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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我所要的,男人和金钱那里没有

我所要的,男人和金钱那里没有

我所要的,男人和金钱那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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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要的,男人和金钱那里没有

原创: 境界君  ijingjie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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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见证】
文 | 王东莉
播音 | 伊然
我所要的,男人和金钱那里没有
来自ijingjie
00:002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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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羡慕美国电影里的奢华,在大学里很快发现爱情靠不住,她转而以自己为资本,选择“嫁得好”,离婚、逃婚、同居……当财富梦碎,她蜗居在北京地下室,每天在自己的呕吐物里醒来。直到她痛哭在上帝面前,“对上帝的认识有多真实,对钱的放手就有多真实”。


“真正的绝望不是死,而是你想死,却发现连死的能力都没有,你只能活着,但你其实根本不想活了。”乔蓉走出北京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地下室位于健翔桥附近,离她曾住过的四星级酒店大约十一公里。时值北京最美的秋天,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地面,洒在身上,而她,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曾经的她渴望米高梅电影里的奢华生活,追逐爱情与金钱,在干得好与嫁得好之间,她选择后者。而被欲望推动的人生,带来的却是粗陋与幻灭的现实。有两年之久,她几乎与世隔绝,陷入深度抑郁。每天躺在床上,从天亮躺到天黑,晚上看电视、喝酒,直到凌晨四五点在酒瓶堆里睡去。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没有痛苦地消失,也不要让亲人痛苦。

多年之后,我在教会遇到乔蓉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我想象不出,她曾走过那样的日子。



瞥见一个美丽新世界

1967年,乔蓉出生在内蒙古呼和浩特,父亲是机关干部,母亲是中学语文老师,弟兄姐妹三个,她排行最小,深受宠溺。与同时代的人一样,她从小相信科学,相信知识改变命运,争当“好学生”,她也做到了。

随着年龄增长,除了想过要做舞蹈演员之外,当年有部电影叫《二十年后再相会》,女主角是一名优秀美丽的女工程师,她曾按着这位女主角的形象期冀过自己的未来。而人性与未来却如此复杂难测。

乔蓉记得自己十二三岁时,看了一些米高梅的电影,她发现电影里人们住着宽敞漂亮的大房子,冬天还有壁炉,燃着温暖的火光。这是她在现实生活里从未见过的。她问母亲:“我们家为什么要住平房,墙上还掉墙皮儿?”其实,她的家境在当时的中国还算不错。

有部电影让乔蓉难以忘怀:女主角大学毕业,因为想买漂亮裙子,向往奢华的生活,选择当间谍。这让乔蓉困惑不已,“我们做个花布裙子就几块钱,她想买的裙子为什么那么贵呢?”乔蓉和姐姐的裙子都是妈妈买来花布,请相熟的阿姨自己缝制的。彼时,与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乔蓉对西方物质世界的丰富还一无所知。

1980年代,成绩好的学生都要学理科,乔蓉大学读了化学系。她可不是一般人印象中刻板的理科女生。乔蓉从小跳舞,常常表演,爱美,在人群里属于很容易被关注到的女生,同学评价她“高傲、漂亮”。看到喜欢的衣服,她可以连饭钱都不留就买回去,也敢尝试当时一般人不敢穿的款式,“看到有人穿大喇叭牛仔裤,我马上买来穿”。信主后,乔蓉看到曾经的自己“本性虚荣,有很强的优越感和好胜心”。

大学毕业时,正值1990年初,从港台、西方世界进来的丰富物质与流行文化让长期处于物质、精神双匮乏的中国人,瞥见一个美丽新世界。下海经商成为全民热潮,去深圳、海南成为许多青年的理想,每个人对未来都两眼放光。随之而来的金钱至上、厚黑学、狼文化等也冲击着人们原有的价值体系。乔蓉对科学的向往和报效祖国的理想还未曾有机会实行,就在时代新潮的涌动中东摇西晃。

进入呼和浩特一国家部门工作不到两年的乔蓉,身边有两个朋友也跟着“十万大军下海南”,带回两双当时很时髦的波鞋,一双三百多元,而乔蓉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多。她心中艳羡不已。时代的变奏与内里对物质生活的欲望里应外合,乔蓉对金钱产生了非同以往的兴趣。

