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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读诗从骚始 范增

少年读诗从骚始 范增

  战国之世,“士”是一个十分特殊的阶层。社会的动乱和纷争,为“士”的活动展扩了空间,所谓“游说者之秋”,即指这如鱼得水的客观条件。“士”,上焉者可以为相、为将、为朝廷大夫;中焉者可奔走各国为策士、说客;下焉者可被贵胄王公豢养为食客、为鸡鸣狗盗之徒。当时国家的观念并不甚强,王者可擢用贤能,“士”则可择君而事,这是一种双向的选择。朝秦暮楚的陈轸并不被视为叛徒,在当时则比较普遍而自然。
  屈原的出现,改变了这样的观念。他爱楚国,爱得深沉而挚烈;忠楚王,忠得专一而殉节。固此,称他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爱国主义诗人则无不可。
  在中国诗史上,我们也不妨称屈原为第一个独唱的诗人,而此前的《诗经》,我们可视为合唱的诗人们集体的创作。
以上两方面确定了屈原的划时代性、里程碑性和独一性,两千三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诗人的地位可以和他比肩。
  屈原的《离骚》作于楚顷襄王之世,他第二次被流放到沅湘时。由于奸佞的谗毁,他失去了帝王的宠信。他忧戚、孤独,面容憔悴,看到祖国由强盛而衰败而危亡,他既无力回天,理想又付诸东流,最后投汨罗江而死。他以自己珍贵的生命对朝政的腐败作了一次壮烈的抗议,也以他死忠死节的高贵品格殉国家之难。
  《离骚》表达了一个高洁的灵魂对理想的追逐和幻灭,表现了一位忠贞的朝臣对朝政的希冀和失望。《离骚》不是苟活者的哀吟,而是爱国者的浩叹;它吐露着不朽生命的芬芳,所以司马迁称屈原“其志洁,故其称物芳”。
  屈原深感岁月流逝的迅捷,而他的抱负不得施展:“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他忧虑民生的困苦和朝政的腐败,终将导致楚国大厦的倾覆:“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然而他力排谗毁、不计安危:“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当冷酷的社会不可能实现他的理想时,他的诗人浪漫情怀驱使他心灵远游,“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与其说在追求理想的美人,莫如是在寻找真正的贤君哲王和众美所在的乐土。这等于是李白的梦游。然而当屈原回到现实中的时候,他的痛苦却加倍地沉重。他的心灵深处早已沉埋着跳江而死的一念,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殷代高士彭咸。最后屈原的选择是死:“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彭咸也是跳江而死的。屈原知道,在那渊深而明净的江底,他的灵魂将与彭咸同在。
  《柏荫读骚图》意在向少年一代寄以厚望。我自儿时阅读《离骚》,深知它对我的裨益岂止于“拾其香草”。刘勰《文心雕龙?辨骚》云:“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我正是在少年纯洁的心灵中,沁入了楚辞《离骚》的芳香,然后一步步追寻屈原诗中的空旷博大的境界。凡是熟读《诗经》和楚辞的人,就知道中国诗歌源头活水之所在,就可使你摆脱鄙俗的侵袭,从而走向崇高的人生。同时你会具有一双判断诗歌雅郑的锐利目光,你会插上高翔于泥淖之上的翅膀——“凤皇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汉书?贾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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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楚国贵族的愚忠,痛苦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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