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活动有一点需要大家先明确下来的
大家希望住怎么样的宾馆
我想,城里长大的孩子去乡下玩玩、见识见识、体验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但,真的与山村农家吃住都在一起,大家会很不习惯,也很难安排的
孩子是我们的宝贝,下乡是感受乡趣、体验田园生活、增长见识阅历
不是为了让他们吃苦
我理想中想找一个有山村氛围、人文气息
远离钢筋水泥的环抱
上山、下田、搞活动都比较便捷
又卫生条件好、菜肴有当地特色的
一定会有点难,
所以请大家统一一下住宿的大致价格范围,这样我才能有的放矢地去寻找
请跟贴说一下
因为,其他的就比较好统一,如交通、景点门票、请山民的劳务费,
这些价格是相对固定的
就是住宿价格的差别会较大
而其选址是这次活动成功与否的一个较大因素。
这一点基本确定以后
我会选略高、相符、偏低三个方案,到时候开设一个无记名的投票贴让大家投票决定。
这样吧,考虑到一些因素,我现在就开一个投票贴
让大家票选一下住宿的标准
请到此帖中投票 http://ww123.net/baby/viewthread.php?tid=4454651&extra=page%3D1
活动日程正在拟订中,到时候提前贴上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附件
蛟口水库管理处.jpg (76.64 KB) 2007-10-15 17:15
站在水库大院门口看到的.jpg (127.17 KB) 2007-10-15 17:15
村中老屋一.jpg (117.63 KB) 2007-10-15 17:15
村中老屋二.jpg (127.86 KB) 2007-10-15 17:15
老村之瓦阵.jpg (157.02 KB) 2007-10-15 17:15
老村之石墙.jpg (175.85 KB) 2007-10-15 17:15
老村之卵石地.jpg (95.64 KB) 2007-10-15 17:15
老村之排屋.jpg (123.19 KB) 2007-10-15 17:15
很“乡”的一个问题,考考大家.jpg (115.38 KB) 2007-10-15 17:15
16岁离开老家来沪生活已经久远了。
原先基本上一个月就回乡一次,思乡的心情倒未怎么体会;
现在回去的周期长了,每当触景生情、夜深人静的时候,乡村生活的片段就不时浮现出来。
也许是在城市里住的时间一长,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使人不由自主地去回忆、去审视、云品味,也由此产生了所谓美的感觉。
想起带着儿子、老婆回乡探亲时,他们对一些在我眼中实属平常事情的雀跃高兴劲儿,完全可以与游玩迪斯尼相提并论,我猜想僻远山乡在都市人的眼中就如世外的桃源。这也许是近几年“农家乐”兴起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会忙中偷闲,产生写忆乡文章,缘起前几天在WW网上与发表《老婆不在家,难得下厨的爸爸为自己和儿子准备的早、中、晚三餐》(http://ww123.net/baby/viewthread.php?tid=4444003&viewmain=&extra=page%3D1&page=3)一文之后,在贴子里谈到了老家,没想到引发aileen(小乌龟的妈妈)“很久没有写这么长的东东了,一时性起居然写了这么多”有关乡村的文字,可见乡村确实是值得记述的。
希望能抛砖引玉,欢迎大家加贴。
(乡忆随笔之一)
家乡的野山茶叶
老家虽不出产什么名茶,但家乡的茶叶随着众多游子却也遍及各地。
记得今年春天带儿子回老家,就特意和他一起上山去采了一次野山茶叶。虽然儿子身上被棘荆刺出了几个口子,可他一点也没有在意,兴高采烈地参与全过程。回到上海他细心地包了很多包,分送给外公、外婆、老师……兴奋地向大家讲述采制茶叶的故事,还写了一篇不错的作文。
而在我的幼小记忆中,上山采来野生茶树的嫩芽,升灶支锅,按传统的法子炒制成茶叶,以一斤200多元的价钿卖给给海外来的茶商,是乡亲们最赚钱的劳作。而当时在上海工作的父亲一个月才36元的工资,200多元,那是一笔很大的款子。
