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菲尔德的传道生涯
2014-07-30 教会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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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J.C.莱尔
译/梁曙东 朱文丽
早期生涯
菲尔德出身寒微,并没有什么财富或上层关系帮助他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他的母亲在格洛斯特(Gloucester)经营贝尔旅馆。怀特菲尔德的早年生活——据他自己的记述——是毫无信仰可言的。虽然家境贫穷,但因为怀特菲尔德是格洛斯特的居民,他得以在该市免费的文法学校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怀特菲尔德似乎在15岁的时候离开了学校,不得不辍学帮助母亲料理生意,并自己挣钱谋生。后来在上帝的佑助和自己的努力争取下,他终于又到学校继续学业。18岁时,进入牛津大学的彭布罗克学院(Pembroke)学习。
怀特菲尔德在牛津的日子是他生命中的伟大转折点。在进入牛津之前的两三年时间里,他并非没有信仰方面的强烈感受。但从他进入彭布罗克学院后,这些感受很快成熟起来,他坚定了自己的基督教信仰。只要可能,他就坚持不懈地运用各种蒙恩之道。他把空闲的时间都花在探访牛津的监狱、给囚犯读圣经以及尽力行善上。他认识了约翰·卫斯理和他的弟弟查尔斯,还有一小群志趣相同的年轻人,包括《塞伦和阿斯巴西奥》(Theron and Aspasio)的作者,远近闻名的詹姆斯·赫维(James Hervey)。这是一群委身于上帝的人,他们严格“遵循方法”生活。“循道会”一词就是首次用在这群人身上的。怀特菲尔德一度如饥似渴地阅读《托马斯·肯培传》(Thomasa Kempis)以及卡斯塔努扎(Castanuza)的《属灵争战》(Spiritual Combat)之类的书,险些变成了一个半天主教徒、禁欲主义者、神秘主义者,将所有信仰都归结为苦行舍己。
但他渐渐从这样的黑暗里被解救出来,部分是由于一两位有经验的基督徒的忠告,部分是由于阅读像司古哥(Scougal)的《人心中的上帝的生命》(Life of God in the Heart ofMan)、威廉·罗(WilliamLaw)的《严肃的呼召》(Serious Call)、巴克斯特(Baxter)的《召唤未归正者》(Call to the Unconverted)、阿雷恩(Alleine)的《警告未归正的人》(Alarm to Unconverted Sinners)以及马太·亨利(Matthew Henry)的《圣经注释》(Commentary)。但最主要的,他自己说:
我的思想现在更开阔了。我把别的书放在一边,开始跪下来读圣经;只要有可能,我都心怀祷告去读每一行每一字。这真是我灵魂所当吃喝的。我每天都接受从上面来的新鲜生命、亮光和能力。在一个月中我读上帝的书所得到的真知识,比从阅读所有人的书中得到的更多。
1736年,年仅22岁的怀特菲尔德在圣三一主日,由格洛斯特的本森(Benson)主教按立担任圣职。
