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勇牧师精彩解答——关于律法与福音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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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勇牧师精彩解答——关于律法与福音的疑问
2016-10-16 因信知道
关于「律法与福音」的疑问解答
说明：曾经担任过律师、有中国改革宗神学领军先锋之一之称的王志勇牧师，八月中自美来台参加学术研讨会，并应橄榄华宣出版之邀以「律法与福音」为题发表演讲。在演讲中王牧师强调，自古以来堕落的人类总想摆脱自然法、道德法的约束，不愿降伏在上帝的主权和律法之下。但是，律法是上帝赐给的人行事为人的标准；福音是上帝宣布的赦罪的应许。上帝和他的子民所立的约乃是：「我要作你们的上帝，你们要作我的子民」（利26：12）。这其中「你们要作我的子民」是律法要求，「我要作你们的上帝」是福音的应许，是神主动给我们的。我们领受了神的恩典，心中充满了神的爱，因此遵行神的律法，应该是情不自禁。没有律法的宗教所导致的是无法无天的宗教狂热，而没有宗教的律法最终所造成的是假冒伪善的律法主义。
王牧师也解答了许多听众的疑问，以下是摘要记录：
▍问：如何认识旧约圣经的律法？哪些现在仍然应遵守，哪些不必遵守？
答：传统上把旧约律法分为三个范畴：道德律、民刑律、礼仪律。但其实神所赐的所有律法都是道德律，都是要我们爱上帝、爱人如己。我们和上帝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一种道德关系。所以可以说道德律包含两种：礼仪律和民刑律。礼仪律告诉我们如何爱上帝，民刑律告诉我们如何爱人如己。道德律的总结，就在十条诫命之中，但十诫不等于道德律。十诫有两块法版，一块是讲如何爱上帝，一块是讲如何爱人如己。上帝的律法有绝对的和相对的，绝对的就是十诫中的诫命，所谓「天地都要废去，但神的话的一点一画都不可废去」指的就是这种绝对的道德律。也有些道德律是相对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形该怎么办？在法学上这是一种「案例法」(caselaw)。
那旧约律法要怎样遵行呢？我举两个例子，在申命记二十二章6-8节记载：「你若路上遇见鸟窝，或在树上或在地上，里头有雏或有蛋，母鸟伏在雏上或在蛋上，你不可连母带雏一并取去。你们可以带走小鸟，但要放母鸟走。这样，你们就会事事顺利，并享长寿。总要放母，只可取雏；这样你就可以享福，日子得以长久。造新房子的时候，要在屋顶四周设置栏杆。这样，有人跌死了，你们就不必负责。你若建造房屋，要在房上的四围安栏杆，免得有人从房上掉下来，流血的罪就归于你家。」
上帝竟然还要管鸟窝！这让今天的我们感到惊讶，可见「上帝的律法全备」。为什么上帝要管鸟窝呢？因为人的贪心无所不在。许多人掏鸟窝会把母鸟吃了、小鸟吃了、鸟蛋也吃了、鸟巢也带回家生火烧了。这样别人还要不要掏鸟窝啊？你要掏鸟窝可以，可是你要让别人、让后代也可以掏鸟窝。应该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不能绝子绝孙，这就是现代的生态永续的观念。
再看第二例，为什么上帝要管屋顶上要建栏杆呢？这条诫命很难解释，但律法都是难解释的。你永远不能说上帝的律法是邪恶的，只要我们正确地用就都是好的。要知道旧约律法不是直接写给我们，而是写给二千多年前旧约时代的以色列人的。牧师解经的时候要回到以前的时代，再把以前那些和我们现在有关、有用的原则解释出来。以色列人居住的迦南地少雨干旱，所以屋顶都是平的，人们在屋顶上吃饭、睡觉、散步、祷告等，如果不设栏杆的话，可能有人会摔死。所以这得出一个教训，就是凡是公共设施都要有足够的人身安全的保障，这是从这个案例得出的原则，这就是圣经提供的案例法。
▍问：现在很多教会喜欢仔细研究旧约的节期、仪式，您怎么看这些事情？
