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男“大白”俘获谁的心？——奥斯卡最佳动画《超能陆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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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奥斯卡特辑】
文/刘超
看罢电影，大白呆萌又憨厚的童真形象不知俘获了多少影迷的心，有人把大白封为“暖男型全能机器人”，深情唱到：“我可以抱你吗，大白，让我在你肩膀哭泣”。在童话与动画电影中，成年人想要寻找与重温的是那被世俗污染的人生真道，以安放自己漂泊无依的灵魂。
2015年2月底87届奥斯卡获奖影片中，除几部夺奖热门影片之外，一个2001年才开始评选的年轻奖项——最佳动画长片也倍受瞩目。这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由迪斯尼与漫威联合出品的《超能陆战队》所获得，这部影片于2月28日在国内上映后，随后几天电影的动画主角治疗型机器人“大白”登上微博热搜词。
动画电影的“冰火两重天”
实际上，好莱坞每年总有几部动画电影可以取得票房与口碑的双赢，如2014年《冰雪奇缘》、《疯狂原始人》，2013年《勇敢传说》，2008年《机器人总动员》。而有些动画电影，如《飞屋环游记》等，甚至入围奥斯卡最佳影片的角逐，堪称经典。
但与好莱坞席卷全球的动画电影不同，每年中国的动画电影一边赚得盆满钵满，一边却饱受评论家的批评与质疑。之所以出现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情况，原因在于两者的定位不同。
在中国，院线每逢春节必上动画电影，不过是想填补过年期间全家参与的娱乐项目极度匮乏之漏洞，大捞一笔。这类电影往往讲究低投入高回报（中国一部动画电影的制作成本与时间只有好莱坞同类电影的几十分之一），剧本漏洞百出、对话生硬肤浅，于是难免给人留下骗孩子钱、唯利是图的坏印象。
好莱坞也曾拍摄过针对低幼儿童的动画电影，例如迪斯尼的《白雪公主》、《小鹿斑比》、《小飞象》。但20世纪90年代，梦工厂与皮克斯两家公司成立之后，好莱坞动画电影的审美及趣味已日渐贴近成人，饱含深层的人性思考与人文关怀。甚至环境污染、消费主义、科技主义、亲子关系、商业诈骗等等社会热门问题也被渗透到了动画电影之中。
面对这些要求苛刻的成年影迷，各大公司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优美的电影原声音乐、酷炫的动画特效、唯美的视觉画面、节凑明快的剧情、令人印象深刻的动画形象、幽默搞笑的肢体动作与对话，这些仅仅只是“标配”。
想要获得影迷认可，每一部成功的动画电影还必须具备一些独一无二的卖点与特色。今年《超能陆战队》能杀出重围勇夺奥斯卡，其中融治愈、幽默、忠诚于一身的呆萌智能机器人大白的设定，可以说是其一大法宝。
童话是一个聪明的人生导师
《超能陆战队》是一个动画版的漫威英雄故事：天才少年小宏，在哥哥的鼓励下参加了罗伯特·卡拉汉教授主持的理工学院机器人专业入学大赛。凭借神奇的微型磁力机器人赢得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逆转了小宏的人生。
哥哥为了救出受困的卡拉汉教授命丧火场。身心饱受创伤的小宏闭门不出，直到遇见哥哥生前留下的治疗型机器人大白。大白意外发现有人在某座废弃工厂内大批量地生产小宏发明的微型机器人。
于是大火与哥哥的死变得不再简单，一个复仇、阴谋、成长相互交织的英雄故事就此展开。这里，《蜘蛛侠》中“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经典台词仿佛又回荡在了耳边——相同的天才少年，相同的失去亲人，相同的由复仇走向成长的英雄路径。就剧情来说，《超能陆战队》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与其它漫威漫画大同小异。
有经验的影迷都会发现，好莱坞的动画电影大多不是以剧情取胜，甚至遵循既定的套路，看到开头便知道结尾。动画电影喜欢套上类型片的外壳——《超能陆战队》是漫威电影，《海底总动员》是公路片，《飞屋环游记》是探险片，《兰戈》是西部片，《机器人总动员》是灾难片加太空电影，《料理鼠王》则是美食电影。
将模式化的剧情以动画电影的形式来呈现，受众群体又由儿童转向成人，这实际存在相当的风险。在这个过程中，电影必须具备更高超的魅力。这魅力不在剧情，却是在动画电影中所内含的童真。
童真原本常见的载体是童话，好莱坞的动画电影就是新形式的童话。与大多数人的认知相反，“童话”并非“幼稚”的代名词。美国作家纳博科夫说：“《堂吉诃德》是一个童话故事，正如《荒凉山庄》也是一个童话故事，《死魂灵》也是一个童话故事，《包法利夫人》和《安娜·卡列尼娜》都是最优秀的童话故事。
倘若没有这些童话故事，世界就会变得不真实。童话是一个聪明的人生导师，它不仅言传，而以其丰富的想象，通过一个又一个生动活泼的故事，不停引领我们感受生命的本真之美，感悟什么才是人生珍贵的宝藏。对于动画电影的制作而言，最困难不是技术、特效、配乐，关键在于如何保证具有一定思想深度，不被观众批评幼稚与低能的基础上，展现生命的童真之美。
