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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向情说风月,半世江河唱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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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向情说风月,半世江河唱骊歌
原创 2017-02-14 雾满拦江 雾满拦江
一生向情说风月,半世江河唱骊歌
文:雾满拦江




(01)

情人节到了。

寂寞的人儿,会在孤冷的月光之下,感受到悒郁清愁。

这是个说故事的好日子。

(02)

不太久的以前,在苏州,有一位姓林的姑娘。

她出生的那天,院里桂花次第开放,因此得名。

苏州姑娘,向以美貌闻名。但林姑娘也不知冲撞了哪路邪神,小时候就不显山不露水,长大了,更是模样普通,不能说丑,但和漂亮真的不沾边。

所以林姑娘长大后,名门望族,没一家登门求婚。

无奈之下,嫁给了衙门里的一个捕快。

(03)

嫁过去后,林姑娘就感觉不对劲了。

——所托非人!

她的丈夫,也不是什么坏人——但就是个胆小,说话办事,粘粘糊糊。

之所以说话办事粘糊,那是因为脑子,不太清醒的缘故。

可是一个大男人,脑子不清醒可不成。要知道,林姑娘所处的时代,中国还是个农业国,非同一般的穷。穷倒罢了,偏偏人口还非常之多。

那么多的人,扎堆争夺为数极少的社会财富,缺了脑子,铁定是没戏的。

林姑娘很忧虑,就出言指点丈夫——可万万没想到,一个成年男子,之所以智力不够用,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你不指点还好,越指点,他越是惊恐,总之林姑娘几番出言指点丈夫,非但没换来老公的感谢,反而引来了恶言相向。

没办法了。

不肯换脑子,就只能换人。

(04)

有一天,林姑娘正在家里操持家务,突听门外响起粗声大气的嗓门:这是陆捕快家吧?哥哥我姓黄,江湖上混的,有点小事,请教一下陆兄。

进来一个憨头憨头的壮汉,大摇大摆,反客为主,往太师椅上一坐:坐呀陆兄,你抖什么呀?兄弟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行就行,不行咱们再想办法,你至于吓成这模样吗?

林姑娘扒着门缝,看得明白,来人确是江湖人物,硕大的脸盘,疏密不均的分布着一些麻点。在他面前,吃衙门饭的老公,如同老鼠见了猫,吓得脸色凄惨无比。当时林姑娘心里咯噔一声,她感觉,与自己懦弱的老公相比,这来的人,分明是一条靠谱的汉子。

但这个男人,明显是勇气有余,智力不足。如果有个人帮衬他的话,或许会有机会,于这乱世中做番事业。

——可如果,这个男子没人帮衬,就这样凭血性硬来,迟早有一天,撞到厉害人物手里,到那时他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05)

不速之客走后,林姑娘的丈夫,兀自惊魂不定,坐在椅子上瑟瑟颤抖。

林姑娘出来,给丈夫斟上杯茶,旁敲侧击——让丈夫于不经意之间,透露出黄姓客人的住处。

放下茶杯后,林姑娘回房间里整整头脸,什么东西也没带,就悄悄出了门。

——她去了黄姓客人的住所。

叩开门,她问:黄先生,你有老婆没有?

……木有……当时那黄姓男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没有就好。林姑娘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老婆。日后你要处理的事情,必须先行向我报告,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擅自行事,听清楚了没有?

……我擦,这表白也太突然了。

黄姓男子,彻底被震惊了。

(06)

林姑娘跟了黄姓男子后,忽然有天,黄姓男子的手下兄弟跑来:报告大哥,刚才在茶馆遇到两个洋人,想请你去上海做事。

有这好事儿?那咱们赶紧……黄姓男子惊喜交加,跳起来就走。

林姑娘适时的拦在他面前:老黄,你给我听好了,在咱们中国,洋人都是眼高于顶的动物。可现今居然有洋人请你去上海,那一定是有天大的麻烦,在等着你。凭你日常的交际与手下兄弟,我断定这事难不住你。所以你不妨跟洋人狮子大开口,让洋人许可你在租界开个舞场。嗯,再开几家赌场。

老黄大骇:你疯了,洋人的租界,是不允许开舞场和赌场的!

林姑娘:如果洋人不答应,那就不去上海。

你……老黄心里不情愿,但又知道林姑娘的脑子,不是自己这莽汉比得了的。就硬着头皮去了。见到了洋人,他把林姑娘的条件一说,洋人的脸,立即拉下来了。

就此谈崩。

回来之后,老黄没少骂林姑娘:败家娘们儿,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看看,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正骂着,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

是上海的洋人寄来的。

只有四个字:

谨遵台命!