答：总而言之，这些关于礼仪的节期、仪式都不过是预表耶稣基督。这些是影子，耶稣基督才是实体。当耶稣基督来了之后，作为预表的影子就不需要了。我们不应该以这些礼仪律为基督徒应遵行的法则。尤其这些礼仪大多是跟献祭有关，但现在已经不能按旧约的规定来献祭了。因为第一，已经没有圣殿了。第二，你也不是按着亚伦的档次来作祭司。所以你不可能按照旧约礼仪律来献祭，就连现在的犹太人也不这样做了，那罪怎么得赦免呢？经上说「听命胜于献祭」，所以他们就用顺服、祷告、感恩、善行来代替献祭。对基督徒来说，耶稣基督就是我们的大祭司，祂一次献上自己，就做了永远的赎罪祭，拯救了我们，我们再也不需要，也不可能反复地去圣殿、去耶路撒冷献祭了。这些礼仪都是不需要，也不可能恢复的。
▍问：我还是慕道友，我和妻子的父母都年老多病，最近我们常为他们的健康祷告，但我从知识分子的角度来看，觉得有点瞧不起这种祷告，好像太功利主义了。从律法的角度该怎么看这种祷告？
答：祷告的核心不是要上帝听我们说什么，而是我们愿意听上帝要对我们说什么。透过圣灵的光照，上帝会将祂的话赐给我们，让我们了解祂的心意。为家人的健康祷告不会是徒然的，但更好的是按照主耶稣所教导的：「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
▍问：如何在教会推动会友学习真道，做门徒训练？
答：教会应该让牧师专心以祈祷、传道为念，让牧师认真查考圣经、分享真道，不要让会友凡事都去找牧师，让牧师、传道「随传随到」，而是要有团队事奉，长老、执事各司其职。另外，在教会里做门徒训练最好的方式就是教要理问答，如果你精通一个要理问答，就把教会几千年来的解经精华都学会了。例如威斯敏斯德小要理问答第一问：人生的首要目的是什么？答：荣耀神、以祂为乐、直到永远，这就把人生的方向，开门见山、纲举目张讲得清清楚楚。你问很多传道人、很多信主多年的人，人生首要目的是什么？「传福音」，他们可能这么回答。但你传的是什么福音？保罗说：「若有人传福音给你们，与你们所领受的不同，他就应当被咒诅。」你传的是不是福音？是不是按着神的方式来传福音？这些都要先搞清楚。
也有人说人生的首要目的，是敬拜神。但谁不敬拜神？罗马书说人们「不敬奉那造物的主」、「人人哀求自己的神」。所以我们首要的应该是荣耀上帝、以祂为乐。但要知道如何荣耀上帝、以祂为乐？小要理问答第二问就是，神曾赐什么原则以指导我们荣耀祂并以祂为乐？答：圣经就是我们唯一的准则，指教我们如何荣耀神，以祂为乐。第三问：圣经主要教导的是什么？答：圣经所教导的就是人对于神所当信的真理，和神所要人当尽的本分。明白这三问就不得了了，就了解教会几千年来的正传了。
▍问：在实践上，如何在告诉别人律法是什么的时候，又带有福音？例如如何告诉同性恋朋友同性恋是不道德的，却又能把福音传给他？
答：巴刻曾说，律法好像是我们要开车上路时的操作手册，而当车子出了问题，福音就是我们的维修指南。当我们的人生出问题的时候，需要维修，福音就是我们人生的维修指南，「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所以对于同性恋，不要大声嚷让、凸显同性恋的罪。保罗说：「难道我们比他们强吗？断乎不是。」我们也有许多罪：不赦免人、夫妻不忠、条件很好还不愿承诺不结婚（犹太人三十岁还不结婚就要被赶出会堂），很多罪都是不爱别人，只爱自己，不把上帝放在眼里。所有的美德都是爱人如己、爱上帝。所以我们不必凸显同性恋的罪，但要按圣经的教导，指出他们的错误来。
▍问：罗马书二章12-18节提到没有律法的外邦人如何受审判的情形，应如何解释？
答：没有律法的外邦人，指的是没有摩西律法的外邦人。但是没有律法的外邦人，也有律法的功用刻在他们的心上。按照亚里士多德、阿奎那或加尔文等的看法，律法可分为三种：devinelaw（神圣法，上帝的法则）、nature law（自然法）、positivelaw（实证法）。自然法是错误的翻译，应翻为人性法，nature 是指humannature。本性法的来源是上帝，所以本性法也反映了上帝的本性和上帝的性情。上帝又把这法则刻在人心中，所以称为本性法。例如应孝敬父母，如果违背父母就是违背人性。当你不把人当有尊严的人看，你就是违背人性和上帝的法则。第二，律法要反应上帝的性情，例如上帝是圣洁的，祂也要人保持圣洁。上帝通过十诫让人晓得如何保持圣洁。美国最高法院通过各州不得禁止同性婚姻的法案，这是实证法。但实证法应合乎本性法，合乎人性，本性法应合乎上帝的律法。这个法案是不合人性，也不合乎上帝的律法。
