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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如云的推手 (莫非) (ZT)

如云的推手 (莫非) (ZT)

如云的推手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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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信主,是怎麽发生的?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在所有人为的限制中,人与神瞬间相遇?

不,我想不尽然。我想很多人的信主,是透过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走近的。那些生命好似丰盈的秋水,一波又一波的摆盪,一路推波助澜地把小舟往前推、往前送。又似一盏盏摇曳的灯火,在黑暗大地中,一程又一程地照亮一个旅人的前路。

这些生命可以是跨时空的文字,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本仁、约翰的《天路历程》、多玛斯‧牟敦的《七重山》、以及许多当代的见證,深刻记录个人呼唤神、寻觅真理的心路历程。也可以是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相遇之人,用生命、用话语,为人拨云去雾地启示或感悟。

英国文豪路益师,便是先由大量阅读中接触信仰,在智识上不断地与前人思辩。再和两位好友,一为写《魔戒》的托尔金,另一为戴森(H.V.D. Dyson),常相讨论。终於,在一九叁一年九月十九日,叁人在路益师房间一直触膝深谈至中宵。几天後,路益师写信给儿时的朋友阿瑟、葛瑞夫(Arthur Greeves),也是一个基督徒,说:「我才刚由相信上帝,转入绝对地相信主耶稣--在基督教里。」

一个人的信主,是怎麽发生的?是藉著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上帝的恩典,即由一个生命传送入另一个人的生命之中。



在我经验里,第一个触摸我生命的,是一家人。

那是在我尚挣扎父母离美,一人将被放单飞的徨惑时候。当时,我正在一家磁砖店里打工。

那是一家族营业的公司,待我一如家人。平常嘘寒问暖,圣诞节,又送了我一根可以拆下成两截收入盒中的撞球桿。点点滴滴,已暖在心头。我隐约知道这一家是天主教徒。

就在我与父母离情依依,需要找住处时,经理的妹妹巴姬,有一天忽然提议:「妳可以住我家呀!」这在重利轻义的美国社会里,是很重的一个邀请。望著她六十上下,一脸慈祥、充满母性的脸,我不知如何分辨客气或诚意。她又似很随意地再加上一句:「那样,就当我女儿多了一个中国妹妹!」我眼眶顿时湿润起来。从未想到异乡里一个家结束了,会另有一个家为我开放。

後来我找到住处了,没去她那住。安顿没多久,她便带我去她的天主教堂望弥撒,是我来美多年後,重新踩进的一个教堂。我没想到後来,在银行作事弄得遍体鳞伤,这个教堂会成为我数度潜进,藏匿其中暗舔伤口的避难所。

每次上完教堂,她便会带我回家吃午餐。与她先生与成年的儿女共聚,我发现每个人都愉快而且幽默,那种坦诚又坦荡的态度,是让人很容易有好感的一家。在其中,我感觉到的友善,我知绝不是客套,而是诚心的接纳。那也可说是我後来陆续接触不同基督徒的一个印记--在爱里的接纳。



去到普渡大学,初识查经班,发现这是一个在中国同学中,很受人「非议」的一个团体,因为他们太凝聚、向心力太强。这在一盘散沙的中国人中,显得突兀。所以引来议论纷纷。我自己都还向人大发厥辞,说:「去查经班的人,都是因为异乡寂寞,需要认同感,而聚在一起取暖的一群人。」

但奇怪地,後来发现进出查经班的,却并非想像中需要寄託、没脊骨、没格的一些畸零人。反而是一些在校内很得人尊重的优秀同学,而且好几个还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很「端正」了我的视听,发现对基督徒,由过去的俯视,我在学著正视,甚至是仰视。

其中一位在我心中深烙痕迹的,是沈运申教授。我曾写了篇「奇人沈教授」,描述过他:

「早风闻他二十六岁便拿到博士的天才名声,再加上在系里,他是少数争取到研究计划,手上『有钱』的老板,很富几分传奇色彩。........
愈与他接触,我愈觉奇异,我发现《圣经》之对他,明显地是一本有生命的活典。我每拿生活中各种疑难杂症去请教,小至为张罚单上法庭,大至被移民局驱逐出境,他总能引经据典地引出具体《圣经》中的话来指点应用。
................
  多次,听他分享他的信仰人生,我隐约体会出他生存立命的,不是一个个人的『点』,或一个有範围、疆界的『面』,而是一个更大的世界,甚至,可纵深成一个长阔高深的宇宙。
在那个宇宙中,不管是小我、大我,『我』是不存在的,存在的中心,是上帝。一切皆是环绕著这位上帝转。
这是一个我和我中国『士』的朋友,都不大能理解的生存目标。」

