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语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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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7 08:15
只看此人
高考之后，名校招生大战纪实
这里转贴的是某名牌大学老师08年在某省招生的回忆录，作者写得非常真实，读者看了五味杂陈。
梦里江河以为：目前较好的高考招生录取方式是考前填志愿并实行彻底的平行志愿，辅之以自主招生，可以兼顾各方面的利益。最差的高考招生录取方式，就是见分填志愿且无平行志愿，学校之间的生源争夺战变成了高考分数争夺战，实质上是学校面子争夺战。老师招生宣传有似奸商，考生填报志愿时如同赌徒，既不利于考生选大学，也不利于大学选考生。
转贴：科大08年甘肃招生大战纪实
序
招生就是一场战争！
战争背景
甘肃省今年第一次改为见分填志愿，生源大战将异常惨烈。如何在北清垄断，沪浙盘踞的地盘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今年甘肃招生战役的主要目标。
敌情分析
见分填报志愿，清北不战而胜，生源列车始发站只有这两位贵客上车，先行坐满一号车厢。复交浙科第二站上车，二号车厢座位有限，南大北航人大等学校常有加塞，科大稍有不慎就会被挤入三号车厢。复旦上交借地域优势，常年轮坐甘肃第三把交椅，浙大有武书连排行榜撑腰，号称全国第三，追随者众多。
我军实力
我军目前韬光养晦，生源暂不能与北清抗衡，只能采取远交近攻，争取在第二集团中取得领先。最近三年在甘肃的考分排名分别是三四五，有些滑坡，一些招生理念与手段均需要大力改进。原本打算今年大干一场为校庆五十年献礼，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遭遇填报志愿方式改变。
一个人的战斗显然不再现实，此次战役特别招募了物理系的徐军和王安廷两名年轻教师助阵，此外还有一个秘密武器，是三系的宁珅同学，他因办理出国事宜恰好回家，02年兰化三中的传奇考生。这次招生军团不可谓不精锐，但各方面的局势均不利于我校招生，到底能取得一个什么样的成果，还要到录取那天才能揭晓。
战前准备
收集了08年毕业生去向与07年报考情况列表，通常来说，这两项信息是家长和考生最关心的问题。08年甘肃考生读研率高达80%，出国6人，其中一名普林斯顿，看上去整体情况还比较乐观。04年来的天水生源质量较好，于是部署有海外留学背景的王安廷博士去攻克天水。往年甘肃生源近半数集中在兰州，故我与徐军老师计划先进驻兰州，再根据情况向四周扩展。
北清复交浙科理科计划数共104人，考虑到国防生和调档比例，我们招到全省前120名是一个可实现的极限目标。
到达战场
21日晚，我与徐老师到达兰州昆仑宾馆，进驻810。这里也是北大清华的根据地。起初我们想和北清住同一楼层，希望能获取更多的招生信息，但是听说北清两家相互也不希望住在一起，并且他们在第二天就分了楼层，我们也就一直留守在810了，可以免费上网，包三餐，很好的作战指挥部。当晚，我与徐老师共同品尝了兰州的烤肉串，顿时觉得在合肥根本没有吃过羊肉。第二天招生大战就要打响了，我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我们的初步分工。当晚无事。昆仑宾馆大厅中的电子显示屏上轮流播放着三校风光，不过我校风景是我们自己提供的，因为宾馆工作人员说在北京学校里找不到中国科大，差点放张北京科大的照片上去。
初次交火
22日，甘肃省有个高校咨询会，我们在四号展位，前三个分别是复旦浙大上交，这也许就是甘肃人眼里的大学排名吧。北清自然是不屑来参加的。
