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疾控证实:当地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发病数在统计—全面放开

武汉疾控证实:当地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发病数在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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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疾控证实:当地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发病数在统计
新京报  今天


武汉市疾控中心卫生应急管理办公室有关负责人向新京报记者证实,两份文件是真的,但没有网上所传那么严重,针对不明原因肺炎有成熟的处置流程。不明原因肺炎为何种类型肺炎尚未确定。

全文685字,阅读约需1.5分钟

昨日晚间起,两份落款为武汉市卫健委的紧急通知在网络流传。文件透露,武汉市华南海鲜市场陆续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记者今日(12月31日)从武汉市疾控中心证实,该文件确实为真,目前发病人数尚在统计中,国家卫健委已派专家抵达武汉。



根据网传《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市卫生健康委关于报送不明原因肺炎救治情况的紧急通知》显示:根据上级紧急通知,武汉市华南海鲜市场陆续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



文件要求,各医疗机构要强化门急诊管理,严格执行首诊负责制,发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积极调动力量就地救治,不得出现拒诊推诿情况。各医疗机构要有针对性地加强呼吸、感染科、重症医学等多学科专业力量,畅通绿色通道,做好门诊和急诊之间的有效衔接,完善医疗救治应急预案。



武汉市疾控中心卫生应急管理办公室有关负责人向新京报记者证实,两份文件是真的,但没有网上所传那么严重,针对不明原因肺炎有成熟的处置流程。不明原因肺炎为何种类型肺炎尚未确定,国家卫健委也已派专家到达武汉。目前发现多少病例不方便透露,还在统计。





▲网传文件。




新京报记者 许雯 编辑 丁天 校对 李项玲



值班编辑 花木南


本文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使用

[ 本帖最后由 yingyinc 于 2022-12-29 14: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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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司通报死亡59938例,还有多少家庭在和新冠病毒抢父母?
原创 刀先生 海上柳叶刀 2023-01-15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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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阅读,莫谈国事。




今天这么晚推文,主要是因为有关疫情的几个重要通报。


新闻的背后,往往比新闻本身有意思,我们一起来看看。一家之言,信不信由您。



一、有司通报新冠死亡数据。



今下午,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新闻发布会,国家卫健委医政司司长焦雅辉通报,2022年12月8日-2023年1月12日,全国医疗机构累计发生在院新冠病毒感染相关死亡病例59938例。



针对有记者提问新冠感染死亡判定标准的问题,焦雅辉回应称自2020年以来,中国始终坚持将新冠病毒核酸阳性的死亡病例判定为新冠病毒感染死亡病例,该标准与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国家判定标准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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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通报本身没啥,但如果联系同期的另两则新闻一起看,就特别有意思。



其一,本月12日,世卫组织公共卫生紧急计划执行主任瑞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世卫组织依然认为中国的疫情数据“并不透明”,且“虚报”了死亡人数,因此他理解部分国家对中国采取入境限制。



其二,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今日报道,美国总统乔·拜登和日本首相岸田文雄1月13日在华盛顿会晤后发表联合声明称,美国和日本呼吁中国向全球医疗保健系统提供新冠病毒传播的充分和透明数据。



其三,上海某区一医用气体生产销售公司今日发布新闻稿称,自去年12月中旬以来,医用氧生产量、供应量翻倍增长,企业调配各方资源与人力,保障生产线24小时运行。具体而言,医用氧日产从1050多罐提升至2520多罐,但仍然供不应求。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三条新闻,两条来自外部,一条起于青萍之末。



敢问您读出了什么味道来?



二、上海明确感染高峰期已过,但仍处于重症平台期。



这两天社交媒体上都在讲,这一个月以来,全中国的子女们都在和新冠病毒和死神抢父母。



譬如1月11日浙江的这位女孩,她就失败了。当女孩得知妈妈抢救不过来的时候,瘫跪在ICU门口崩溃大哭。网友们看到视频都说,这一刻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当前疫情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不同地区的情况不一样。譬如上海,坊间传闻感染率在70%~80%区间。有的省份超过这一水平,也有的省份还远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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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魔都多家媒体同步报道上海市政协委员、仁济医院党委书记郑军华在上海两会期间的言论。他说,我们走出了感染高峰,最困难时期已过去。“冬已过, 春将至。经过大家的一致努力,疫情已经到了一个平台期。”



郑军华所指的平台期,即重症高峰的平台期。



沪上多位重症医学专家表示,上海新冠“重症”仍处于高峰平台期,原因在于感染发热后,大部分患者可以逐步恢复,但仍有少数患者会在7至10天内情况突然急转直下,最终需要寻求重症救治。



有数据为证——瑞金医院副院长陈尔真公开表示:瑞金医院总院抢救室日均接收危重症患者 60 余人,急诊输液量达到了五六百人次,目前在院新冠患者 700多位。仁济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皋源透露,从2022年12月27日起,仁济东院ICU病房已经调整为主要收治新冠重症患者,但截至目前现在救治仍处在压力最大的时期。



至于本次上海重症高峰还将持续多久、春节前会是否能有所缓解,陈尔真认为这很难估算,目前感染高峰也主要是通过模型来进行预测,有些会存在误差,但总体来讲重症高峰的出现一般晚于感染高峰一周左右。



三、脆弱人群需要抗病毒药,但缺口巨大,可及性最重要。



脆弱人群明确感染之后首先需要做什么?来自临床一线的声音认为,一定要抓住感染之后的黄金72小时,必须尽早用小分子抗病毒药,越早用药,越能避免重症转移。



不要指望脆弱人群靠自己能扛过这个阶段。一旦进展为重症,当病毒已经广泛攻击患者的心肺脏器,就不要指望住进ICU能有力回天。这段时间,我们见证了许许多多的无奈和眼泪。进展到危重之后的救治难度有多大,我们在之前的推文中就已经详细描述过,新读者可以参见《来自新冠危重症ICU的讲述:逆天改命,到底有多难?》。



很多朋友可能会说,无论是炒到天价的P药,还是国内的阿兹夫定,抑或是刚刚上市的默沙东的莫诺拉韦,虽然都是国家卫健委诊疗方案中的推荐药,到底应该选择哪一款?



必须指出,这三款抗病毒药都是国家卫健委最新版新冠诊疗方案的推荐药物,它们都有效,差异主要在于作用的机制不同,适应的人群略有差异。从我们临床一线的角度来说,这三款药只要你能买到其中的任何一款,当你们家的老人明确感染后,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尽早用药。



坊间传闻,经摸底,魔都需要使用抗病毒药的老年脆弱人群超过100万,但受产能限制,某进口药给到魔都的首批配额仅仅15万盒。缺口何其巨大,很多普通家庭即便掏得起这个钱,也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从药物的可及性来说,当前最容易搞到的是阿兹夫定。这款国产药医保挂网价格为270元/盒(7天疗程),日均治疗费用仅38.57元;同时,阿兹夫定已在全国31个省份完成医保挂网,并正加快全国医院终端铺货,现已覆盖全国各地主要医疗机构,包括二级以上医院和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等。



很多同行都在忠告,作为老百姓,与其无望等待某种活在朋友圈的“神药”,还不如选择自己买得起够得着用得上的国产药,第一时间给家里的老人一份保障。



诚如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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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相关事宜,请联系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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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四|你刚走,我们已经开始想你了
CDT 档案卡
标题:你刚走,我们已经开始想你了
作者:王五四
来源:网络
发表日期:2023.1.12
主题归类:王五四
CDS收藏:公民馆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之前从未想过奶奶会离开我们,人们都不擅长在活着的时候思考死亡这件事,而思考这件事,我只准备了两年,太短。

以前我总是觉得一个人在悲伤的时候,没有情绪也没有能力写字,现在才知道,在亲人的生命头也不回更无法挽回的流逝之时,文字是我唯一能抱住她们的方式,是唯一能和亲人间留下来的链接,就像童年时掉下来的牙,它被扔上房顶的一刻,就好像没有离开过我们,而新的也将茁壮成长。

正在杭州机场等回蓬莱的飞机时,我爸给我打来电话,说奶奶走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赶紧擦干。经历过这三年,我非常理解一个人在街头在地铁里在火车站在任何一个公共场合放声大哭,人们心里太苦了,但我不想这样做,周围的人群,渐渐的没有那么多善意了,没有那么多共通的人性了,也就没有人味了。这样做也会让人变得软弱,就像我从来不喜欢读和写那些感情充沛的文字一样,它能使你那颗已经强硬或者麻木的心重新苏醒重新软弱,而在这个时代这个时刻,我们只能自己坚强自己强大自己保护我们的爱人。

昨天,北京的朋友坐飞机把辉瑞的P药送到我老家,机场都没出就返回北京了,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有希望了。但是奶奶那时候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上了呼吸机也没有用,医生说可能不行了。昨晚做了很多梦,也想了很多次奶奶会好起来,当然也想了很多次她的离去,当她真的走了,我此刻只能在飞机上写一些字,我也冒出过很幼稚的念头,在天上会不会离她更近一点,随即就赶紧掐灭了这种念头,但还是没忍住往窗外望了望,阳光很好,云朵很厚,像某一年她正在做的棉被。

前两年奶奶头脑还清醒的时候,有一年过完年我要回杭州时,她对我说,这次你走了,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我知道她是说自己的身体,在我的认知里,奶奶的生命力一直很顽强,直到第二年回来,她突然不认识我了,说话也只重复来重复去那几句,我知道她更衰老了,也知道我们能一起生活的日子不多了。其实细想想,我们所谓的在一起,也只是见面而已,甚至聊天都很少,每一次都是她摸摸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走,快走的时候又会问我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没有关于工作的,没有关于吃喝的,没有关于旅行的,更没有关于世界的,哪怕是关于我们生活的小镇的,我们之间只有“看望”,她像一块活着的墓碑,就像之后,也像之前,我每年回来看望她几次。自从她的腿脚不好后,她就很少到外面,别说去哪里旅游,出小区都很少,每次回家,都看到她在阳台上望着窗外,跟我说路上的行人这个是谁那个是谁,后来她慢慢的话也不说了,只是望着窗户外面。有时候我觉得她的离开挺好,她可以更自由的行走了,也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昨天在朋友圈看到一张图,图上写的是“全中国的儿女都在和死神抢父母。”还配了几个字“瞬间泪崩了”。的确是这样,可事情又不只是这样。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话说得像在做一件极其壮烈又感人的事情,仔细想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不自觉的在用自我感动和自我美化来掩盖自己的无力甚至是对追寻真相的懦弱和无能为力,以及对遭受的恶果的反思勇气。我觉得我们配不上这句话,什么跟死神抢父母,先过了活人这一关,先过了人祸这一关,再说跟死神的事。我不是想批评什么,只是想说,从今往后,我们嘴里说出的爱,应该再认真一些,应该再用心一些,再果断一些,家人一起,做一些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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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还要面对很多次死亡,在一次次亲朋的离去时,学习如何面对死亡,直至最后面对自己的死亡,可我们面对活着尚且如此迷茫无助,将来又如何面对死亡,我们对活人尚无怜悯之心,又谈何尊重死人,官员说让老百姓死的有尊严,好像在给我们一个希望一样:活着受点苦忍忍就过去了,只要一死,保你有尊严。听起来很可笑的一句话,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又真的很像给了这些辛苦生存的人一个未来的希望,一个没有未来的希望,一个有希望的死亡。

我想写她有多少丰功伟绩,想写她有多么了不起,可她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老太太,我明白,有些是写给外人看的,有些是留给我们自己的。如果要总结她一生的成绩,我最想说的还是,她的每一个孩子,她的孩子的孩子,都被教育的很好,不是拥有多世俗的成功,而是他们每一个都很善良和正直。

姑姑在家里的微信群里发了奶奶用过的社保卡和身份证,我想她的用意大概是跟我写这些字一样,希望我们不要忘了她,马连芬,1924年3月21日——2023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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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健闻|被冲击的ICU:越基层,越难解,还有经济账之困
CDT 档案卡
标题:被冲击的ICU:越基层,越难解,还有经济账之困
作者: 习翔宇 张雨箫
来源:微信公众号“八点健闻”
发表日期:2023.1.12
主题归类:新冠疫情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重症监护室里的人们,在沉默的呼吸和仪器的滴滴声中即将迎来春节。

刚刚过去的2022年的最后10天里,重症资源的压力咆哮着席卷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来不及停留,又一路冲进县城。

时至今日,全国重症资源短缺已不再是秘密。

医院的重症资源在2022年最后半个月内快速扩容,医院里展现“中国速度”——“就像当时建火神山一样,”有院长回忆称,重症监护室(下称“ICU”)床位、呼吸设备等被快速地建立起来。

12月27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生健康委医政司司长焦雅辉表示,中国重症医疗床位数从11月公布的每10万人口不到4张,暴增到每10万人口12.8张。

曾经,中国用了6年时间,将重症床位数提高了50%。但这次,只用了一个半月,这个数字就足足翻了3倍。

还不够。距离2023年还有4天,焦雅辉再次重申重症资源扩充的要求:定点医院重症床位和可转换重症床位达到总床位数的20%;三级医院需要建设“可转换重症监护单元”,确保需要时,24小时内重症监护资源能增加一倍。

但担忧的不仅仅是床位本身,而是与之匹配的救治能力。

硬件建设的表象下,八点健闻发现,在多地基层,这场生死时速的ICU扩容难题,比想象的更为复杂——大城市的医院如火如荼地调配着资源,但患者太多,资源吃紧依旧:设备靠抢、一床难求、患者病重;

小城市和县医院,涌入的患者量远超预期:有的地方,一级医院因技术问题“不敢治”,做不到“分级诊疗”,患者只能纷纷转向二级以上医院;而有的地方,陆续返乡的子女带着平时不愿去医院的独居老人们,挤进医院的急诊、呼吸科。县城里,重症床位一夜爆满,骨科、儿科都被改呼吸科,甚至主要收治心脑血管重症患者的CCU(Coronary heart disease,心脏重症监护室)里,也全是重度肺炎患者。

除此之外,被疫情围困已久的医院,也承担着扩建ICU带来的经济压力。谁来为这些新增病床和设备买单?建起的床位谁来管?这次的重症高峰过去后,扩充的ICU设备闲置了怎么办?ICU医护人手不足之困,仅靠一个月的培训,就能应对吗?

这一切都在考验着每个基层医院的管理者。

眼下只能靠“扛”——重症难题在短期内难以解决,并且是越基层、越难解。

缓解重症:大城市靠分级,小城市靠命运

夜很深了。住院大楼门口,一名中年男人拎着用油漆桶装的衣物棉被,匆匆上楼。

12月29日晚上10点,安徽省淮南市,这座城市有300多万人口,是中国绝大多数城市的样貌。淮南朝阳医院的ICU外,有14名家属在等待。这是一家三乙医院,跨年当下,ICU候诊区中间坐满了人,连排座椅旁,摆着一张折叠床。墙角的长凳上一名老先生垂头发呆,旁边两名中年女人躺着睡觉。

相较于吵闹的急诊,拥挤的普通病房,ICU格外安静。隔着几道门,病重的患者在里面,楼梯口和电梯旁,家属打着地铺在外面。

等待的家属都不说话,沉默着看手机或是睡觉。一名家属接到询问患者病情的电话,答复几句情况还好就挂断。候诊区安静的只能听见通风井的风声,以及监护室内不时响起的滴滴声。

ICU里早满了,病人大多处于昏迷状态,护士在其间来回穿梭,只有时不时监护仪传来急促的报警声。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抢救”,好几名医生护士一拥而上抢救新转来的病人。

淮南朝阳医院急诊科兼重症医学科主任袁振华说,这样的极限情况已持续半月。他告诉八点健闻,社会面放开后,先是发热门诊爆满,到了12月底,重症患者开始快速增加,原本只有7、8名患者的ICU,一天之内,16张床位迅速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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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朝阳医院满床的重症监护室。(习翔宇摄,下同)
几乎全是新冠感染诱发基础疾病恶化的老年人,平均年龄在70岁以上,“基本上每个都有肺炎”。只有两名年轻人,一名是与新冠无关的脑干出血,另一名是41岁男性,有肥胖这一高风险因素,高烧6天后送到急诊室时氧饱和度只有30%左右,“来了之后就是‘白肺’,现在还没有过病危。”

12月29日这天,医院急诊接诊了180多名患者,收了50人多住院。收治住院的患者中有一半都够得上重症标准,但重症监护室腾不出床位,只有两例病情最危重患者住进ICU,其余收住心脏重症监护室(下称“CCU”)和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病房(PCCM)。

淮南朝阳医院心血管内科副主任宋虹也在面临同样的困境。他负责的心脏中心原本有8张CCU床位,硬在角落加了2张床位。床位间隔太窄,护士用手比划说,自己得侧身才能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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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监护病房(CCU)加了两张床后,护士只能侧身经过床间
宋虹在元旦期间刚刚感染过,还在剧烈咳嗽,他目前的困难还是“老三样”——医护人员感染后减员、缺床位、缺呼吸机。原本CCU只有一台呼吸机,医院紧急调配来3台,供4名严重肺部感染患者使用,但还缺1~2台呼吸机。

“现在不止4个‘大白肺’,还有一些‘小白肺’,都没有呼吸机给他们用,我们就用面罩吸氧来解决他胸闷的症状。”宋虹说。除此以外,氧流量表、防护面屏、N95口罩等耗材也出现短缺,“大家都是一个口罩套一天,其实这是不正确的使用,但是为了节省资源只有这样。”

宋虹的CCU里,基本上是新冠感染后心血管疾病加重的患者,以及ICU转来的相对较轻的重症患者。

为了确保重症患者能周转,他和ICU主任袁振华达成了一个共识——尽量互相给对方留一张床位——CCU加重的患者能够转去ICU,ICU不需要呼吸机的患者转来CCU。

为了缓解重症患者无处周转的困境,一些城市里,当下还有另一种关口前移的办法——靠城市内的分级诊疗,提前干预和照护肺炎患者,控制其病情,以减少对重症资源的冲击。

但运用“分级诊疗”,大城市里的情况相对好一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资源到位较快。

北京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医务科主任李莉(化名)告诉八点健闻,现在来社区就诊的病人,血氧饱和度低于93%的患者,都会建议患者吸氧。一般社区会让患者上下午各吸一小时,连吸三天,“60岁到70岁之间的这些老人,一般三四天就能从90%恢复到不吸氧的状态,可以一定程度降低发展成重症的概率。”

还有一类是在上级医院确诊了重症肺炎的病人,现在二级以上医院输液人数多,老人和家属又担心交叉感染加重老人病情,“他们在那输一次抗生素之后回到社区来,我们一边给他吸氧,一边继续输液治疗。”

1月4日,上海市也发布了《2022版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诊治规范与分级诊疗流程》,其中提出,有严重基础疾病的感染者以及部分重型和危重型病例,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转诊至区级医院。

数据显示,截止到1月3日,上海社区卫生服务机构新增吸氧位1711个、输液位2562个、发热诊间238间。同时,抗病毒药物(小分子药物)、指氧仪、氧气罐等物资优先向社区倾斜配备。

北大医疗海洋石油医院是天津的一所二甲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苏海华告诉八点健闻,天津市也通过“分片包干”发挥一些医联体作用。医院作为片区中心医院,对口的海河南岸4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对社区进行培训。在此之前,一级医院门诊禁止输液,现在要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全部开设输液室、氧疗室。

但走出大城市,在与淮南市相似规模的城市中,三级诊疗系统以期发挥作用却困难重重。

淮南朝阳医院心血管内科副主任宋虹曾在上海进修过,在他看来,上海的社区医院“讲白了相当于我们县医院的水平,甚至相当于我们市级医院水平。”

宋虹收治的住院患者相对较重,但现在等待床位的患者也很难转诊至下级医院。根据宋虹了解,淮南市的几所县医院也是满员状态,“是因为他们的满员,然后带动了我们更满。”

“在我们的城市里,社区医院可能有些医生只能看很基础的病,甚至晚上都没有人值班,病人怎么去?”宋虹说,“社区医院好多也是技术力量不够,做不了复杂的,比如连CT都没有,怎么去判断‘白肺’?甚至连监护仪都没有,怎么去抢救危重病人?”