我想,沈教授可能不知,他那种一言一行都查照《圣经》的态度,很影响我信主後对《圣经》的重视与认真。而且他还让我看到信仰实践於生活中的各种可能,全深深地印在我信主的DNA中。後来,我信主,也是他为我施的洗。



麦子,是个兰心蕙质的才女,会写毛笔字、会烹、会缝,手巧的不得了。她也是个基督徒。

初开始去查经班时,她给我的最大帮助,是每次聚会为我「留一个位子」。这成为把我留下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查经班或任何教会团体,都与人搞小圈圈的印象。尤其他们彼此是「弟兄姊妹」,熟得不得了,我这新人初来乍到特别显得像「外人」,有几许不安,也有一点尴尬。打进去总觉有点辛苦。

但每次去,麦子的主动招呼,以手示意她身边的位子,很给了我一个归属感。我可以从容走过去,坐下。在众人中,她成了我的标竿,标竿旁,令人温暖地,总留有我一个位子。

然後就是有一晚,我为填申请博士班的表格而烦躁,因为发现自己只是想用另一个学位,来逃避面对人生。弃笔,掩卷,望著窗外独自怎生得黑。我的人生啊!漆黑一片,望不见底,忽觉十分地单薄。

然後,从来很少主动打电话找人投诉的我,那天翻出同学通讯录,居然找不出一个人可以拨电话。向来人里活跃的我,现发现自己的深层关係是断裂的,天下之大,竟无一人可倾诉!

正在发著呆呢,蓦地,电话响了。拿起,竟是麦子。她只是想关心我,问问我近况。我是个口袋封得死紧之人,对自己一句也交剖不出。於是她开始谈自己,谈她那时画不圆的感情,是如何摆到神面前来求,她是如何在信仰里学习交託........

那晚,我们绝不是女孩间的谈心,因我是极为隐私之人,自己的感情生活从无人知。是什麽让她信任我,把自己的伤口指给我看?那是一种把自己躺下,让人从上踩过,走向十字架的殉道精神吧?是她的分享,让我发现生命中是有一种力量可支取的,是有一个对象可以投诉。

那晚,电话这一头的我,很沉默,但不代表我听得无动於衷。我也一直深信她的来电不是偶然,在那生命无望漆黑的晚上。

後来我受洗,她送了我第一本圣经,扉页上题:「应当一无掛虑,只要凡事藉著祷告、祈求和感谢,将你们所要的告诉神;神所赐出人意外的平安,必在基督耶稣裏保守你们的心怀意念。」(腓4:6-7)这,也成为印入我生命里的第一节圣经。



好似愈接近终点,路标愈多,指路的人也愈多。

在我开始思考信仰时,第一个横堵面前的问题是:我已是天主教徒了,为何还需要尝试基督教?况且基督教好像很多教派,怎知要去哪一间教会?

与我同助教办公室叁年的同事提姆,没想到一谈才知,他也是个基督徒。怪不得平时面对电脑当机、学生纠缠,他总是性情温和好相处。那种平和之心,中国人也许会称为「稳重」,但我知那比稳重要轻,是走在水上似的轻滑。

他为我解释:「教会,其实就是人走向神的桥樑,哪一个可以帮助妳走到,妳就参加哪一个啊!」

他的话,成为我愿由天主教跨入基督教的第一步台阶。



有一晚,正在我感情上最徬徨无依时,居然有人上门来和我谈福音。

门开处,两个中年白人妇女,一伸手递过来,竟然是一小册中文的约翰福音。那晚,我溺水般抓她们进来坐,她们用英文为我讲解十字架救恩。我第一次问出:「上帝与耶稣,是不是同一个神呢?」生平第一次,我想搞清楚一些似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她们脸上是巴姬那样的笑,对一陌生的外国女子耐心地讲解。我两眼直瞪,捧著心头伤口,饑饿地吞噬她们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第一次去参加退修会,发现是与一群基督徒同吃同住。近距离,什麽都一目瞭然。感觉上,是全世界的好人,怎麽全跑到同一个地方来了?他们有香港来的、有台湾来的,有男有女,但脸上都是很相似的神情,见人就笑。好像对生命、对人,都已进入妥协平和的境地,又好像全是被驯服过的样子,那种柔和谦顺、温驯一如羊的模样。

但又很奇怪地,每个人又很愿意作角色变换,愿有突破自己的心。内向寡言的人,会学著开口带查经。道貌岸然的人,会愿意放下「架子」,向我学西班牙舞作康乐表演。博士生摆椅子、单身看孩子、学生上台讲道........好像只要愿意,无所不可、无所不能。

他们全称这是「服事」!我看到的则是一群不挑剔、很愿意作事的人。本来很複杂的事,就这样开始被推动、进行起来。人,也好像因此开始成长、成熟。这其中,完全没有个人的邀功或抱怨,只有爱。

我看到的是,全世界的好人,全跑到一个地方来了!



