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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北京大学免疫学系王月丹博士的公开信

北京大学免疫学系王月丹博士的公开信

8 月23日下午,2010年北京市麻疹疫苗强化免疫工作动员部署会议召开,北京市定于2010年9月11-20日,集中10天对在北京市行政区域内的全部8 月龄-14岁(1995年10月1日-2009年12月31日出生)的中国籍儿童进行集中接种。非中国籍适龄儿童视监护人意愿进行接种。根据北京市常规监测情况,初步掌握北京市目标儿童人数大约200万人左右,工作任务艰巨。

     本月11日起,我国将启动史上最大规模的麻疹强化免疫行动,统一为全国8月龄以上儿童免费接种麻疹疫苗。针对有家长担心接种后发生异常反应的问题,卫生部昨日表示,经过专家组调查诊断后认定为预防接种异常反应的,应按照省级政府制订的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补偿办法,对受种者给予一次性补偿。

     卫生部称,绝大多数健康人接种疫苗后不发生任何不良反应,只有极少数因个体差异在接种后发生不良反应,麻疹疫苗也是如此。任何医疗机构和个人不能做出预防接种异常反应的调查诊断结论。受种方、接种单位、疫苗生产企业对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调查诊断结果有争议时,可按照《预防接种异常反应鉴定办法》有关规定,向所在地的市级、省级医学会申请预防接种异常反应的鉴定;省级医学会做出的鉴定结论为最终结论。

     对于上述的报道,作为一名免疫学的研究人员,我感到很遗憾;作为一名中国国籍孩子的父亲,我感到很伤心。从免疫学研究的角度讲,我认为,这种盲目的强化免疫接种,没有任何的科学意义。我不想争论细节,因为涉及到学术观点的问题,只谈大的道理。首先,这种强化免疫接种,没有经过详细的论证,就改变了原来8个月初种,6岁再种的节奏。改变接种的节奏,说明原来的接种方案不合理,但是美国等国家也是如此的,为什么不强制要求非中国籍孩子一起接种,这样才能同质化。同时,8个月至14岁的范围非常的大,涉及的孩子的免疫状态也不同,要跨越一个免疫不稳定的容易产生自身抗体的阶段,这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美国的方案也只是在8个月和6岁接种的基础上,加上大学入学的时候,进行强化而已,就是为了避免这个危险的阶段。其次,这种强化接种,是否说明以前我们国家的麻疹接种的疫苗有质量问题或者接种程序有问题,造成了麻疹免疫效果不理想。那么,就应该检讨,我们这一次使用的疫苗是否还是与以前的一样,程序和方法还是与以前一样呢?如果,没有改进,那么为什么还要重复错误呢?如果,和以前一样都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在有效果的基础上,再来一次接种呢?第三,有关机构并未检讨,麻疹病例的出现,是否说明了病毒致病性发生了改变,抗原发生了漂移,或者我们生产的疫苗本身发生了变异,引起的免疫保护力,已经无法再覆盖野生病毒株了呢?这一切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有详细的血清学研究报告,也没有目前野生毒株与疫苗株交叉反应的报告。对于盲目的免疫强化接种,卫生部给我们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完成对世界的承诺。先不问,这个承诺是否经过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批准没有。我认为,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有关部门也应该听取一下各方的意见,尤其是真正免疫学专业人员的意见,进行细致的血清学研究,然后,看看这样强化接种以后,究竟能否完成这个承诺?