按序就坐，发现复旦不像往年一样只派一个老师坐在宾馆里了，而是出动了包括志愿者在内的三四个人，后期更是发现他们将触角伸到了嘉峪关之遥，所用之精力完全不符合复旦的一贯作风，严重怀疑复旦换了新的招生领导。浙大上交表现平平。忙碌了一天，登记了很多估分630以上的考生，当晚全省可以查分，回访之后，除了两三个670以上的，全在650以下，基本是白忙碌了一天。了解到全省前百的排名是663，迅速制定了我们的底线655，并且将第二天咨询会的任务交给保送生。相信第二天会有考生返校，我们将直接奔赴此次战役的主战场—各个重点中学去了解情况，登记高分考生。谁先找到这些高分考生，谁就能先行一步，掌握生源大战的主动权。
出师不利
23日早，王老师在天水一中宣讲，我奔赴西北师大附中，徐老师赶往兰州一中。在此前我们都与这些学校联系过了，这三所学校也基本上算是甘肃高分考生最为聚集的三所学校。今年理科前百名，兰州一中与师大附中就各占11名。
我在师大附中这边还算顺利，校方的教学主任来过科大，对我校比较认可，在校园里安排好了桌椅，挂好横幅，就等考生来咨询登记。往年在师大附中常常能动员七八个考生，虽然最后通常只有三四个报考，也算各校之最了。师大附中喜欢平衡考生志愿，而且考生自己也不喜欢扎堆，这是个令我头疼的问题，原本以为见分报志愿会打消考生和学校的疑虑，但是没想到一上午下来，655以上的考生只登记了5个，大失我所望。通常来说，在符合分数段内的考生和最终报考的考生，至少要有3：1的比例才能完成目标，要想完成往年4个考生的目标，655以上至少应该有12人可供宣传才行，何况师大附中663以上考生就应该有11个，这个上午令我很困惑。
中午校方留我吃饭，其中重点班的班主任说他班有十几个660以上的，一定给我推荐。招生很多年了，这样的套话听在耳里，虽然受用，但是说什么好话也不如马上给我几个660联系方式更让我踏实。
兰州一中徐老师那边，以他本人的话说，是受尽屈辱。兰州一中一向是一所比较拽的学校，他安排所有学校24号早上10点到他学校宣传。虽然徐老师之前联系了他们的两个教学主任，但是23日早到了兰州一中，对方还是让他24日上午来，徐老师磨了有两个小时，就是希望要一张小桌子，把摊子摆起来。对方的主任最后实在是被他缠烦了，和门卫的大爷说给徐老师找一张桌子。徐老师回来十分气愤，想他好歹也是一个大学招生老师，还没想过受这样的礼遇，再有师大附中做比较，兰州一中实在是有点离谱。因为知道22号清华老师去了兰州一中受到热情招待，徐老师和一中主任说起此事时，兰州一中的主任淡淡的说“清华是清华”。我说，你还不错，要到一张桌子，04年和我招生的李劲老师就是在一中里摆的地摊。不过徐老师也有收获，登记到了4名符合我们分数段的考生，最高的一名672。
下午，徐老师去兰炼一中二中，我去兰化一中与兰化三中。在兰化一中门口，与宁珅同学会和了。兰化一向是我校的大本营，每年向科大输送的学生也要占到兰州考生的1/3左右，更难得的是，他们总校校长的儿子儿媳妇都是科大的，所以，每年除北清外的好学生，基本都先推荐到科大，我们在动员人数不够的时候，也常常向兰化求援。这是有利有弊的，一方面，双方合作愉快，我们有生源保障，另一方面，我们对兰化的学生要更加谨慎，确保他们不会因报考科大而落榜，压力比较大。还好今年见分报志愿了，所以希望兰化能加大支持力度。但是也要考虑到兰化毕竟不是科大的预备班，考生自己也有个人愿意，只是希望校方能尽可能的加以引导，减小我们动员的难度吧。
但是一个下午登记下来，兰化兰炼的考生不是考分太高就是太低，换句话说，高分是奔北清的，我们难动员，中学也希望学生上北清，低分我们不能确保，学校又希望我们带走，都很难办。王老师在天水也说只见到部分考生，明天还要走一趟。
短兵相接
24日，是混战的日子。原本计划今日派徐老师赶到兰州外围，结果因兰炼一二中昨日没有见到高分考生今天必须再走一趟而放弃。我因上午要回几个考生家长的电话，赶到兰州一中的时候已经9：30，发现先来的一些高校，都是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桌椅，而校方统一安排的桌椅，果然是在10点才姗姗来到。不得不说兰州一中真是太拽了。我在一中坐了两个小时，和以往年份一样，什么500多分的，文科生，也常来咨询，真正在655分数段上的，只登记到了一个663，还没有徐老师昨天来登记的多，这时，我已深感形势的严峻，看到对面复旦桌前不断的家长围绕，难道见分填志愿后我们真就这么举步维艰么。