目前,宋虹面临的重症高峰还呈上扬趋势,他认为高峰会持续到春节前后,原因不是返乡人群造成新一轮感染,而是子女返乡后才会带老人到医院。“以前老人他自己来不了,小孩不在,经济上也没钱。小孩打工回来有点钱,给老人看病就送医院。”

临近春节,宋虹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他担心收治的病人病情会越来越重。子女返乡后陆续带生病的老人进医院看病,拖到那时候的老年人“(病情)都很重”。

可转换ICU仓促上马,但缺设备、缺医护

“叮哐、叮哐、叮哐……”

ICU中心监护室里,报警声响起。这表明某张床上的重症病人生命体征不稳,需要紧急查看情况。

ICU中心监护室的大屏幕,能实时监控各张ICU床上患者的生命体征状态,包括心率、血氧、血压等,这是ICU里极其重要的一个警报点。

平时,护士们听到这样的警报声,会立即起身响应。在北方一个地级市的三甲医院,RICU主任李琴(化名)手下,有2位护士通过监护室的大屏盯着10位重症患者的情况。重症患者增多的这两天,所有病患不是上经鼻高流量湿化氧疗,就是上呼吸机,RICU中心监护室里“叮哐叮哐”的报警声此起彼伏,似乎“永不消停”。

但是,快速转化的一批ICU病床里,并没有这样的中心监控室。

李琴所在的医院,临时将呼吸科普通病房的10张急救床,放上呼吸机,改成了可转换的ICU病床。

“但条件总归差一些。”她说,病房里住了68位患者,25位患者是重症肺炎。除去RICU里和这10张急救床改建的可转换ICU病床,还有6余位重症的患者,无法得到ICU级别的治疗。李琴只能随时准备在普通病房里给他们插管、上呼吸机。

中心监护设备的安装是大工程,短期内实现很困难。没有中心监护室的可转换ICU病床,只能靠护士们的人工巡逻监控病人们的情况。在李琴看来,这样的“可转换ICU”很难称之为ICU。

哪怕一小时、半小时巡视一次的医护们,响应病情的速度也不能和中心监护室比——尤其是值夜班的时候,虽然已经增派了人手,但面对突然几倍增长的工作量,大家的体力、身心都要承受巨大考验。

转换ICU床位时,没设备是最大的问题。

从患者到医生,从等床位慢慢变成了等设备,甚至有呼吸机就是希望。

2022年的最后两天,李琴也收到了好消息,医院加购了10台呼吸机。12月29日晚上,李琴接到电话,说呼吸机第二天下午到。建一个中心监护室已不抱奢求,有呼吸机至少能救人。听到这个消息,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增加与ICU床位相匹配的人手,也面临困境。

多家医院告诉八点健闻,ICU医护需要的综合能力,无法短期内培训出来,即使培训了知识,也需要长时间的实操累积经验。要把外科医护培训成ICU医护,更是难上加难。培训可转化ICU医护,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淮南朝阳医院给医护们下发了ICU的培训视频,但大家没时间看。呼吸科主任张瑞侠的门诊量翻了一倍,ICU一张床位要求3名护士,实践里也需要至少2名,目前的普通病房里,一张床只配备了0.4名护士。医护本身忙不过来,来不及培训,而人数配比又达不到ICU的要求,“怎么转化呢?”张瑞侠无奈。

相较于其他医院,杭州顾连玺桥康复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杨玉敏的处境更艰难。作为一家二级康复医院的重症医学科主任,杨玉敏管理着42张ICU床位。原本重症监护室就住了40名病人,全是上级医院转来术后康复的重症病人,平均年龄达到85岁,在重症监护室的住院天数基本都在一个月以上。

12月底,重症监护室病人开始成片地感染新冠。杨玉敏将监护室里不需要上呼吸机的病人全部转去HDU(ICU和普通病房之间的过渡病房),腾出7、8张床位留给普通老年病房转重症的老人。“我们开了个紧急会议,临时再扩5~10张的ICU,腾5~10张的HDU床位来把呼吸机配上。我们应急把这些病人集中到HDU上呼吸机,总比在普通老年病房那边要强很多。”杨玉敏说。

增加的ICU床位,加剧了ICU医护短缺之困。杨玉敏说,正在从集团其他医院调来护士增援。

北大医疗海洋石油医院试图通过“老人带新人”来试图解决人手短缺的困境。

重症医学科主任苏海华说,医院里现在只要有ICU背景的,不管在哪个科,全部都被抽调到一线去护理病人了。一位曾经在ICU工作的张护士长,因为年龄大了,转岗去了机关的预防保健科工作。但这次,她也被调回一线,主管刚刚建立的呼吸重症监护病房,连培训加带教新人。

医院也困于经济账

重症过载带来的经济账,同样让医院头疼。

临时增加ICU床位数势在必行,南方一家二级医院的管理者也表达了担忧,来年医保基金会不会支付这些临时ICU床位的治疗费用?

医院的实有床位数超过核定床位数是很多医院的普遍现象,这段时间,二级、三级医院收治的住院患者数量猛涨,实际住院人数也超过核定床位数。

“如果实际病人收治远超核定床位,那超过的医保到底会不会支付?一方面尽力应收尽收,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有这个顾虑。”该管理者表示。

2023年1月6日,国家医保局发布《关于实施 “乙类乙管”后优化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治疗费用医疗保障相关政策的通知》(下称“《通知》”),规定对住院的新冠患者延续“乙类甲管”时的政策,全额保障新冠患者的住院费用。新冠患者符合卫生健康部门制定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诊疗方案的住院医疗费用,由基本医保、大病保险、医疗救助等按规定支付后,个人负担部分由财政给予补助,所需资金由地方财政先行支付,中央财政按实际发生费用的60%予以补助。

在此基础上,地方医保局具体如何同医院结算费用?各地的情况有所不同。以DRG/DIP支付体系的地区来说,DRGs/DIP至今没有新冠感染编码,医保基金按病种分值付费无从谈起,下一步将如何报销?也有医院表示担忧。

八点健闻在采访中了解到,目前新冠重症感染者普遍按肺炎确诊。如果按DRG/DIP计算,新冠重症感染的整体治疗费用肯定远高于普通肺炎。

一名医生举例说明,以前治疗一名心衰病人,可能住院一周,总花费3000~5000元。但是现在,心衰合并肺部感染,要用抗生素、呼吸机。一旦合并感染,可能需要住院两周,甚至更长。

“这种情况,不可能不给患者用呼吸机,但用了呼吸机费用肯定要超。现在不可能按照医保去救,必须先救人,医保的问题之后再说。”该医生说。但这部分远超普通肺炎的治疗费用,在DIP/DRG分组中具体如何收费,大家心里都没底。

1月8日,陕西省医保局出台政策,规定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的医疗费用单列预算,不纳入定点医疗机构的总额预算指标,不纳入DRG/DIP支付范围,实行按项目付费。政策还明确了,个人负担部分各级财政的补助比例:中央承担60%,省级承担20%,市县承担20%。

11月11日,广东省医保局发布的《通知》政策解读中,细化了新冠感染患者的报销范围:入院第一诊断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的留观、住院医疗费用,包括治疗相应的基础病、合并症、并发症等,纳入特殊医疗保障政策,给予全额保障。

由于还未到医保结算周期,各地医保局实际如何与医院结算费用,还有待观察。

为了救治新冠感染患者,增加的医疗资源投入里,谁来付钱是另一个问题。

此前,按国家卫健委要求在12月底前,三级医院综合ICU床位要达到总床位数的4%,再按照床位总数4%的比例改造可转换ICU床位。

一张ICU床位连带仪器设备的价格“不说一百万,也有大几十万”,经历疫情三年,财政困难的医院是否有余力,也存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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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大楼下,货车拉来了半车氧气瓶
2022年上半年,南方一家三级医院被征用为“红码定点医院”一个多月。全院1000多名医护人员只服务30多名新冠感染患者,以及10多名无法转走的重症患者。新冠感染患者的治疗费用医保全额报销,但是医院不能接诊其他患者,每个月5000万元的收入没有了。

收入少,医院经营的压力变大。如今面对ICU扩建,医院在风暴中默默承受的,还有一笔支出的压力。

据采访了解,目前各地普遍是医院与地方政府协调采购医疗设备。如淮南朝阳医院,医院自己紧急采购来7台有创呼吸机,当地卫健委协调来了3台有创呼吸机。

国家卫健委要求12月底前落实医疗资源准备,天津市提早了10天。12月20号,海洋石油总医院便将所有重症相关设备配置到位。重症医学科主任苏海华表示,“财政补贴一部分,但是医院肯定是出大头。”

“呼吸机、高流量氧疗仪、各种的泵、升降温毯、监护仪、便携式支气管镜等以后也用得上的。ICU、呼吸科、各病区抢救室以前没有配备这么多急抢设备,等于添置了一大批家当。未来可能医院此类设备不会像今年这么集中购置,一下子都到位了。”苏海华说。

在北方的那家三甲医院里,李琴表示,医院新购置了10台呼吸机,医院承担一部分,市工信局资助一部分,设备费用“五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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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在农村,我们看到了大流行的另一张脸
CDT 档案卡
标题:在农村,我们看到了大流行的另一张脸
作者:苏惟楚
编辑:徐卓君
发表日期:2023.1.13
来源:微信公众号“知识分子”
主题归类:农村疫情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过去一个月,奥密克戎席卷,南北多个地区先后进入疫情高峰。

首先被看到的是城市:40分钟才能接入的急救电话;病人在急诊等候6小时,从马路一直排进大厅;刚刚康复的医生,返岗第一天连续工作15个小时以上;急诊留观室、抢救室、ICU、输液室被挤得满满当当,呼吸机没了,氧气也很快用完了。

镜头切换,疫情中的农村,缺医少药的事实在过去被讲述了很多次,人的面目是模糊的。和城市相比,在乡村生活的人们没有更多的可能性和选择,没有被挤爆的ICU,更没有被热炒上万元的药物Paxlovid,他们贴近生存地面,诉诸内心直觉,被动地承受了疫情呼啸而过时留下的痕迹。

于是有人构建了想象:沉默的乡村仿佛不存在城市的焦虑,没有抢药潮,没有重症,没有疾痛。在一篇赤脚医生打赢农村疫情逆风局的爆文中,沉默被错当成了胜利。

日前,官方称,随着春节返乡人群增多,农村的重症高峰即将抵达。

1月初,我来到距离北京100多公里外的河北农村,看到了疫情在农村展现出和城市里全然不同的面貌。

年关将近,北方冬天的阳光下,屋檐下的大筐里撂着晒干的玉米,集上的人比一周前多了一倍,村委会门口的广场散坐着晒太阳的人。

01 只要这一窝得了病,就是阳的
我最先拜访了 D 村,距离县城32公里,四面环山,常住人口700多人,65岁以上老人近200人。

外界谈论乡村,“疫情席卷”“返乡潮之下,重症高峰即将到来”。

但作为风暴中心,这里一片平静,没有核酸、没有CT、抗原是有限的几十支,村医和村民也没有做抗原的动力,无论是感染、重症、康复还是死亡,都很难有一个清晰的定义,村庄里的疫情是一片混沌之地。

在这里,想准确统计有多少人感染新冠,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城市的医院管理者和医生无法掌握宏观数据,但对于发生在院内的疫情感染进程,总会有一个大致轮廓,院内接到感染者数量、重症比例、数量趋势……

但村医很难做出上述表达。这些数据与乡村匮乏的资源、疾病文化、人情、就医逻辑彼此纠缠,混沌一片。

村医被认为是庞大体系的神经末梢,他们被要求摸排查清,将信息回传中枢。但根据村医的个体感受,不难察觉,这一结构并非预想般灵敏。

1月初,村医李营接到乡卫生院的任务,要求统计感染人数。李营填了5个,其中感染的 65岁以上的老人有4个,另外一个是他自己。

事实上,在我跟着他输液的半天里,遇到有新冠症状表达的村民是这个数据的一倍以上。对于是否感染新冠,李营有自己的判断,“你看,只要这一窝得了病,就是阳的”。

但他没法往上报,没依据,“村民也不承认”。

李营手里有两盒抗原,其中一盒是去年乡卫生院发的,一盒20支,至今没用多少。“有人来开药和输液,我问要不要做个抗原,人家说,做那个干啥,不做。”

王家峰与李营同属一个乡卫生院,是另一个村的村医。他报上去的数据是0。“人家说我就是感冒,就是咳嗽,输个液过几天就好了。轻点的躲在家里不出声,严重的去医院。回头上面追究下来,你咋给人家确诊的,我咋说?”

他手里的20支抗原也没用完,他甚至不觉得有限的几支能发挥什么作用:“就算一个人发两根抗原,但很多人起初都测不出来,测一下,没感染,再测一根,还没感染,抗原就用完了。花这个力气,不如抓点药吃。”

从12月至今,科学界一直呼吁,提高新冠感染数据的质量,准确、透明,做好监测,帮助我们理解疫情的真实状况,做好预警和防控。但对于处于系统末端部分的村医来说,他们很难意识到这一层,“上面让你填什么,你就填什么。”

1月6日,村医们收到了乡里的通知:“目前新冠患病率已到80%以上,大家的报表新冠患病率是60%左右,请尽快摸排。” 村医并不知道,80%和60%的数字从何而来,有着怎样的意义,他们也不太在意。

感染是不确定的,死亡的面目也是模糊的。在过去,没有疫情的年份里,冬季都是北方农村老人死亡高发的季节。

石辉89岁的岳母是在这个冬天离世的,但她“应该不是新冠”,因为“不喘”,感觉是“老死的” 。

在他家被打通的两间宽敞明净的屋里,石辉平静地告诉我,岳母最后几天没怎么吃饭,家人没有叫村医,觉得没必要抢救了,自己在家一量,血压都没了。

三石的母亲去世刚过一周,老人84岁,有糖尿病,一直在家服药,身体原本不错,日常还能给家里人做饭。

母亲去世后,三石家人去卫生院办了死亡证明,死因是基础病。

“去县城医院的时候没测核酸,找不到人做,只能说我自己感觉跟这个病有关系。”

过去一个月,李营没上报过“新冠死亡”,对他来说,“城里的医生可以根据检查结果,将死因跟新冠做联系。我没凭据,怎么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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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苏惟楚
相比“感染”“阳了”这类网络热词,走进卫生室的村民更愿意陈述症状,发烧、咳嗽、流鼻涕,喘不上气。

12月,城市里,人们热衷发朋友圈,晒抗原、讲述自己生病的过程。农村始终沉默着,生病的人躲闪,“不过是感冒”。在村民的讲述里,还能察觉被外人知道自己感染新冠的恐惧:12月之前,因为疫情,县城和村封了许久,穿着白衣服的人半夜上门把人拉走,一车一车地拉。

人们的避讳,很大一部分是长久根植的对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歧视。尽管村民的认知经历了如同过山车的变化,“去年的时候很严重;放开那会,听说是感冒;现在我感觉,80岁以上的人够呛”。

02 指南与现实
无法确认新冠感染,那村医怎么治?按症状,发烧、咳嗽、流鼻涕。

李营的做法是,“刚发烧,头三天不用输液,吃布洛芬就行,三天不退烧再给输液。”

他凭经验做了分类,比较严重的病人,上头孢。不太严重的,用阿奇霉素。一般搭配着利巴韦林和地塞米松使用,这就是传说中的四板斧——“退烧药+抗生素+抗病毒+激素”。

近期,一篇赤脚医生打赢农村疫情逆风局的文章广为流传:“抗生素+抗病毒+激素+退烧药”四板斧一顿乱拳打死了老师傅,而大城市按照科学方法,不用抗生素和激素,损失惨重。

这篇爆文从科学上讲固然漏洞百出。但这也正是乡村面临感染潮的现实困局,也许不科学,也许有风险,但四板斧已经是村医和村民们最现实的选择。

中国医疗界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们,在乡村感染潮来临之时,纷纷发布了针对基层医疗机构的方案、技术以及建议。

1月以来,北京协和医院推出了《新冠病毒感染基层诊疗方案建议及适宜技术》,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病临床救治专家组、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发布《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诊治规范与分级诊疗流程》(基层医疗机构应急使用简版)。

这些指南几乎都不提倡常规使用抗生素,提倡口服的小分子抗病毒药(阿兹夫定和Paxlovid都属于这类),以及一般性的呼吸支持。

但回到D村,从诊断到救治,每一个环节,村医能够判断和使用的工具都是有限的。

我跟着李营去了一户人家,87岁的姚重侧趴在床上,大口喘气,黄白色的面皮,嘴唇乌紫。他病了十几天,前一夜,他一宿没睡,一声一声地喊,早晨家人醒来,见他这样趴着,始终没换过姿势。