原本可能帮助女性抵御世界风俗之力的爱情堡垒,让乔蓉一再失望。她坦言道,爱情的相继挫败令她加速滑向金钱。



在爱情里,我和他都靠不住

乔蓉也曾想过,如果爱上一个浪子,自己愿意跟他到任何地方。

一进大学,她就喜欢上同班一个男孩。爱的感觉始于新生联欢会时,“看到他吃烤肉的样子傻傻的,很可爱”。当时男女生的接触有限,暗恋了三年,借着一次男生请她跳交谊舞的时机,乔蓉主动表白了。男生不知所措,他一直觉得乔蓉漂亮又可爱,自己很平庸。一个星期之后,他写信给乔蓉,并与自己的女友分手。

但由吃烤肉引发的好感,因着真实的接触与复杂的状况迅速消失。经过两次简单的谈话,乔蓉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内涵,也不那么可爱。同时,乔蓉才知道男生之前已经有了女友,还是同班的女生。那时的她以为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她对男生呈现出的爱的实际状况,感到又惊又惑。

当男生给乔蓉小纸条,约她一起看电影时,乔蓉犹豫了。当时两人公开一起看电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等于公开恋爱关系。而知情的同学对乔蓉也有微词,认为她横刀夺爱。乔蓉决定和男生分手。“他很痛苦,他认为他是背了负心的名跟我在一起的。但我并不觉得痛,现在看来,我只是满足自己对爱情的好奇心。”

临近毕业,乔蓉喜欢上作同一课题论文的另一班男生。他弹一手漂亮的吉他,有她向往的浪子气质。而乔蓉在联欢会上跳了一支活泼奔放的西班牙舞,令男生情愫渐生。毕业之后,两人分隔两地,乔蓉暂时到一个边远牧区支教,男生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水文监测站工作。“那时我还想着只要有爱,别的都不重要,我愿意跟他到任何地方。”

在牧区支教的年轻人在一起生活得热热闹闹,但对乔蓉而言,最美的时光却是读男友的来信。一拿到信,乔蓉就赶紧溜回宿舍,关上门,细细品读他写的每个字。然而半年之后,来信渐少。经过一次不寻常的超时等待,男友寄来了一封分手信,他告诉乔蓉,自己和一位女同事好上了。

乔蓉流了一夜的泪。她忘了自己还要给学生上课,也没跟领导请假,就离开学校,坐火车直奔男友的城市。看到移情别恋的男友坐在自己对面,看到“他特别紧张,点烟的手一直在发抖”,本来想抢回属于自己所爱、对他说“希望你回来”的乔蓉,一时改口,告诉男生,希望他珍惜自己的选择,好好去爱,不要再放弃。

在返回的火车上,乔蓉的生理期突然提前到来。没有任何预备的她,一路狼狈,只好用外套遮掩住下半身。等她到家,发现血几乎流到了裤腿。而被撕裂的心灵伤口更是血流如注,“那种撕裂感现在依然能体会到”。第二次恋爱的经历是乔蓉这一生中,单纯只为爱一个人的经历。

第一次恋爱,她暗恋了三年,以为自己很爱,很快发现自己不爱了;第二次恋爱,她与对方彼此在乎,以为会一生相守,结果对方的在乎不到半年就烟消云散。

爱如此靠不住。自此,乔蓉的人生观悄然转变——金钱成为她心目中更具魅力的东西。



“我整晚睡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廿二年前,我在自己的公寓醒来,衣衫不整,几乎要喝酒过多而死。我发现自己身体冰冷,我的脸上感觉到某些东西。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呢?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前,把灯打开。虽然你现在看到我在讲台上的样子,但那时的我是个失丧的灵魂,不认识耶稣。那时的我,整晚睡在自己的呕吐物里面。”

与保罗·华许牧师这段见证相似,乔蓉也曾睡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彼时,她被财富诱惑,离开第二任未婚夫,跟一个大自己19岁的男人走了,而当财富梦碎,她每天喝酒到呕吐,然后昏睡去,再醒来,走到镜子前,看见镜子里曾颇有风姿的自己,“像鬼一样”。

乔蓉的第一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两年多。乔蓉被对方执着的追求打动,草率做出结婚的决定。在很多朋友眼中,前夫是个居家好男人,而乔蓉看到的却是他的另一面:懒,一心过平凡日子,没有上进心。婚前他对乔蓉的诸多承诺,婚后却不去兑现。不愿“平凡”呆在边疆一辈子的乔蓉,最终和前夫协议离婚。