又是一个退修会,明尼苏达州退修会。有人说,我们来祷告,我说好。带祷告的人对围成一圈的人说:「我们要为那些还没信主的人祷告!」

没信主?需要你们来祷告?「我也还没信主啊!」当我说出来後,他们有点不解我怎麽混进来的。然後我惊觉自己也马上上了他们的「黑名单」,有一群人开始在不断地为我的信主代祷了。



後来,居然有位姊妹被分配指定要「关怀」我,如芒刺在背。我走到哪,她跟到哪。还一直要和我谈:「妳还有什麽问题?妳为何还不信?」

终於,我跺下了脚,说:「我还不想信,不要逼我!妳也不要老跟著我!」

意外地,她眼眶含泪而去。有人居然会为我的灵魂流泪?



还在退修会中,一位陌生的姊妹在我的座位旁蹲下,仰脸望我,说:「如果,有圣灵的感动,妳一定不要消灭!」圣灵的感动?我一脸茫然。

当晚,寇世远牧师佈道,呼召时,我全身发热,瞬间懂了,这就是了,这就是圣灵的感动!但是想到那群为我代祷,等著我举手的「弟兄姊妹」,我死不举手。我极不愿意走入人所为我设下的「圈套」。结果,圣灵的感动,成为我抵禦十分辛苦的力量。

那一晚,我胜了。但胜得筋疲力尽。



由明尼苏达回普渡,是一夜开车。我坐在一说广东话、开车的弟兄,与一位台湾来的姊妹间。望著无尽的黑夜与公路,开了几个钟头的车,便问了几个钟头的信仰问题,感觉上里面有把火在烧。他们可真有耐心啊!一个、一个回,虽然最後答案是我自己悟出来的,但我需要用问来整理自己。

回到普渡,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他们可能不知,我回到家,在清晨时分,就跪下了,就接受神进入我的生命了。
至今不悔。



一个人是怎麽信主的?由有人为我开放一个家,到开放自己的生命分享;由为我留下一个位子,到教我如何把信仰应用到生命之中。由谆谆劝慰,到不懈地祷告。好像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他或她,都在神放在自己身边的生命中,忠心地推上一把,然後各奔前路。

远藤周作在「我、抛弃了的、女人」中曾说:「掠过我们人生的,儘管只是一次,也一定会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这就是神透过那样的痕迹对我们说话!」

是的,在我摸索的路上,神透过许多「痕迹」在对我说话。一个个,如云的推手,一颗颗,闪烁的星子........神为我置下的是一满天的星斗,不断地对我呼唤。我,唉,再怎麽顽劣,又如何能不走向祂?

圖片來源:www.tempe.gov/boating/sai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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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不朽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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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第一次奇蹟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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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天主教家庭,是在研究所時轉為基督徒。這是我回憶書寫成長的經驗,後面附上對一位讀者投書的回應,與博友分享)

莫非

仍记得在我小学一年级时,父亲曾出过事,是被猎枪打伤。

    父亲性喜山林,年轻时更喜欢打猎。早在单身时,军中一旦放假,所有飞官皆梳头、擦皮鞋,进城去找女朋友。父亲却是换衣、擦枪,上山去打猎。印象中,家里也曾不时会掛一、两只父亲打回长尾巴的雉鸠。

    但那天父亲与朋友一起打猎,隐身草丛中,却被朋友误以为是鸟,而一枪击中。当下便被送进医院急救。母亲一收到通知,便带著我赶去探望。

    医院里气氛极为陌生,病床上裹著纱布的父亲,更是陌生,吓得我噤声不敢哭。挤在一堆忙乱的大人中,我眼光冻结在父亲的脸上,久久不移,不敢相信这是平时对我笑、逗我玩的父亲。直至他由纱布中露出的两眼扫向我,那眼光是熟悉的,是父性的,我才有了亲切相认的感觉。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需要对一个孩子解释什麽。许多细节,还是多年後我由邻居小朋友提起,回家问,母亲才补齐的。

    那时为得更好的医治,父亲被转至台北空军医院受诊,母亲则带著哥哥与我暂借住朋友家,好就近照顾。据母亲说因猎枪是散弹枪,一枪下去,一、二十颗子弹遍布父亲全身。医生能挖的挖,动手术多次,身上、脸上多处,至今仍留下刀疤。但最後仍有不能碰触的五颗,左脸颊两颗、右肩、手腕各一颗,以及眼内一颗。

    也就是眼内那一颗,医生会诊的结果说,动手术会有生命危险。但不动,却使父亲眼睛瞎了一只。这对空军是挺致命的一件事,因飞行的人,眼力很重要。现却有一只眼失明,注定今後不再能飞。一生飞行的父亲,别无一技之长,还能做什麽呢?可想而知打击很大。

    但父母都未曾有电视连续剧式激烈疯狂的绝望表现。记忆里,他们一派平和。每天,我跑去医院陪父亲,他或者与我一起数著念珠唸天主经,或者由我扶著在医院庭院里散步。口气一样慈祥,态度一样和婉,我甚至不知他眼睛瞎了一只。

    住院两个月後,一日,父亲忽然说他看见了光影。渐渐,他的右眼完全恢复视力,医生複检後證实,这是一个”奇蹟”!