怀特菲尔德的第一篇讲道正是在他出生的格洛斯特城的圣玛丽勒克里教堂(St.Mary-le-睠rypt)所做的。然后,他在伦敦的陶尔教堂临时任职两个月,以此开始了他的日常传道生涯。除了在那里固定事奉,他还不断到伦敦的其他教堂讲道,以及其他地方——艾灵顿、比肖斯改特、圣丹斯坦斯、圣玛格丽特、威斯敏斯特、堡尔和琪普塞德等教区的教堂。从一开始,他就赢得了无论是在他以前还是以后的传道人无法相媲美的赞誉。不管是平常还是主日,无论他到哪里讲道,那里的教堂就会爆满,这产生了极大的轰动。很简单的事实就是,这位极有口才、即兴传道的传道人,用极不寻常的嗓音和讲道方式传讲纯正的福音。当时伦敦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会众极为惊奇并为之倾倒。
他离开伦敦后不久,接到卫斯理两弟兄的邀请,请他去北美乔治亚殖民地协助照顾那里的一家孤儿院。1737年下半年他漂洋过海到了美洲,在那儿呆了将近一年。
开始露天布道
1738年下半年,怀特菲尔德从乔治亚回国,但他不久就发现,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不再像他去乔治亚之前了。大部分的神职人员都不再支持他,并怀疑他是一个狂热分子和盲信者,尤其对他所宣讲的重生教义极其反感——而这正是许多受了洗礼的人迫切需要的!能让他上讲坛讲道的地方急剧减少。从这时起,怀特菲尔德在英国教会内的用武之地已在各方面大大缩小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怀特菲尔德迈出了转折性的一步,他采用了露天传道的方法。他看到,到处都有成千上万不上教堂敬拜、在星期日无所事事或是犯罪的人,而教堂内的讲道对他们鞭长莫及。怀特菲尔德怀着神圣的进取精神,决心效法他的主的做法:“出去到路上和篱笆那里”,主动接近他们,“勉强人进来”。(路14:23)
从那时起,在伦敦周围,只要有大片空地,有成群无所事事、不认识上帝、不守安息日的人聚集,怀特菲尔德就会站起来为基督扬声。他传道的地方有哈克尼公地(Hackney Fields)、玛丽勒波尼公地(Mary-le-bonne Fields)、梅市(May Fair)、史密斯菲尔德(Smithfield)、布莱克希斯(Blackheath)、莫菲尔德(Moorfield)和亨廷顿公地。成百上千从未梦想过上教堂的人仔细地聆听、如饥似渴地接受他在露天宣讲的福音。纯正信仰的工作在推进,就像把柴从火中抽出来一样,从撒旦手中灵魂被抢了出来。这工作的进展如此迅速,以至于当时的英格兰教会难以接受。大部分的神职人员,不愿去得着那些几乎像蛮族的草民,也不愿别人去代替他们这样做。从此,怀特菲尔德在英国国教讲坛上的事工几乎完全停止。
从1739年到1770年他去世的31年间,怀特菲尔德的经历几乎只有一个面貌,这个非同寻常的人心里只有一件事:只以他主的事为念。从星期日早上直到星期六晚上,从1月1日到12月31日,除了卧病在床,他几乎从没停止过传讲基督,走到世界各地劝勉人悔改,到基督那里得救。英格兰、苏格兰和威尔士几乎没有哪一个稍有规模的城镇,是他没有去传过福音的。如果教堂的门向他敞开,他很乐意在教堂里讲;如果只能进会堂,他就很开心地在会堂里讲;如果教堂或会堂都向他关闭,或者因为太小,不能容纳所有听众,他也乐意随时准备在露天传讲。31年之久,他一如既往地这样工作。他总是宣讲同样的荣耀福音,而且有目共睹的,总是带有极大的果效。他在莫菲尔德讲道后,仅在圣灵降临节那一周的时间里,便收到1000封关注灵魂的人的信,并且有350人领受了圣餐。据估计,在他34年的传道生涯中,他公开讲道达18000次。
