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时代
约翰•卫斯理(John Wesley)从一七三九年起,开始露天布道。一直到他去世为止,在五十二年之间,他的脚踪踏遍英国的每一角落,尤其在各城镇、矿区,和新兴工业区。他总共旅行了二万五千里。在约翰•卫斯理的一生中,他讲道超过四万次;在有些场合,会众曾超过二万人。他带领的复兴运动,震撼了英伦三岛,使他成为英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在属灵方面的影响力,绵延数百年,跨越了各大洲,遍及全世界。
约翰•卫斯理的父亲是撒母耳•卫斯理(Samuel Wesley)。撒母耳•卫斯理,于一六八八年十一月十二日,娶了苏撒拿安尼斯理(Susanna Annesley)为妻。撒母耳•卫斯理在牛津大学受过高深教育,他非但是牧师,在当时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作家。一六九七年,撒母耳•卫斯理被调派到英国林肯郡(Lincolnshire)的厄普卧(Epworth),在那地方任牧师。
厄普卧是阿斯霍姆岛(Isle of Axholme)上的一个村落,是由几条小河流的流沙堆积而成的沙洲,河水泛滥使到土地肥沃,另一方面又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由于没有排水系统,每年有半年时光,因河水泛滥,厄普卧被迫与外面世界隔绝。当地的居民生活贫困,目不识丁,儿童因营养不足,经常夭折,以致死亡率甚高。
撒母耳•卫斯理的第十五个孩子,就是约翰•卫斯理。约翰•卫斯理生于一七○三年六月二十八日。在他之前的十四个兄姊,八个已经夭折,只剩下兄姊六人。这一点足于说明,撒母耳•卫斯理牧师薪水微薄,与一般厄普卧普通居民的贫困状况,并无太大分别。在约翰•卫斯理之后,撒母耳•卫斯理又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也不幸夭折。约翰•卫斯理能幸存下来,实在是神的恩典,有着神不可测透的美意。
约翰•卫斯理的母亲苏撒拿•卫斯理(Susanna Wesley)并不因家境贫困,而松懈了对儿女的教导。他悉心教养儿女,要求小孩子背诵主祷文和圣公会的祷告文(The Book of Common Prayer),要儿女们谨慎自己的言语,粗话不准出口。她除了督令儿女读书,还要他们每日读一章圣经。由于约翰•卫斯理的父亲撒母耳•卫斯理任牧师,常需外出探望和布道,留下他母亲一人在家里。她经常召集家庭聚会,一家人一起读经祷告。仆人们把这些家庭聚会消息张扬出去,不少左邻右舍请求参加,家庭聚会的人数于是急增,有时多达二百人。后来有人向撒母耳•卫斯理投诉,认为苏撒拿•卫斯理是一姐妹,不适合带领聚会。苏撒拿•卫斯理辩称:“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是这大家庭的主妇。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得不负起各人灵性的责任,这是那位天地的主给我的托付。我不过尽力领人来聚会,以免孩子们到处流荡,羞辱主的名。我不在乎他人的指责和非议,只在乎让神得着荣耀。”概括一句,约翰•卫斯理从幼年开始,就在基督教的家庭中,受到了父母良好的属灵的训练。