    父母亲也都确知这是奇蹟,於是父亲出院後,便买了一架风琴捐给教堂。他们说这一段艰难时候,他们能平安走过,是因著心中有主,天主,所以有依靠,有走下来的力量。



    所以你知道了,我是生长於一个天主教家庭的。但那又代表什麽意思呢?

    祁克果曾说:”一个基督徒不是生下来就是基督徒的。不,每一个人都是变成为基督徒的。”这话的意思是指成人的宗教信仰,是无法世袭给子女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信仰拼命努力,才能进得了天国那道窄门。

    所以让孩子成长在一个宗教环境里,可以使他对信仰的”形式”熟悉,感到亲切,却不意味著他对信仰的”内容”也能掌握,在意志上会做一个决定,会选择一个不同的人生道路。

    至少我没有。

    我们家第一个走入天主教堂的,是家母。那时她还年轻,年轻的心较单纯,年轻的信也比较火热。成为天主教徒的她,常去教会帮忙,教儿童主日学,编教会刊物,也影响了家父成为天主教徒。後来哥哥与我一生下来便受洗,我们一家便成了所谓的”天主教家庭”。

    所以自幼我们往来人士中,常会有神父与修女等宗教人物,是父母之外的道德权威,也是我们初次接触的一些外国人经验,比如说外国口音,吃饭用刀叉,喝酒,讲拉丁文….等。他们穿的袍子永远洁净,住的修道院是西式建築,也永远清静幽凉,与满是尘土飞扬,炎热躁虑的外界,一分为二,是两个世界。

    每次随母拜访,一踩进修道院,空明灵静,心就定了。虽然只能坐进门处的厅堂等待,但里面捧出来的,是那时台湾不常吃到的西式点心与冰凉剔透的果汁。而门那一头,则是层层廊房与院落,外人是不准进去的,”侯门”深似海,更增加了几分神秘与神圣感。

    有著花园的教堂,则是大人带我们进出的一个场所,也是小孩穿堂玩耍的一个地方。只有一个禁地,圣堂内不准喧嚣,祭坛处更是不可越雷池一步。圣堂门口墙上掛著一盛圣水的小盘,每进圣堂内,学大人沾点水在头、脸、身上划十字,跪一下,都觉自己长大了,在做”大人”的事。

    但那又跪又站又坐的弥撒,加上比利时神父用台湾国语讲道,可真是要命,是令小孩极为难捱的时候。或发呆、或打睏,或钻进跪蹬又爬上坐椅多少回,才至结束的时间。若碰到圣诞夜的子夜弥撒,便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因弥撒开始时间多已近半夜,早过了上床时间。而且圣堂内也不知从哪冒出平时”不烧香”的一大堆信徒,人挤人,热呼呼地,穿插其中,一下便睡得头脚异置,不知身首何处了。

    在家里,最熟悉的摆饰,则是墙上掛的耶稣像,檯上立的圣母像与十字架耶稣像。再加上手边老有几张主日学发的卡片,与几个神父祝福过的圣牌,织成一个宗教氛围,环绕著我。

    记得曾问过母亲:”天主教与基督教有什麽不一样呢?”

    母亲解释了一些,有相同处,也有相异处,仍不懂。母亲便换个方式对小学年纪的我说:”没有太多不同啦!都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只不过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啦!”

    “那谁是哥哥呢?”我问。

    “天主教!”

    这答案一摆下,便扼止我近二十年对基督教的探问。既都是自家人,有必要不做大哥,做二弟麽?