实际上,世界卫生组织自从把消灭天花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以后,其虚荣心就在不断地膨胀,忽视了科学的规律,提出了很多不切实际的目标。比如,1985年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到2000年全世界消灭脊髓灰质炎的目标。西太平洋地区1988年,则提出到 1995年,消灭脊髓灰质炎的承诺。为了完成这个承诺,我国在1993年至1996年间连续3年开展消灭脊灰强化免疫日活动,无论是否免疫过,强迫孩子服药,但是,这种活动在某些地区(如眉山市)到了今年仍然在搞但是,脊髓灰质炎消灭了吗?没有,消灭了的话,为什么还要搞强制免疫呢?而且,我的女儿是在 2007年出生的,仍然要吃糖丸。要知道,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承诺,一旦世界范围内脊髓灰质炎被消灭了,脊髓灰质炎疫苗的接种,就将停止(WHO关于消灭脊髓灰质炎的政策声明)。就像天花一样,1979年在全世界消失了,1980年就不再接种牛痘了。而如果,真的按照WHO的说法,2000年就消灭了脊髓灰质炎,那么2001年,就应该不要让小孩子吃糖丸了。所以,靠政治是消灭不了传染病的,只能靠科学,靠免疫学。应该说,天花能被消灭,是有诸多条件的,每一条都要满足,才能被消灭。而脊髓灰质炎不能被消灭,主要是因为存在着隐性排毒者,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而且,其疫苗是减毒疫苗,存在着毒力返回的问题,而牛痘本身就不是人类的疾病,不存在牛痘突变为天花的问题。

     现在,消灭不了脊髓灰质炎(至少已经比预计晚了10年以上了,我想还会更久的),WHO和西太又打算消灭麻疹了。可是,这是一样的道理,政治不能代替科学。其实,麻疹目前也不具备被消灭的条件。首先,麻疹有隐性感染者,可以导致健康排毒者的产生。其次,麻疹疫苗的效果显然并不如天然感染理想,甚至不如脊髓灰质炎的疫苗,而且也有毒力返回的问题。因此,西太要到2012年消灭麻疹,利用现在的疫苗和理念,只是增加几次接种,是不可能达到消灭麻疹的目的的。无论搞多少次强化,最终都只能无疾而终。但是,与脊髓灰质炎的口服疫苗不同,麻疹是注射疫苗,且其不良反应率发生较高,有人认为,约有3~5%的孩子(主要见于2岁以下儿童)注射5~12天后可出现发热反应,同时伴有散在的“类麻疹”皮疹,虽然一般不需处理可自行消退,但这种症状发生几率是很大的。单就这一条而已,北京这次要强化接种200万儿童,出现发热症状的就将有6至10万人,而北京儿童医院最大门诊量也仅有9千4百人到时候就医都会是很大的问题。而且,大规模接种,涉及到注射的安全,如消毒措施不当,可导致传染病的传播,以及疫苗各种辅料的毒性作用。同时,注射抗原引起的超敏反应发生的机会远远超过口服的抗原。这都使得麻疹的强化免疫接种,风险远远超过脊髓灰质炎的糖丸。

     但是,对于强化麻疹疫苗免疫的危险,我们有关部门的专家则过分的乐观,谈到麻疹疫苗的不良反应问题时,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中心专家说因为疫苗是一种生物活性物质,多数不良反应都是一般的不良反应,如发烧等。从查到的国内外文献来说,第二次或多次接种麻疹的过敏反应只会越来越少,因为过敏反应都是第一次发生的比例比较高,多次接种不良反应就会减少,这是从过敏的角度来说。目前的文献来看,多次接种不会造成不良反应发生率增加。”说句实在话,我不管他看的是哪个国家的文献,如果,他可以花些时间看看我国医学专业用的《医学免疫学》教材,就会知道,过敏反应(如果他指的是超敏反应的话),是一种适应性免疫应答,第一次接触过敏原,并不会发生过敏,只有经过过敏原致敏以后,再次接触同样的致敏原,才可以导致过敏的发生。所以,超敏反应的危险恰恰是在强化接种的时候。同时,反复接种某种抗原,尤其是添加了佐剂等辅料以后,可以导致机体对于抗原的表位进行扩展化识别,可以引发各种自身免疫性疾病,这在动物实验中,已经获得了证实。所以,免疫接种应该恰到好处,绝不是越多越好的。尤其是同一种疫苗进行无必要的反复强化接种,最终只能适得其反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有关专家是忘了免疫学的基本常识,还是故意回避超敏反应的原理呢?
同时,我对于指导这次强化免疫的专家的指导感到很担心,有些专家的建议根本就不全面。例如,有报道称株洲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龙术国主任介绍,“有以下五种情况的孩子不能接种麻疹疫苗:一是已知对该疫苗所含任何成分,包括辅料以及抗生素过敏者;二是曾患过敏性喉头水肿、过敏性休克、阿瑟氏反应、过敏性紫癜、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等严重过敏性疾病;三是正患急性疾病,严重慢性疾病,或处于慢性疾病的急性发作期;四是有免疫缺陷、免疫功能低下或正在接受免疫抑制治疗;五是曾患或正患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脑病、癫痫等严重神经系统疾病,或其他进行性神经系统疾病。”但是,其实不宜接种麻疹疫苗的孩子远不限于此,第一就是正在用免疫球蛋白进行治疗的或者两者内使用丙种球蛋白的;第二就是近期接种过其他疫苗,比如乙脑疫苗的孩子,等等,所以,专家的知识是不全面的,说明准备并不充分,这就有出现问题的隐患。例如,今年四川进行抗疟疾药物预防导致的女童死亡,就是由于疾控人员没有见过和考虑到氯喹可能引发阿斯综合征造成的显然,在进行麻疹强化接种前,有关人员的免疫学知识,并未培训到位。