当冬天露天传道必须暂停时,他在伦敦的日常传道工作也同样令人惊叹。由于英国国教各教区的讲坛都向他关闭,人们在托特纳姆法院路特意为他建了一所会幕教堂。他在里面的工作包括以下内容:每星期日上午六点半,主领几百人参加圣餐仪式,过后带领祷告,上午下午都讲道,傍晚五点半再讲道。最后,对在会幕教堂分席而坐的寡妇、已婚人士、年轻人和未婚女士讲话,以合宜的话劝勉不同处境的人。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四上午,他通常六点开始讲道;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和星期六晚上,他作讲座。这样看来,他每周讲道达13次!这期间他还要与几乎世界各地的人保持频繁的通信联系。
像怀特菲尔德这样能够经得起长久劳作的人实在了不起。尽管他经常遭遇暴力,却没有遭害,这同样充满神奇。因为没有完成命定的工作,就绝不会死去。1770年9月29日,星期天,他猝死于北美纽伯里港,年仅56岁。他曾经与阿伯盖文尼城一位姓詹姆士的寡妇结婚,但她先他而去。从他在信件中很少提及他妻子的情况来看,这场婚姻似乎没给他带来多少快乐。他没有孩子,但他留下了比儿女成群的人远为美好的名声。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乔治·怀特菲尔德那样,如此完全地将毕生奉献给基督,一生为他所用。
去世的情形
这位伟大福音传道人最后弥留之际的情形和细节非常令人瞩目,我理当在此多费点笔墨。这是与他生命的华彩乐章极其和谐的休止符。他这样以讲道为生30多年,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一句话说,他几乎是死于疆场之上。他常说:“突如其来的死亡,就是突如其来的荣耀。不管这是对是错,我还是禁不住希望我可以这样离去。对我来说,活着要受人照顾,看着朋友为我哭泣,这比死更糟糕。”他如愿以偿。一夜之间,他气喘突然加剧,朋友们几乎还不知道他病了,他就倒下了。
9月29日,星期六,在去世的前一天早上,怀特菲尔德骑马从朴次茅斯前往纽伯里港。他答应了星期日早上在那里讲道。不幸的是,在路上,他受人苦苦恳求,要他在一个名叫埃克塞特的地方讲道。尽管他感到非常不适,内心却无法拒绝。在他讲道之前,一位朋友说他看上去比平时更辛劳,对他说:“先生,你更应该上床睡觉,而不是讲道。”对此怀特菲尔德回答说:“先生,确实如此。”然后,他转过身来,紧握双手,望着天上说:“主耶稣,我做你的工作非常疲倦,但对你的工作并不厌倦。如果我还没有走完我的道路,请让我去,再一次在田野里传讲你、印证你的真理,然后回家,死去。”然后,他向田野里的一大群人讲道,讲道的经文是《哥林多后书》13章5节,历时将近两个钟头。这是他最后一次布道,是他整个生涯完美的结束。
一位目击者作了下面关于怀特菲尔德生命落幕的动人叙述:
他从座位上起来,站得挺直。他外表本身就是一篇极有力量的布道。他消瘦的脸,苍白的脸色,来自天上的火在他衰残的身上奔涌而出的明显争战,都深深打动着人们。他心灵愿意,但肉体正在死去。在这样的情景中有好几分钟,他不能说话。
然后,他说到:“我要等候上帝满有恩典的帮助,因为我肯定,如果他愿意,他要再次帮助我讲述他的名。”然后他讲了一次很可能是他最好的布道。讲道的后半部分包含了下面这段话:“我要走了,我要去到为我预备的安息里。我的日头已经照亮了许多人,但现在它要落下了——不,是升起,直到荣耀不灭的天顶。很多人在世上比我活得长,当我这身体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活着。我要去那里——哦,何等神圣的想法!——一个不知何为时间、年龄、疾病和愁苦的世界。我的身体垮下,但是我的灵魂升腾。我多么愿意永远活着传讲基督,但死了就是与他同在。相比那在我眼前尚未完成的巨大工作,我的一生多么短暂,如果我现在离去,尽管只有如此少的人顾念天上的事,但那赐平安的上帝必然要眷顾你们。”