下午再次赶到师大附中，还不如兰州一中，除了昨天的几个和上午派宁珅登记的一个，一下午一无所获！重点班的老师路过好几次，答应了好几次660以上的考生，一个也没见到，反而带来几个650的，重点推荐，说是高考发挥失常，正常水平在680。ft，真有680的话现在也不可能介绍给我了，670以上的考生我都一个没见到。下午师大附中上海交大桌前门庭若市，我的桌前门可罗雀。
今日特别明智的一个决定是派天水的王博士火速赶到甘谷县，甘肃前百名单中甘谷有六七个。此项战役部署，其意义不亚于红军长征中的遵义会议，在招生局面最困难的情况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保留了革命的火种，为最后农村包围城市奠定了革命基础。
生死关头
25日，很多学校已经开始发放填报志愿草表了，每一分钟都特别宝贵。陆续有咨询电话打进来。我和徐老师兵分两路，我前往会宁定西，他去往白银。白银地区符合我们分数段的考生总共只有5名，徐老师费尽心机，见到4人，但是他们其中有两人已心有所属，其余两人一名655，是白银公司第一中学第一名，去年这个中学第一就来到了科大，所以中学校长对徐老师十分热情，并且要了我们的预录协议书，保证要把第一名推荐到科大。事实上，我们通常是见到对方填报的志愿表复印件后才发放预录协议的，不过既然对方校长这么诚恳，我想了一下，就先让徐老师给了一份空白协议。还有一个662的考生是去年报考科大落榜（自己估分高了），今年还打算报科大，也算对科大有一定了解了，没有费太大力气动员。
我经过长途跋涉，中午才到达会宁县。会宁是国家级贫困县，山路崎岖。在以前几年的总结中也提到过，这边学校的学生比较淳朴，而且报志愿主要是学校说了算，求稳为主。是我们的主战区。中午校方没有人，我先在学校里找了个地方，把之前联系我的三名考生叫来详谈了一下，等校长三点多到了后，在她办公室里耗到快4点半，竟然也只是给我叫来三个655以下的考生，和前面所有遇到的学校一样，他们都认为科大的分数线最多不过650，没有任何人认为我们能招到655这么高，实在是让我无可奈何。最后，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无功而返。会宁在655以上有八九个人，我当时感觉是一个都招不到了。4点半后，会宁已经没有了长途车，只好打车赶到定西，连发票也没有，那边有两个考生，但是667的考生首选浙大，只要浙大答应他，就不会报科大。655的考生到是坚定报考科大。
晚上8点半才赶回兰州，宾馆里已经有很多咨询的家长和考生。考生来咨询是好事，就意味着有机会向他们宣传科大。与其他学校不同，我们几乎是从零开始向他们介绍科大，太费口舌。而且这批人里还有不少在655以下，还想挑专业，我们也不好直接拒绝。
折腾了一夜。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今年无论是电话还是现场咨询的考生都少于往年。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真的守不住655这条线。今天得到的消息是复旦要670以上，浙大667不给准信，交大660有风险。没有理由他们三个都这么好而我这么差啊。
还好晚上王博带来了好消息，说他在天水战绩还不错，感觉有意愿的考生有四五个，第二天他还要去甘谷二中一次，那边路很不好走，肠子都要颠断了。
柳暗花明
26日，主要工作是回访，看看咨询报考的意向。由于我们前两天都在宾馆外，事实上也错失了一些高分考生的咨询，已知我去会宁时，会宁670的考生在兰州找了我两次，最后他选择去复旦了。再加上前两天受到的打击，让我们决定一定要有一个人常守在宾馆。我让徐老师按作战地图查找高分考生所在中学的电话，挨个电话过去要求对方推荐，我又专门往师大附中和兰州一中跑了一趟，点名希望他们推荐几个考生，不再摆摊了，没有意义。但是师大依旧答应的很好，却没有找到人来。事实上，我此时也得知了他们除了保送生和自主招生，可供我们选择的660以上考生也只有5个，最高也只有662，我已经见到了其中三个。