一七○九年二月九日,撒母耳•卫斯理的住宅在午夜时突然失火。合家的人仓皇逃出,独有约翰•卫斯理无法从顶楼燃烧的楼梯爬下来。他当时才六岁,自己镇定地拉着一把椅子到窗口,他爬上椅子,大声喊救命,直到有人把他救出来。约翰•卫斯理被救出之后,顷刻间屋顶就塌下来。他父亲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大声喊道:“各位邻舍快来,让我们跪下感谢神,他恩待我们一家,使我八个孩子一个也不遭害。任凭房子烧毁吧!我心已满足了!”他的母亲苏撒拿•卫斯理也打破矜持,翻开圣经找到经文(阿摩司书四章十一节,撒加利亚书三章二节),为这“火中抽出的一根柴”而感谢神,她恳切嘱咐约翰•卫斯理,说神这次救他必定有他的目的。这件事在约翰•卫斯理的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后来为这次脱险画了一张图画。画着一所失火的房舍,下面写着一行字:“这岂不是从火中抽出来的一根柴吗?”(撒迦利亚书三章二节)
一七一四年一月二十八日,年已十岁的约翰•卫斯理被父母送入查特公立学校(Cherterhoure School)。这是一所男生的寄宿学校。保送他的是白金汉金爵(Duke of Buckingham)。说明他的父亲撒母耳•卫斯理担任牧师,收入微薄,家境贫困,在英国却享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并认识了不少当代的显要人物。当年正是查特公立学校建校的百年纪念,校长是老迈的贝勒博士(Dr. Thomas Burnet)。约翰•卫斯理入校读书后不久,贝勒博士就去世,接任的校长是华克博士(ThomasWalker)。
一七二○年六月二十四日,当约翰•卫斯理十七岁时,他离开查特公立学校,进入牛津大学最著名的学院——基督教会学院(Christ Church College)就读。这时他已经在查特公立学校打好了拉丁文和希腊文的基础,使他有能力读得懂一些拉丁文的古典书籍。他最感兴趣的课程为逻辑学、古典文学,及诗词等。他阅读的范围广泛,尤其是约翰•本仁(Kohn Banyan)对福音的讲解,引起他的注意。
一七二五年,约翰•卫斯理被圣公会按立为执事。在同年九月二十六日,他在黎格教堂(Church of Leigh)第一次对公众讲道。那时候,约翰•卫斯理开始有渴望主的心,阅读了中世纪多马•肯培(Thomas a Kempis)的名著《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 Christ)。约翰•卫斯理认为,多马•肯培的修道士生活,过于严肃不苟和质朴,完全与现实世界脱节。《效法基督》的内容虽然感人,令人敬佩,却是无法效法的。他同时阅读劳威廉(William Law)的著作《奉献和圣洁生活的严肃召唤》(A Serious Call to a Devoutand Holy Lufe)。劳威廉的书打动了他的心,他起始向往过一种圣洁的生活。
约翰•卫斯理经常从一些贫民中,提拔他们为同工。有的甚至没有受过教育,单凭他们有一颗事奉主的心,及有圣灵所给的恩赐。这一切都引起许多当代的宗教人士对他发出攻击。圣诗“万古磐石”的作者陶兰丁(Augustus Toplady)曾批评约翰•卫斯理贬低了牧师的神职地位,把神圣的工作托付给一群最下贱、最无学识的人——如机械工人、粗俗的士兵、底层的庶民。陶兰丁更说这些人夜郎自大,误认自己真正领受了神的话语。
就这样的,许多受过高深教育的人士群起撰写书籍和小册子来攻击他,也有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来中伤他。为着抵制这些不友善的书籍、报评,约翰•卫斯理也就撰写许多书籍和小册子来为真道辩护。有些书籍销数很好,必须再版。他几乎不放过任何的机会,一有空就落笔疾书。他著作的书籍和小册子累计起来有二百二十三种,很难想象一个马不停踢、深入穷乡僻壤讲道的人,竟有空暇和精力来著作这么多种的书。一般人都以为,约翰•卫斯理的著作范围,只限于宗教问题;实则不然,他著述了《英国史》、《罗马史》,还有一册伦理学。另有一本《疾病简易自然疗法》(An Easy and Natural Methodor Curing Most Diseases),这本书介绍七百二十五种药方,可治二百四十三种疾病,销行甚广。