“这得去医院,已经是重症了,”李营说。

临床上重症的判断需要检查炎症反应和免疫反应,需要抽血化验和影像学手段。

此外,北京三甲医院的一位急诊医生跟我讲起她判断的重症标准,其中一条是,血氧饱和度在90以下。

但在村医这里,他没有血氧仪,只有听诊器和双眼。李营判断重症的唯一标准是,“你看,嘴已经发黑了,严重缺氧”。

我们聊起抗生素和激素的使用,如何确定是否为细菌感染。

在大医院里,司空见惯的辅助手段是,血常规、尿常规、胸片、症状体征阳性部位的超声检查等。

但对于李营和他的病人来说,这些都够不上。李营判断是否存在细菌感染的标准近乎原始:“一些老人发烧好几天,听肺部有水泡一样呼噜呼噜的声音,再问问痰的颜色,是不是黄痰。”

给退烧药和感冒药、输液,是李营能做的有限的治疗。

卫生室里还有什么?血压仪、担架、消毒锅。他没有呼吸机,也找不来氧气。卫生院从前给配了简易呼吸机,即外界称呼的“球囊”,需要人工挤压送气。但没人教他怎么用,“根本也使不得”,闲置很久了。

除了卫生室和村里的私人诊所,D 村老年人能选择的诊疗也不多。

一直以来,乡镇卫生院被视作农村医疗的中坚力量,根据2021年11月底全国医疗卫生机构数,中国乡镇卫生院共有3.5万个,村卫生室共有60.8万个。在日前见诸报端的讲述中,不难看出,各地乡镇卫生院的医生们正努力应对疫情,他们中的一部分正感受着疫情的冲击。

但在我拜访的这一区域,包括村医在内,人们向上就医会越过乡镇卫生院往县医院走。村民谈及,过去三年,乡镇卫生院更多在搞公卫,“不看病,做了三年核酸”。

我去了三次 D 村上级的乡卫生院,大楼安静,两辆救护车在院里停着。一楼门诊往上,除了工作人员,看不到其他人。二楼住院层,护士站灯火明亮,护士们或坐或站,闲聊着,病房处在暗影里,房门紧闭,异常安静,通道黑洞洞的。

村医李营往往建议人们去县医院。距离村庄 30多公里的县城有三家公立医院,包括一家三甲医院。在这波疫情中,这是村里老年人能够得上的最好的诊疗条件。来这里住院,报销比例比乡卫生院少20%。

我拜访了县里唯一的三甲医院,这里的病床从12月27日开始紧张,楼道两侧全是加床。收治病人不分科室,心血管内科的病房里,除了一位心脑血管疾病的患者,剩下三位都是“跟新冠相关”,平均年龄80岁,家属说,“医生讲,肺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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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苏惟楚
普通病房里,医生给的手段大都是:输液、服药、吸氧、做雾化。

一位12月28日入院的病人家属告诉我,入院没几天,医生说,没有激素了,家人在外面找到8支,“刚把激素用完,炎症控制住了”,医生又说,化痰止咳的药也没了。

在我的跟访中,三石的母亲是为数不多的,发病第三天就被送去县医院救治的老年村民。

他们在县里的三甲医院待了三天,一直输液,“越输感觉越厉害”,医生加了氧气,也打了激素。最后一天,医生下了病危通知,“重症是进不去了,医院治不了,让回去。”

三石拿着片子跑去其他医院,“大夫说,肺已经全白了,拿来也看不了。”

对于“白肺”的治疗,过去几周,北京协和医院、朝阳医院、上海同济医院的大夫们先后提到,可用的手段是吸氧、糖皮质激素,必要时需联合托珠单抗或巴瑞替尼等药物。如果病情危重的患者,需要插管使用呼吸机,甚至接受体外膜肺氧合(ECMO)治疗。

但在这个县城最大医院的ICU里,一台ECMO都没有,进价太贵,一台100-300万,平常用到的机会也并不多。

三石听儿子说过抗病毒药物,但县城的大夫说,自己也没见过,“去市里打听也够呛,只能去北京问问”。

1月初,李营和王家峰收到乡里的通知,附了一条链接:“学习小分子抗病毒药物的使用”。李营打开签到,没细看课程,“这个药长啥样,我都没见到过。”

王家峰听完了课程,他只觉得麻烦,“这个药听说不便宜,在农村会有人买吗?” 最近,村里常用的一种感冒药涨了 5 块,他听了满耳朵抱怨。我遇到的一位村民正是因此转向选择几块钱的退烧针。

03 身病与命病
大流行进入第四个年头,目前流行的奥密克戎毒株变得相对温和,疫苗以外,人类用高效药物、重症医学等多种现代医学的手段,能将它的危害降至最低。

这场人类和新冠病毒的战争,在一些农村老人身上是隐形的,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自然选择的过程。在乡村,不只一位老年村民跟我讲,“扛得过去就扛,扛不过去是命”。

在许多乡村老人身上,疾病被分成两种:身病和命病。

当病毒作用于身上,引起一些轻微的症状时,比如咳嗽或者流鼻涕,他们吃些药,甚至不吃。如果身上的疾痛已经严重影响生活或劳作了,他们会求助卫生室,打退烧针、静脉注射。

李秦就是前文中嫌药价贵的老人,65岁的他和妻子先后生病,妻子没吃药,他发烧,身上痛,当天就去卫生室打针,比输液还便宜,“输个液好几十,打针才几块。”

问他打的哪一种针?他不知道,只觉得有用,上午两点发的烧,打完针没一会儿就退烧了。

李秦并不能理解肌肉注射的风险和副作用,也无法理解这样的操作可能让免疫系统难以发挥作用,只觉得“有用,能治病”,烧退了,他的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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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苏惟楚
村里,像李秦这样的老人并不少见,三位80岁以上的老人跟我讲述当时的惊险,大都是“一直烧”,“身上没劲儿,吃不下饭”,“最后还是扛过了。”

当村卫生室的手段无法应对新冠病毒的时候,那就是命。乡土的就医逻辑与疾病类型、生计、伦理紧密相关。

三石的母亲被送去了县医院,但姚重没有。

结束上门输液的工作,村医李营当天又返回姚重家劝说,“情况很不好,比前一天还不好,如果今天不送医院的话,熬不过三天。”

“岁数大了么,有点病扛不住了,”姚重的妻子答。

李营说,“不去医院就得准备后事了。”

姚重妻子说,后事已经备好了。

奥密克戎袭击之下,65岁以上的老人被认为是重点高危人群。在距离D村100多公里外的北京,医生们告诉我,急诊和重症里躺的大都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在这里,人们认为,与病毒的抗争,现代医学还能最后一搏,我们有抗病毒药物、呼吸机、ECMO。

哪怕资源紧缺和匮乏,城市里的人还能喊,抢药,买呼吸机,找重症床位,渠道五花八门。

但在资源有限的村庄,很多重病的老人无法感受现代医学奋力一搏的力量。

村民们普遍建构了一种解读逻辑:“好多人不想给孩子增加负担,在家养着吃点药。农村不是城里,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没有劳动力,城里有医保,有养老金退休金,活一天拿一天钱,所以家里人更愿意救。”

村里人普遍认为,更值得救的是孩子,父母带着孩子去北京辗转求医的故事,带着辛酸、庆幸、骄傲的口吻被讲出,在村庄里,这样的经历我听过不止一个。

探访村庄的当天下午,我收到李营的信息:“那个病人(姚重)病危,快要停止呼吸”。

在河北农村,有一个讲究,人死后,要在门口放三只炮。出殡时,白事儿体面的标志之一是,鞭炮要响。

我走的时候,鞭炮声停了,村庄恢复了原本的生活质地。午后,许多人走出家门晒太阳,放寒假的孩子嬉笑做游戏。整个村庄露在外面,跟疫情有关的,仅有村口三间被废弃的彩钢房,封村时,村民住在里面守着,防止有人偷偷溜出去。

部分受访对象为化名。

参考文献:
《新冠病毒感染基层诊疗方案建议及适宜技术(第一版)》北京协和医院

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危重症学组 中国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危重症医学专家组《奥密克戎变异株所致重症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临床救治专家推荐意见》[J]. 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 2023,46

《2021年11月底全国医疗卫生机构数》http://www.nhc.gov.cn/mohwsbwstj ... 60d4776891b9e.shtml

余成普. 甜蜜的苦痛:乡村慢性病人的患病经历研究.



@沈涛
下雪了,是不是可以出院回家了?#上海下雪# http://t.cn/A694Idi2

这波传染高峰,我的亲属从元旦后陆陆续续占了四张床位。这个过程中,隔壁病床种种状况,实际上也反应了上海这个城市的生态。

A床隔壁,是位89岁的老人,平时在本地只有一个女儿,也是60多岁的人了,老人平日里靠阿姨照顾。想不到老人住院没几天,阿姨腰扭伤了,但这位来自安徽的阿姨挺仗义的,派出在上海念书的儿子来陪护老人。虽然这个小伙子家务活不会多少,但对老人倒是很是在意,还要忍受老人整天带着脏字的胡话,挺不容易的。

B床隔壁,是一对老夫妻,老先生半边瘫痪,子女都不在国内。老夫妻年轻的时候做钢材生意赚了不少钱,平时就长住这家医院的特需病房,外面也有高级的养老院,医院住了两个月,出去过渡一下,再回来。这次双双感染,只能住进下面的病床治疗。老太太对我说:赚那么多钱,就是这个时候用的,总不见得带到棺材里去?

C床隔壁,是本医院某位主任医生的岳父,很有名的医生。他太太是家里唯一没有阳的一个,平日里怕死,不敢多跑医院,所以我们经常看到这位大主任毫无怨言地频频出现,照顾老岳父,一度我们还以为是亲父子呢。

D床隔壁,家就在医院对面,所以陪护的人安排比较宽裕。但是当保安的大儿子显然勤快一点,陪护的时间也多。那个整天山青水绿的小儿子,则是来打打酱油了,但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做生意很成功的样子。

有人会说:不会请护工啊?

可能你们不知道现在各医院科室病房的护工有多吃香?新入院的病人,往往好说歹说护工才愿意干……



@观察者网
#管虎父亲管宗祥逝世# 【管虎父亲、著名演员管宗祥逝世,享年101岁,晚年曾出演《老炮儿》】据北京日报客户端报道,记者从各方途径核实后获悉,著名演员管宗祥于1月13日凌晨不幸逝世,享年101岁。

管宗祥1922年生于山东平邑。1942年在山东参加八路军,任文工团团员。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在第三野战军七兵团三十五军政治部文艺宣传大队任副队长。

他曾演出歌剧、话剧、京剧近二十部。

1949年后任北京电影制片厂演员。曾主演《包氏父子》《祝福》《双雄会》《良宵血案》《神秘的大佛》等影片。

《包氏父子》中的“大包”是他饰演过的最有名的角色,该片由谢铁骊于1983年执导,根据作家张天翼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讲述了听差“老包”含辛茹苦地抚养儿子,然而儿子不求上进,老包望子成龙的希望化为泡影的故事。

管宗祥多年前就读过原作,很希望能得到扮演“老包”的机会。谢铁骊一开始觉得管宗祥的眼神太凶恶,而试了一圈演员后,谢铁骊认为管宗祥很早就在外流浪,沧桑感十足,很有时代气息,“只要控制好他的眼神和嘴,他就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为了演好这个角色,管宗祥决定从眼神上下功夫。他在表演时让眼睛处于半睁状态,让瞳孔失神散光,来展现一个底层人物的状态;另一方面,除了要求剧组人员无论拍戏与否,一律称呼自己为“老包”。他天天穿着老包的破棉袍钻研角色,在苏州、同里拍戏的三个月里,他都没有脱掉那件衣服,也不出去逛苏州的园林。管宗祥分析后还发现,原作中“老包”有些口吃,但稍觉开心时说话也会利索些。因此,管宗祥在生活中一改平爱说爱笑的个性,刻意使用迟缓的语调说话,以便更加符合人物的性格。

管宗祥晚年依然参演了多部电影,其中包括2012年张扬执导的《飞跃老人院》和2015年由管虎执导的《老炮儿》。尤其是《老炮儿》,他在片中扮演“二爷”。“二爷”和冯小刚饰演的“六爷”有四次碰面,点了三次烟,虽然台词很少,但“二爷”一头凌乱的白发和佝偻的身影,依然给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外,还参加拍摄了《浪迹天涯》《黄粱梦》《大饭店小故事》《武生泰斗》等电视连续剧。并著有自传《电影“疯人”》、《表演艺术生涯四十五年》等作品。

得知管宗祥去世的消息,“经典再现”节目的负责人贾月亮非常难过,他曾经做过多期管宗祥的作品回顾展,“每次他跟妻子于黛琴老师都非常热情支持,尤其是2017年的第七期节目,他还特意让儿子管虎来参加节目,让我非常感动。”提起老爷子的为人,贾月亮说,别看生活中于黛琴说他,“一辈子就没有演过啥好人”,但生活中的管宗祥为人仁义、幽默、实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2019年,后来他们搬到了燕郊的养老院住,但我们一直有联系,希望老人家一路走好!”



@宝树

13小时前
来自 HUAWEI Mate 40 Pro
最直观的解释是,前几波只传染了少量人群,就因为防疫措施和日本人良好的卫生习惯给压下去了,所以随着病毒传染性加强,每一波都会更高一些....日本人现在的死亡人数是六万,不到美国(112w)的零头,而人口接近美国的三分之一
@江宁婆婆
新冠在日本造成的死亡人数在2021的三波是缓慢下降的,但是2022年(奥密克戎开始流行)的三波出现了死亡猛增,一波比一波高,目前这波是三年来最高的,而且还没见顶。 ​​​



@协和医生Do先生
今天特别开心的一件事是,一位重症肺炎的患者成功拔除气管导管了,这位患者一家三口人有两个在重症监护室住着(不同医院)。

患者来的时候神志是清楚的,但用无创呼吸机氧饱和度也只有85-88%的样子。现在病人情况明显好转,自主呼吸氧饱和度98-100%,查动脉血气,氧分压123;停镇静后,生命体征平稳,人意识也很清楚。

对这种重症患者治疗上面,最核心的还是“氧气+抗病毒+激素+俯卧位通气”,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俯卧位通气,效果真的很好,无论是清醒患者还是镇静打了呼吸机的病人都能用俯卧位。



@三联生活周刊


刚刚
来自 新版微博 weibo.com
【#XBB可能缩短免疫保护期# ,专家建议春节期间重点人群要加强防护】据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根据1月13日召开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消息,从2022年12月1日到2023年1月12日,我国监测出1例本土奥密克戎变异株XBB病例。我国面临XBB及其亚分支持续输入的风险。

北京佑安医院感染综合科主任医师李侗曾告诉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XBB病毒感染的临床表现没有太大区别,造成大规模流行的可能性也比较低,短期内“阳康”人群对XBB是有免疫力的,但春节期间重点人群要重点加强防护。

“根据对XBB及其亚分支一些变异位点的研究,目前认为它是免疫逃逸能力最强的变异株。”李侗表示,XBB有可能缩短我们之前感染BA.5或BF.7所获得的保护期,新突变株可能会逃逸之前疫苗接种和自然感染所建立的免疫屏障。“比如我们一般认为大家3-6个月内二次感染的风险很小,健康人群的保护期可达半年以上,免疫功能较差的人通常认为也可以保护3个月以上。但XBB如果流行,可能会缩短这一保护时间。”李侗曾解释说,这一结论来自于国外一些研究团队的观察,但XBB具体会让保护期缩短多久,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李侗曾表示:“短期内‘阳康’人群对于XBB是有免疫能力的,大家注意春节期间不要熬夜,避免劳累,不要大量饮酒,正常做好防护措施就可以。对于老人、有基础疾病的人群,以及没有阳过、没有打过疫苗的人群,仍然要重点加强防护。”



@营养师顾中一
北京协和医院临床营养科的老主任杜寿玢教授,因病逝于2023年1月8日,享年98岁。

我没有接触过杜寿玢教授,但是她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一方面是确实她留下了很多的学术成果,比如国内的糖尿病食物交换份(90kcal标准)就是她发明的,国内的食物血糖生成指数也是她最先开始测的,我参加工作后第一笔工资就买了她主编的专著。

另一方面,在国内有关临床营养模式探索上,她更是绝对的先行者。当年教育部认为营养专业属于资产阶级的学科所以将其取消了,她却始终坚持营养学的自然科学属性,多次强调营养本应是国家政策。

她很多超越时代的理念,与其所受教育以及开放包容、严谨求实的态度密不可分。

杜教授1943年以第一名成绩保送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化学系,1944年考入燕京大学家政系营养专业(与华西医院老主任、友谊医院老主任是同学,二位都跟我提到过杜教授)。1948年毕业后参加北京协和医院营养师培训班(制度 教材 都是美国的,有外国营养师英语授课),结业后留在协和营养部工作,还参加了当时医院工会、地下党组织的活动,并于解放前夕入党。

杜教授去过13个国家,那怕只去了两三天都会去当地医院、学校参观,了解别的国家的经验。。我原先工作的友谊医院过去是跟苏联学的,已经掌握美国经验的杜教授还特意来我们医院也跟着苏联专家学习。

听我们同样治学严谨、一辈子要强的老主任讲起那段历史,我总感觉她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叹息……

敬爱的杜寿玢教授一路走好![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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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平:两周里,我的六位染疫离世的师友
原创 阿斗的梦 阿斗下墙 2023-01-12 08:22 发表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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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平
过去两周短短的日子里,我有多位成就卓著的师友在感染新冠后离世,令我悲痛万分,无语言说。我要记下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日期,记下他们永远闪亮的名字。

1、葛翠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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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翠琳,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她的童话《野葡萄》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小读者,她是冰心文学奖的创办人之一。2022年12月27日离世,享年92岁。】

我深深地蒙受冰心文学奖的恩泽。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为祝贺冰心老人九十大寿,纪念她一生为孩子们写作,葛老师与雷洁琼、韩素音等社会各界名流倡导建立“冰心奖”,从此,这个犹如圣洁的花朵一般的奖项在文学的园地中绽放了。

