈2012年6月30日记惟楚惟扬事.

Hoosiers


晚上回家， 惟楚就得意地对我说， 今天篮球比赛， 我们队14：2大胜， 我投进了至少3个球！接下来他难以置信地说：惟扬也在比赛中投进了一个！


我上楼去， 惟扬在弹钢琴， 他看见我，　两眼放光：我今天在比赛中投进了一个球！　


2001年度NCAA总决赛Hoosiers对阵马里兰大学队时的当家球星就叫JJ，当时记得整个场地都在欢呼：JJ！JJ！昨晚刚带了兄弟们去看电影Hoosiers，今天JJ就投进了他一生中第一个比赛进球！


我把他拉进旁边的房间，坐下来听他描绘并且演示那个“伟大”的进球：“第一步，　你得半蹲下来，　左边手掌竖起来，掌心向右，　扶着篮球，　右手掌微张，　压着篮球，　要做到这点有点难。　　第二步，　你得蹲下去，　吸腹，　然后身体张开，　弹跳，　右手翻腕，　从压着篮球变成弓着手腕托着篮球的手势！　第三步，　你得尽量伸展手臂，　手腕翻动，　把篮球抛向篮筐，　球必须是旋转地飞向篮筐才是正确的手势！”


我以前只是在慢镜头里面注意到奔向篮筐的球是在旋转的，　以前不知道不旋转的球是不合格的投篮。　他唠唠叨叨地说了那么长时间，　我相信真正比赛时是犹如电光火石一般，　霎那间就会有人上来封堵。　


总共三打三的篮球，　“有两个大个子过来封堵”，　“但是我还是投篮命中了！”那两个大个子一定是忽然间感到敬畏，动作定格放慢了，　让JJ有机会完成这个教科书般准确的投篮动作！　


“每个打得一手好篮球的Hoosiers在当地都是上帝！”，　那一刹那，　JJ肯定是他自己心目中的上帝。


爸爸妈妈2012年8月3日记惟楚惟扬事.

父亲节和流鼻血


父亲节的时候， 惟楚争取到晚上和爸爸睡在一起可以看电影的待遇：“战争机器：机枪”， 从马克沁机枪， 到加特林机枪。从M2提供远程火力覆盖， 到M249班用机枪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最后是M4突击步枪用于冲锋。


机枪阵地不是设在防守阵地的中间， 而是设在阵地的两端， 以形成交叉火力， 构置成一个killing zone，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


“要是我能摸一摸加特林机枪就好了！”惟楚很神往地说，其实他在一架F/A-18“大黄蜂”上摸过M61“火神”机关炮。


小家伙肯定看得血脉贲张， 不能自已。 晚上睡觉都在呲牙裂嘴地奋力杀敌。 第二天早上起来，鼻血流了一枕头。 以前爸爸也老是做梦打日本人， 漫山遍野的鬼子穿着土黄色的军服， 杀上来， 重机枪再怎么猛烈扫射，杀不尽的倭寇还是源源不断地扑上来， 爸爸只好大喊一声， 拔出大砍刀，跃出战壕， 就扑了过去。 醒来浑身麻软， 一块一块地，瘫在床上。


爸爸妈妈2012年6月记惟楚惟扬事。.

穷光蛋


我坐在书桌上看书， 惟扬蹭到我身边， 手上捏了一把硬币和一张纸币， 凑在桌子上， 弱弱地问：我能用这些钱下载一个游戏吗？


我数了数， 一张一美元纸币， 加上几个Quarter， 一把一美分， 加起来大概三美元。 他要下载的游戏大概要18元人民币，绰绰有余。


“这是牙仙给你的钱吧！”“对的！”“牙仙给你的钱， 你得好好保存着！不能用来换任何东西！”


那是惟扬几乎是满口的乳牙换来的收入！但是看起来比不过苹果游戏的吸引力。


惟扬对不能动用这笔钱有些不满意， 嘟嘟囔囔的。 陆续把钱塞回他的钱包里。 他有个布衣的小钱包，上面醒目地写着：穷光蛋！


他随手放在桌子上。　我看他那么不经意他的财产，　惟扬解释说：我上面写着穷光蛋三个字，　小偷看见了，　就会认为里面没有多少钱，　就不会偷了！


他有个更好的钱包， 真皮的， 很高级， 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给他的。 他放在抽屉里， 里面是他的人民币资产， 不过钱包侧过来，隐隐能看到皮面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四十二元！


爸爸妈妈2012年8月17日记惟楚惟扬事.

超级可爱的孩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