     而对于出现不良反应的应急预案,卫生部的预案居然只是,提出可以对他们认可的不良反应儿童进行一次性的补偿。甚至连具体的不良反应紧急处理措施,以及定点收治医院都没有指定和准备。这总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说实话,说了上面的这些话,我真的感到很伤感情,因为毕竟我也是这个领域的,和很多人都很熟悉,甚至合作过,我理解他们。我也反思过,究竟什么时候,我走到了大家的对立面。

     今天,看到我女儿戏耍时的笑容,我终于明白了,从我女儿出生以后,我的人生有了重大的转变。我不能像非中国籍孩子的父母一样,可以生2个孩子,一生只有一个,让我倍感珍惜。我要保护她,所以,我要关注世界可能对她的伤害。这是每个父亲都要做的。这也许就是我在奶粉和疫苗等一系列问题上,逐渐走到了主流的对立面的原因。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我已经走到了今天。其实,面对强化麻疹疫苗接种,这样的强权行为,我也只能接受,看着女儿冒风险接种疫苗,因为我别无选择。卫生部已经联合了教育部,不强化接种,就剥夺我女儿的受教育权。这是我不能承受的。我也没有勇气去违反国家政策,学学青政院的那位副教授,因为我不能被开除,还要为女儿挣学费的。不过,我还是心存侥幸,因为我们家里的人都很皮实,命都很贱,不娇贵,所以,没有不良反应的家族史,因此,也希望女儿能遗传这个优点,而且能够幸运地逃脱不合格疫苗的伤害。不过,如果女儿真的出现了什么不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也相信,这次的强化接种一定会有不良反应的发生,而我的女儿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只有这么想。

     但如何可以避免孩子发生意外,作为父亲光祈祷显然是不行的。我认为,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要保证孩子充分的营养和休息,细心观察孩子,一旦有任何异常,比如咳嗽或者精神不振等微小的不适,都应该及时阻止孩子进行疫苗的接种。当然,如果能够不接种会更让我放心的。所以,我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我不愿意要卫生部的事后补偿,我愿意现在交给卫生部钱,请卫生部高抬贵手,能让我的女儿免于进行强化接种。不知道,是否有这种可能性。

     对于这种盲目的非计划的强制性的强化接种,卫生部仅仅承诺补偿是不够的,作为孩子的父亲,我要求有关部门必须公布责任人,有关机构首长必须为这个行为负责,如果出现意外,必须要实质性追究有关部门领导的责任,这也包括配合卫生部这样做的教育部的相关领导们,要给人民一个交代。

     对于有关部门,不能把中国籍孩子与非中国籍孩子一视同仁的做法,我也感到很困惑,因为强化免疫,为了达到效果,就应该一视同仁,完全平等,甚至对于在强化期间入境的儿童,也应该强制强化免疫,而不认可国外的接种证明。这种公平,也是国家对于强化接种的自信心的体现,否则,就有个别人是否因此谋私的嫌疑了。我也呼吁有关部门应该公布,参与强化免疫政策制定的专家及其孩子的国籍,看看是否存在着外籍的问题。

       请原谅,这是一个孩子父亲的私心。

     北京大学免疫学系   王月丹   (一个三岁女孩的父亲)

     于学院路3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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