我很幸运,迄今得过三次冰心儿童图书奖,尤其是我在因胃癌动了大手术之后,在精神崩溃之际,大家鼓励我振作起来,重新开始创作,结果,我在身心羸弱的情况下写就的儿童长篇小说《星星湾》,得到了葛老师的首肯,获得了冰心童书奖,给到我极大的勇气和力量。

去年,我的长篇儿童散文《青草奔放》再获此奖,心里充满了对葛老师的感恩之情。

葛老师是个特别细心的人,总能给人带去深厚的温暖。有一年,在中国作协鲁迅文学院学习的作家们去拜访她,她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有围巾,有风衣,她还关照作家们为孩子写作一定要有情有爱。

去年年底,得到葛老师不幸染疫去世的消息,我特别难过,给中国作协办公厅打了电话,希望能为葛老师遗体的转运提供帮助。

2、董宏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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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宏猷,儿童文学作家,原武汉市作家协会主席,人称“大胡子叔叔”。著有《董宏猷文集》四卷,长篇小说《一百个中国孩子的梦》等。2022年12月31日离世,享年72岁。】

2020年初,武汉疫情爆发后,我非常牵挂董老师这位有着狭义衷肠的“大胡子”哥哥,联系上了他。

才知道在武汉疫情最为严峻之时,他专门在武汉广播电台开设了一档节目,每天晚上给听众讲故事、朗诵诗歌,播放音乐,用诗歌和音乐宽慰惊恐中的人们。

那一次我告诉他,我正在撰写长篇报告文学《和平方舟的孩子》,其中为写上海长海医院的军医在收治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湖北省妇幼保健院光谷院区救治病患的情况,一直在跟踪采访,他希望我早点写完,早点出版。

当年10月,我带着刚刚印出的样书直奔武汉,为孩子们开讲座以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同时去看望了大胡子。我和他站在洪水尚未退尽的长江岸边,庆幸他度过一劫。

这两年,董老师又进入了创作爆发期,佳作迭出,我在担任一个文学奖项的评委时,读到他写的长篇小说《牧歌》,其中的苦难和期冀,都是那么令人感动。

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被新冠病毒感染了,倒在了2022年的最后一天。

董老师感染后,因呼吸困难进了ICU病房,那天白天还得到消息说,他的病情有所改善;可到了31日凌晨零点18分,他还是扔下我们这么多亲朋好友,在武汉协和医院孤独辞世。

3、王智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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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量,1928年出生陕西。翻译家、作家、学者。一生坎坷,在最艰难的时期翻译了普希金《叶甫盖尼·奥涅金》,砥砺了自己,也砥砺了众多处于黑暗中的人们。2023年1月2日离世,享年94岁。】

1947年,王智量从陕西汉中考入北京大学,遇到了自己的老师胡适、朱光潜。

他历经坎坷,却从未屈服。1958年,被打成“右派”,单位贴着他的大字报上写着:“王智量躺在棺材里,棺材盖上压着一本《叶甫盖尼·奥涅金》”。之后,王智量被下放到河北省太行山劳动改造。

1960年,王智量因病返回上海,靠卖苦力挣钱吃饭,主要工作是在黄浦江边上扛木头、搬运钢板。

多年来,王老师著作等身,光译著就有《叶甫盖尼·奥涅金》《上尉的女儿》《安娜·卡列宁娜》等30余部。但是为大众所熟知,还是在他2018年走上中央电视台的《朗读者》节目之后。

《朗读者》之后,他却越加谦逊,闭门读书和思考,远离喧嚣。

许多年前,我曾听他用俄语朗读俄国经典文学作品,那声音非常悦耳动听,我建议他不妨做些网络音频节目,可他一口拒绝。

不过,他倒是接受了我的另一个建议,为他出版的几种译作做些特别纪念版。在我的牵线下,去年6月20日,草鹭文化的编辑将样书送到了他的手中,他看后非常高兴。

那本被誉为翻译得最好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中文版的特别纪念版也已在制作中了,本来我想到了今年开春后再给他送去,但现在却成了我的一个特别的遗憾。

王老师是今年元月2日走的。晚18:47分,他在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六人民医院,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4、楼乘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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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乘震,记者、学者,他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文化新闻,对于现代文学和文化的研究别具一格,他的《悲欣人生》写尽了人世沧桑。2023年1月6日离世,享年76岁。】

楼老师是个精力旺盛的人,所以我觉得虽然他退休了,不再做记者了,可他好像还是处在不时要冲到新闻第一线去采访的状态中。

楼老师和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的职业都是记者,并且我们都当过工人,有底层情结,而且还都是自学成才的。

有一次我跟他聊起过,如果我们是科班出身,也许更多地会是循规蹈矩,而我们却在内心深处将新闻当作是一份事业,换句话说,我们懂得新闻真正的定义和价值,并且总是跃跃欲试,想有一些超越。

楼老师是做文化新闻的,所以他对中国现代文学和文化也多有研究,尤其是在巴金研究上颇有造诣。他的记者生涯浓缩在他的三本书里——《铁骨柔情》、《悲欣人生》、《与书同在》,他在书里,写尽了中国人的悲欢离合,既有名人,也有普通的平民百姓。

楼老师是元月6日凌晨在医院里去世的,死因是“获得性肺炎”。

5、黄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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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允,剧作家,中国当代电视剧的开拓者,她的《上海一家人》迄今盛播不衰,她的《永不凋谢的红花:张志新之死》表现出极大的勇气和道义。2023年1月6日离世,享年90岁。】

我与黄老师既是上海电视台的同事,也是忘年交好友,感谢她对我的信任,同意由我来写她的传记。

她是一个头脑非常清醒的人,具有记者的敏锐和作家的细腻,充满创作激情。

她是中国当代电视剧当之无愧的开拓者,从单本剧到中篇再到长篇电视连续剧,她都是实实在在的创造者。

黄老师是个有信仰的人,她对历史的反思令我格外敬佩,要是没有这样的反思,她是不会在“文革”刚结束之时就前往辽宁监狱,采访有关张志新的事迹。

她去的时候,关押过张志新的牢房还没变动过,她拍出的电视剧《永不凋谢的红花:张志新之死》震动了人们,也推动了思想解放运动。

她的电视剧《上海一家人》堪称奇迹,至今每年还都有播出,且收视率始终高开高走。黄老师还曾写过《浦东一家人》的剧本,委托由我来做她的制片人,但这件事我一直没能办好。

她在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住院一段时间了,我最近一次与她通电话,是在去年的10月8日,我答应她疫情过后再去医院探望她,她说等你来时我们要好好聊聊。

现在,我还牵挂着另一件事,作为离休干部,她都还在等自己何时才能“上路”的通知。

黄老师的丈夫何允,是中国有线电视的开创者,担任过上海广电局的总工程师。他还是个天文学家,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将2006年发现的一颗小行星命名为“何允星”。

我想,他们两位以后一直会在天上,注视着我们这个命运多舛的国家和民族。

6、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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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中国近代文献、海派文化研究专家、学者。2023年1月11日离世,享年67岁。】

张老师离世的消息传出后,许多人都说“完全无法接受”。

是的,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太让人难过了。

张老师在中国近代文献、海派文化研究方面有着“唯一性”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专家、学者,他才67岁,他还有庞大的研究计划需要完成。

去年10月,由于上海书展无法大规模地举办,他让我去他家拿他那些新出版的书。

我是背了个大包去的,最后几乎压弯了的肩膀——我拿到的他撰写的新书有:《影坛备忘录》《影院文录》《土山湾画馆人物志》《晚清都市的风情画卷》《上海小校场年画从崛起到式微》《旧时书市》;他主编的新书有:《近代中国影院地图》《影人文墨》《影人忆旧》《海上书局图文史话》《旧时书肆》《名家书单》,其中《名家书单》他还约我写了序。

张老师的家是名副其实的文献资料馆,他一生勤俭,却斥重金收藏了无数价值连城的文献资料,那天,我亲眼见到了胡适、陈寅恪等人写的明信片,还有早期电影人陆洁写的日记,真是叹为观止。

我问他,你那么多宝贝将来怎么办?他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还没有想过。张老师的许多研究项目都是属于独一无二的原创性的,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说出他收藏的那些文献的意义和价值以及背后的故事。

张老师的妻子前些年病故后,他一人独居,埋首写作,经常都是“随便吃点”。去年11月20日,我跟他参加完由上海电影评论学会主办的《方寸之间,光影乍现:中外电影邮票展》后,请他在一家餐馆吃了晚饭,他连声说菜式真的不错。

2023年1月1日,新年伊始,他担任策展人的《传承与影响——纪念土山湾画馆诞生170年艺术文献展》在上海徐家汇书院刚刚开展;在这前几天,他一直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忙于布展,还鼓励大家说要争取进入“决赛圈”。

本来他要亲自参加开幕式的,可就是在这天他发烧了。扛了几天,后来实在扛不住了,才去了医院,结果引发了脑血栓,进而呼吸衰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张老师的研究领域极为广阔,涉猎电影、戏剧、出版、书局、名人日记和书信、历史照片、土山湾画馆、小校场年画等,许多项目独一无二,不可复制,随着他的离开,这些研究也将就此终止和失传。

......

哀哉,痛哉!深夜里,我写下这些文字,心情非常难过,数度停笔。

我们遇到了战争,只有战争才会有那么多人成批地倒下——当我的那些成就卓著的师友,还有更多的普通人,在短短的日子里,一个个在染疫后离世,我的直觉就是这样,我们遭遇了被命名为“疫情”的战争。

这战争如此残酷,如此无情,如此让我们深陷最为艰难的至暗时分。

我所能做的,只有写下他们的名字,不忘记。

(2023年元月11日深夜)



【作者简介】简平:作家、记者、制片人,现居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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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仗没有武器”,东北地区抗疫经历了什么?
原创 霍思伊 中国新闻周刊 2023-01-15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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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呼吸系统疾病中

新冠带来的沉默性肺炎比例是最高的。”图片
自2022年12月初,疫情防控政策调整后,北京、上海、武汉等大城市的疫情成为人们视线的中心,但在广袤寒冷的东北地区,其感染高峰和重症高峰几乎和北京同步,却少有人关注。
在吉林省内某三甲医院,“新十条”发布后一周内,急诊接诊的新冠感染者就增长了五倍以上,到12月中旬左右,该院迎来重症高峰。到1月初,医院仍很难开出抗病毒药Paxlovid,为了救治病人,有的医生甚至从老挝自购仿制药,以解燃眉之急。直到最近一周,缺药情况才有所缓解。

根据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一项测算,2021年,中国每10万常住人口综合ICU床位数最高的是北京、上海,每10万人口分别拥有6.25张和6.14张ICU床位,但吉林省的综合ICU床位数只有2.78,不到北京的一半。

1月7日晚上,《中国新闻周刊》专访了吉林省一家三甲医院急诊科主任,她指出,东北抗疫最主要的问题是缺药,“没有抗病毒药,就好像你去打仗没有武器一样”。

以下是该医生的讲述:

早在去年12月初,吉林的新冠感染人数就开始激增,我们院去年12月7日就有医护人员感染了,急诊患者最高峰是在去年12月15~16日,单日接诊达到1300人,此后一直维持在800~1100人左右。这还没有包括急诊抢救室的病人,120急救车拉过来的人会放在抢救室,仅急诊内科抢救室每24小时就会新增50~70人,目前仍没有明显下降。重症高峰大约也是在去年12月16~17日左右开始显现。
去年12月的第二周,我也生病了,烧了三天,嗓子和吞刀片似的,还有咳嗽,但之后一天没休,连续工作一个多月,每周末还要去查房,元旦三天也是,每天都去。现在我的咳嗽有点变成慢性了,还有点气喘。现在都不想回忆起那段时期,难以想象再来一遍,我们如何去经受它,这是我们抗疫三年以来最难的一次。去年3~5月长春疫情也很严重,但那时我们急诊科医护是零感染,院感防控做得非常好。
去年12月上旬,各科室医护都在感染,很多科感染率都在80%以上,急诊也很难去向医院要支援,两周后,感染的医护陆续返岗,其他科室原本的病人也逐渐清空了一些。到去年12月中旬,全院所有科室都开放收治新冠病人,支援的人也增加了,这时候我们的压力得到了一些缓解。在没有支援的时候,抢救室一个班有两个医生,每天要面对四五十个重症患者,现在人手翻倍了,是四五个医生面对50多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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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瑞Paxlovid。图/视觉中国

最大的问题是缺药,早期我们连退烧药都开不出来,现在也只有很少的Paxlovid供应,阿兹夫定也不充足。张文宏医生提到的“黄金72小时”,在感染后三天内如果能给患者用上抗病毒治疗,再辅以激素的治疗,大多数病人都会缓解。但这是很理想化的一个设想,在东北很难做到,在重症高峰的前几周,我们几乎没有抗病毒药,就好像你去打仗没有武器一样。
我们重症医生都知道“防重症”比“治重症”更关键,都已经发展成重症,出现多器官衰竭了,再去治疗有多难可以想象。
未来几周,我最担心的是农村的感染潮,尤其是春运很多农民工返乡后,可能引发第二波冲击。由于东北三省基层医疗条件相对落后,县级医院欠缺“防重症”的治疗措施,一些医生呼吸机也不会用,可能延误对患者的干预。这些患者可能发展成重症,最终向上级医院转诊、流向城市,再次给医疗系统带来压力。
我预计这一波重症高峰目前还在平台期,不会很快结束。很多有基础病的高龄老人在防控政策调整初期,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不出门,但越往后,这部分高危人群也开始相继感染,发展成重症的概率比初期要大。最近几周,在急诊收治的新冠重症病人中,年龄的中位数越来越大,之前八九十岁的老年人相对少,现在占比越来越大。这些老年人总体的疫苗接种率很低,很多人一针都没有打。
这些重症患者的主要临床表现是氧饱和度低、呼吸困难,很多都是沉默性肺炎,有的患者来急诊时并不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但实际一测血氧,已经很低了。所有呼吸系统疾病中,新冠带来的沉默性肺炎比例是最高的。另外,东北地区由于气候特点,冬季寒冷,很多东北人都患有肺气肿(一种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而且这一疾病往往在冬季会加重。这些患者原本的肺功能就不太好,再合并新冠感染后,很快发展成重症,这种现象在东北很常见。
另外,平常来急诊抢救的患者中就有很多由心血管疾病引发的心脏骤停,这时如果能及时做心肺复苏,一般抢救成功率还是相对高的,但感染新冠后如果发生了心脏骤停,这时患者出现了白肺,发生了呼吸衰竭,再进行心肺复苏,抢救成功率就比较低了。
发于2023.1.16总第1077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杂志标题:新冠重症救治一线医生口述:过去三周经历了什么?
记者:霍思伊
编辑:杜玮
运营编辑:马晓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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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新冠口服药Paxlovid
原创 雨箫 雨程 田为 八点健闻 2023-01-16 08:00 发表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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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药难求。



“放开”一月有余,辉瑞公司新冠口服药Paxlovid(俗称“P药”)的全国紧缺仍未缓解。



临近春节,正规购买P药的三条途径继续濒临“失灵”:医疗机构靠运气,电商平台靠抢,零售药店没药。非正常渠道愈加火热:黄牛收购倒卖、海外原研药和仿制药代购、一盒P药被炒到上万元,屡见不鲜。



这款使用窗口期很窄、药物相互作用繁多、几乎必须在医生指导下使用的口服药,却在感染和重症高峰下,一跃成为春节送礼的佳品,流通于少数人之手,几近成为展现“个人实力”的社交货币。



P药到底在哪?



一周多前,P药虽在医保谈判流标,但国家医保局再次强调将根据此前印发的文件,对包括P药在内的多款新冠治疗性药物将临时性支付到2023年3月31日,并对新冠保障药品提出不低于70%的报销比例。



或许可以说,从当下到3月31日是P药销售的一个“黄金时段”——有医保覆盖、龙争虎斗的仿制药未跟上,重症高峰下的用药需求,无一不差。



但目前看来无药可卖的困境,大概率会让辉瑞错过这个到手的机会。



八点健闻通过与多位业内专家沟通发现,目前P药供应最大的堵点在于“入关流程和物流运输”。有人认为,“最重要的是因为放开后感染到现在的时间太短了。来不及生产,来不及运输,来不及报关,来不及进口……”



再到了各地分配、各渠道分配时,P药面临的几乎是市场经济下分配机制的二度失灵,几乎沦为“计划+人情”的产物。当北京、上海的P药已下沉到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时,一些边境省份一次的供货量只有200多盒,甚至更少;医药电商平台作为普通人近乎唯一可以指望的院外零售渠道,平台每天只能定时定点释放几百份,甚至部分只会提供给内部员工。



是谁在供应P药?供应时如何分配?每个地区能分到多少?谁在决定这些?



八点健闻沟通多地各级医疗机构、地方医保部门、医药电商平台、医药流通从业者,尝试为这些问题求解。



何以紧缺?