只不过,当时乡亲们登山攀岩、千辛万苦采来的野山茶叶绝大多数都是赠送,即使有人出再高的价钱,乡亲们也是要先满足赠送需要,哪怕亲朋是在当时不能直邮的台湾,也会千方百计请香港的乡人转交。所以再精明的茶商也收不到多少货,也没听说有誰因采野山野叶而赚过几百上千元的。
城里人一般是按农历的节气、茶叶的产地或炒制的工艺来给茶叶命名,家乡却把茶叶分叫为头茶、二茶、三茶……我一起认为,这样的称呼比较科学,因为每年的实际气候与节气并不相符,山脚、山顶,阳坡阴谷茶树发芽生长都有较大的先后。家乡采野山茶通常只采两芽一顶,头茶是只摘取茶树顶部最早生长出来的五六个顶芽,那是整株茶树的精华;二茶、三茶就是第二、三次采摘的茶叶了。
家乡有不少茶园,不过村里人通常不宵吃茶园里人工种植茶叶,茶园里的茶树为了采摘方便和发芽时间的一致,都被修剪成得象城市道路边齐整的冬青树,全年曝晒在太阳底下,干瘪味淡;茶园采的茶都是送到茶厂加工成商品茶的。
我也是不喝商店里卖来的茶叶的,看过太多的茶园、茶厂,那茶工头上滴落到茶叶上的汗滴、满地铺开晾放着的茶叶、深加工时加上抛光的东东,总让我心有余悸。前几年还能够和母亲一起上山采一些,后来鲜有时光回老家,母亲就独自上山为我采茶。
采野山茶叶有其门道,山脚下田边溪岸的茶树总是最先发芽,等采完这些茶树的头茶,就正好采山冈向阳处,接下来才是向阴的山谷。这其中林密山高的山弯里的茶叶方属绝品。因为那里的地上铺满了腐叶枯枝,一脚踩上去肥得能冒出油来,扒开厚厚的落叶看到的是油黑油黑的土。上海花鸟市场里有卖几元一斤的山泥,不过我常能发现小贩们是掺了郊区的大田土,即便这样把它放进花盆,种出来的花还是格外的茁壮。
在大山里找到一棵茶树后,大家一般先不忙着采摘,而是抬头仔细打量山体的走势,寻找“茶路”。据老人们传授的经验,茶树的种子顺着山坡滚落,山上就自然有了一条条“茶路”,只要找到一棵大茶树,顺着山体的走势向下或向上每隔2、3米就必有另外一棵,只有学会了找茶路,才能在茂密无路、棘荆遍野的深山中找到隐藏其中的野生茶树。所以,采野山茶的老手总是在低处横着找到一棵大茶树,再向上一棵一棵地采,等到向上攀登8、9米仍然不能发现茶树,就横着去找另一条茶路,找到了就顺着茶路向下采。攀上爬下、一芽芽地把蕴含了山林精华的野山茶叶采集起来,回到家里连忙扒几口饭充饥,就必需马上开工炒制,一直忙到深夜,耽误了时间茶叶就变黄发焦了。一天下来,就算采制的老手,最多也只能炒制出3、4两的茶叶。
每每当我坐在上海开着空调的舒适家里,泡上一壶母亲采制的野山茶叶,清茶回味出的苦涩就特别的悠长,脑海里不时出现的是母亲攀爬在山崖上瘦弱的身影,以至于一杯绝品好茶,没喝几口就不由自主地放下,再也喝不下去。几次在一开春就交给母亲一笔钱,让她向乡亲们买一点茶叶,但母亲总是以“别人采的不干净,炒得不好”等理由,坚持要自己上山采摘。最后,我只能借口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喝茶,母亲才停了手,那一年母亲已经70岁了。
家乡的野山茶叶,我终归是喜爱的,后来还是忍不住每年悄悄地把钱交给隔了几个村子的同学,每年让他帮我购买捎来。但品质总是不稳定,时好时坏的。虽然母亲年老了,不忍心让她再上山采茶,也再也喝不到母亲采制的好茶了,但是每年春天,我都会尽量安排出时间回老家,借口告诉母亲“好玩”或“家中招待客人少量备一点”,去采一天的茶叶,在母亲的指导下炒制好,给母亲留一点,剩下的就满心喜跃地带回上海,象宝贝一样收藏在锡制的茶叶罐里慢慢地喝。
今年春天儿子12岁了,我带他第一次上山采茶,本意有一点忆苦思甜的意思,没想到他光是开心,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辛苦。虽然回到家,累得满地找地方躺休息,我问他累不累,他有气无力地回答“累死我了”,再问他“还去不去”,万没想到到他一骨碌爬起来,满怀激情地亮着嗓子喊“去”。
(乡忆随笔之二)
挖野笋
浙江宁波的一个近几年开发出来的风景区叫“五龙潭”,我阿姨家就在去“五龙潭”的必经之处,一个名叫“天井岙”的小山村。
听说我们一家子回乡探亲,阿姨就提前几天从城里回到山村,邀请我们去游玩“五龙潭”。
正沿着景区石阶小路行走,儿子突然惊喜地喊道:“爸爸,快看小竹笋”,一边说着就伸手去采,老婆连忙阻止“不可以破坏风景区里的植物”。
回程路过,儿子对着那棵小竹笋左顾右看,久久不愿离开,回到阿姨家还在念叨着。阿姨听到了就问我还是否记得她家的自留山在哪,说那里一定能采到竹笋。
那可是以前姨夫常带我去玩的地方,我怎么会忘呢?我一把拉起儿子就冲出了门,急得老婆跟在后面直叫“等等我!”