之后,她踏上了去深圳的路。与其说去自我奋斗,不如说她希望在一个更广阔的天地里嫁得更好,既有爱更要钱。“事实上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骨子里又不愿一点点努力去吃苦,觉得自己年轻也有些资本,应该有能力找到一个心仪的人,过上我想要的生活。这样的自私和骄傲,必然会让人吃苦头。”

深圳是一方经济发展的热土,也是残酷无情的生存场。那一年是乔蓉人生观、价值观的混乱期,外面的世界让她的心彻底乱了。当乔蓉流连在深圳灯红酒绿的高档商厦,试穿舶来的世界名牌,在东门买到从香港、日本来的潮货,她想起小时候看的电影里的女主角,原来促使女主角堕落成为间谍的漂亮裙子叫“时装”,有品牌。

她又经历了几段情感,最终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人性的复杂,更不了解男人,自己也没有能力驾驭感情。她更加肯定,爱情根本不存在,不如追求金钱,金钱应该可以满足自己的所有渴望。

1994年,乔蓉受以前一位仰慕她的男同事邀请,到北京和他一起开公司。对方已有家庭,“我的私欲是不管这些的,我想要的就只想占有。”她很快与这位同事同居。一年后,对方离婚,然而在结婚的房子、车子已准备好、双方父母都被知会、只差去领结婚证之时,另一个男人闯入了乔蓉的生活。

他大乔蓉19岁,做炒单的生意。当时北京有很多炒单的人,靠关系弄到国家行业内的批文,做一单可能赚上亿。这个男人不断追求乔蓉,巨额财富的诱惑使乔蓉决定离开即将进入的第二段婚姻。

离家出走一个星期之后,乔蓉给快崩溃的未婚夫回电话,她哭着对他说,自己要赚一大笔钱,也会给他一笔。对方听到乔蓉说也会给他一笔钱,竟然默认了。“也许我内心有另一个想法,如果他说,钱不重要,我只要你,也许我一激动就回去了。但他没有那样说。”

那一次的出走是乔蓉人生真正痛苦的开始。

付出巨大代价“赚一大笔”的梦想,被事实证明是一个吞噬人的深坑。乔蓉不知道,炒单这件事一点也不简单,炒单是倒国家有关原料的批文,谁能拿到这个批文,谁就有了发大财的机会。炒单的人私下都有一条线,里面水很深,彼此之间充满尔虞我诈。

随之而来的四年,乔蓉在无数次对巨额财富的盼望与幻灭中等待,从希望、失望,直到绝望,无数次的反复上演。最终,她没有得到财富,得到的是与男人疯狂的争吵,歇斯底里、哭泣、被安慰,然后再一轮的发作,直至自己精疲力尽。炒单的男人为了稳住乔蓉,带她长期住星级酒店、吃喝签单,许诺她每月五万零花钱,签一单就给她开个茶楼。但最终,却没成就一单。

不仅如此,乔蓉发现这个男人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背景。最后,为了躲她不知所以的债务麻烦,他带着乔蓉搬到地下室。乔蓉开始意识到自己跳进了一个大坑,无力出来。她常躺在地下室的床上,从天亮躺到天黑,晚上看电视,喝酒,直到凌晨四五点才能睡去,醒来就看到自己的呕吐物。她陷入深度抑郁。

在地下室住的两年,乔蓉就像一个将死的人,断断续续回忆自己的一生。一天,她猛然醒悟,决定放下自己的心高气傲,不再依靠任何男人,回到职场,从零开始。

听乔蓉讲述她这段在欲望漩涡中的挣扎沉沦,我正坐在她购置的位于通州、收拾得十分整洁的单身公寓里。她语气平缓,我却听得跌宕起伏,我看到罪如怒奔的湍流,对人肆虐摧毁,欲望造出美好生活的幻境,却将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幸好上帝没有成就我当时的财富梦,不然,我可能很难认识神。衪的美意本是如此。”如今乔蓉认为,自己的一切曲折、痛苦都不是徒然的,因为上帝定意要让自己回转到衪的面前。



穿越奢华的试探

从2002年到2007年,一直断断续续有人给乔蓉传福音,甚至在公交车上。

乔蓉还记得,一个周六傍晚,她上了一辆从通州到国贸的公交车,正在她东张西望找座位之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阿姨冲她微笑示意——她旁边有个空位。被她的笑容打动,乔蓉坐了过去。阿姨热情地跟她聊了几句家常,然后问,“姑娘,你知道耶稣吗?”“你说的是十字架上的那个耶稣吗?我听说过。”乔蓉回答。阿姨高兴地说:“对啊,姑娘,你信耶稣吧,信耶稣可好啦!”