讲道结束后,怀特菲尔德与一位朋友吃午饭。尽管他已经非常疲倦,但仍继续骑马赶往纽伯里港。到达那里之后,他早早用过晚饭,上床休息。根据传言,当他手里握着一支点亮的蜡烛走上楼梯时,他在楼梯尽头忍不住转过身来,向聚集在一起要见他一面的朋友说话。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火在他里面燃烧。还未能讲完,他抓在手里的那支蜡烛已经烧到尽头。他退下进到卧室,就没有再活着出来。上床后不久,一阵剧烈的气喘控制了他,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前,这位伟大的传道人就死了。如果曾经有人在活着时就预备好面对死亡,那就是怀特菲尔德了。当时候临到,他已经预备好了一切,静待死亡。他被安葬在他死去的地方——他要讲道的那间教堂讲坛下的地窖里。他的坟墓一直到今天仍在。没有任何事比乔治·怀特菲尔德逝于斯葬于斯更让这座小城闻名了。
传道的特点
怀特菲尔德对不灭灵魂的直接造就是巨大的,是无法估量的。英格兰、苏格兰和北美可靠的见证人记录下他们坚信的这一点:他是被上帝使用,使数以千计的人归正的器皿。无论他在何处传道,许多人不仅仅是欢喜、激动、被吸引,还确确实实被改变,从罪中回转,成为彻底服事上帝的人。他的讲道给各阶层的人都带来了强有力的影响。不仅如此,他的事奉也祝福了数以千计从未见过他、从未听过他传道的人。
现在让我来指出怀特菲尔德传道的特别之处。
一方面,怀特菲尔德所传讲的是特别纯正的福音。也许没有几个人能像他那样,给予他们的听众这么多的麦子,这么少的糠秕的。他不是站起来讲他的派别、他的事业、他的利益、他的职分,而是在不断地对你讲你的罪、你的心、耶稣基督、圣灵、悔改、信心和圣洁的绝对必要性,他按着圣经阐释这些重大问题时采用的方法来讲。他经常说:“哦,耶稣基督的义!请原谅我几乎在所有的讲道里都提到这一点。”这样的传道是上帝乐意尊荣的,它首先必然是对真理的彰显。
另一方面,怀特菲尔德的讲道特别清楚简单。他的听众对教义无论有怎样的看法,都绝不会不明白他要讲的意思。他讲话的风格是轻松、简明和对话式的,讨厌长而复杂的句子。他总能看到目标,直接朝目标进发。他很少用深奥的论证和细致的推理来困扰听众。简单的圣经上的话语、恰当的例证、贴切的故事,这些都是他经常使用的武器。结果就是,他的听众总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从来不会让他们听得摸不着头脑。传道人要取得成功的另外一个重大要素:他一定要用尽各种方法,让人能明白他的意思。乌什(Usher)大主教的话是很有智慧的:“把易变难,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但是把难变易,这是伟大传道人的工作。”
另外,怀特菲尔德的传道特别勇敢直接。他从来不用“我们”这个不确定的说法,这个词在英格兰的讲坛中用得非常多,只会给听众带来如坠云雾的混乱感觉。他直面众人,就像一个带着上帝给他们信息的人一样,“我来这里是要讲关于你的灵魂的事情”。结果就是,许多听众经常认为,讲道是特别对他们讲的。他不像很多人那样,只是满足于在长长的讲道结束时附上一条可怜的应用。相反,他的应用像一条连续不断的脉络贯穿于他的讲道,“这条是给你的,这条是给你的”。他从来不会放过他的听众。
怀特菲尔德传道的另外一个震撼人的特点就是他描述事情时的特别能力。阿拉伯人有一句谚语:“最好的演说家能把人的耳朵变成眼睛。”怀特菲尔德似乎在这方面有特别的能力。把要讲的题目戏剧化,他做得如此彻底,仿佛他讲的事就在你的眼前闪动。他经常对他讲的事情作栩栩如生的描述,以至于听众相信,他们真的看到了、听到了这些事情。其中一位给他作传的人这样说:
有一次,切斯特菲尔德伯爵来听他讲道。这位伟大的传道人用瞎眼乞丐为例描述一个没有归正的罪人的可怜光景:天色已黑,路上危险,这可怜的乞丐走到悬崖边上,他的狗离他而去,他只能依靠那唯一的拐杖摸索探路。怀特菲尔德带着极大的热情讲这个题目,极尽描绘的能力,以至于全体听众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仿佛他们看到了那可怜老人的动作。最后,当那乞丐准备迈出致命的最后一步,摔下悬崖取死的时候,切斯特菲尔德伯爵竟冲了上来,像要去救他,大声说:“他摔下去了!他摔下去了!”这位高贵的伯爵被这位传道人完全吸引过去,以至于忘记了整件事情只是描绘出来的而已。
怀特菲尔德传道的另外一个主要特点就是他极为真挚。他的布道不像朴次茅斯港早晚鸣放的礼炮,只是一种形式,到时即鸣,不会打扰任何人。怀特菲尔德的布道充满生命和火热,叫人无法摆脱。要睡着是不可能的,不管喜欢与否,都要听。他有一种神圣的力量,像风暴一样抓住人的注意力。人们还没有时间思考该怎么办,就已经被他的能力大大推动。我们肯定这就是他成功的秘诀之一。如果我们要人相信,就一定要让人确信我们自己是真挚的。传道人之间的分别常常并不在讲的内容上,而更多是在把这些内容讲出来的方式上。
怀特菲尔德的传道还有一个值得我们特别留意的特点,这就是他的讲道包含着极大的伤痛情感。他在讲坛上痛哭,这并非罕见。在他晚期旅行中经常陪伴着他的哥尼流·文特(CorneliusWinter)甚至说他很少发现怀特菲尔德讲完道是不流泪的。在这当中并没有任何造作的成分。他为在他眼前的人们大动感情,他的感情以眼泪流露出来。我想,在他传道成功的所有因素当中,没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了。这唤醒了人们的感情,触动了人们的心灵深处,而这是再多的理论和表演都无法做到的。这缓解了很多人对他的偏见,他们无法仇恨这个为他们的灵魂如此大大流泪的人。有一个人对他说:“我来听你讲道的时候,我的口袋里装满了石头,打算打碎你的脑袋。但是你的讲道胜过了我,打碎了我的心。”人一旦明白一个人是爱他的,他就会乐于听他讲的一切。
在对怀特菲尔德讲道的分析上,现在我请读者加上这一点,就是他生来就有好几样能成为演说家的最罕见天赋。他的动作是完美的——如此完美,连那位著名的演员盖瑞克(Garrick)也毫无保留地发出称赞。他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奇妙——如此有力,可以让3万人同时听到他的讲话,语调如此动人,富有音乐美感,以至于有人说,他说出“美索不达米亚”这个词都可以让人流泪。他在讲坛上的风度特别优雅迷人,据说只要听他说话5分钟,就会忘记他其实是一个斜视的人。他话语的流利、恰如其分的表达是一流的,他总能在合适的地方说出合适的词。我要再说一次,把这些天赋和前面讲过的事情加在一起,想一想,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否已经足够说明他作为传道人是有能力、广受欢迎的。
我要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英格兰从来没有一个传道人,像怀特菲尔德那样集所有这些优秀品质于一身。无疑,有一些人在其中一些天赋方面超越他,也许也有人在一些方面与他并驾齐驱。但在一个传道人能够拥有的最好天赋的完美和谐组合方面,再加上无与伦比的声音、风度、表达、动作、对语言的掌握,我要重申我的看法,怀特菲尔德是无可匹敌的。
个人品格