约翰•卫斯理学问的渊博,实在令人敬佩。
他精通多种语文,编纂了西伯来文、希腊文、法文、德文、英文等字典。他又在一七七七年,主编一份属灵刊物,即《亚美尼亚杂志》(The Arminlan Magazine)。此外,他还写了许多评论其他著作家的书籍。他的聪明智慧实在太超卓了。
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每一天都抽出时间来,撰写日记。他的日记,记录了一天的活动,和一些当代人的交接情况,或记录一些读书感想。他的日记留下了他一生珍贵的生活动态。这些笔墨,发自他的内心,既真实可靠,又透视了他那情感丰富的内心世界。由于约翰•卫斯理是当代最有名望的人,最具代表性,介入了当时英国的各个阶层,他的日记真实反映了当时英国的社会状况,确是一部具有参考价值的历史典籍。
约翰•卫斯理的书籍,主要是教导基督徒如何完美和圣洁。一七四二年,他出版了《循道宗信徒的性格》(The Character of a Methodist);到了一七六五年,约翰•卫斯理写了《基督徒的完美的简易说明》(A Plain Account of Christian Perfection),他在此书进一步解释了关于基督徒完美的属灵意义。约翰•卫斯理说,要在恩典中成长、完美,直到永世。. 作者: yingyinc 时间: 2010-4-24 20:01
第十三章 末了的日子
一七八三年,约翰•卫斯理已经年满八十岁,他在日记中这样记载:“我至今已经活了八十岁了,感谢神,我的一生并不辛苦。我不觉得现在比起二十五岁时有更多的病痛。这应该归功于(一)神的能力使我能作他所呼召我作的工作;(二)我每年旅行了四、五千英里的路程;(三)在白天或黑夜我都能随心所愿地安眠休息;(四)每日定时起床;(五)我恒久地讲道,特别是在清早的时光;(六)我爽朗坦诚的性情。我天性多愁善感,但因着神的恩典,我再也不需忧愁了。”
一七八四年二月二十八日,约翰•卫斯理发表了《宣告书》(Deed o Declaration)。把他的领袖权力过渡给一百个宣教师组成的大会。宣告书的制定,说明约翰•卫斯理具有非凡的预见力和管理的才能。这时候英国已有三百五十九间循道会的教堂。一七八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主日,约翰•卫斯理在伦敦的新闸监狱(New gate)对着四十七名死囚传福音。当死囚走过来听福音时,脚镣手铐撞时发出的叮噹声令人恐惧,但是他们一坐下来,则是一片寂静。约翰•卫斯理向死囚读出路加福音十五章七节:“我告诉你们,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上也要这样为他欢喜,较比为九十九个不用悔改的义人,欢喜更大。”那天,主的能力明显地作工,大部分死囚的眼泪盈眶。几天之后,二十个死囚立即被行刑,其中五位得享平安离世。约翰•卫斯理这时已经八十二岁,却不遗余力地抢救失丧的灵魂。
一七八九年六月二十八日,在他八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在日记上写着:“今年我已经到了八十六岁,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衰老了。我的视觉已经减弱,我的眼睛看不见很小的字,除非在强烈的光底下。我的体力也衰残了,我走起路来要比前几年更加缓慢,对于人名、地名的记忆,都衰退了,常常需要停下来思索一番。”一七九○年元旦,他在日记里写着:“我现在真是一个老翁了。眼目昏花,手臂颤抖,嘴唇焦干。我几乎每天都有缠身不去的发烧。但是感谢神,我并没有松懈我的工作,我仍然继续讲道和著作。”同年夏天,他仍然周游各地讲道,最远还到过苏格兰。在苏格兰见过他的人都这样说:“他的精力几乎完全耗尽了,他连赞美诗和圣经都不能朗读了,然而他仍然头脑清楚地讲道和谈话。”他回到故乡厄普卧讲道时,那里是万人空巷,集结了前所未曾见过的人群。当他面向群众问安时,他用的与他同样高龄的使徒约翰的祝颂话语:“孩子们要彼此相爱。”
