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兔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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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9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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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外附中给予我们什么？
上外附中给予我们什么？
——在08届毕业典礼上的讲话
计嘉骐
上外附中08届的学子们：
自我等初入附中求师问道，已历数度寒暑，少则三年，多至七载。遥想当年，我们从上海和全国的各路英豪中脱颖而出云集至此，也是这么熙熙攘攘地坐满这间大礼堂，迫不及待地同身边的新朋友建立联系，又有些陌生地听着台上的人讲话。岁月不居，时光流转，新朋友早已变成朝夕相处的同窗挚友，台上讲话的人换成了当年台下的听众。然而我们的心情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怯生生的新鲜感，而是压着几分临别前的沉重。
留念总是临别时的主题，人是有情感的动物，总是希望用尽可能多的文字、图片、影像和声音保存美好的记忆。于是在高三的最后几周，每个人的手边会堆积起不断生长的同学录；在毕业照的拍摄日，每个人的相机会在忘我的快门掀动声中辛勤工作。相册、影集、留言、聚餐，甚至大哭、大笑，每一种纪念方式承载着情感的寄托和回忆的使命：有朝一日我们将通过这些片断沿着时间隧道溯流而上。
一切皆圆满。此刻我只是想请各位从情感的领地中稍稍腾出一块交予理智，在不遗余力地想要留下些什么的同时，也来思考：上外附中给予我们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我们此刻急切地想要留存的一切，正是附中给予我们的。这似乎又是一个含糊的问题。如果我把“什么”限定为建筑，你会列举人与麻雀共生共栖的旧食堂、床铺吱咯做声的老寝室、安静雅致的小花园。如果我把“什么”限定为人，你会列举讲起故事声泪俱下的历史老师、一起组织学生活动的志士仁人。如果我把“什么”限定为活动，你会列举初中时藤架下的踢瓶子大战、一场辩论、一次国旗下的演讲。等等等等。又或者，你对刚才我所列举的这些完全不以为然，因为它们都属于我的记忆，而上外附中给予你的，又是别一番建筑、人、活动和许许多多东西的组合。
那么上外附中究竟给予我们什么？这似乎是不可能回答的问题。附中留给每一位学子不同的具体印象，就好像“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但是，具象的回忆总是易逝的，十年、二十年或三十年以后，当熟识的脸庞和景物渐渐退色，我们依靠什么维系对母校深厚的情怀？
或许此刻的你觉察不到，它只有在时光的冲刷下才愈见真切，只有在阅历的增长中才渐露端倪。那是一种流淌在每个上外人身体中的血液，那是一种滋长在每个上外人心中的绿洲，那是一种共通的、团队的文化身份。
那是一种精英的使命感。记得各位校领导反复提起的学校培养目标吗？国际型预备英才。你对这个拗口的名词付之一笑。那么我预言，在今后的生命中你将渐渐领悟这个名词的分量。去年秋天，当我参加一所top50美国大学的面试，说我就读于上外附中时，面试官满含期待地停顿一下，告诉我：“我们一直很关注这所学校的学生。”你也可能听说，现在上海的求职面试，不仅关注你毕业于哪一所大学，甚而会关注你所就读的中学，而上外附中和市三女中正是沪上人才市场最响亮的两块金字招牌。以上是世俗意义的成功，在更高的层次，我们的母校创造了“一所学校，两位部长”的外交人才培养传奇，为祖国的外交事业输送着新鲜强大的血液。
上外附中不是贵族学校，却是当之无愧的精英学校。有机会进入我们的学校就读，就已经经历过千挑万选的层层角逐。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学生文化中渗透着一种精益求精的可贵精神。无论是为数模竞赛熬夜奋战，还是为表演短剧反复排练，我们的文化是不断追求的精英文化，而不是夜郎自大的精英文化。曾子墨回忆自己在中学时代和“牲口”结缘，似乎说过，当了一次第一，就会认定自己一直应该得第一。我不是在这里强调争当第一不齿第二。心理学上有个术语，叫做自我实现的预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y），讲的是相同的意思：当你满怀憧憬和信心地认可自己是未来的精英，你就向成为精英真正迈进了一步。而附中文化带给我们的，正是这一份志存高远的信心和底气。这笔精神的财富缘自于母校无数代先辈卓绝的努力，不久的将来也要依靠我们的力量将它星火相传。
那是一种接纳多元的广阔胸怀。在附中，学业成绩只能说是学生和老师对一个人评价的一小部分参照。正是在这种尊重多元素质的宽松环境下，各种各样的才能得以发荣滋长：我们中间有擅长文学的写手，我们就在《青青草》上为他喝彩；我们中间有擅长音乐的歌手，我们就在外语歌舞大赛上为他叫好；我们中间有擅长话剧的演员，我们就在短剧汇演上为他鼓掌。相比于大环境中只重成绩、独尊竞赛的高压舆论，附中的文化土壤更适于培养真正做自己所爱的鲜活个体。正是在这样尊重多元化的大背景中，更高层面的中外文化的交流体会成为可能。一年一度的国际文化周和民族魂活动是我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塑造“心系祖国，放眼世界”的开放人格。和外国同龄人交流互访，参与学校主办的国际会议，我们附中的文化最契合这座城市“海纳百川”的磅礴气度。
此刻在座的不少同学，将会在下半年或四年之后远赴国外寻找知识和理想，让我们用上外人的胸怀拥抱世界一切先进的文明。
此刻在座的更多同学，将会在祖国一流的高等学府钻研探索，让我们同样用上外人的胸怀为祖国的进一步开放强盛不懈努力。
附中给予我们的，还有许多珍贵的文化：重视协作、积极创新、勇于交流、质疑权威。很多年后，我们在课堂中学到的具体章节会淡出脑海，但留存的是附中培养出的认知世界的多元视角。很多年后，我们在舞台上表演的具体节目会模糊难辨，但印刻的是附中历练出的展示自我的坚定信心。
最后，我想说，很多年终究是需要慢慢体味的过程。此刻，让我们重回现在，用我们对附中的深深眷恋再次冲走严肃的理智。让我们把鲜花和感恩，献给给予我们这许多美好的母校，以及母校辛勤耕耘的每一位老师。
因为他们赐予我们的，
定格在此时此地此刻，
绵延到彼时彼地彼刻，
存在于随时随地随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