(07)

只是一夜之间,黄先生就成为了上海的头面人物。

他在租界做事,还开着几家别人绝对不允许开的舞场赌局,每天赚到的钱,如滔滔江水,不停的往家里淌。

发大了。

饮水思源,全依仗林姑娘那过人的智慧。

从此黄先生,在林姑娘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但是有一天,黄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冲着林姑娘吼叫起来——因为林姑娘,非要让他把一间日进斗金的赌场,送给一个姓杜的年轻人。

(08)

好端端的赚钱大赌场,为什么要白白送给别人呢?

黄先生想不通,所以才会和林姑娘吵。

林姑娘告诉他:老黄,你能够让洋人依赖你,镇住租界这是非之地,就足见你的能力。但是你缺乏一样东西,这东西叫格局,叫心胸!

眼下这黄浦滩头,鱼龙混杂,能人辈出。你的事业如果不继续往上走,那就是逆水行舟向下行,很快就会被后起之辈,斩死于沙滩之上。

除非你,此后依靠这个姓杜的孩子,他虽然年轻,也没读过书。但是他视钱为无物,心胸大格局大。如果日后有谁能带你更上一层楼,那一定是他。

你就胡扯吧你——黄先生太心疼钱了,舍不得把赌局拱手相让,根本不信林姑娘的话。

(09)

但最终,爱钱如命的黄先生,斗不过林姑娘的脑子,被迫把一家赌场,送给了姓杜的年轻人。

——而后的历史是,姓杜的年轻人,如一辆开足了马力的机动车头,载着黄先生及林姑娘,把他们送上了历史最高点。他让所有的跟随者,都成为了历史上的有趣人物。那华丽非凡的传奇,至今仍有余韵。

(10)

这个故事里,最后那个姓杜的年轻人,叫杜月笙。

黄先生,名叫黄金荣。



林姑娘——她是黄金荣的老婆,林桂生。

她一手栽培了当时两个响当当的人物。

没有她,就不会有上海滩头永恒的传奇,不会有杜月笙、黄金荣这些亨字级别的人物出现。

她行走在女性最不受尊重、权益无从保障的残酷时代。那个时代,人命如草,筱然明灭,哪怕是强壮的男子,都如风中残烛,朝不保夕。而她,以一介弱女子柔嫩之姿,单只凭了一双识人的慧眼,先帮助黄金荣成就基业,又冲破黄金荣阻挠,力推杜月笙出山。在成就了这些男人的同时,也保障了自己的生命尊严。

(11)

情人节里,谈的是感情。

有爱饮水饱,不爱就拉倒——你非要捡这节骨眼上说林桂生,什么意思吗?

意思是说,感情这东西,其实并不排斥智慧。

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总是因为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你。

——如林桂生的第一任丈夫,虽然那男人并不坏,但他为人懦弱,性格卑微。这样的男人只求现实安稳。但,这残酷的世道,从来是翻云覆雨变幻万千,一个畏怯逃避的男人,自保尚成问题,又如何保护你的家庭?如何保护你的爱?

——上上之选,是选择一个如黄金荣这样的男人,虽然这类男人蠢萌,但勇气尚嘉,至少他渴望成就一番事业。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够勇往直前。

——那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杜月笙这样的人物呢?

很简单,杜月笙的心胸格局,并不是生来就有,也是随着基业的扩张,而逐渐形成。他是凭籍林桂生替黄金荣打造的事业平台,一飞冲天的。所以杜月笙是很难塑造的,而黄金荣却不难。

所以爱的智慧,说穿了不过就两个字:

眼力!

(12)

此后三十年,这个世界的财富格局,至少还要再经过三轮大洗牌。

无畏的人,会迎战这个时代。满心恐惧的人,只会东躲西藏的逃避。这两类人的区分,从来不是什么难事儿。

难的是,那想渴望爱的人,你是不是有林姑娘的勇气,有充足的智慧,在遇到合适的人时,大胆的走过去,吼一声:趴下,把尾巴摇起来,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林姑娘林桂生,能够于那样一个残酷的世界,成就自己。只是因为她比任何人,更爱自己,不希望自己的生命沉沦如草,不希望自己人生,为不尽的悲凉所充斥。她赋予自己智慧、勇敢,并做出选择,才成就了我们美丽的历史。历史就是这样,由无数站在前台的蠢萌男子,与幕后的智慧女子,双双推动。

今天的历史,重复昨天的故事。今天的你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样——象林姑娘那样勇敢,只为自己生命的无尚尊荣而活,爱自己,并因为这份爱,而成就枕边的人。漫漫人生,如年长夜,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留传于世,唯有你对自己那真诚的、炽热的,毫不保留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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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黄先生最后还是弃了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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