对于这位18世纪的伟大属灵英雄的内在生命和个人品格,我就不必详细阐述了。实际上我不需要这样做。他是一个特别敞开的人,是没有什么需要辩护或解释的。他的缺点和美好品质都一清二楚。所以,我只需要指出他品格的主要特征就可以了。
他是一个有着深深和无伪的谦卑的人。任何一个读过由吉利斯(Gillies)博士出版的怀特菲尔德所写的1400封信的人,都会看到这一点。一次又一次,正当他如日中天、广受人们爱戴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用最卑微的词语来描写他自己和他的工作。在1753年9月11日他写信说:“上帝啊,开恩可怜我这个罪人(路18:13),为您无限怜悯的缘故,赐我一颗谦卑、感恩和交托的心。真的,我比最卑鄙的人还卑鄙,实在惊奇他竟然使用像我这样的恶人。”在1753年12月27日,他写道:“我的朋友,不要表扬这条如此懒惰、不冷不热、无益的虫,请不要这么做。我求你们鞭策我,说,你这个睡着的人,醒来吧,去为你的上帝做一些事。”对世人来说,像这样的话无疑是愚蠢、造作的,但是熟读圣经并从中受教的人,在这里看到的是所有最伟大的圣徒出自内心的感受。这是像巴克斯特、布兰纳德(Brainerd)和马钦芮(M’Cheyne)这样的人所说的话。受上帝默示的使徒保罗也有同样的心思意念。那些有最多光照和美德的人总是最谦卑的。
他是一个用燃烧的爱爱着我们主耶稣基督的人。那“超乎万名之上的名”(腓2:9)不断出现在他所有的书信里。它就像芬芳的膏油,让他所有的通信充满了香气。他总是在讲关于耶稣的事,从不厌倦。正如乔治·赫伯特所说的那样,“我的主从来不会长久离开他的思念之外”。他的爱、他的赎罪祭、他的宝血、他的义、他乐意接纳罪人,他对圣徒的忍耐和温柔,在他眼中看来总是使人焕然一新的话题。至少在这方面,他和那位满有荣耀的苏格兰神学家罗哲夫有着奇妙的相似之处。
他是一个孜孜不倦勤奋为上帝工作的人。要在教会史册上找到如此努力为基督工作,如此彻底把自己用在事奉基督里的人,恐怕是很难的。亨利·维恩在巴思这个地方为他的葬礼所做的布道中做了如下见证:
这位属上帝的人劳苦之大,是何等神迹奇事!在将近30年间,他的身体竟能不间断承受如此重担,对此我们只能惊奇不已。还有什么能比长时间经常、持续、剧烈的肺部过度操劳,更能考验一个人的体质,特别是在他年轻的时候。明白肺部结构的人,有谁会想到一个刚刚成年的人可以在任何一个星期里讲话40个钟头,很多时候是讲60个钟头,长年累月这样讲,对着成千上万的人讲,而且在这样的劳苦工作之后,没有休息,又被邀请到家里,继续用诗章和灵歌献上祷告和代求呢?实情就是,在劳苦工作方面,这位非同寻常的上帝的仆人在几个星期里所做的事,就和大部分人在一年里尽力工作所做的一样多。
他是一个直到生命尽头都极为舍己的人。他的生活方式是最俭朴的,饮食节制是出了名的。在一生中他都是一个早起的人,一般在四点钟起床,夏天和冬天都是如此。他在晚上也同样准时,大约十点休息。他是一个习惯祷告的人,常常整夜读经灵修。与他经常住一个房间的哥尼流·文特说,他有时候在夜里起床祷告。他不关心金钱,除非它有助于基督的事业。一次,有人坚持要给他7000英镑供他自用,他拒绝了。他没有积累大笔的财富,没有建立富有的家庭。他去世时留下的一丁点钱全是朋友给他的馈赠。教皇骂马丁·路德“这个德国野兽不爱金子”的话,也完全适用在怀特菲尔德身上。
他是一个特别无私、目标专一的人。他只为两个目的而活——上帝的荣耀和灵魂的得拯救。他对次要的和自私的目的根本一无所知。他没有结党,让跟从者以他的名为称号;他没有成立宗派,以他自己的作品为教义信条。他喜爱的一句话可以最好地归纳他的品格,这句话就是:“只要基督得到高举,就让乔治·怀特菲尔德的名朽坏吧!”