在安徒生五十岁时，《丹麦月刊》发表了格里默•汤姆森评论安徒生的一篇文章，其中写到：“童话里有两条河流经其间：一条是讽刺的明河，对大大小小的事情进行嘲弄，与高低贵贱的人们周旋；另一条是深深的暗河，老老实实地使一切事物各得其所。这就是真正的基督教的幽默！”
童真可以外在地表现为淘气、可爱，或者说“萌”，这是其中的明河。但更重要的，童真内在还有一条深深的暗河，那便是回归上帝创造万物之时的美好秩序与状态，无论是人、是物，还是整个大自然，那状态或许是简单的，但它却是具有永恒价值与意义，令每一个人深深迷恋与向往的。
暖男型机器人“大白”，陪你哭泣
就如在《超能陆战队》中，最抢眼的角色不是主人公小宏，也不是大Boss卡拉汉教授，反而是一个树脂机器人——大白。它胖乎乎、圆墩墩，无害又可爱的形象，像一个会移动的棉花糖。它只有一个呆呆的表情，小短脚，走起路来小心翼翼，但还是常常被门夹。
大白是一台医疗机器人，内置了上万种的医疗护理程序，可以快速对人的身体状况进行扫描。当人们发出痛苦的叫声时，它就会启动，帮助对方消除痛苦。当人们说：“我很满意你的照顾”，它便会晃晃悠悠走进一个红色的箱子里，缩小充电，随时待命。它让人想起大熊身边的哆啦A梦，帕克教授的忠犬八公，坚守地球的WALL·E，还有邻家的多多龙……它们不仅外表可爱，更令人动容的，是它们所代表的温暖、忠诚与陪伴。
在主人公小宏的哥哥死于大火之后，他异常消沉，天天躲在家中不愿走出自己的房间。一次意外，哥哥留下的大白被小宏的一声“奥”的叫声启动。大白一心只想帮助小宏，医治他痛失亲人的“心病”，因此不畏艰险陪伴小宏揭露偷走微型机器人、蓄意纵火的巨大阴谋，甚至不惜被改造成为超级战斗机器人。
在每一次危难关头，都是这位忠实的“朋友”唤醒小宏的良知，挽救他的生命。电影的末尾当然也不忘煽情一把，“I will always with you ”，在小宏与大白英勇地冲进异次元空间救出教授女儿的返程途中，不慎被陨石击落，大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宏二人推出了异次元空间，自己的身体则缓缓坠落，渐渐消失在观众们的视野。
看罢整部电影，大白呆萌又憨厚的形象不知俘获了多少影迷的心，甚至将电影名称《超能陆战队》也改为了《超萌陆战队》，把大白封为“暖男型全能机器人”，深情唱到：“我可以抱你吗，大白，让我在你肩膀哭泣”。
在好莱坞动画电影中，类似的萌物并不少见。例如《神偷奶爸》中的小黄人，2010年萌翻全球，催生了游戏、公仔等一系列下线产品。今年的国产动画电影中，票房超2亿的《熊出没之雪岭熊风》走的同样也是卖萌路线。很多观众是奔着新主角——萌萌的大白熊走进电影院的。
不过，无论是小黄人还是大白熊，对于童真它们仅达到的“形似”，却没能触碰到童真的核心。2013年《神偷奶爸2》上映的时候，一些观众已经开始厌烦小黄人无休止的无厘头胡闹。因此没有灵魂的“卖萌”，有可能收获票房佳绩，却不大可能得到奥斯卡的认可与推崇。
童真是上帝赐给人间最好的礼物
那么，掩盖在大白憨态可掬的“呆萌”外表之外，那童真的内核是什么呢？或者说，使大白有别于大多数动画电影中“萌宠”的关键是什么呢？看过电影的观众不难发现，实际是在于它对自身使命的坚守——即医治他人病痛的使命，这也是最初大白被设计制造的目的以及它存在的价值。
无论是帮助小宏寻找他的微型机器人，还是揭露纵火元凶、勇斗歹徒，大白的目标只有一个，为小宏提供医治。所以它不是侦探，也不想做什么英雄，一旦当小宏将其它目标加添在大白身上，把仇恨、暴力等植入另一张芯片插入大白体内时，一切都发生了错位。在错位中，《超能陆战队》对童真的理解——对简单且正确观念的持守，反而得以彰显。
在成人的世界中，简单与正确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耶利米书17章9）当人类世界开始敬拜各种偶像，有形的、无形的、金钱的、名利的，我们无知的心便虚妄了。不仅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亏缺上帝的荣耀，自己的心灵也被很多的愁苦刺透。
所以，安徒生在自传中说：“人生就是一个童话。充满了流浪的艰辛和执著追求的曲折，我的一生居无定所，我的心灵漂泊无依，童话是我流浪一生的阿拉丁神灯。”
在童话与动画电影中，成年人想要寻找与重温的是那被世俗污染的人生真道，以安放自己漂泊无依的灵魂。当我们对一个现实中常常碰壁的理想主义者说：“你太天真”时，心底又何尝不是在羡慕那种天真。
圣经说：“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马太福音18章3节）童真也许是上帝赐给人间最好的礼物。在真正的童真中，我们可以触摸上帝的心意，找到人生的方向。
我们会发现，进入天国，得享永恒福祉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但前提却是要我们像孩童一样心里没有诡诈，抓住那天国的应许，持定一生追寻的目标。
（本文于2014年4月发表在《境界》微信和微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