当人们在此刻热议P药、寻找P药时,或许忘了2022年3月P药首次进入中国市场时无人问津的场景。



作为全国P药总代理,通用技术中国医药健康产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国医药”)当时一度的担忧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2022年3月17日,2.12万盒的P药经由上海海关进口通关。当时上海的疫情形势正处于上升势头,上药控股申请了1000盒,作为上海市政府新冠治疗药品保障用药。剩下P药再次统一调配,运送至全国各地的抗疫一线。



当时,P药还因价格高昂,受到不少来自民间的争议和反对。彼时那2.12万盒P药,在仍执行严格管控措施的2022年春天究竟满足了多少需求,又分到了哪里,最终用了多久?或许只能用“不温不火”来形容。



西南地区某新冠定点医院药剂科负责人透露,2022年4月左右,为了应对境外输入病例和一部分有转化为重症倾向的患者,医院采购了一百余盒P药用作治疗,“没有备太多,因为用量不大。”



到了2022年10月~11月,随着本土病例和境外输入病例的数量增加,医院又采购了一批P药。但值得注意的是,那批药的有效期截止到2023年2月份,当时售卖的公司还要求医院不能退药,“按照药物管理的要求,这种近效期药是不能入库的,但当时医药公司的P药都是这个有效期。为保证临床治疗需要,医药还是少量采购了一些。”



进入12月,近效期药被快速消耗,新的P药变得极为难买。这家医院提交了需求后,最后能收到的药物常常只有提交需求量的十分之一。



类似的情况还出现在其他的一些南方城市。据南方某地级市的一位医保局负责人透露,如今的P药已需要由医保局出面向代理商协商采购,但即便如此,医院们的“口渴”也仍然没办法完全满足,“我们一次性购入了1000盒,但是如果按照医院们自己上报的需求,这个数字恐怕要再加上一个0。”



P药在中国像打了一场翻身仗,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发展到炙手可热,最终到目前的供不应求。



据八点健闻了解,在一个尚有少量销售P药的医药平台上,人们每天对于P药的咨询需求量高得离谱。粗略估计,一旦完全放开购买,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卖出去几十万份,而这家医药平台的全部库存都没有这么多。医药平台如今普遍的方式是,每天定时定点定量进行短时间销售,售完即止。



至于为何总量紧缺?一位医药行业从业者分析,关键原因在于放开后感染的速度,远远快于P药的入关流程和物流运输。“国内医药流通的周期大概需要40天左右,国外进口的话时间会更久,一般来说可能2~3个月的时间都是正常的。放开后感染速度比较快,时间太短了,企业可能会来不及生产、来不及运输、来不及报关。”



从产业链角度看,一般大型跨国药企在投一个产品生产之前会进行计划和预估,如果实际需求超出预估时,其供应生产的调整决策会非常缓慢。



“曾经也有过一些外资公司的某些产品供不应求,这往往是因为它的生产计划在前一年就定好了。比方,今年计划只供应60万支,但实际却有120万支的需求,那就只能等待。”由于企业的产业链很长,一旦涉及跨境,各环节的沟通和决策的时间成本非常高,作为药企一般很难快速反应和调整。



在高度分工的现代工业社会,一家跨国企业的产业链往往遍布世界,上下游的公司各司其职,通力合作才能将一个产品送到每一个人手中,如果需要快速增加供给,绝不是催促辉瑞一家公司就能解决,更需要整个链条上的每个环节一起加速。但是产业链是有惯性甚至惰性的,很难因为任何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快速变化。



1月9日,美国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艾伯乐(Albert Bourla)表示,辉瑞已与中国的一个合作伙伴合作,2023年上半年将开始中国本地化生产P药。该合作伙伴迄今尚未开始生产,但预计很快会启动。另据国内媒体报道,所谓的本地化生产的时间,将会在未来的3~4个月。



“P药的本地化生产就是为了提速。”上述医药行业从业者表示。



但考虑到较长的时间周期,以及当下进口药、国产药、仿制药的拼力角逐,新冠治疗药物研发生产企业将群雄混战。P药在华销售的黄金窗口期,极易逝去。



不均衡的“卖方市场”



巨大的供需失衡下,市场经济的分配机制在P药的流通中失灵,取而代之的是再下一层的“计划+人情”的分配,甚至演变成地方医院与医药代理间的“谈判”。



这其中,各地与医药代理在过往业务的紧密程度,成了至关重要的考量因素。



“P药现在不是正常的市场销售,也不能按照正常的药品供应保障逻辑去考量,因为量太少了,不管哪个医院都缺。”某医药公司人士说,“货源一直十分紧张,有一次好不容易从供应商那里拿到了几件货,一晚上就没了。只能根据客情关系,向平时合作比较好的医疗机构客户倾斜。但关系再好,也只能满足相当小的一部分需求。”



另一位药品流通业资深从业者也表示,作为P药在中国的总代理商,中国医药在销售时,会优先保供与其有长期商业合作关系的地区或医院。在此背景下,在北京、上海等医疗资源丰富同时也掌握相当行业话语权的地区,P药的供应虽然也会短缺,但要比其他地区好得多。



八点健闻通过多方印证,佐证了他的分析:一周前,上海某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次性备了几百盒P药,平均一天可以向患者开出20盒左右;上海另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1月7日到货了50盒P药,8日上架,9日开始使用,10日还剩22盒,预计11日库存就将清零,“这是第3批到货,我们医院至今合计进货130盒。”



而在山东省某县医院,想拿到P药,只能通过医院自身长期合作的进货渠道。放开以来,该院以2300/盒的价格共进货3次、购入18盒。而P药自2022年12月28日以来,在多地的挂网价格已下调至1890元/盒,2300/盒是其进入中国的最初定价。



放开之后,P药在西南某个省份的供应,一度每个月只有200盒。看着焦急等待的医疗机构,该省疫情防控指挥部直接出面,与辉瑞的代理商开会、协商进货事宜。



药品一旦配送到该省,先运到省医药公司,随即由省政府相关部门调配。各医疗机构要将需求报给省医药公司,后者再把需求报给政府,后者根据P药的总量、不同医院的等级和需求等进行分配。



“等于P药在全省的采购和分配都由政府统一调配,”知情人士说,“效果也很显著,上星期进来了七八千盒。但即便是多了这么多,也很快被消耗掉了,现在仍然很紧缺。”



同是南部地区,在医疗资源丰富的长三角地区某地级市,市一级行政机构出马已经足够。该市采取了“两条腿走路”的策略,不仅医院找代理商谈,医保部门也帮着联络华南药业和国药控股集团,“拜托对方尽量多协调一点药给我们”。



医保部门介入之后,医院和医保“两条线”多个渠道加在一起,该市一个月能拿到1000盒左右P药。



另一西南省份的某医院院长介绍,“放开”以来,当地政府部门积极介入感冒药退烧药等各类药品的进货,其中也包括P药。



统计医院需要的量、确认分配的量、和药厂商量配额……当地的政府部门每天都要开会调度。在药品数量极度短缺的特殊情况下,医院能不能拿到药,靠的是政府调配程度和医院自身的人脉关系。



即使如此,很多医院的P药数量仍是0。仅本次采访过程中所获悉,■新▲疆■某边境县城的县医院和湖北省某县级市里的一家三甲医院便是如此。



而更吊诡的是,在P药极度短缺的整体情况下,却也有部分医院存在P药用不完的情况。



一家西部地区的地级市三甲医院告知八点健闻,他们采购的50盒P药里,有28盒没用上,还往外借了1盒。“我们医院和我们城市的几个医院都不缺P药,估计是因为有的病人过了使用P药的窗口期,而且高峰期已经过了。现在新发的病例很少了。”该院院长说。



还有医院虽然进得量少,但对P药的需求并不大。山东一家三乙县级医院原药剂科人士告诉八点健闻,当地住院非常难,排到床位的患者基本都已感染新冠超过5天,“这时候使用P药,对改善患者血氧饱和度、肺部炎症的效果都不太好,我们主要采用激素+静脉注射丙种血蛋白联合治疗的方式”。



另外,由于P药的使用禁忌症广泛,其与多种基础疾病的治疗药物都不能共用,这也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院方的使用。“民间某种程度上神化了P药,它在临床上的应用并没有社会上传的那么广泛。”上述医院人士说。



在北京市某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要经过主诊医生、药剂科主任、医务处3道关卡审核,收费处才会收费,药房才会发P药给患者。“我们最近开出去10盒,几乎每个人都有肿瘤病史,或者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血压达到三级以上的患者,都算基础疾病轻的。”该中心主任说。



来路不明的蓝盒、假药泛滥的绿盒?



买不到P药的人,纷纷转向药品代购手中的仿制药。



这一个月以来,越来越多P药的仿制品被送到刘宇晶的实验室里求检测。



作为阳光诺和药物研究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最近,P药仿制药的检测成了他工作中无法回避的一件大事。刘宇晶被迫卷入这场P药仿制药和替代品的抢购漩涡,也让他第一次感到,人们对于P药的需求如何激增,以及需求无法满足时背后的焦虑。



12月中旬,刘宇晶最开始听到“假药”传闻,来自一位四川大学华西医学中心的教授,问他有没有关注到新冠口服药的仿制药中存在大量“假货”的事情。



彼时,社交媒体上已有人晒出自己买到假药的经历,也有人付费请检测机构帮忙检测真伪。P药的供应不足,滋养着仿制药代购市场,使它在这一个月内慢慢地养成、壮大。



上周开始,刘宇晶身边越来越多的同行和朋友因买不到辉瑞的P药,转而从各种渠道购买了印度生产的仿制药——大多是由Astrica公司生产的Primovir。一盒药里,2板奈马特韦片,1板利托那韦片,药代出的价格在1600~3000元不等。Primovir白色药盒的右下角被涂成亮眼的绿色,人们舍弃了它绕口的、还没来得及被翻译成中文的名字,形象地叫它“绿盒”。



买到“绿盒”的朋友,也看到了存在假药的消息。他们找到刘宇晶,希望他能帮忙检测药品的真伪。检测了4批后,刘宇晶发现,只有1批药含有奈马特韦成分,其他都是“假药”。“一开始我只把假药的事情当作传闻,直到自己看到检测结果的时候,才知道事情这么恶劣,”



公司的实验资源还算充足,公司决定开放免费的药品公益检测。拿到“绿盒”的人们,小心翼翼地剪下一片,从全国各地寄到刘宇晶的实验室里,再拍一张药盒包装的照片发给他。“毕竟药很贵,我们也不能让大家把整个药盒都送过来。”



刘宇晶检测的绿盒,一开始还有真货。但后来,实验室检出一些绿盒中的“奈马特韦”成分被替换成了“奥司他韦”——另一种抗流感病毒的药物。再到后来,刘宇晶发现,药里连抗流感病毒的成分都没有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猜测只有一些辅料。”



在刘宇晶统计的数据里,95份“绿盒”,只有1份是合格的,含有98.8%的奈马特韦。但即便是合格的那一盒,刘宇晶在它的外包装上也没有找到产品批号、生产日期和到期时间。


即使如此,代购海外药的群里仍旧火热。



某一线城市工作的小陆,12月初从代购处得知,印度仿制药的价格在500元左右,但他当时没敢下手,因为“不信任代购。”最近,小陆从身在香港的朋友手中以3000多的价格收购了一盒“绿盒”,打算给家里的老人使用。买不到正版P药的曲折经历,让他投向仿制药的怀抱:“辉瑞的药太难买了,从京东、美团上购买都没有结果。”



仿制药的购买过程相对顺利,“朋友说是从香港药店买来的。”收到药后,小陆从一个买药群里看到了阳光诺和的仿制药公益检测活动,便寄了两片药片过去。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没过多久就告诉他,药片里没有有效成分。



小陆无可奈何。他所在的买药群里,人数爆满。至今为止,群里仍然每天都有求购新冠口服药的人。



但药品代购们,迅速对假药风波作出了响应。从多个印度药品代购处获悉,“绿盒”已不再销售,药品代购们开始转战“蓝盒”——由印度Azista公司生产的仿制药Paxista,包装为蓝白色,2200元~3380元一盒,价格普遍比绿盒贵一些。一位药代声称,“蓝盒”是“辉瑞印度代工厂生产的,只是包装形式不一样,配方工艺完全一样,比绿盒质量好。”



截至发稿,刘宇晶收到了4份蓝盒仿制药,均检测合格。



即便Astrica公司承认了印度代工厂的“滥竽充数”,这些仿制药的源头在哪,又是如何流入国内的,仍然谜团重重。



港澳也成为了近期仿制药代购的热门地。一位澳门药品代购表示,药店里的P药仿制药已经被“抢空”,一些药店开始限购,甚至香港出现了第一起旅客走私新冠口服药被查获的事件。



除此之外,刘宇晶从人们手中收到的几盒用于检测的莫诺拉韦,也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包括印度、老挝、越南。即便监管严格,所有人仍然能感受到,仿制药正源源不断地从各种渠道,渗透进中国庞大的新冠病毒治疗市场,填补着P药留下的需求缺口。



那些连代购渠道都望尘莫及的人们,将目光转向了其他替代药物。



作为重要“替代品”的阿兹夫定,似乎供应情况稍有好转。1月11日,上海复星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CEO文德镛表示,阿兹夫定已经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完成医保挂网,覆盖全国各地主要医疗机构,包括二级以上医院和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等,挂网价格为270元/瓶。同时,阿兹夫定也已开通互联网医院问诊处方平台渠道。



上海某社区服务中心医生说,他自己一天就能开出20盒以上阿兹夫定,而全院一天也只开出了20盒P药。“社区医生开阿兹夫定不需要会诊审核,自己就能决定。”



西南一地方医保局工作人员表示,阿兹夫定本来就比P药储备多,现在与当地政府协商后又进了一些,“不过现在仍然很紧缺。”



西南地区一家三甲医院的药剂科主任则表示,阿兹夫定的采购量不错,可以保证病人使用。“不过临床大夫还是首选P药,没有了再用阿兹夫定代替。”



即使更易得,阿兹夫定的实验数据和治疗艾滋病的“本职”,依然无法让所有人买单,而更多的国产新冠口服药目前也仅在临床实验阶段。为了加快研究进度、使药品早点上市,一些新冠口服药在开展2期临床试验的同时,也在进行扩大的临床3期研究。但一个药品从临床试验到上市,仍然有一条蜿蜒的长路需要走。



P药仍是2023春节伴手礼中的“硬通货”,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买不买得到了。社交媒体上,找药的迷雾没有散去,焦虑的人们也没有停止寻找。



(李芃对此文亦有贡献)



张雨箫丨撰稿



@西雅图黄都督

50分钟前
来自 新版微博 weibo.com
去韩国的中国旅客阳性率从30%掉到了10%以下 -- 据韩国中央防疫对策本部15日发布的消息,自华入境旅客前一日落地检新冠阳性率为8.7%,连续两天保持在一位数。 ​​​



@美国癌症医生张玉蛟教授

3小时前
来自 微博轻享版
已编辑
新冠感染后能不能洗澡?

Covid-19 感染后一般有发热,降温时又出汗,之后体虚。网络上许多人认为“不能洗澡”。

到底能不能洗?

一天的发热,一身的臭汗,洗澡没毛病。它能让你身边舒舒服服地休息,有利于早点恢复。老张医生被感染症状出现的24小时内就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但是,必须注意几点:

1. 室内的温度得十分小心,而且要快速擦干身体。否则,容易着凉!如果没有空调等加温设备,在冬季,很容易着凉。而且,应该22摄氏度以上的的环境下换好衣服,吹干头发。洗澡后,全身毛孔打开,要穿得暖暖的。

2. 洗澡时心率会加速,加热之后的水汽也可能降低空气中的氧含量,有心脏病的人要十分小心。

3. 大病初愈,体弱神虚,老年人要注意摔跤。

所以,毛病不在洗澡本身,而在于洗澡的条件和病人的身体状况。尤其被许多人忽略的,在22度以上的情况下,擦干,吹干,穿暖。

刀切了手,重要的是要学会怎能用刀,而不是再也不碰刀。



@黑-伞

23-1-16 12:01
发布于 上海
来自 新版微博 weibo.com
柳鸣九,郭宏安两位法语翻译家,王智量,娄自良两位俄语翻译家,还有唐月梅,是日语翻译家,都是供给过我极高文学养分的。一下子走掉那么多,真是心塞……



@凤凰网
【风声|农村小镇里:#中药注射液正在让病人雪上加霜#】“浙江老家一位老朋友发来信息,说当地百姓广泛接受了一条谣言,都在吃鱼腥草预防和治疗新冠。中药注射液及各类有害无益的另类医学的群众根基可见一斑:他们完全不了解鱼腥草的肾毒性和致敏作用——鱼腥草注射液,正是过敏性休克案例被报告最多的中药注射液之一。”
事实上,来自国家药监局的数据,自2015年起,有47个中药注射液被限、被要求修改说明书或临床使用限制。由于中药注射液超高的不良反应率,国家医药管理部门划定了一个大名单,规定只有在二甲资格(具备抢救条件)的医院才可以使用这些注射液。
而具备抢救能力的大医院,医生大多清楚中药注射液的危险,有条件去大医院的病人(及家属),也会有更多渠道了解这类信息而拒绝它。这导致大医院使用中药注射液的比例并不高。
相反,在农村小医院,注射用葡萄糖、氯化钠、抗生素加中药注射液反而成了许多疾病的标准配置。虽然有规定中药注射液只能在有抢救条件的医疗机构使用,但实际上并没有可操作性——对于所谓的抢救条件,在硬件和软件上并没有给出具体要求,也没有明确由谁来监管和评价。
在远离大城市的村镇,虽然大多数医院缺少抢救条件,人员也大多没有经过抢救培训,抗生素+中药注射液这一乡镇卫生院标配,依然出现在抗疫战场。
未经血肠屏障拦截、直接进入血液的这些复杂成分,极易引发过敏,导致全身性、多系统、多器官病变,轻者出现皮疹、瘙痒,严重时则导致休克(血压下降、呼吸困难、神志丧失)甚至死亡;其它症状还包括心悸、抽搐、口唇紫绀(血氧饱和度下降所致),以及头疼头晕、恶心呕吐、腹泻、高热寒颤、腰背剧痛等。
对于一个新冠重症患者来说,将中药注射液进入体内,大概率是雪上加霜;它不仅让原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免疫系统陷入混乱,而且很多重症患者本来就存在器官功能障碍,中药注射液发生不良反应更难被发现,也就得不到及时的关注和处理。 http://t.cn/A69GwK3K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 ... er=1&fontgear=2
30万颗免费退烧药:一群志愿者和农村老人的连接
原创 鲍比 三联生活周刊 2023-01-14 21:28 发表于北京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2022年12月初开始,许多县、乡镇经历了新冠感染潮。12月14日,几个普通志愿者发起了“农村老人退烧救助行动”,为农村老人免费送退烧药。他们找到更多志愿者,将无数陌生人的善意,传递到更弱势、边缘的群体中去。
截至2023年1月10日,志愿者团队通过个体捐赠、与其他公益组织合作的方式,捐助了30多万颗退烧药,帮助了近九万名农村老人。这些村庄,有的已经度过第一波感染高峰,有的还在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冲击。



记者 | 李晓洁
志愿者

事情要从那个下午的电话说起。

2022年12月14日下午,坚果给陕西榆林小壕兔乡的老吴打电话,打听老吴所在乡上的“发烧”状况。当时,全国各地陆续放开对新冠病毒的疫情防控,城市里感染新冠病毒的人数不断增加,网络上流传着“城里人抢光了偏远小县城的救命药“类似的文章。原本,坚果以为农村流动性小,会是比较晚感染的地区、不会严重缺药。在跟老吴联系过后,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点乐观。老吴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全家都在发烧,但因为没有抗原,不能确定是否感染新冠。老吴身边,大概有10%的村民也有发烧状况,乡里的药房、卫生院已经买不到退热药。