一路上,老人家没说出太多道理,神情里的喜乐与平安却触动了乔蓉。那几年她虽然彻底告别了过去的生活方式,但独立谋生的压力常常令她愁苦。自此,乔蓉开始偶尔去教会听道,也看一些见证光碟。

转眼到了2005年夏,乔蓉失业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还被一个职业中介欺骗,她十分焦虑。两位大学同学也是一对夫妻,正好从美国回北京,约乔蓉一起吃饭。

席间,乔蓉谈到找工作的艰难。女同学突然问:“乔蓉,你相信有上帝吗?” 乔蓉一听,心中惊异:同学夫妻在大学都入了党,女的还是团支部书记,怎么也会信这个?乔蓉诚实地回答:“我去过教会,不过不太清楚有没有上帝。”见同学后的第二天,乔蓉顺利通过一家公司的面试,第二周就去上班了。

2007年12月,乔蓉受洗。她常常猜想,自己的女同学见面后一定为自己祷告过,不然为什么第二天就顺利找到了工作?在一次电话交谈里,乔蓉的猜想得到证实。这位丈夫告诉乔蓉,那天晚上,妻子跪着为她祷告了很久,流了许多眼泪,哭得很伤心。听到同学的话,乔蓉在电话里已经泣不成声。那一瞬间,她强烈感受到上帝对罪人无尽的恩典。上帝的怜悯如江河。原来在自己不认识上帝的时候,祂已经先爱着自己了!

“保罗牧师,你的秘诀是什么?” “我的秘诀就是:祂在一堆呕吐物中找到我。在上帝面前,有智慧的不多,有尊贵的也不多;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

受洗两年后的一个下午,乔蓉随意打开保罗·华许牧师的得救见证视频,越听越惊,过往从记忆的甬道如狂飙一般席卷而来,“怎么他完全像是对我说的,他讲的那些场景与我过去简直一模一样。”乔蓉哭了一下午,正如旧约里写的,她经历了“撕裂心肠”的痛悔。

“我看到自己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不认识上帝、悖逆上帝导致的。我一次次俯伏在衪面前,为自己以前对别人的伤害,和对别人伤害我的不饶恕认罪悔改。被上帝拯救纯粹是恩典,我如此幸运。”她彻底看到自己本性的不堪,从道德性的悔改进入到对罪的深深哀痛之中。她知道,这一次真正遇到了耶稣,“我从上帝那里得到了真正的安慰与出路。”

2014年5月,乔蓉领受呼召,辞职读神学。试炼也随之而来。表弟结婚,表弟媳家世殷实,从小被如公主一般富养。婚后表弟一月赚四万,给太太三万生活费。第一次到表弟家,乔蓉一进门,就看见地上摊着十多双华美的高跟鞋。再拉开门厅鞋柜,大约近百双鞋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到了副卧,角落里还摆着两个大的透明整理箱,里面约有两百双鞋。而在京郊另外一处别墅里,还放着三百多双鞋。表弟媳每隔两个月就要清理一大包衣物,包括连吊牌都没摘的。每月买一个名牌包,买了就向乔蓉炫耀:“三姐,你看,我这包好看吗?”

这种生活正是乔蓉曾经追逐与向往的。心中经历了微小的波动,乔蓉从这些奢华衣物的背后,看到一个虚空的灵魂,如同当年的自己。“今天许多人还在痴迷于物欲追逐,只看利益,不分是非,甚至不昔忍受灵魂之苦。人将自己完全物化,却忘了人有心,这颗心原本属于上帝,唯有将这颗心回归到上帝那里,才有真正的平安和喜乐。”

世人以为安全感、自我价值和人生荣耀可以通过金钱来达成。当人发现一切真实的安全感、自我价值和荣耀只能因认识上帝而最终获得时,人对金钱的渴望自然转向对上帝的渴望。乔蓉更深体悟到:“对上帝的认识有多真实,对钱的放手就有多真实。”

采访结束之后,乔蓉送我下楼。我们走在小区的林荫路上,斑驳的树影之间,我看到乔蓉的眼睛光彩四溢,并且带着一种由恩典之爱而来的柔暖沉静。

“我常常回想我走过的道路,才发现以前追求的人生是那样的无知、虚浮和无意义,是一条死亡的路。我是被福音拯救的人,也愿成为福音的使者,愿上帝怜悯每一个空虚混沌的灵魂。”8月中旬,乔蓉正式开始在教会的全职侍奉。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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