    但日後成为基督徒後,发现”圣像”也是大哥与二弟的主要争议之一。几乎走过任何一家教堂,若有雕像或画像玻璃的,八九不离十是天主教教堂。基督教则是连十字架上都不见耶稣像的。

    我想,圣像存在的原因,约是想拉近我们与天际间的阻隔,在上帝抽象的脸上,放上一点熟悉具体的形貌,好让世人有个通向上帝的管道。最常听到天主教神父比喻的,是圣像像亲人的照片,睹物思人。面对圣像,可以帮助我们藉眼前的物体集中注意力,默想、祷告,然後经这圣像指向那真正的神圣。它不是天主(即基督教的上帝)寄住的偶像,而是天主临在的地方,是人与天主相遇的接触点。

    这些听来都有点道理。但我们看到的,却是圣像的被使用,也常被赋与某种神圣超自然的能力。经过神父祝福过的圣牌、念珠、十字架,据说可以保护人出入平安。经主教、教宗祝福过的便更不得了,神力更大,和民间信仰的符咒与佛珠没有什麽两样。而且圣像还不只是耶稣像,也有圣母玛丽亚、十二门徒、圣保罗、及许许多多被天主教教会封为圣徒的男女人像。好似各有各的神通,也各有各的跟随者。

    再发挥下去,还包括国外某地教堂内会流血泪的圣母玛丽亚像、某处身上会出现类似耶稣身上的圣伤者、某修院可治各种疑难杂症的圣土,都成了神圣的化身,所在之地亦成为圣地,号称会治病、赶鬼、行奇蹟,使许多信徒不辞辛苦地赶去当地朝拜。

    虽说天主教一直强调这些只是”门户”,看得见的门户,供人走进看不见的奥祕。但这种限於在某地与对某物的敬拜,很与圣经上所说的”拜父也不在这山上,也不在耶路撒冷”,而是”用心灵和诚实拜神”有极大出入。”偶像”的色彩,不能说不浓。

    既有如此多”门户”可投诉,怎知要敲哪家门,要选择谁来祈求呢?民间信仰中有人拜关公、有人拜观世音,无非和个人的需要与认同有关。所以对一个女孩来说,面对诸多大鬍子外国男性的圣像,以及十字架残暴的醜恶,自然会觉得具母性圣洁的圣母玛丽亚,要慈祥亲切的多。所以每次祷告,我都是对著圣母像祈求。

    所祈祷的言语,亦是一些”天主经”、”圣母经”之类的经文。经文也许是翻译,有点文,从没人为我解说过,照唸就是。圣经也没看过一本,每次弥撒程序与经文是印好的,也是照本宣科。若说信仰不是一个产品,而是一个过程,一种生活的方式,幼时信仰可说是尚未正式入门。而且印象中,信仰是由许多外在仪式与形式架构起来的。

    上教堂还有件要事,办告解。在堂後的小隔间中,向神父一道道说出自己的罪。然後神父做简短的解说,再指定要唸几遍特别经文来赎罪。每次坐在教堂内,当神父说他现可给人办告解时,我都心虚地觉得他是对我一人说的,便马上站起来跟著他往後走,边走边挖著心思想:这些天我都做了什麽错事?

    等罪也认了,回去经也唸了,一切便如释重负丢在脑後。好处是每过一阵会清点自己的生命,改过向善。坏处是每要到认罪,才是知罪的开始。罪的意识还不够内化到在发生行为前,便与犯罪意识极力的抗拒。天主教在这方面算是为”罪”开了方便门,一个清楚的起点与终点:办告解(认罪)、唸赎罪经,包括曾有的赎罪券制度,好像使人可以靠”做”些什麽来抵消罪,乍看是罪上多大的解救!但又是救恩上多大的堕落!使得人在罪上挣扎不够深刻,在救恩上的感谢亦感受不大。

    所以儿时的信仰一知半解,感觉一切架空,华美的教堂、大小的圣像、教父教母似的神父修女,及许多仪式,都融不进生活中。於是,便掉进”求神拜佛”,驱吉避凶,信仰中最”原始”的那一层面。每当害怕爸爸会栽机、闹小偷、淹大水、考不上学校….,小小心灵受外界不定的影响时,徬徨无依想寻求依靠,便祷告的十分迫切。

    但是,虽然信仰上很幼稚,但却未阻止上帝的恩典介入我们生命之中。像生命中那第一次的奇蹟,父亲的瞎眼失而复明,便是其一。

    然而,今天的父亲却不大踏入教堂了,信仰於他,像是一场遥远的梦。说实在,生命中曾亲身经历医治的奇蹟,应是一种五内俱撼的经验吧!但现和父亲谈起信仰,他居然说信仰只是”心灵上的慰藉”,好似是书画修身之类的事,只是一种寄託。而忽略了信仰更成熟的一面,实际是如英国文豪路益师所说的,”与一个个人的神相交。”

    是人对奇蹟的记忆短暂麽?还是奇蹟和信心是两回事?也许奇蹟只是信仰路上一个指向上帝的路标,人需要跨过奇蹟,继续上路,才会有更深一层生命的经历。但若人死抱著路标当终点,人就只能停留在感官经验了。一旦感觉退去,当然,神便也被忘记了。

    奇蹟在信仰中的不可恃,由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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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鸾女士:

抱歉,用电脑回妳信,因我的字迹潦草,不好认。再者,我刚由台回来便病倒,所以拖至今才回信,请见谅。
读妳信,若没误读的话,我想妳是在爱中对我的文章,表达一些温柔的抗议,抗议我文章中呈现对天主教一些负面的形象。我了解妳信中所提在信仰中要「看神不看人」的讲法,这也是成熟天主教徒∕基督徒的属灵表现。但也恳请妳了解我写「行至宽阔处」一专栏,是在写个人自幼及长,在信仰中所走过的心路历程。所以是以主观、个人的经历下笔,而非客观地评断天主教或是或非。
其实,在我心中,天主即等同上帝,在西方这两宗教都是涵盖在Christianity下的.  除了人的解释与所赋与的仪式不同,这两宗教信仰内容大多是很一致的。所以我绝无批判天主教的意思。我想,我反思的,是所有在信仰传统里,下一代所会面临的迷惑、叛离,与转回,只是我的转回是藉基督教走回神而己。
不过,谢谢妳的提醒,有些读者也可能会有与妳相同的感觉。我想,走过的生命经历不能改写,但日後在出书时,我会儘量在序文中有点解释。也盼在今年年底至明年初,专栏进行到我信仰转折点的探讨时,能更澄清一些我信仰由外而内化的过程。
谢谢妳的指教与小卡片。由信中语气读来,可以感觉出妳是个很有爱心之人。虽立於不同之处,相信天主是爱我们俩个的,因为我们都爱祂!


            福杯满溢!

                                                    莫非 敬上2003/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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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深沉的渴望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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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上文分享过,成人的宗教信仰,无法世袭给子女,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信仰拼命努力,才能进得了天国那道窄门。这是我分享个人如何从天主教转成基督教的心路历程。)

莫非

西方文豪路易师(C S Lewis)曾提到,也曾在许多作品里描写过,人有一种深层的情感,一种渴望,会趋使人寻求,但却永远得不到满足。他说这种渴望会使人一方面被迫经历痛苦,一方面又经历愉悦,「这种饥饿比其他的饱足要好,这种贫穷又比其他的富有要好。」那是渴望一个渴望,回忆一个回忆。在尖锐的喜悦中,有和哀悼类同的地方。他把这无法满足的深层需要,用一个德文名词来形容:‘Sehnsucht’。

    路易师所说的这种「渴望」,十分贴近生命的本质,是渴望感觉宇宙,与存在接触,也与他自己内在的深渊接触。而渴望本身,便是神存在的一个證明。渴望神,也就是走向神的第一步。但许多人摸不清,以为渴望的滋生,是因著对爱情、学问、名位、肯定的渴望,在许多不相干的地方绕著圈子,却总也绕不近真正的核心。

    我亦如是,曾在错误的地方,迷失了好一阵。

    *

    在华盛顿首府工作不顺的那段时候,常跑去一座天主教教堂跪在那祷告。那时我是在寻找心灵的安宁,但更多的是在寻找乡愁,寻找儿时那种投诉、依靠的感觉。虽然是在一座圣堂中跪拜,但我那时找的不是神,我是在找我自己。工作把我的自信粉碎了,功名全如云烟。我到底是谁?还剩下甚麽?在美国这疏离的社会中,我离了家,失了巢,成了宇宙中一陌生人,一流浪者,没有一可立足之处,我的攀附是在哪里?

    也曾有一度,我把自己攀附在对爱情的梦想里。每当心里浮出痛时,都以为是为那尚未出现的那一位在痛著。但男女情爱只会狭窄我的渴望,堕落我的慾望。没有男友时挣扎著找到一位,有男友时,则又觉得怎麽这麽惘然?不知为何,每一过了爱情初时的心惊动魄、小心试探,到稍微尘埃落地时,我的心便又会开始可怕地浮游。

    那是种很空虚的感觉。好似你以为已找到了归属,却发现归属後其实濒临绝境,一不小心便可摔下悬崖。以为自己已可安於一个人的怀抱里,却又发现自己并不甘於把终生就此侷限,侷限於对方头上的那一小块天。更以为自己寻寻觅觅地,终於找到了那一直嚮往的地平线,却赫然发现地平线後,还有另一条地平线的存在!

    这中间我寻找、结识、又分手、再结识........只觉得是人不对,而若无所知自己其实想找的,是人生的终极关怀。

    一次,在冰天雪地的夜里,我与当时的男友Y,开车在雪地中无意义地溜答。望著四面白到空茫的大地,我忽然叹到:「人生当不只是如此吧?」男友听了沉默半晌,然後对我说:「妳为什麽对生命总是这样地有野心?」

    有野心?我无言以对。

    那时我正在银行做经理,又同时在唸企管硕士,而他因在国内曾耽误过,与我交往时尚在唸大学。由他的眼中望来,我已走到不管是一般人、还是女人的尽头了,而我还在那问生命索取更多,不是野心是什麽?