12月14日下午,坚果跟两位朋友商量,决定在社交平台发起“农村老人退烧救助行动”,首批募集5000盒退烧药。他们先是建了一个“排队领药”的微博账号,搜集农村地区缺药信息。很快,“排队领药”账号下涌入大量评论。留言区成了一块求助墙,写满了来自国内大部分省市的求药信息。信息大多是生活在城市的年轻人,为农村已经感染的亲友“求药”。还有少量留言提到自己有多余的药物,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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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众信公益基金会在为村民免费发放退烧药 (图源 | 山西省众信公益基金会官方微博)
“那时我才知道农村缺药已经非常普遍,农村肯定比城市面临的危险更严重,我们必须继续做点什么。”坚果说,12月15日凌晨,他和两个伙伴在微信平台发布文章,面向公众,召集志愿者、筹集更多退烧药。活动发起不到24小时,团队按片区(东北、华北、华南、西南)建了四个微信群,大约1500人在群内交换信息。之后,一个大约100人的志愿者群成立。

这是疫情放开后,民间第一个城乡互助的送药活动。郑宏彬是核心团队成员之一,也是这次救助活动中负责对接志愿者、求助者的主要负责人。“一开始,我们没有经验,以小壕兔乡为例,一个镇上大约有2500个老人,我们的目标是每个家庭发两盒退烧药,所以说募集5000盒退烧药。后来,志愿者群讨论后觉得目标要更集中,药物量不用太大,就把救助目标定为60岁以上的老人,每位老人3-4颗退烧药。其中,考虑到安全因素,怕出问题,退烧药只募集大家普遍认可的布洛芬和对乙酰氨基酚片。”

这不是郑宏彬和坚果第一次关注农村问题。生活中,他们的身份是艺术家,跟乡村最早的接触,是2018年5月榆林小壕兔乡水污染事件,他们用一万瓶农夫山泉水瓶装满当地的饮用水,带到北京展览。也是那次活动,他们认识了乡上的村民老吴,每年老吴会跟他们联系几次,说说乡上的新问题。近两年,他们关注乡村重金属污染,以及进城务工又返乡的农村青年。而关注乡村议题,一方面是因为“在城市做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另一个原因,是郑宏彬与坚果出身乡村,他们熟悉那个容易被忽视的地带,“如果不为乡村做点什么,总觉得有点亏欠。”郑宏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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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药剂师》剧照

但真正开始筹集退烧药的志愿活动后,他们才发现“太难了”。

首先是买药。郑宏彬说,活动从12月14日发起至今,他们没有采购到任何一批“价格正常”的退烧药,甚至没有成功对接到一家医药公司。“对于我们这种临时搭建的民间志愿组织,药厂不愿跟我们合作,只能通过药贩子买药,到手的价格涨了3-4倍。”

郑宏彬团队获得的两批次捐赠药物,都是靠多年的人脉。一批次来自一个药物集散大省的朋友捐赠——将近三万颗布洛芬;另一批次,是一位在医药公司工作的朋友帮助。朋友协调了公司资源,捐赠了1000盒感冒灵。此外,更多的药物靠无数陌生人“群筹”。意思是,团队发现某个村子需要退烧药后,由志愿者核实信息真实度,联系村委或村医统计村庄老人数量,将数据发布到几个微信群里,有多余药物并愿意捐助的个体,登记信息后、直接邮寄药物到村。

另一个问题是物流。“农村老人退烧救助行动”发起的前十天,刚好是城乡大面积感染新冠的时间段,没有快递接单、接单后物流阻滞是常有的事儿。最长的一单快递,花了八天才送到村,郑宏彬甚至动过自己坐高铁去榆林“人肉送药”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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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 | 山西省众信公益基金会官方微博

直到12月21日,第一批运往小壕兔乡的3000颗退烧药抵达。之后,物流逐渐通畅,更多的药物运往广西、贵州、河南、湖北……截至2023年1月10日,郑宏彬团队捐助了30多万颗退烧药,帮助了将近九万名农村老人。在团队统计的表格中,药物数量最小的一笔,来自陌生“网友”捐赠的四颗,最大的一笔,是团队购入的28万颗。


28万颗药

28万颗药,来自志愿者团队与山西省众信公益基金会的合作。12月中旬,志愿者团队联系到众信公益基金会的王宏斌,提出将早期募集到的12万左右资金,交由基金会购买退热药并发放到村。

王宏斌是众信公益基金会的监事,也是一家医疗器材公司在太原市的销售代表,在医药市场有些资源。“我接到他们电话时正阳着,先用电话找了一圈山西、安徽、河南等地的批发商,一个没找到。”王宏斌的嗓门很大,听起来很有热情。“大概一礼拜后,我身体好了,出门去找,正好看到一个药房在卸货,都是退烧药。我上去就找到老板,问他还有货吗?剩下的我全要了。我跟他说这些药以基金会的名义购买,要送到最贫困的山区给老人用。老板是个好人,立马同意,把他剩下的布洛芬停止销售,后来卖给我大约28万颗。”

这是志愿者团队购入药物数量最大的一批。12月底到1月10日,王宏斌等人陆续发放了山西省7个县城的几十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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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 | 山西省众信公益基金会官方微博

王宏斌把发药的第一个村子,选在自己的老家——吕梁市临县刘家会镇石坌则村。这是一个偏远、老弱的山村,村民大多住在黄土高坡上的窑洞里,虽然距离镇上只有5公里,但因为没有公交车,且老人散居、年纪大,所以很少有人流动。村里常住人口100人左右,其中7、80人都是65岁以上的老人。村里早就没了学校,所以没有小孩。50多岁的年纪,在村里算是年轻人。

今年48岁的村书记王军军说自己是村上“第二年轻”的人,他告诉本刊记者,自2022年12月中旬,临县的疫情管控放开后,石坌则村老人目前还没出现第一波大规模感染。过去三年,村里也没有一例新冠阳性。他把暂未感染的原因归结于山区的偏僻,以及人少,“好管理”。他经常帮老人取快递、采买日常生活用品。“村里老人抽什么烟,喜欢买100块还是105块的面粉,我都知道。”村里没有小卖部,有时他到镇上找一些摊贩、流动的日常用品售卖车,让商贩到山上卖半天东西。“尽量保证不让老人外出。”

但这种封闭性的另一面,意味着偏远山村更难面对“不知何时到来”的疫情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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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剧照
村里“第一年轻”的是32岁的村医王艳勤,他告诉本刊记者,过去三年,他不能接诊发热病人,卫生室最多就存两三盒感冒药。他也不存打针和输液药,因为村民年纪大,他担心输液造成意外。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的工作除了做核酸,就是去镇卫生院为老人补充基础病药,以及骑摩托车带老人去镇卫生院打针、输液,村卫生室几乎毫无储备。所以,当12月中旬,他收到疫情放开通知时,卫生室里没有一片退热药。当天下午,他去镇卫生院拿了一瓶100片的布洛芬,至今只用了十几片。他记得拿药的是两三位老人,感冒,低烧。因为没有抗原跟核酸检测、且村庄没有出现大规模发烧症状,王艳勤只能判断,村里目前没有一个人感染。

王宏斌也曾亲身体验过偏远乡村的封闭、脆弱。“八年前,我父亲一人在村子,犯了肺心病,给我们打电话说喘不过气。当时是夜里两三点,下了大雪,高速也封了。我们兄妹都在太原市,一时回不到家,就求助村里的人去照顾父亲。当时将近零下二十度,村民夜里到我家,有扫雪的、帮忙找车的、照顾父亲的,当天夜里给父亲送到乡镇卫生院,救下一命。那天我就有念头:我要感恩这些人。”此后,每年春季或深秋,王宏斌都开车回村,跟村书记一起给老人送感冒药。这次他与志愿者团队合作采购到药物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家乡老人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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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 | 山西省众信公益基金会官方微博

1月初,王宏斌到石坌则村给每位老人发了四颗退烧药,还带上了“农村退烧救助行动”的红色横幅。过了两天,镇卫生院又为下辖村老人每人发了6颗退烧药。王军军说,目前村民退烧药充足,但应对也许“迟早要来的感染”,村里也只有退烧药。

麻风康复村老人

在郑宏彬团队公开的救助信息中,我注意到这样一组数字:12月28日,志愿者团队为广东省三十多个麻风康复村。大约6、700老人,送去2200颗对乙酰氨基酚。
与志愿者团队对接的,是广东省汉达康福协会的工作人员冯洁珍。汉达康福协会是国内最早一家专门服务麻风病康复者的民间组织。麻风病,是一种由麻风分枝杆菌引起的疾病,有低传染性,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残疾。上世纪80年代,在研发出治疗麻风病的特效药前,病人被集中隔离到城市最偏僻的角落、山区,甚至小岛上。现存的麻风康复村属于各地卫生健康系统管控的单位,相当于当地皮肤科医院的住院部。目前,国内有十几万麻风病康复者,平均年龄在75岁以上。广东省大概有60个麻风康复村,1000人左右,汉达康福协会常年服务其中的34个村子。
冯洁珍告诉我,过去三年疫情防控期间,34个麻风康复村,没有一例老人感染新冠。疫情放开后,1月10日到11日,汉达康福协会电话采访老人,统计出老人感染244例,死亡3例。通过向公益组织求助和管理单位发药,老人的退热药目前比较充足。
缺药只是暂时的问题,冯洁珍觉得,疫情以来,麻风康复村老人面对的更大问题是孤独。
图片《过韶关》剧照
汉达康福协会曾在微信公众号上针对麻风康复老人做过一次问卷统计,问老人放开后,希望什么样的探望方式。答案是——大多数人选择“做了核酸后自由进出,不要封闭”,还有20%的老人希望“完全开放,不设任何限制。”最近几天,冯洁珍在统计数据、跟老人通话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两种情绪:一种,来自暂时未出现阳性病例的康复老人,“他们还是害怕病毒,担心死亡。”但更多的是另一种,在已经出现感染的麻风康复村,“老人最多的诉求是被看望。”
“疫情三年给老人带去的孤独感、隔绝与遗憾,远远大于疫情放开后老人的恐惧。”冯洁珍说一口平舌的普通话,语速很慢,听起来很温柔。她告诉我,曾经有一位麻风康复村老人,在2019年底、协会在村庄举办的生日会活动中,走到她旁边,悄悄地说:这么多年都没去过你们办公室。“我知道他在暗示,想来广州看看,当时就答应他,明年安排。”但2020年初疫情暴发,老人的村子完全封闭,限制探视和出行。几个月前,老人去世,他还没去过广州。
“还有一些病危住院的孤寡老人,以前,我们都会尽量去看望,但疫情期间,我们一次探视的机会也没有,最后老人只能孤单在医院离世。”冯洁珍的语调逐渐变低,她说,疫情前,她每年至少去同一个村子两次。疫情后,大约三分之一的麻风康复村处于完全封控,或是不允许外界探视的半封控状态,有些村,她三年只去过一次。
图片《过韶关》剧照
这次放开后,冯洁珍给几个长期封控的麻风康复村负责人打电话,询问能进否村,却发现管理更严格了。“因为外面放开了,负责人觉得感染风险加大,我们暂时还不能进。”冯洁珍说。
对于广东省开平市玲珑医院的院长董淑猛来说,他能理解部分麻风康复村严格的防控措施。“现在县、市综合医院的床位基本是满的,医疗资源紧张,我们希望麻风康复村老人的感染高峰来得更晚一些,我们也好做更多准备。”董淑猛和两名医生、三名护士负责照护一个麻风康复村——玲珑村,村内有31名麻风康复老人,过去三年到现在,没有一例新冠阳性患者。
董淑猛说,原本春节前是玲珑村最“热闹”的时期,不少公益组织会去村子做活动,今年他已经拒绝了好几家。比较幸运的是,董淑猛在2022年11月底的药品采购中,看到广州、深圳等城市的阳性病例越来越多,当时就购入100多盒莲花清瘟颗粒,1000粒布洛芬片,1000个N95口罩等。“我们三十多个人完全没问题。”最近,董淑猛又跟上级沟通,“希望能采购到阿兹夫定这样的小分子药。如果之后有老人感染,重症前先服用,也能减少大医院的病房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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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剧照

郑宏彬从没想过团队能采购到阿兹夫定。进入1月,一些更大的公益平台和城市开始免费给老人送退热药,“排队领药”上留言求助的信息越来越少。偶尔,一天中有一两个村民联系上“农村老人退烧救助行动”的志愿者,郑宏彬就在社交平台上开启新一轮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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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阳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丁香医生 深圳卫健委 2023-01-16 19:58 发表于广东
1月14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医政司司长焦雅辉介绍,根据监测数据显示,现在住院的新冠感染者数量呈现出连续下降的趋势。在1月5日达到了住院新冠感染者峰值162.5万人,之后连续下降,1月12日回落到127万人。



虽然感染者数据在下降,不过身边还没阳过的已经成了少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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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之子”网传版本,图片来源:网络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还没阳过的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Ta 们是天选之子吗?



这还真有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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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真的是赢在基因





人体对抗病毒主要依靠免疫系统,但每个人的免疫系统其实有细微差别。这种差别并不是人们常说的“免疫力高低”,而是擅长不同的“杀毒项目”,这是由基因决定的。



通俗地说就是,每个人的免疫系统对新冠病毒有不同的侦察能力、反应能力,这是天生的特质。



例如研究者发现,不同类型的白细胞表面抗原(HLA)与病毒的结合能力有差异,有些能快速识别快速清除,不给病毒机会;有些则和病毒结合不佳,更容易放过病毒,让病毒有了在身体中复制-感染的机会。



因此,决定人类白细胞表面抗原(HLA)的多个等位基因,非常关键。



临床研究和模拟计算均有初步证据表明,人群中的确有一些特定基因型让我们在面对新冠的时候有所差异。



简单来说,我们可以分成三群人:


一群人拥有相对不容易感染新冠病毒的“幸运儿”基因;

一群人有更容易感染且更容易发生重症的“大冤种”基因;

绝大多数,既没有“幸运儿”也没有“大冤种”基因。



“幸运儿”基因的代表基因之一是 HLA-DQB1*06 等位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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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站酷海洛



英国牛津大学一项覆盖 1076 名新冠疫苗接种者的研究表明,在新冠原始株和阿尔法变异株流行期间,携带这一基因的人感染机会为未携带者的 63%。



上述发表在《自然》杂志的研究结果表明,HLA 基因型与新冠疫苗抗体反应和突破性感染的风险有关。



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是 HLA-B*15:03,全球只有 0.63% 的幸运儿携带,具有对新冠病毒以及其它几种冠状病毒的较强抵抗力。中国拥有这一基因型的人群比例在世界上排名中游水平。



另外两种有类似效果的幸运儿基因在人群中分布比例也不高,一个是 1.1%,另一个是 0.49%,都是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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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站酷海洛



与之相对的,是更容易感染且更容易发生重症的“大冤种”基因。



代表性基因有 HLA-B*46:01,在全球所占比例约 6.1%,中国约 10%~15%。还有另外两种相对容易感染新冠的基因,在西亚、非洲和大洋洲分布较多。



除了“幸运儿”和“大冤种”基因以外,白细胞、 I 型干扰素、记忆 T 细胞的相关调控等等,也可能会影响新冠易感性。



另外,新冠病毒需要和细胞的 ACE2 受体结合,才能入侵人体,如果它发生突变或者有些人受体少,就会增加病毒进入的难度。



总而言之,人体拥有复杂的生理机制来应对新冠病毒,确实存在一部分天选之子,更不容易被感染。



但这些基因目前还没有被遗传学家找齐,需要继续研究才能揭开更多真相。



科学家们通过这些研究,能够启发未来研发出更高效的疫苗和药物,让“普通基因型”的人也能产生更强的免疫保护力,感染更少,症状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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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站酷海洛







不管是不是幸运儿

做好防护都能降低风险





以上研究的结论,只是说部分人群相对不容易感染新冠,并不代表完全不会感染,更不代表对所有变异毒株都有额外的防护力。



还没阳的朋友,通常还有防护和好运的加持。



新冠病毒主要靠飞沫和接触传播,“入侵”人体最常见的部位,就是口鼻眼等部位的黏膜。



做好防护,能一定程度上减少病毒与黏膜接触的可能。



一些海外华人朋友分享了自己三年来在几波疫情之下从未感染的经验,期间还包括出国旅行的经历,也没有被感染。



总结下来,从未感染的公式基本=严格防护+清洁消毒+疫苗接种+均衡饮食+锻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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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ONWA



当然,个人的经验总结并不能证明因果关系,严防死守的人同样也有很多中招的。



但就像玩游戏打 Boss,不管是菜鸟玩家还是高手,装备齐全点总会更好些。



生病这种事,还是能免则免。



对了,自认为目前还在决赛圈的各位,其实还有一种情况:有些是无症状感染者“混进来”的,不过,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幸运儿”啦。



转发给你身边的“天选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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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Mentzer, A. J., O’Connor, D., Bibi, S., Chelysheva, I., Clutterbuck, E. A., Demissie, T., ... & Knight, J. C. (2022). Human leukocyte antigen alleles associate with COVID-19 vaccine immunogenicity and risk of breakthrough infection. Nature medicine, 1-1.

[2] Austin Nguyen, J. K. D., Maden, S. K., Wood, M. A., Weeder, B. R., Nellore, A., & Thompson, R. F. (2020). Human Leukocyte Antigen Susceptibility Map for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 Journal of Virology, 94(13).