▍问：从律法与福音的角度，如何了解保罗所说的自由的观念？
答：上帝造人时就给了人一定的自由选择的能力和倾向，所以鲁索说人生而自由。而当上帝造人时，也给了一条诫命，就是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这个诫命就是要人做上帝百般恩赐的好管家。上帝给人的第二条诫命，是「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所以当人在伊甸园中还没堕落时，就需要神的诫命为法则，为他们的自由立界线。真正的自由在英文是orderedliberty（有秩序的自由）。你按着秩序去行，就有自由。
在政治神学上我们讲order（秩序）、justice（公义）、liberty（自由）。你首先要承认自然界是有秩序的、道德是有秩序的，你不承认这个，就没有标准，什么都别谈了。第二是公义，为什么公义要伸张呢？公义就是合乎秩序，「凡事规规矩矩按着秩序而行」，只有当我们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上帝同行时，才有真正的自由。犯罪的人就成了罪人的奴仆，当亚当犯罪之后，我们都成了罪的奴仆，但福音使我们在基督里得了自由。加拉太书五章1节说：「基督释放了我们，叫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仆的轭挟制。」因着犯罪，魔鬼就挟制我们。
讲到律法与自由，真正的自由一定是liberty inthe law或liberty under thelaw。雅各布书说：「唯独遵行那使人自由的律法」，换句话说也是the law of liberty。现代人认为自由和律法是对立的，但圣经是用律法来界定自由，就好像在路上开车的自由是藉由交通法规来界定的，如果没有交通法规，那自由是空的，没有意义。福音是上帝赦罪的应许，圣灵会在我们心中做工，使我们脱离撒但罪恶的捆绑和挟制、所以福音就是我们在基督里得到的自由。
▍问：为什么受新派神学影响的教会很容易走上参与社会议题之路却不传讲福音，而有正统神学教义的教会却很容易躲进神学的安全范围，只传福音，不介入社会公义的事情？
答：不只台湾的教会面临这个问题，中国大陆的教会、美国的华人教会，都面临这个问题。二十世纪初荷兰改革宗神学家巴文克在学神学时就说：「那些信仰基要正统教义的弟兄姊妹却不参与公共关怀，那些热心参与公共关怀的人却对正统教义毫不关心。」所以他呼吁：「真正明白真理的人啊，要关心社会公义；关心社会公义的人啊，要真正回到真理的根本。」我们应该要回到圣经，不管是那些「闭关锁国自言自语」的基要派，还是「癫狂」的灵恩派或是「用言语杀人」的改革宗，都要回到圣经。我们要回到马太福音第五章的八福，这里讲的是内在的生命：虚心的人、哀恸的人、温柔的人、怜恤人的人、使人和睦的人、为义受逼迫的人，基督教的核心教义不是要我们做好人、做善事，而是「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并不是因为做好事，我们就成了好人。很多自由派没有这样的确据，他就立德立功立言，来填补心理的空虚。但同时许多所谓基要派的信徒也不一定真的有生命，是因为胆小惧怕，就用正统教义来闭关，这也很可怕。
但是当耶稣讲到基督徒的内在生命时，他说你们是地上的盐、世上的光、山上的城、灯台上的灯。耶稣说：「你们的光也这样当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如果我们有内在的生命，一定会有公共领域的参与和关注。内在的生命是根基，外在的参与是福杯满溢，是我们灵命自然的开花结果。如果没有内在生命，我们就勉勉强强，假冒伪善，所以要常常省察自己在上帝面前是什么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