    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太有野心,但无法把他当作我生命的答案,也是真的。所以,当我们感情路走到重要关口时,也因著银行工作不顺,我逃了。由美东逃到中西部的普渡大学。

    在普渡大学新认识的中国书生里,我曾觉得这才是我所嚮往的世界,中国的人文精神世界。沉浸其中,如鱼得水,好似我又往上靠近了天一点。

    然而,空虚的感觉仍如影随形,人文精神不能取代对那宇宙某一力量、某一对象的嚮往。渴望,使我不断地想把自己往上提昇,也因此常使我往下墬落。内心老像一盏漏油的灯,眼前的路始终黯淡。在冰天雪地中,这渴望尤更扩大,更张狂。我开始对远在天边的感情绝望了,与男友用书信、电话堆积的感情联繫,薄细如丝,它托不住我。

    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比空间更大的鸿沟──对生命的视野。在一次又开始感到心中的痛在咬噬时,我主动地提出分手。虽然心知肚明这决定是正确地,但回头,又发现身後是风过,影无踪的空。那样大地空洞啊!我无法面对。於是,又软弱地忍不住回头了........在感情中,我开始有一段的牵扯不清。

    *

    普渡第二年暑假,我高中时的好友 L 忽然来信,说要来普渡看我。

    L 是我北一女同学,在校时我们坐在一起,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尤其她自幼丧母,我常自称是她的「小妈妈」,会做些带她去买料子做衣服,关心她生活之类的事。

    大学来美,分开四年,但仍保持通信。毕业时,L 忽然来信,她亦申请进玛丽兰大学唸研究所,将会来美与我相聚。那时,朋友方面乾枯了很久的我,为此兴喜若狂,兴高采烈地为她找了一个好住处--我的隔间。

    我不知道的是,L 已非当年与我同分一碗大滷麵、同赶琼瑶叁厅电影、无话不说、无甘苦不共享的那一位了。四年时空分隔,我因地域疏离,不论是待人处事还是情感,皆还冻结在高中时地纯真。而 L 则在大学里参加社团,结交新识,曾经沧海难为水,见面时对我已少了一份推心置腹。

    首先她人一到,便婉拒与我比邻而居,而选择与她同来的同学一起赁居。我心中有些许地失望。後来也有数次被她婉拒我的邀请,而与同来同学一起去看A片、逛街,做一些大部分初来美留学生会做的寻新探祕之事。
然而,我既自许是她的「小妈妈」,这些还不能包容麽?一次次,我吞下自己的伤害与失望。仍对她一厢情愿,仍对她推心置腹,包括我所有的感情之事。

    这年暑假她来看我,我亦不疑有他。仍照以往地招待她吃,带她出去玩。对她细细询问我对Y 的感情状态,也一秉往常地据实已告。且对一些其他男同学打来的电话从未隐瞒。我不知的是,当我在那意兴风发地谈讲自己的内心私密时,我已在严重地出卖自己了。我从未想过为何她内心一向隐密,从未对我开启。

    人啊!竟可以如此地无知。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Y 的一封信,他要结婚了。轰然一惊!新娘正是 L 。再轰然一惊!望向窗外,Y 一向对我温柔又疼惜的眼光,此时显得陌生又遥远。日光之下的一切,忽然褪了一层颜色。

    事情怎麽会这样?为何他们的交往我会一无所知?两个都是我关係至深之交,而我甚麽时候由一局内人被判为局外人的?过去一年回东岸,他们两的躲躲闪闪,此时霎然明朗。

    当Y 对我说,L 很在乎我会怎麽想,希望我能写封信宽解她的心时,我的心早已不知失魂落魄流浪到哪去了。

    那是一封难写的信。我到底交出了,虽然通篇谅解与祝福,但大部分是出於风度,而非情愿。咬著牙和血吞,吞不下的是自己的难堪与被背叛的痛苦。一想到L 曾从旁窥伺我的感情走向,来决定她的感情动向,便觉得不寒而慄。人的城府竟可以如此之深!