@沈涛

14分钟前
发言后的提问环节,第二个问题:
关于中国的防疫现状。
中国于12.8开始从动态清零转向治疗重症的防疫政策,1.8开始实行乙类乙管,现在疫情呈现几个特点:
1、转型总体平稳、顺利,经过了一部分高感染,现在大部分社会成员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达峰的时间和恢复正常的时间比较快,超出了我们预期。
2、生产生活,全面恢复正常,餐饮业、旅游业、以及各类消费都开始恢复正常。我在中国也负责交通运输业。我去考察企业,数字让人吃惊,今年春运期间,将有50亿游客探亲访友。这说明已经全面恢复了正常。
3、目前的重点难点,仍然在老年人、具有基础病的患者,目前我们仍在努力加以应对。目前来看,医院、病床、医护、药品,够用。
4、外国游客访问中国,只要向中国提供48小时的证明就可以出入,不需要再入境隔离。

涛哥有话说超话 这段回答很实实在在[good]收起



@许韬de微博
辉瑞首席执行官Bourla今天表示:新冠疫情得以控制,不是因为有世卫组织(WHO),也不是因为有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而是因为有一个由私人推动和学术界支持的蓬勃发展的生命科学产业。

很直白的道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最终遏制疫情的只能是科技与商业结合的产物——有效疫苗和特效药。 ​​​



@阿司匹林42195米
新冠问答之十

1,求讲一下有说ba5对心肌的损伤接近delta的事情~

那是个体外细胞里的试验,和人体的真实情况相差很大。有的文章在标题里写成《BA.5的心肌损伤与Delta相同!》可能是为了吓唬大家,看来成功了。

2,老人阳过后一个多月了,有必要打23价肺炎疫苗吗?如可以打,什么时候能打?

65岁以上老人或65岁以下高危人群推荐打肺炎球菌疫苗,马上就可以打。

3,阿医生,请问怀孕能喝咖啡或茶吗?[跪了]初期的焦虑和嘴馋太难受了

想想英国人不是照样生孩子?

3,我在北京,新冠感染出现症状后8-9天左右转阴,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老家父母都70了,还没有感染,三年没回去了,很纠结能不能回。担心回家把病毒带回去。想听听您的建议,谢谢。

感染过的人近期一般不会再被感染,也就不会带病毒,我会回家看父母的。父母需要打足疫苗,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因为病毒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还有春节活动增加肯定会引起社会上病例增多,父母最好避免各种拥挤场所。如果有家庭聚会,最近没有阳过的人最好先做个抗原测试再见面,以免自己已经感染了还不自知,就有可能传染给老人。

4,想问一下为什么最近一个月日本感染新冠死亡的人数会猛增呀?是病毒的致病性增强的缘故吗?看着好吓人啊[苦涩]

不是致病性增加了,主要原因包括有免疫逃逸的突变株在流行、以前的抗体水平在逐渐下降、有不少老人院发生了感染、等等,但是和病例数相比,病死率一直在下降。

今天的新闻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将于1月20日开会,讨论是不是要把新冠从现在的第2类疾病下调为与季节性流感同级的“第5类”。

5,那种吹的很神的挂一个牌子在胸前杀病毒的那个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啊,家里人悄悄买了十多片[苦涩]感觉像智商税

您的感觉对了,就是智商税。

6,刚阳过了康复以后的3-6个月的抗体是否可以等同于打了加强针呢?挺想知道的 谢谢

阳过了比加强针的免疫效果更好。

7,但是曹云龙的论文不是说XBB可以逃逸之前所有疫苗或感染形成的免疫屏障吗?

因为那是用假病毒做的体外中和试验,只研究了体液免疫这一部分,不代表人体的全部免疫,不代表目前真实世界的数据。

8,最近看到有很多孕妇孕早期阳了,都在担心对宝宝的影响,现在国内的医生都说不好说,观察观察看,如果担心就放弃宝宝,但有点可惜。请问美国有类似的研究吗?我现在大致确定自己发烧吃药的时间是我孕4周6天和5周的时候。

为什么要放弃宝宝呢?新冠病毒会与人类同在,这次放弃了怎么保证下一次怀孕的整个过程不会也被感染?

9,儿童,没有阳过,打第一针灭活后可以间隔几个月再打第二针吗?(想尽量拉长免疫时间)

可以的,但是一二针之间的保护效果会差一些。

10,老师,想问国外有没有建议说多久可以备孕要小孩?年纪大了,看到目前的言论太焦虑了。

不需要等待。

11,我想请问下,现在国外的毒株和中国的不一样,那么在中国上海阳康后20天,出国旅游会不会被二次感染?

二次感染的可能性很小。

12,医生,我想咨询一下,新冠对月经有影响吗,这个月的月经已经推迟四天了,之前我都是提前来。我需要去医院看看吗?(无性生活)

可能有影响,一般是暂时的,会慢慢恢复。
#我的防护手册#



@付亮的竞争情报应用
工信部:截至1月17日,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两类重点解热镇痛类药在连续17天保持2亿片产能的基础上,目前已累计供应51.4亿片,可以充分保障用药需求。医疗器械设备方面,随着重症救治医疗资源需求走高苗头显现,近期我部及时将工作重心聚焦到“防重症,保设备”。截至1月17日,小分子抗病毒药阿兹夫定日产量较元旦前提高148%,达到了74.4万瓶,日产量水平大幅度提升,可以满足当前医疗机构重症患者以及后续收治重症患者的用药需求,药品产量和产能大幅提升。目前,有创呼吸机日产量比元旦前提高了239%,生产规模在加大,目前已经达到了生产供应1808台;制氧机4天内日产量提高280%,最高日产量可超2万台,制氧机供给已能满足医疗机构基本需求。大家关心的指夹式血氧仪日产量超过46万部,不仅可以满足医疗机构需求,社会面供给也日渐充分。



@柳夜声
知道我爷爷是怎么去世的吗?

十二月初的时间,他染上新冠。
当时只有发烧的症状,也没有高烧,但是我爸特别看重,直接让他去医院了,然后办理了住院。
因为我爷爷这辈子只生过一次病,体质神奇得不像话,连感冒就只得了一次,就那一次,却连累到了肺部,当时也住院了一星期。我爸的担心源于此。

入院后,爷爷精神还是很好,说话依旧大声,食欲依旧如常,耐心配合医嘱之后,两天就退了烧,恢复正常。而在那时候,他是放开后第一批感染的人,身边也几乎没有染上预后的经验,我爷爷觉得退了烧就好了,大家也都这么认为,医生建议仍需好好休息,我爷爷没当回事,当天就出了院。

他出院后,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那一大片地。
他种了一辈子吃食,种得特别好,每天都去看看,松松土,转两圈,拔两颗菜,两天没去,他太想念了。
那天早上,爷爷就像往常一样赤脚进了地里,裤腿挽了起来,熟练地拔着香菇菜,哼哧哼哧干了两个多小时农活,把自己搞得一身泥、一身汗。
随后,他把那满满当当的菜放在自己的小推车上,骑到了我们家,交给我妈,我妈叮嘱他,这几天不许干农活了,爷爷还是没当回事,还嗓门儿大开:我都没事了!休息什么休息!

随后,爷爷回了家,洗了个澡。
但洗完澡后,一切都不对了,他直接吐了,晕倒在地上。
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后,爷爷又发起了高烧,但那时候情况还算不错,血氧也很高,爷爷被大家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逼迫他最近再也不许干活了,爷爷那会儿精气神还是很足,还和大家有来有回地battle了一阵。
随后一周,情况还是不错。一直稳定。
可糟糕的是,CT一拍,结果是:
白肺三级。

也就在当晚,爷爷的血氧开始维持不住,从96,85,一路直转急下,掉到了70多。
好容易熬到了早上,总算好转了一些,他还吃了两个大白馒头,吃完之后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真不想住院了。
一到晚上,血氧又掉了下去,已经很低很低了,爷爷意识还是很好,只是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他开始强烈要求要回家,已经到了无比愤怒的地步。
医生主动找长辈们聊了一下,细节我无从得知,只是聊完后,大家决定忍痛带爷爷回家。
有一个叔叔说:爷爷不行了,希望能熬过今天。

爷爷得知自己能出院后,很开心地说:
你们别担心,我回家待两天,我就好了。
我妈回答:好,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样以后才可以继续种土豆。

我爷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会死。

他确实熬过了这一天。也安稳睡了一会儿觉。
可就在凌晨两点开始,他的血氧从60,到50,40,30,停在了25。
他带着氧气机,却呼吸不上来了。
他呼吸得很痛苦。
没有任何遗言,没有任何预料,爷爷就这么走了。

前后只有十五天。

这些细节,都是我从家人那边得知的。
我从杭州赶回去时,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没有人会想到会这么快,没有防备。
明明一天前,他还能动会说。

爷爷去世这件事,直到头七过后,我才隐隐有了种我失去了一位亲人的感觉。
那七天的白事太过劳累,导致我没有很沉缅于悲伤,大家也是。

一直到昨天晚上,家里炒了一盘香菇菜。
哥哥说:这是爷爷生前给我们留下最后的东西。
那一刻,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子陵在听歌
这几天中国内地新发感染显著降低,虽然没有官方数据,但JHU CSSE COVID-19 Data显示,本周国内新增感染降低到了12月7日开放之前的水平;诚然这个数字很不准确,但从很多观察来讲,2020年以来中国最严重的疫情高峰似乎度过了。中国这次疫情高峰,呈现了全世界其他主要国家都没有的特征(下图):在一个月之内,全国绝大多数人口迅速感染,人群免疫屏障全面而迅速地建立,而后新增感染迅速下降。这一切在一个月内完成。而其他国家都是持续传播,数月到一年出现一次高峰。国内这种独特的传播特征,可能源于中国独特的人口密度和居住特点及其他因素。从今天刚刚上线的NEJM数据来看(http://t.cn/A69SfCxN),这种通过感染而建立的免疫屏障,会持续数月到数年,以缓解和预防重复感染高峰的形成。



@界面新闻
【中疾控:目前我国尚未监测到XAY.2变异株】据中国网,1月19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就春节期间疫情防控有关情况举行发布会,会上, 中国疾控中心传防处研究员常昭瑞介绍,近期,泰国检出“德尔特克戎”毒株,该毒株是奥密克戎变异株BA.4、BA.5和德尔塔变异株AY.45的重组体,国际分类命名为XAY.2。该毒株于2022年8月31日首次在南非发现,目前在全球9个国家和地区监测到。2022年12月以来,以丹麦为主的极少数国家呈升高趋势,目前还没有关于该病毒传播力、致病力和免疫逃逸能力等方面的足够数据。

目前我国尚没有监测到XAY.2的变异株,我们将继续跟踪国际动态,进一步加强我国输入病例和本土病例新冠病毒变异株的监测,及时开展分析研判。

现阶段仍需要加强个人防护,注意保持戴口罩、手卫生、勤通风等良好卫生习惯。入境人员入境后,如果出现新冠病毒感染相关症状时要做好健康监测,必要时及时就诊。



@凯雷
国家卫健委:#各省已经度过了三个高峰#
第一个发热门诊高峰、 第二个急诊高峰,第三个重症患者高峰

第一个高峰:全国发热门诊就诊人数在2022年12月23日达到峰值,之后持续下降,到1月17日较峰值下降了94%,已经回落到12月7日前的水平。

第二个高峰:全国急诊就诊人数在2023年1月2日达到峰值,之后持续下降,1月17日较峰值下降了44%。

第三个高峰:全国在院的阳性重症患者人数是在1月5日达到峰值,之后持续下降,1月17日较峰值数量下降了44.3%。



https://mp.weixin.qq.com/s/LIyWK0WZUAadRe3tFTe__g

1.2亿农村老人,和帮助他们的年轻人
原创 每人作者 每日人物 2023-01-19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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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防疫物资和巡诊包陆续到位,不是公益行动的结束,而是开始。









文 | 西打

编辑 | 金匝

运营 | 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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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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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二十多年村医,刘小军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筋疲力尽。



去年12月中旬,他所在的陕西岚皋永丰村,迎来了放开后的新冠感染高峰,几百人在短短两周里接连中招。最多的时候,不到十平米的输液室里,满满当当地挤了十几个面带愁苦的村民,外面排队等着问诊、开药的还有好几个。



村里的卫生室接待能力有限,刘小军一面接诊不断涌进来的患者,一面配置输液的吊瓶,还得时刻竖着耳朵,注意听输液的村民们是不是要换药,是不是有过敏或胸闷、喘不上气等不良反应。



作为村里唯一的医生,刘小军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从清晨天刚蒙蒙亮,到下午太阳落山,只抽得出半小时吃个饭、喘口气。但那一阵最大的问题还不是累,而是村里药品资源的极度匮乏。



吃退烧药是对抗奥密克戎最常见的手段,但放开后没多久,村里卫生室仅剩的一些布洛芬和对乙酰氨基酚都开完了,刘小军反复询问镇里和县里的药品供应单位,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时半会儿采购不回来。再之后,感冒灵和止咳糖浆也都断了货。



被病毒击中时无药可吃,像是没穿盔甲上战场。身体强健一些的年轻人或许还能强撑着熬一熬,但留在农村的,相当一部分是老年人。



看到村里一位68岁的老太太被72岁的老伴搀扶着走进门,脚步吃力、呼吸急促,刘小军心头一紧。平日里,这位老太太就是卫生室的常客,老年人常有的基础病,如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等,她得了个遍。刘小军给她一测体温,已经接近39度。



卫生室没有血氧仪,无法知道老太太的血氧浓度,但刘小军判断,情况十分危急,已经到了需要住院治疗的地步。在当下,老两口根本没条件住院,孩子在外地工作,赶不回来,家里只有他们俩互相照顾,虽然老伴当时还没阳,但一旦他倒下,两位老人都面临缺乏照看的境地。



更何况,那时镇上和县城里的医院床位也都排满了,就连拍CT的人都在排长队。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找到刘小军,拜托他给治一治,先控制住病情再说。



永丰村的遭遇,只是新冠侵袭全国乡镇的缩影。《中国人口普查年鉴2020》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我国农村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超过1.2亿人,平均四个农村人口中,约有一个60岁及以上的老人。这一亿多人更脆弱的一环,他们相对沉默、钝感,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就被拽进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袭击中。



艺术家坚果兄弟也没想到,奥密克戎会这么快抵达农村。“刚开始放开的时候,觉得第一步肯定是城市(里的人先感染),没想到时间差不多。”他说。



去年12月14日,坚果兄弟给陕西榆林小壕兔乡的村民老吴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那里的情况。老吴说,估摸着村里大概有10%的人发烧了,不能确定是不是新冠,但药房和卫生院里的退烧药已经卖空。



他判断情况不妙:“村庄是一个熟人社会,只要有一个人感染了,其他人也会非常快。”果然,一个星期后再问,老吴说,村里发烧的人已经有了一多半。



虽然2022年已经是疫情肆虐的第三年,全民核酸也做过不少轮,但对于新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村里的老人们几乎没什么概念。无论是前期的发烧、浑身疼痛,还是发展到后来的剧烈咳嗽、胸闷气短、胃口不好,他们循着自己的经验,将这些症状都归结于“感冒”。



村里人不知道新冠怎么治,但对付“感冒”有的是法子。没有药的情况下,村民们挺过疫情主要靠“熬着”,最常见的动作之一,是每天大量喝热水,裹着厚被子捂汗。还有人信赖广为流传的偏方,挣扎着起身熬上一锅葱姜水、红糖水,身体力行地实践,甚至在一些地方,生吃大蒜成为潮流,因为大蒜据说“能杀菌”,恐怕也能“杀一杀病毒”。



等症状重到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村民们会找到像刘小军这样的村医,求医生给自己“打一针”“挂几瓶水”,他们相信输液“一针见血”,效果比吃药快得多,哪怕这些方法并不科学。



坚果兄弟出身于农村,结识老吴也是因为2018年关注到小壕兔乡的水污染状况,他和策展人郑宏彬一道,用一场展览为饱受困扰的村民发声。出于一种朴素的共情,他们理解村民面对新冠的迟滞,如果叠加基础病,老人的感染不幸发展成重症,家里经济又一般,病中心态很可能向消极的一端滑落。



“他们觉得能扛得过去就扛,扛不过去就是命。”坚果兄弟说。



不能再等了。坚果兄弟和郑宏彬一合计,得立即行动起来,为村里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找点药。他们在社交平台发起了“农村退烧救助行动”,首批募集5000盒退烧药,呼吁老家在农村的年轻人留言排队,为买不到药的老人免费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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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 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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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与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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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的声音很快从四面八方传回来——



“家在湖南省岳阳市农村,购药十分困难,弟弟妹妹因为阳了现在都在家隔离,买不到药只能靠物理退烧,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很怕他们感染……我还在外面读书,可是我买不到药。”



“老家山东农村,爷爷80岁,糖尿病+帕金森,奶奶高血压,冠心病,爸爸基础病。村子里已经有人感人,整个乡镇都买不到药,平台的退烧药迟迟不发货。请求帮助,谢谢。”



“家住河南农村,全家17口人已经中招14人,九十岁的奶奶一直呕吐不止、一岁半的侄子做了灌肠还是发热,我已经是低烧不退的第五天了,村诊所已经没有退烧针剂、输液管,我们真的很想买到退烧药、感冒药”……



一条条语气焦急的留言里,老人们的处境和他们所面临的问题,逐渐变得清晰、具体。



发出求助信息的,大多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年轻人,相较于老家的亲人,他们拥有便利的信息获取渠道。除此之外,评论区还陆续出现一些捐药信息,来自转阴后退烧药富余的网友,想要把药捐赠给更需要的人。



这些散落在社交平台上的自发行动,启发了腾讯的产品经理们。12月19日开始,一款“新冠防护药物公益互助平台”的小程序,出现在很多人的朋友圈里,药物短缺的用户完成实名认证后,可以通过小程序快速发出求助,而愿意赠予多余药物、解他人之急的人,也可以通过平台提供帮助。



被托举到平台上的善意,像细流一般汇成了河。



有人一上午帮助了两个人,一个孕妇和一个16岁的孩子。孕妇的丈夫在隔离,特地叫了跑腿来拿药,热情邀约病好了请吃饭;孩子的父亲上门取药时,拎了一大袋的水果,推辞了几次都推不掉。



12月24日凌晨,全国网友在平台上发布的互助信息超过100万条。为了感谢一块做好事的每一个人,腾讯公益为每一位行动起来的爱心用户,都送上了一朵代表善心善行的小红花。



坚果兄弟和郑宏彬做的事,也是将善意与需求连接起来。短短24小时内,他们按东北、华北、华南和西南四个片区分别建立了信息交换群,连接了超过1000人,还招募到100位左右的志愿者,负责对接药品资源、确认核实求助信息、联系求助对象等具体工作。



同一时期着急寻找退烧药的,还有66岁的贵州六盘水人燕金兰。12月下旬,六盘水市中和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志愿者万聪,接到了燕金兰的求助:当地有40多位失独父母严重缺药。他们基本上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不仅面临药物短缺的状况,还要消化子女不在了、没人关心的孤独。