他是一个特别欢喜快乐的人。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怀疑他是以他的信仰为乐。在整个事奉生涯中,他在很多方面受到试炼——一些人诽谤他、蔑视他,假弟兄曲解他,无知的神职人员到处反对他。不断的争论让他担忧,但是他从来没有失去喜乐。他是一个非常喜乐的基督徒,他的音容笑貌就是对他事奉主的工作的见证。在他死后,一位住在纽约的尊贵夫人,说到圣灵怎样影响她,怎样把她的心争取过来归向上帝时,用了这句特别的话:“怀特菲尔德先生如此喜乐,这吸引我去做一个基督徒。”
最后,但绝非最无关紧要的一点,就是他在信仰上有着非同一般的爱心、宽容、慷慨。他根本没有那种狭隘的思想:以为自己阵营的人已经完全垄断了真理和天堂。他爱所有真心爱主耶稣基督的人。他用天使的标准——“他们是否认信并向上帝悔改,相信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在行事为人上圣洁”——衡量所有的人。如果他们是这样的人,他们就是他的弟兄。不管是否认识,他的心都与他们同在。对他来说,小小的分歧只不过是草木禾秸,主耶稣的记号是他唯一关心的。当我们想到当时的时代精神,他的这种宽宏大量就更了不起了。就连苏格兰的厄斯金(Erskines)两兄弟,也要求他除了给他们自己所处的苏格兰分离教会讲道以外,不要向任何别的人传讲。怀特菲尔德问他们,为什么只向他们讲道?得到的回答很有意思:因为我们才是主的百姓。怀特菲尔德再也忍受不了了。他问:“是不是只有你们才是主的百姓?”他告诉他们:“如果其他所有的人都是魔鬼的百姓,那么更需要有人向他们讲道。”最后,他说,“如果教皇本人把讲坛让给他,他也会很高兴地在上面传讲基督的义”。他一生坚持这种宽容的精神。如果其他基督徒误解了他的意思,他也会原谅他们;如果他们拒绝与他同工,也仍然爱他们。再没有什么能比他在死前所作的请求,更有力地见证他没有一点狭隘的思想了。这请求就是当他死的时候,请求让约翰·卫斯理在他的葬礼上讲道。由于在加尔文主义的观点上的分歧,很久以来卫斯理就与他的意见相左。但是怀特菲尔德直到生命的最后,仍定意要忘记在细节上的分歧。他看待卫斯理,就像加尔文看待马丁·路德一样,“只是耶稣基督的好仆人”。另外有一次,一位好争论的宗教教授问他是否认为在天上可以与卫斯理再见面,他那令人震惊的回答是:“先生,不可以,我怕是不可以。他会如此接近宝座,我们相隔如此之远,几乎连看他一眼都看不到。”
我绝不是说本章的主人公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他也像所有上帝的圣徒一样,是一个被造不完全的人。他有时候判断错误,常常对上帝的护理匆忙得出结论,错把他自己的心愿当作上帝的带领。……我们却毫不怀疑,他在根本上还是一个极其圣洁、舍己和表里如一的人。一位美国作家写道:“他品格上的缺点,就像太阳黑子,任何花大力气冷静而仔细观察这些黑子的人,都不难察觉。但实际上,这些都消失在普照和煦的光辉中了。”上帝如果把更多像这位100年前伟大的英格兰福音传道人一样的牧师赐给我们今天的教会,教会就真是有福了!
《英国复兴领袖传》简介
18世纪的英格兰,国力衰微,政治、经济腐败,信仰、道德都处在极大的黑暗之中。然而从18世纪中期开始,怀特菲尔德、卫斯理、罗曼等人发起的信仰复兴运动震撼了整个国家,带来一场信仰和道德上的完全彻底的革命,从而改变了整个民族的历史进程。本书所记载的就是这11位巨人非凡的生平,他们对真理的忠诚、布道的大能,及他们在使一个世代悔改归正中所取得的卓越成就。
作者在书中宣告说:我坚信,除了路德和在欧洲大陆与他同时代的人,以及我们这里的改教殉道者以外,自使徒时代以来,世界上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伟人。我相信,还没有人那样清楚地传讲圣经真理;没有人像他们那样生活;没有人在事奉基督上显出如此的胆量;没有人为真理受这么多苦难;没有人行过如此多的善举。
作者J.C.莱尔(1816-1900)是英国国教的首任利物浦主教,他继承17世纪伟大清教徒传统,持守圣经的至高权威,成为一位优秀的圣经学者。作为一位多产的作家,他的作品受到斯托德等大家的推崇,莱尔是大能的讲道者和忠信的牧者,司布真认为他是“英国国教中的杰出人物”。
[1]本文选摘自《英国复兴领袖传》,J.C.莱尔著,梁曙东等译,华夏出版社2007年9月出版。
——《教会》总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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