到了兰州一中，教导主任不在，据说在平衡志愿。当时一中符合我目标的考生还有3个我没有见到，我曾经直接向他们要考生的联系方式，但是对方推脱了。出门时见到北京工业大学的两个老师在一中里拉着横幅，站着发传单，觉得自己比他们还算好的了。其实对一中应该主要走上层路线，和两个主任搞好关系，没必要摆桌子做宣传，没意义。
经过徐老师一天的电话，晚上有两名考生打来电话，比较有意。更重要的是王博从天水传来好消息，他那边655以上考生总共12人，除两名清华之外，其余被他割了麦子，全收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直不太敢相信，因为以往我在天水招生的最好成绩是4个，而王博由于是第一次招生，我很怕他被考生家长和学校蒙蔽，一个劲的强调，不到最后一刻，见到考生报考志愿表填写了中国科大，都不能掉以轻心，全都不能算数。
晚上纵览了一下全局，655以上有意向的考生已经接近30个，完成任务已经不成问题了。按北清复交浙科的总招生数，加以调档比例估计，后四校的平均线应在661，北清的平均线是675。加之这其中有一些保送生，再考虑到有加分考生扰乱市场，我们认为北清可能上到676，而复交浙科最可能的分布是两个660以上，两个660以下。如果我们继续655这条线，则那三校均有可能在660以上，我们就会被甩开较大差距。按手头掌握的情况，复旦最高可冲到665，已经望尘莫及，但这只是理论预期。估计在663比较现实。而浙大上交还在焦灼。如果我们的情况大幅好转的话，也有可能将分数线提到661，这样一定浙大上交一定有一所学校在我们之下。稳妥起见，当晚我们还是保有655的分数线，没有进一步行动。
兰化那边就交给了宁珅负责。由于形势有了好转，给他的任务主要是争取676和675两个高分，并且把徐老师派到了兰化那边，和宁珅一起，主战目标就是两大高分，其余低分顺其自然。
血拼到底
27日早，开始陆续从655告知报考风险。由于一些中学考生已被承诺甚至拿了预录协议，所以受到一些小抵抗，家长和学校都有一些质询。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期间还麻烦了蒋一处长帮我做了一些最高指示。由于我曾在四川做过见分填报志愿的动员，深知，先拉高分数线，再回头找边缘考生的难处，所以此次实验了一次先做低分数线，再逐级劝退的做法。不管怎样，都是一种对考生的负责，总比志愿填报完毕再告诉他们无法录取，要好的多。因为被考生们忽悠多年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办法。毕竟，见分报志愿，承诺的优势并不明显。
到中午时，659以上的意向考生还有22名，曾经一度想把最后三名659推掉，将分数线拉升到661，但是还是忍住了，一方面防止考生最后时刻变卦，另一方面659这三个我们认为和661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且此时会宁一中陆续有3名考生报考，虽然不是高分，但是看来对方老师还是最终向这些考生推荐了中国科大，因为回访时，一名考生并没有直接和我们联系过，而是他的同学告知我们，是班主任让填写的，我们也确认了这个信息。而王博那边推掉一个655后，还有9名660以上的考生，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如果不是王博做坚强后盾，我们也根本没有底气把分数线直接抬升到659。只是到现在也很奇怪，其他学校怎么在天水就没有作为呢，任王博一个人在那边快活的割麦子。
下午，到师大附中去签预录书，其中一个早早就确定了，另一个推三阻四，一个小时也没露面，我说你们没考虑好就明天再说，最终他们果然改报其他学校了。被考生和家长这样玩弄惯了，也没感觉了。只是找师大附中校长签字的时候，他竟然问我们有没有招到660以上的考生。这是甘肃最好的中学了，校长都把我们定位在650的位置，我觉得我们的宣传真是太差了，或者说地域的影响真是太大了？
晚上我们请兰化的校长们吃了顿饭，感谢他们多年对我们学校的支持，也希望他们在第一年见分报志愿的情况下加大对我们的支持。总校的校长很高兴，酒喝的多了些，他平时都不喝白酒的，而且同时还有一个教育局的饭局，他中途才过去，之后又赶回来。可见非常支持科大，这点我们很感动。