跑了不到10分钟,我们就已经一头扎进了树林竹海。果然篁竹丛中,参差不齐地长着许多野竹笋。那竹笋壳尖儿整齐地排在两侧、通体翠绿、有无名指粗细的是nian(只知音不知怎么写)笋;笋壳上有一丝丝金黄条纹,每张笋壳尖都 长着一根黄色龙须、和大姆指一样粗的是龙须笋;笋壳上有星星点点的黑斑、特别粗壮的是乌笋…………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采了10多斤野笋。我把老婆儿子采来的、尖尖细细、上面长着石灰粉一样霜花、吃起来苦味的苦笋挑拣出来扔掉。我折了几根小竹子,一脚踏碎端部,用手掰成细条,把笋一小捆一小捆地捆起来。再找来一根树枝,一头捆上一小把野笋,让儿子挑着,自己抱了一满怀,胜利回师。
阿姨对我们这么短时间就采了这么多笋感到十分惊奇,儿子得意地说是运气好。我猜想是乡亲们务工、做生意的多了,当地又开发了旅游,上山劳作的自然就少了,因为我看到山上原本清晰的山路,因为走的人少了,长了不少柴草,几乎都认不出了。
晚餐,野笋当然应该上桌的。阿姨娴熟的剥笋手法,让老婆儿子惊叹平已。阿姨用小刀在笋尖上横切一半,然后左手捏住笋尖,用右手把笋绕着左手食指旋转,一下子就剥去了一半笋壳;另一面再来一次,一支笋就剥好了,前后就几秒钟的时间。老婆儿子学得兴趣盎然,一个劲地猛剥,直到阿姨再三劝阻:“不能再剥了,再剥下去吃不完,也没法带回上海了”,才停下来。
这些品种奇特、娇小可爱的小笋带回上海人见人爱,成了我们这次出游回来最好的礼物。
,刚写完此贴,老家的同学来上海,特地送来了“五龙潭特产”咸烤笋和羊尾小笋各一箱。
想到家乡的竹笋,就有人送来了,事前全无征兆,可谓心想事成,快哉。
(乡忆随笔之三)
山村古法捕溪鱼
记得和儿子一起在家乡山涧里捕鱼,是在夏季。
家乡丘陵起伏,群山连绵。车子沿着七弯八绕的盘山公路开到村子里,儿子下车后环顾四面环抱的山峦,一脸疑惑地问:“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江南富地,有青山就自然有绿水,这让看惯了黄浦江、苏州河里浑水的儿子感到很新奇,冷不丁学着诗人的样,摇头晃脑地口诵:“山青水秀,清澈见底……”有声有色地念了几个成语,赢得乡人们一片称赞。
刚吃好午饭,儿子突然想起我拍摄的一张山间瀑布的照片,就几次三番地让我陪他去看瀑布。我告诉他夏季雨水少,瀑布没有象春天雨水多的时候那么样有气势,不看也罢。
母亲在一旁听到了,笑呤呤地说:“来,拎个小铅桶,让你爸爸带你去‘涂’鱼,对门的大哥哥应该已经在水井那儿等你们了。”
离水井很远,我们就看到家族里的几个大男孩喊着“哈呵、哈呵”的号子,挥摆着大杵用力捣着村口那只巨大的石臼。走近一看他们已经把捣好了3大木桶的槐树和苦楝树的嫩叶。不一会儿,最后一臼树叶也捣烂了,又装了满满一桶,几个孩子就两人抬一桶来到了村里饮用水塘大坝下的潭边。
先关掉水坝的泄水阀,让潭里的水位降到最低,再倒入捣烂的树叶。小孩们就脱掉衣服,光腚跳入水潭嬉闹了一阵,把整潭子水都搅成了绿色。过了一会儿就有小溪鱼、小溪虾让树汁的味道呛得昏迷过去,随着孩子们搅出的波浪从水底浮上来。孩子们就拣取较大的扔上岸来。儿子就东奔西跑地拾鱼虾,把它们放进盈满清水的铅桶养起来,这些小鱼虾一到清水里翻几个身,就马上苏醒了,儿子终于忍不住也跳下水去抓鱼。