    圣诞节前,校内人似乎一下走空,蚀骨寂寞撲面而来,所有深底的痛全浮出水面,动盪不安。一衝动,我把多年来与两个至交所通过的信,全烧了。但生命中有些不堪是烧不尽的。烧信,反烧出一只灼灼生热的针尖,时不时戳一下,提醒著我的伤口,我的痛。

    刚好,校内查经班邀我一起去明尼苏达的银湖,参加一冬令会。虽然那时尚未信主的我,对冬令会一无所知。但仍毅然决然地去了。

    *

    到达银湖时,天已黑。但仍辨得清偌大一个营地里触目皆白,白树林、白木屋、白山、白径,除了天是黑的,到处都是清清苍苍白雪覆盖出的白。连湖,也冻成了白色的冰湖。银湖!我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冷嘲,是这样一个冰天冻地,举步维艰的环境,却什麽也瞧不著。

   只能参加聚会。

  但聚会说奇怪便有多奇怪!唱诗时音乐还算优美,但身旁的人有人举手,有人闭眼,似在音乐中沉浸地很深。祷告时,更是左一句、右一句,叽哩哇啦一串串,几百人像有多少默契,也没听到谁和谁撞上!一样的腔调,几百人的声音,翻湧成一波波的浪,再加上还有人流泪,嘴中低声地默默有词,听得我混身不自在,脑里不禁冒出电影里的叁K党集合聚会的镜头。

    我滚溜著眼立於人群中,想要分析一下这种宗教的现象,却不能。明显地,这些人是对一个什麽对象投入,但在场的全是中西部各大学里研究院的知识份子啊!怎麽也这样毫无顾忌地热衷呢?

    明天,只要有人走,我便要提早跟著离开。我体内流窜著不安,暗下决定。但当讲员寇世远牧师谈到「耶稣」与「罪」时,我却忽然看到了甚麽。骤然,内心好似有一层帘幕一下给掀了开来。又再度想起去年夏天 L 跑来看我,问了很多关於Y 的事。那时谈的是那麽地不经意,但後来事发之後,每想到此,便觉得刘很阴,是那样不动声色地跑来窥探,结果却證明她是处心积虑地横刀夺爱……但现在,那一段对话又全冒出来,一句句以不同的面目与心里的意念对质……

    不知为何,这一段镜头地重演,竟让我有些无法抬头。我密腹深处的意念,说实在是禁不起细审的呀!在感情上Y 一向宠著我,我一直习惯了作个接受者,像条水蛭吸附著Y ,饱噬他爱的血液,却从未珍惜、甚至为他考量过。我自己不是从未拒绝过别的男孩邀约麽?我只是还未遇到更合适的对象罢了,说不定若真正遇上,自己还不是会撇下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真正懂得欣赏、并珍藏 Y 感情的,难道不是L 麽?这一向被我视为配角,从没放入图画里来的好朋友,为何没有追求爱的权利呢?

    愈想愈觉得委屈受害的,并不是我,我不能完全地坦称自己是「无辜」!奇怪的是,在发现自己在爱中的诸多亏欠之後,我的痛,顿时变得可笑又没有意义了。但我里面的黑暗和肮髒,有多可怕呀!似一大缸污泥,一揭露出来自己都无法面对。

    这是为何日後,每当我思考耶稣对我的意义,便想到路加福音里,西面所说的:「这孩子被立,是要叫许多人跌倒,也为了许多人的兴起!........他还会叫许多人心里的意念,显露出来!」

    所以耶稣对我的意义是:祂是一个叫许多人心里意念显露出来的神。但当寇世远牧师呼召时,我却极力抵挡。因他提出「信,便能得救!」,而我,过去身為天主教徒完全真诚地信了,看看我!我和不信的人一样迷失、无望。若我这次再不明不白地宣称:「我信!」,然後日子却和以前没有两样的话,那不是给自己开了天大的笑话嘛?不,我绝对不能轻易地出卖自己,心中几度拉锯,决定再等待。

    回来的路上,我问了许多问题,终於,我整理出:信仰,不能承袭自家族传统,而是得自己去寻求、探讨、领悟了,再凭信心接受。而这信不只是一种单纯、真诚,求福避祸的信心,尚包括了邀请耶稣在我生命中作主、作王,而日後的读经、祷告、敬拜、团契等属灵餵养,则是为了维繫这属灵的生命能不断成长。这是在我过去的信仰生活中所疏忽的,怪不得会信得如此无力又无骨头。

  回到普渡,正是清晨。曾为我带来坏消息的信箱,里面正躺著封信,拆信的手是抖的。赫然,是他们的结婚照片。曾经,完全不能面对他们的信,乃至一把火付之一炬。现面对他们的结婚照,我居然有了从容欣赏之心。霎时,我知我变了。从里到外,完全地变了。然而我知,这绝不是因著我,当即我跪下祷告,因所面对的,我无可推诿。

    一望钟,清晨六点。耐著性子我等到九点,发现感动仍在,便知不是衝动了。兴奋又紧张地,我打电话给团契辅导,问:「佈道会时我没有举手,但我能不能受洗?」

圖片來自Cathy Reed Man vs. Nature: \"\"

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
作者為負責同工
莫非不朽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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