当时676的考生已经被清华都要走了，我们的主要目的是留下675，因为全省只有这一个675可供其他四校选择，我们是最接近的一个。但是席间听说北大还给675留了一个希望，讲晚上9点给最后的回话，紧张的我让徐老师提前退席去找675问问。675考生家长当时都生气了，说都讲了很多次要报科大，问为什么我们还不停的问，后来当晚我们三个都与675家长见了面，感觉人很朴实，但我还是背地里说，不到最后报了志愿，不能大意。
当时兰化还有两个有意，兰州一中有一个说了很多次要报，外围还有一些意向考生没有最后确定，我已经开始在考虑这些人都报考我们该怎么办了。当时已和我们说定的都按22个算了，我开玩笑的说，就算明早跑掉四五个，我还是能完成计划啊。
崩盘溃逃
由于对局势估计比较乐观，28日早我买了回合肥的火车票，王博也于昨晚赶到兰州与我们会师。早上，我们与675的考生和家长共进早餐，并让徐老师和宁珅陪同他到兰化一中填报志愿。说好听是陪同，说不好听是押送呀。因为我们的底线659已经抬到了我们战前所能预估的极限，没法变化了，而最高分如果是675，那就是仅次于北清的最高分了。
早上9：10分，徐老师打电话来说北大给675的家长打了电话，说还有最后一个名额，那家长一定要走，没法留。他和宁珅在陪小孩，我无可奈何花落去。这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在最后一刻发生了。紧接着，徐老师说兰化659的一直徘徊在上交和我们之间的考生请我们最后回话，当时我已经心灰意冷，不是很想要这个659了，因为675留不住，我659以上人员也满了，于是让徐老师先问一下另一个铁定说要来的兰化的661现在是什么消息，结果徐老师问完之后讲661叛逃了，我马上说，那让659的报吧。
心中有些隐忧，马上最后核对我手头的人员，并让王博再次核对天水名单。不到一个小时，接连噩耗传来，王博那边两个665，跑掉一个去了复旦，他没有经验，我当时也有些大意，忘了让他再挽回一下，就这么放走了，而这边手头一个661，讲了很多次确定的，也变卦了，兰州一中最后一个667，讲了很多次没问题会报科大的，来了短信说家长让报上交，定西的667，确定去了浙大，而兰化的659，几番犹豫之后，竟然还是报了上交，还有白银的铁杆科大，家长接的电话，说不知道自己小孩报的什么学校。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尘埃落地，我们手头反复确定报考了科大的考生名单，659以上只有17人，恰好是今年的招生计划数。
在宾馆里，我，徐老师，宁珅，三个人只有苦笑。觉得胜利的红旗刚刚要到最高峰，就被北大一个狙击手干掉了，又仿佛是夺取了大片阵地，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敌人留下的地雷炸掉了半个部队。
675的家长还很厚道，直说不好意思，还开车送我们回昆仑宾馆。其实我还是蛮佩服这个家长的，他是安徽阜阳人，曾经捡过三年垃圾，但是现在已经有车有房了，还把小孩教育的这么好，不容易。毕竟北大清华梦是任何一个考生和家长都不能抵挡的。而且如果不是北大最后时刻给他一个名额，他是肯定来科大的，这点对科大的认同也让我们觉得没有白交他这个朋友。这种事情是每年都会发生的，我们没有任何不愉快，只是有些遗憾，家长到是满怀愧疚，让我们有些不好意思。
匆匆的，回到宾馆，找到王博，加急吃了顿手抓羊，赶上中午两点的火车，手机也快没电了，心情比较复杂，不知道此行招生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只有期待录取结果揭晓的那天。如果现有的17人中还有虚假，而外围也没有人冲上来，那我们就彻底失败断档了，还退掉那么多659以下高分考生，是很遗憾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兰州一败涂地，除了师大附中有一颗独苗，兰州一中，兰化兰炼，全军覆没！这是从来没有遭遇过的惨败。我们在兰州驻扎了三员大将，等于只是为了这一个考生，招生成本太高。如果说会宁之行还算有点收获，那么定西白银，也是徒劳无功，反而不如最后打的那几个电话更有效。