突然,一个孩子高声叫唤:“快来帮忙,我的脚踩到了一条山鳗!山鳗!”孩子们个个神情严肃起来,4、5个人赶过去,把手伸到水底一阵紧张忙碌,拽住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山鳗。山鳗可是稀罕美食,乡民们认为是既大补又凉血的好东西,尤其适合在炎夏里吃。它行动敏捷,浑身滑溜溜的,又生活在满是大小石块的小溪里,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捕鱼能手,也难得捉住一条,也难怪孩子们兴奋得回村时,一路高喊:“我们捉牢大山鳗了,我们捉牢大山鳗了!”引来不少大人特地跑出来看稀奇。
回到家,母亲一边念叨着:“菩萨显灵,菩萨显灵,我家宝贝福气好。”一边把手指般粗细的溪鱼洗干净,用盐稍微腌一下,下到中火油锅里炸得焦黄脆香。儿子就象只小馋猫等在灶边,一条接一条地吃得满嘴溢香。我和老婆虽然早被煎鱼的香味吸引得直呑口水,但在儿子和母亲面前斯文还是要的,忍着不到灶台边吃。但终究没有抵挡住诱惑,母亲的一句“你们再不来,都被宝贝吃光了”话音刚落,我们俩个就已经三步并作二步走到灶台前,拿起溪鱼往嘴里送。
晚上的主菜,当然是那条罕见的大山鳗。母亲为了烧这道美食,让村里宰猪的本来晚饭后才宰的猪,提前了,买来肥猪腹部新鲜的网油。先把山鳗盘在大碗里,只撒一点盐,再用薄薄的网油把整只碗包裹起来。还特地用平日里不用的土灶烧晚饭,把山鳗放进煮饭的铁锅里蒸熟。山鳗端上桌后,一揭开网油满屋子的香。老婆说比金茂的蟹粉大排翅(她的最爱)还好吃。
事后才知那次土法捕捉溪鱼,原来是母亲的特意安排,没想到的是竟然捉到了一条稀罕的山鳗。
(补记:鳗鱼有海鳗、河鳗、山鳗之分,现在城市里卖的大都是海鳗和人工养殖的河鳗。一般人可能分辨不了河鳗与山鳗,河鳗因为大多数生活在浑水里皮肤的颜色是也浑浊不清,而山鳗长年生活在清澈的溪水中,背部乌黑发亮,腹部雪白;河鳗清蒸会有土腥气,而山鳗一点都没。)
乡忆随笔之四)
烧烤野兔
山上的野兔与草原野兔,我总觉得是不同的。
记得前年去大草原,恰逢一个乌漆摸黑、见不到月亮的晚上,就一时兴起驾了一辆改装吉普去捉野兔。打开吉普顶上特地加装的大功率探照灯一路搜寻,只要看到一对对反光闪亮的红色亮点,就用探照灯照看不动,拎起一根大棒绕过去,就看到那些兔子被强光照得傻乎乎地挺直身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棒过去就能打到1、2只。而山上的野兔就狡猾多了,猎人的头灯照住它,如果不尽快开枪,它就“嗖—”的一下钻入草丛逃之夭夭了。
所以,在老家逮野兔党用的就是不套子、捣兔窝、布电网。布电网是违法的,也容易出各种各样的事故,在老家已绝迹了。一年前带儿子回乡,我们就上山去捕了一回野兔。
用火把钢丝绳烧红,解出一根根钢丝,用它做成一个活套,上山找兔子活动的痕迹,在兔子经常走动的路线数好兔子脑袋的高度,把钢丝套吊在结实的小树上,就等着第二天来收取。以前我用这个方法屡试屡爽,但这次却下了10几只套子也没有套住一只。因为下套子的同时,给儿子讲了很多这样那样的经验和门道,结果儿子翘首盼望了一个晚上,最后却一无所获,可把他失望得一脸的伤心。我推测可能是老婆怕儿子上山被虫子叮咬,在他身上喷了太多驱蚊水,这鬼机灵的野兔嗅到这气味都远远地躲避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火起,非要逮住一二只解气不可。回家拿了开山用的大铁锄、手压的鼓风机、和大编织袋,在一个坡庆较大的地方找一个野兔窝。用编织袋套住最上面的洞口,用大石块堵住其余的洞口后,在最下方的洞口处燃起一把火,等火烧旺了又采了一些松枝烧出浓浓的烟来,用阔大的树叶把烟扇进洞去。