他参加了一七九○年八月在布里斯托举行的循道会年会,这是他生前最末了一次参加年会。这时循道会教徒的数目又有显著的增加。在英国有七万多人,美洲有四万三千人,散布世界各地也有五千多人。在那次年会上,有几位宣教师站起来询问约翰•卫斯理,他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他所创立的循道会长久延续下去。约翰•卫斯理答说:“要注意培植新生的一代。”那一年,当他在英国北方蒂斯河畔的斯托克顿(Stockton Upon Tees)讲完道之后,年已八十七岁的他,移动着缓慢的脚步刚走下讲台,就有一群孩子团团围住他。其中有一个小孩子跪下来,接着一个一个地跪下,于是他也跪下来为他们祷告,屋子外的孩子感受到屋子里的属灵的气氛,也陆续地返回房间跪下。当约翰•卫斯理祷告的时候,圣灵的火燃起,烧遍每一个小孩子的心,这情景是何等地感动人心。
约翰•卫斯理一生没有亲生的孩子,主却报答他,没有偏待他,赐给他许许多多的、数不清的、属灵的小孩子。约翰•卫斯理一生最后一次的露天布道,是于一七九○年十月六日在英国索塞克斯郡(Srsses)的温彻尔希(Winchelsea)教堂的坟场的一棵白杨树底下举行的。他在那天中午讲道,该地做工的人都抽空来听他。他站立在一张大桌上,用马可福音一章十五节的经文作题目。他大声说:“日期满了,神的国近了,你们当悔改,信福音。”许多人听了,大受感动,流下泪来,接受基督作他们个人的救主。
一七九○年十月,他再也不能记载他的日记了,他确实需要人的照顾,他脆弱到需要有人服侍他。有一位丽结姊妹(Elizabeth Ritchie)几乎半步不离他的身旁。
一七九一年二月二十二日,他在城市路的教堂讲道,随后办理一些事务,也接见了弟兄姊妹。二月二十三日早晨四时,他前往伦敦附近的勒色赫(Leatherhead),在一个家庭聚会中讲道,这是他最后讲的一篇章道。二月二十四日,他写信给美国的威廉•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这封信是他最后的绝笔。威廉•威尔伯福斯正积极参与解放黑奴的斗争。约翰•卫斯理曾经落伍于时代,没有支持美国的独立运动,现在他的视野扩大了,他跟上了时代,并以基督徒的良心,支持了一些正义的作法,他公开主张解放黑奴。他在信中对威廉•威尔伯福斯说:“除非是神的能力将你举起,我实在看不出你怎样能够凭着你个人的力量,去从事这项伟大的事业,去反对这件侮辱英国教会和世界人性的事。假若神是帮助你的,谁能够抗拒你呢?勇敢向前吧!靠着神的名字和他的权能,消灭那阳光之下最丑恶的美国奴隶制度。”
长期以来,约翰•卫斯理强烈地反对奴隶制度。他写的小册子《奴隶制度的再思》(Thoughts Upon Slavery)于一七七四年早已出版。这本书行销了好几年,唤醒了许多人的良心,使人们重视人权。
一七九一年二月二十五日早晨,约翰•卫斯理探访了几个弟兄姊妹,回到城市路就精疲力尽了。过后,他病卧床上,身体发烧。
接连几天,享年八十八岁的他挣扎在死亡线边,他一直喁喁细语地对神发出感谢赞美。他以细弱的声音说出:“最美好的是,神与我们同在。”“The best of all is, God is with US. ”
一七九一年三月二日,约翰•卫斯理的灵魂被主接到乐园去,去追随他终身忠心事奉的主。三月八日,安葬前一日,他的遗体被移到他住宅隔临的城市路教堂(City Road Chaped),成万的人拥到教堂来;为了减少群众挤逼而引起混乱的危险,他的葬礼在三月九日清晨悄然举行。凡送殡的人无不流泪满面,悲悼他们属灵的父亲告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