回到学校，又传噩耗，王博那边有一个657+20，现在确认是没有20的加分的，也就是说，或者我们招不到这个657，或者，我们的录取线因为这一个学生降在657，还好，我经过一番的努力，在各地志愿已经基本报定的情况下，又挖到两个662，弥补了退掉657的亏空。至此，我们659以上确定报考考生为18人，基本完成招生任务，没有给学校增添过多的扩招指标，也基本避免了断档的危险。
战后总结
见分填报志愿，我们以往的承诺录取优势已不明显，而且容易给自己造成被动，越来越需要改进。动员过程中，要有一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规则。读研，出国现在对高分考生的吸引并不大，高中生还看不到那么远，相反，工科，地域，还是他们的首选。对于工科，我再怎么讲我们的优点，对方也不相信，我们也不能披露其他学校的一些事实，因为会让人觉得我们刻意诋毁。
很多考生都认为我们没有工科，才报考的上交浙大，而徐老师和其中一所学校打过交道，受过欺骗，对对方工科很不屑。地域没办法解释，不过似乎交通本就不方便的小城市反而对交通和地域不是特别在乎。
我们是有很多优势，但确实不是每一个高分考生都适合，在创新方面的步伐我们有所放慢，在招生方面的力度，我们需要大力改进，无论是体制还是经费，都与兄弟院校还有较大差距，招生人数相同，对方投入人员几乎是我方一倍，覆盖面积广，针对力量强。
切实提高科大在各地的知名度才是根本，老生常谈。知名度是一种综合排名，不能回避。仅靠报志愿的三四天想长期维持与复交浙的地位，越来越艰难了。和当地招办及当地媒体打交道我们招生组还是精力有限，经费也有限，需要学校相关部门协助。我们自己也存在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招办只是做最后一步的工作，其他部门的配合如不到位，招办也是有心无力。
招生需要新鲜血液，王博士第一年招生战绩显赫，值得表彰。而我的招生方式与内容，逐渐过时，不能了解现在考生与家长的想法。感谢宁珅，也需要更多的志愿者。宁珅很郁闷，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帮我们搞定，但是换了别人，连交流的机会也得不到，而且当时的事实是676，675两人如不去清北，必来科大。最重要的，宁珅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其他人无法提供的便利条件，是我们这次战役的参谋长，帮我们明确了作战方向，非常非常之重要。
明年要把徐老师“发配”到嘉峪关去，甘肃西北的优质生源估计都被复旦垄断了，我们必须要派人过去。徐老师今年到甘肃去的基本都是最难啃的学校，都被他攻坚下来了，受了不少委屈，必须表扬。
查看了一下分数段，662-664这三分，我们占据了全省人数的近一半，但665以上基本空白。不太相信复旦与浙大的分数线都在663以上，手边咨询考生最多叛逃去的还是上交，如果最终兰化659的被上交录取，那么我们最后的分数至少不低于上交，如果他们三所都在660以上，那我也只有认命，只怪其他高校太不争气，完全只是科大一家要从第二车厢三大巨头之间抢座位。但是659的分数应该仍旧在第二集团中，没有被甩开。659全省排名130，接近我们战前预估的极限目标。只是高分点在最后时刻痛失。而且659超出重点线101分，也是历年最好成绩，希望我们最终录取线也不要低于659，那还算不错。
招生的最大难点是高分考生的名单与联系方式。我曾经向中学及北清都要过，但是对方都回旋掉了。与甘肃招办一直没有机会打交道，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改观。明年要想更多的办法拿到考生的联系方式。06年四川绵阳给我们提供了所有高分考生的联系方式后，被我们网罗了其中的一半考生，所以，现在在甘肃的困难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高分考生与学校一样，对我们的定位根本就是650，自然不会主动联系科大。这样的局面需要时间来逐渐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