等到用编织袋套住的洞口冒烟时,就把炭火全部塞进野兔洞里,为了不再在儿子面前丢脸,我还扔进去几只尖头的辣椒。把鼓风机的出风口伸进洞口,外面用石块和泥土封实,让儿子向洞里鼓风,我就两手按着编织袋“守株待兔”了。
这山上的野兔就是狡猾,一只野兔受不了洞里烟薰,刚把头探进袋子,我的手一动,它又迅速缩回洞里去了。我用眼神向儿子示意加油鼓风,屏气凝神又等了5、6分钟,终于一只硕大的野兔一下子从洞里窜出来,嘣到编织袋的袋底,我连忙一把捏紧袋口,对着儿子欢呼:“抓到一只大兔子!”话音未落,洞里连续逃出来3、4只野兔,我用双脚乱踏,竟然踏住了一只,把老婆儿子看得兴奋地大叫。
接下来当然是“绝版正宗的野外烧烤”,宰杀剥皮、用山泉水清洗干净,抹上盐和五香调料腌上,找一块不会引起山火的安全地方,用拣来的枯松枝烧一个篝火。把腌好的野兔绑到树枝上,架到火上烤。在儿子不停的“烤熟了吗?能吃了吧!……”催促声中,小山湾里弥漫出扑鼻的烤野兔香味,一只足有6斤重的兔子,我们仨竟然吃掉了一大半。
要不是老婆担心不卫生,非要我用铝箔把兔子包起来烤,最终达成协议包了半只,结果那包了铝箔的半只水汪汪的口感差了一点,否则,整只兔子外脆内嫩、焦香扑鼻,说不定一下子被我们全部消灭了。
用湿土盖灭了篝火,儿子非要和老婆一起用木棍抬着那只还在编织袋里活蹦乱跳的野兔,一路唱着歌下山回家。
乡忆随笔之五)
巧捕山蛙
到过道教圣地三清山的朋友,一定对当地一道“清蒸角蛙”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种象青蛙的美食,在三清山可是价格不菲。其特别之处在于眼睛上方有两个尖角,这种蛙在我家乡被称作“石硿(音)”,吃了它能防止抽脚筋,这对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乡人们来说是极其需要的,但要捕捉可是件相当困难又危险的事情。
此蛙只在密林涧流中生长,与毒蛇(特别是金环蛇、银环蛇)相克互生,其生长的地方必定也是毒蛇经常出没之处。据说其与毒蛇相遇的结果可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蛇会张嘴猛扑,蛙会一跃而起用四条格外粗壮有力的腿紧紧箍抱住蛇的七寸,孰胜孰败,就看各自的功力和运气了。
姨夫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因炸山造田伤了一只手,勉于承受田间体力劳作,就潜心钻研捕猎,成了闻名乡间的渔猎高手。有点重男轻女思想的乡村,姨夫对我这个同辈之中唯一的男丁特别宠爱,经常带着我上山下河悉心传授,我也就学得了一些技能。由以上文字,大家可知我的儿子就是家族中的独苗了,每次回老家,儿子都享受着“小皇帝”般的呵护。因此,老婆经常抱怨儿子回乡小住,总会娇骄两气见长。
姨夫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做捕捉山蛙的准备工作,我和儿子还未起床他就已经捕来了一条蛇,剥下蛇皮加上一些不知名的树叶野草捣好了一钵药汁。吃了早饭,姨夫手把手地教儿子在一根根漆成黑白相间、和蛇差不多粗细的木棍上仔细地涂上药汁,放到阴凉处晾干。太阳一下山,他就带着我和儿子,把这些象蛇模样的木棍散放到林间的水潭、溪涧边。
因为,天空一有亮色,山蛙就会松开木棍钻遁入乱石之中,所以,半夜三、四点钟,我就和姨夫一起脚蹬高筒的雨靴、身穿抹了蛇药的长袖厚衣,再次上山去拣抱在木棍上的山蛙。果然,这些平时机灵的山蛙也有笨到极点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们一共抓住了11只死命抱着木棍的大山蛙,还附带抓了2条蛇和几只山螃蟹。
第二天,儿子看到这些猎物,非让我仔细讲解捕捉的过程,一再表示长大了要自己亲手去抓。返沪回家时,我们带了5只山蛙,让孩子的外公外婆尝鲜,儿子则把山螃蟹当宠物养了起来。
可惜的是,这些螃蟹不能适应城市里的水,2天不到就全部死光了。后来,我们吸取了教训,带了一大桶山里的泉水养山螃蟹,能延长至1、2个月,但终究离开了无污染的自然环境不能生机勃发,遗憾得很。
(乡忆随笔之六)
采蘑菇
春夏交替的时节是采集野生蘑菇的好时机。带着儿子在老家采蘑菇,是一桩十分遐事的事情。
家乡从前是蚕丝的产地,虽然现在乡民们从商务工的多了,逐渐荒废了桑园,但依然有不少老桑树散落在田间,满是节疤伤痕的躯杆依然逢春就怒发出翠绿的新芽,仿佛宣示着已逝的辉煌。这些老桑树每年总会生长许多桑树木耳,而新栽种的桑树是长不出的,也许这是老桑树在枯朽之前向人类作的一种贡献吧,所以,越是老的桑树,上面的木耳就越硕大和厚实。儿子拎着小竹蓝子,抬头张望着寻找桑树枝节上生长的木耳,每找到一丛就叫唤我过去帮他采下来。他与乡村的孩子比起来,总是斯文不少,不能三下两除二地爬上树去,把木耳采到手,然后一嘣跳落地来。
因为长在桑树上木耳的口感比市场里卖的黑木耳更脆。因桑树皮能治跌打损伤,乡民们由此认为桑木耳也能强筋壮骨,所以采的人非常的多。有时村妇瞅见下饭菜肴不够,只要呼儿唤女一声,小孩子出去一会就会采来一把桑树木耳,打一、二只自家养的鸡蛋一起炒了,再到院子里拈几根香葱,切了撒在上面,一盆色香诱人、醇香爽口的木耳炒蛋就成了下饭的美食。凡是城里人都喜欢这道地道的全天然农家菜。
山坡上的松树林,近年来因为家家户户用都用上的液化气,很少再有人上山砍树、用竹耙子收集松树的针叶当柴烧了,松树林中就铺了厚厚一层松针,这给野蘑菇生长创造了很好的自然条件。闷热初夏的日子,雨霁云淡之际就是到松树林采蘑菇的好时机。那时我会带上儿子和村里的几个小孩一起上山,自己尽管找块树荫下的大石头,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抽烟,村里的小孩自然会带着儿子采来不少野生蘑菇。地面上长年积聚的一层松叶厚实得比高绒地毯还柔软,完全不用担心儿子跌交摔痛,尽可以让他在林子里疯玩。
松树林里能采到红色、棕色、白色的蘑菇。红色的需要细心地剥尽那层薄薄的外皮,就加一点盐白煮了吃,不需要添加味精,乡民们都会说“鲜得眉毛都要掉光了”;棕色的可以加上肉丝、青椒滑炒;白色的则需要用石灰水浸一下,否则会涩得嘴尝不出任何味道来,这白色的蘑菇红烧肉是我最爱吃的美味之一。
竹园里能采到叶柄很长、伞面上润滑润滑的竹菇,用它炖鸡汤是绝顶的佳肴,炖出来的汤清亮清亮的、飘溢出一股由土鸡和野蘑菇交织出来的浓厚香味,隔了好几户人家都能闻到。
上海的饭店里绝对吃不到这些美味。说句心里话,乡村特有的野趣和美食是促使我经常回乡探亲的一个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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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忙中得闲的爸爸 于 2007-10-15 17:2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