万聪是“悬壶安心”救援项目的具体执行人。这个项目是去年12月19日,由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和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共同启动的项目,倡议社会各界为农村老人、低收入群体、重度残疾人员等弱势群体提供免费的抗疫药品。因为直面这些老年人,万聪第一次深切知道他们的难处,尤其是燕金兰和她背后的这群失独父母。



燕金兰则是把大家缀连到一起的人。感染高峰时,她挨个给他们打电话,问情况怎么样。其中一位老人有基础病,身体本来就不好,阳了后一颗退烧药都没有,硬挺到烧退了,但“喘气得很”,跑了几个医院都排不上号。



还有个比她小十多岁的“同命人”,也是没有药,“痛到差点死掉”,甚至连后事都交代了。燕金兰很心疼:“她一个女性,老公离婚了,孩子走了,又没多少人认识她,你说(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同命人”,是这些老人对彼此的称呼,他们有相似的命运。十年前,燕金兰唯一的儿子患癌症过世,她觉得自己变成了社会边缘人——不再想和外界接触,因为“走到街上,人家一大堆的都在议论(我),你可以看那个眼神”;也渐渐断了和原先朋友的联系,因为年纪相仿的人聚到一起总会聊起子女,“这是我姑娘买的,那是我儿媳妇送的”,明明人家讲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话,但无意间已经刺痛了失独父母的心。



以己度人,她想到那些和她命运相同的人也会难受,便希望将孤立无助的大家聚拢在一起,抱团取暖。2019年,她牵头在当地成立了一个同命人互助团队,“要哭大家一起哭,要笑大家一起笑”。



刚开始,燕金兰先匀了一些自己储备的药品出去,但后来身边缺药的人越来越多,药也买不到,她开始慌了。尤其是身边几位基础病缠身的老人,都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她决定向外界求助,这才找到了万聪。



收到燕金兰的求助后不久,万聪给她对接了40多份腾讯公益“小红花防疫包”,每一份防疫包里,都放着一盒风寒感冒颗粒、一盒清火片和拆零分装的几粒布洛芬缓释胶囊,燕金兰感慨:“真是雪中送炭。”



在药物的分发现场,有当地药店的药剂师拿着话筒,向大家普及每种药物的服用说明。有的独居老人不识字,看不懂说明书,社工会耐心地向老人一对一讲解,每种药物分别是什么症状吃、一次吃多少、一天吃几次以及注意事项等。



“悬壶安心”项目的组织者之一,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灾害救援项目部副主任朱一存,觉得将本地药店拉进援助行动,是这次的一个创新。发放药品和日常发放米面粮油不一样,没办法仅仅依靠社会工作者完成,需要更专业的用药指导。但感染潮中,一线医生、护士的本职工作已经面临较大的压力,邀请药店持证上岗的药剂师加入行动,是更理想的方案。而且,一些地区的乡村医生也参与到爱心发药中,尽量保障老人们用药的安全性。



在项目设计初期,就考虑到乡村的弱势群体很多,有老人没有很强的识字能力,或者对基础病的基本知识也不太清楚,比如一些退烧药和感冒药的成分刺激胃或者肝、肾,有那些疾病的老人就不建议服用。



真的去做了,他们还发现还有不少细节问题需要解决。比如到乡镇发药,有时候来回就需要一天的时间,但志愿者们还是坚持进村入户,将健康守护包送到老人手中。



唐爷爷今年87岁了,独自一人居住在四川省攀枝花市西区新庄村,是村里的五保户。平时,他靠特困补助生活,社区工作人员看望他带的营养品,他舍不得吃,反而拿来喂鸡——因为他想让鸡快点长大,好拿去卖钱。最近老人身体无力,很多天没出门了,“悬壶”行动的志愿者和当地卫生院的医生一起来给他送药,因为老人不识字,医生反复叮嘱了几遍药该怎么吃,直到他熟悉为止。



而坚果兄弟的农村退烧互助行动,也收到了善意的回响。



一位北京的志愿者自己筹集了1万多元善款,联系到华润医药的朋友买到1000盒感冒灵,华润方面得知后,又主动捐助了1000盒。这批药最终和全国各地募集来的约3000片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一起,作为首批免费药品,捐赠给了小壕兔乡的2000多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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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金兰收到的药品。图 / 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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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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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助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坚果兄弟和很多志愿者起初没经验,打算向每个老人捐赠2盒布洛芬,尽管考虑了家庭用药的情况,但还是有人指出不合理——布洛芬一盒大概20粒,一天2粒能吃10天,一个老人根本用不完2盒,大多数时候,全家人1盒也足够了。自那之后,团队听取建议,很快调整了捐赠药物的规则。



坚果兄弟坦言,这是他和郑宏彬第一次做类似公益行动,存在很多不足。他们发起“农村退烧互助行动”的目的,一为救急,“能帮多少算多少,根据我们的能力来做这个事情”。更重要的是,呼吁包括政府和公益机构在内的社会各界人士,以及更多专业力量的加入,共同关注到更多老人的迫切需求。



事实上,农村老人在疫情中的困境被看见后,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加入到了助力农村防疫中,问题正在一步步被解决。



春节前,山东省偏远地区不少农村空巢、独居和孤寡老人,都收到了一个护老健康药箱,药箱内有酒精消毒液、医用外科口罩以及对症药品等防护物资。这是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联合山东省内多个公益组织和药店等组织,共同发起的“善行齐鲁百村护老”行动的一部分,项目在腾讯公益平台展开上线筹款。



被关注到的不仅仅是老人,还有农村地区的妇女、儿童。在农村,不少妇女是家庭生活的主力照护者,她们除了照顾自身之外,还需要照顾、关怀家中的老人和孩子。尤其在一些困难地区,家庭经济条件落后的状况下,男性出去打工,女性承担了更多的家庭照料责任,她们对于健康卫生防疫的方法缺乏了解,儿童的自身抵抗力本身就偏低,也是这次防疫中需要重点关注的群体。



为了给她们带去稍许关怀与安慰,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依托“母亲邮包”项目,向全国农村地区处在困境中的妇女及家庭送去健康防疫包,里面包含了医用防护口罩、体温计、新冠病毒抗原检测试剂、免洗洗手液等防疫必备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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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为农村女性发放“防疫健康包”。图 / 受访者提供


到了具体发放的时候,各地还会追加开展配套募集行动,比如宁夏回族自治区妇女儿童发展基金会,在基础的防疫物资外,还增加了退烧药、退热贴、爱心卡等物品,一起配送到农村老年妇女、残疾妇女、孕产妇、孤寡老人和孤儿以及事实无人抚养儿童、留守儿童等重点困难人群手中。



朱一存提到,在应对疫情变化时,敏锐地发现问题并建立及时的响应机制非常重要。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常年关注农村和村民的困境,这一次疫情防控放开后,也很快通过社会组织反馈的信息了解到,农村面临大面积缺药的问题。同样的,腾讯公益擅长大数据的抓取和分析,通过一些技术模型也了解到相似的情况。



双方一拍即合,决定一块做一些事情。除了首批向6个省、直辖市共计22个区、县发放了以防疫药品为主的小红花防护包。接下来,仅“悬壶”一个项目,就将免费捐赠400台左右的共享制氧机,主要放置于各地的乡村卫生室,让周边村里的老人都能享受到医疗服务。



最近,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农村地区疫情防控工作专班的统筹下,民政部、国家乡村振兴局、腾讯公司发起农村防疫计划,由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捐赠总额1.5亿元,通过一线物资捐赠、乡村医生培训、在线义诊等方式,助力全国30个省份19778家农村敬老院和160个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防疫。



眼下,虽然农村的第一波感染高峰已经过去了,但即将到来的返乡潮,又给乡村防疫提出了新的挑战,疫情的威胁还没解除,除了帮助乡村老人储备好必需药品外,乡村医生这一角色的重要性也被凸显出来。



不久前,永丰村的村医刘小军就收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里面除了电子体温计、血压计等基本设备外,还囊括了了不少乡村防疫诊疗急需的设备,比如血氧仪。这份“天使工程巡诊包”,正是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送给乡村医生的一份礼物。



刘小军说,有了这个巡诊包,他的工作效率和精准度大大提高了。尤其是血氧仪,可以实时监测村里老人的血氧浓度,从而判断病情的轻重缓急,不至于贻误最佳的治疗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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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给村医捐赠巡诊包。图 / 受访者提供


药品、防疫物资和巡诊包陆续到位,不是公益行动的结束,而是开始。



燕金兰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同命人”,又陷入了对已故儿女的思念中。万聪说,这次送药算是和燕阿姨建立了一个联系,后期还会对他们进行持续的关注。



比起物质上的短缺,精神上的失落和孤独是更难消解的。万聪在想,接下来在合适的时候策划一些联谊活动,真正地拉近和农村老人们的距离,对于一些失去亲人的孤老,也会入户探访和陪伴,“让他们觉得大家还是关心我们的,我们还是能够找人说话的”。



点击这里,伸出援手,这个春节为乡村防疫一块助力:



https://mp.weixin.qq.com/s/WlSy6tOG28onO4xRfII_PQ

我们大多数人一生都会得很多次新冠
独角鲸工作坊 2023-01-19 20:15
以下文章来源于冰川思享号 ,作者陈季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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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是:从今往后,我们大多数人一生都会得很多次新冠;好消息是:它渐渐可能会比普通感冒症状更轻微。





冰川思想库研究员丨陈季冰



我住的住宅楼里一共125户200多个人,过去一个月里走了两位老人。一个老太太80岁出头一点,另一个老先生90多岁。聊以自慰的是,都是高寿了。




几乎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过类似经历,可想而知14亿人口的整体状况。



这是一个悲伤和压抑的冬天。



不过,抬头看看宏观,这一轮的“疫情海啸”高峰期总算是过去了,比大多数人之前的预期都要提前好多天。广州市卫健委新闻发言人昨天说,目前广州人群感染率已超过85%。



换句话说,不但疫情高峰期已过,也已实现了所谓“群体免疫”。

北京、上海等其他主要城市的形势也差不多,而从许多媒体报道来看,甚至内地许多农村地区的感染洪峰期也都在1月上旬以前度过。



这还意味着,舆论先前担忧的今年春运和春节会成为病毒从大城市向广大农村地区快速传播的“杀手”,似乎已经不再必要。说一句悲哀而无奈的话:该好的差不多都好了,该走的差不多也都走了。



所以,我这两天经常安慰我办公室里硕果仅存的两个尚未阳过的姑娘,让她们大可放松心情。其实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她们俩再被感染的概率是越来越小了,而非相反。



原因很简单:我们大多数已经阳了又阴的人,为她们筑起了一道免疫屏障。而在上海,这一时间节点很大概率是在1月上旬出现的。



三年来第一次,大家总算可以好好过一个年了!



遗憾的是,这不是SARS,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更像流感,还会有第二轮、第三轮……第N轮。





01



不过,在忧心忡忡地展望注定要再来的第二轮疫情高峰之前,我们还是先回顾一下正在过去的这第一轮疫情海啸中冒出来的诸多问题。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奥密克戎真是传说中的“大号流感”吗?为什么我们接收到的许多信息似乎都说明,奥密克戎远不像海外传来的消息说得那么温柔?



这个问题应当分成两个不同的层次来讨论。



首先,如果从感染以及造成的死亡人数总量等宏观层面来看,这一次毫无疑问比流感要严重得多。不过这里的“严重”,说的其实是疫情爆发的程度,而不是这种疾病或病毒本身的严重性。



我们周围一万个人同时得了感冒,比周围一两个人得了癌症和艾滋病,看起来显然要汹涌澎湃得多,而且最终死去的人数可能也会多于那一两个癌症和艾滋病患者,但这并不能说明感冒这种疾病比癌症和艾滋病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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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就此意义而言,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这次奥密克戎的疫情大流行比季节性流感要严重得多。而造成这种海啸式大流行的主要原因有两个:



第一,奥密克戎的确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它比普通流感的穿透率更强。



第二,三年的封控清零相当于用“筑坝”来抵挡洪水,当坝筑得越来越高以后,泄洪时爆发出来的能量也一定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这一轮疫情爆发,比大多数其他国家都要更严重的主要原因。



这个问题的第二个层次是:为什么在许多人的个体感受中,似乎奥密克戎也比普通感冒或者之前西方国家里报道出来的情况要严重?我认为,以下几个因素或许可以解释这种现象——



1,普通感冒和西方国家的新冠感染呈相对分散的状态,而中国的第一轮高度集中在当下,也就是冬季。对于这一类病毒来说,寒冷的季节活性更强。



2,研究表明,几乎所有疫苗都无法有效阻挡病毒穿透,但都能减轻患者的症状、降低重症和死亡率。只是疫苗的有效性有高低,mRNA疫苗的有效性明显高于灭活疫苗。



3,这是一种全新病毒,人体与它狭路相逢。完全不像普通感冒,即使经常有所变异,然而毕竟都是同一大类,人类已经与它们共处了千万年,身体对它们可能就有了很强的“记忆”和适应性。



4,这还牵扯到另一个次一级的问题:为什么这一轮比上海封控时方舱医院中病患的症状似乎要严重很多,当时方舱里不是到处莺歌燕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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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我认为这里面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还是气温,上海封控的时候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病毒的活性比现在低;第二可能是因为疫苗的作用。



2021年疫苗刚出来,这一年里,因为各级政府投入了巨大资源号召,大多数老百姓都在这一年里注射了疫苗。2022年虽然封控加剧了,但疫苗注射的推动力度反而比2021年减弱了很多。



仍以上海为例,今年上半年封控时被拉到方舱的那些感染者,他们在2021年下半年注射的疫苗很可能尚未过期。而因为2022年疫苗注射率大大下降了,所以年底时很多人都已失去了疫苗保护。这或许能证明一点:灭活疫苗的效用虽不算高,但总聊胜于无。



还有一些影响甚至左右人们观感的因素可能更加主观,因而更难精确把握。



5,一般而言,愿意向更多人表达、特别是在社交媒体上广而告之的人,多是那些症状相对严重的感染者。我身边就遇到好几个轻症、极轻症,甚至完全“无症状”的感染者亲友,正因为他们的症状很轻,没有什么明显的病痛和不舒服,他们也就不太当回事,当然也就不会对自己的病情产生强烈的表达欲望。



6,更重要的还可能是舆论环境变了。在封控清零政策的时候,“阳了”的人就像是犯了大错误一样,他们中很少有人愿意大大咧咧地谈论自己的病情,更别说夸大症状了,周围人对此往往也讳莫如深。而现在,与去年12月份以前相比,舆论完全翻转了。



因此,在人们的观感上,轻症或“无症状”的呈现可能被大大压低了,而症状较严重的可能被放大了。






02



经过了整整三年的持续发酵,今天我们已经可以获得关于新冠疫情的足够充分的数据,故而也就完全有可能对未来的形势作一个预估。某种程度上说,中国未来将要发生的,在世界上很多其他地方实际上已经发生过,而且有过很多轮了。



基于这种比较客观可靠的认知,可以预期,最早到今年春天,也就是5、6月间,最迟至夏天,会有第二波疫情高峰,但无论感染人数还是症状普遍的严重程度,都会比眼前的第一轮轻很多。



而到今年底之前,还会有第三轮来袭。从国外的情况看,结合季节因素,第三轮有可能会比夏季的第二轮更严重,不过无疑仍会远远低于第一轮。另外,第二和第三轮的力度虽然衰减了,但持续时间很大概率会比第一轮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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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视觉中国


之所以能够这么确定,是因为一次感染所形成的抗体有效期大约在3-6个月,个别人大概会更短或更长些。



这样的波浪形疫情今后将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也许三五年都不止,直到波峰被时间渐渐熨平。假设不出现重大的变异,那么奥密克戎最终会变得与普通流感完全一样。



而且,考虑到三年来的两次重大变异都是朝着毒性更低而传染性更强的方向,那么即便今后再次发生变异,很可能仍是这个方向,那么最终它会比普通流感更轻,渐趋无害化。



不过,鉴于这个病毒的传染性和穿透性似乎都比普通流感强得多,所以将来人类很可能会比普通流感更容易感染新冠病毒。



新冠病毒也会像流感一样出现季节性感染高峰,例如每年到冬季流行的时候,感染的人还是会很多,只是每一次流行的能量都不再像现在这样令人望而生畏。



面对未来,另一个重大的变量是更好的疫苗和特效药物会越来越充分,人类对付它的有效手段也越来越多。



坏消息是:从今往后,我们大多数人一生都会得很多次新冠,这已是我们无可逃遁的宿命了。好消息是:它可能渐渐会比普通感冒更微不足道。



03



那么,面对很快就将到来的第二轮和第三轮,我们又应当如何处之呢?



其实,答案几乎可以一目了然。如果“事后诸葛亮”的话,可以得100分的正确举措应该是非常清晰和简单的:



1,一切正常秩序照旧,不封一城、一区、一街道、一社区。



2,尽力做到病毒和疫情监测。所谓病毒监测,主要是针对变异而言。而所谓疫情监测,则应是努力排查80岁以上老人及患有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癌症等严重基础病的特殊脆弱人群,为他们准备好充分的医疗资源。



我认为,以中国现有的行政能力,甚至可以做到其中的鳏寡孤独都有专人定期跟踪,确保信息畅通。这项工作,大概只需要花去过去全员核酸和大面积封控时所需的资源中的很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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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社区为老人上门接种疫苗(图/微博用户@北京发布)



3,其他普通人群,需要进一步加强疫苗接种。不过,我们更需要的是医学专业上确认最有效的疫苗。



4,各级医院还应当根据疫情排查中得到的客观真实的信息,准备好充足的药物,确保有需要的患者能第一时间配到、用上。但同样的,我们需要的是医学专业确认有效的药物。



我非常有把握地说,如此,就可以花很少钱挽救最大多数的生命。本来,我们是有机会更早、更好地做到这些的。



前几天说起这事,听到有人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应该朝前看!”我想,这样的思维方式应该就是为什么会有过去这一年的原因吧?



04



关于去年底的“放开”,舆论场中有两种相当具有典型性的观点,我在即将结束本文时简单讨论一下。



第一种观点顽固地认为,“封控”是比“放开”更正确的疫情应对之策,而且当下的事实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关于“封控”所造成的“次生灾害”和经济社会综合损失等等,虽然有目共睹,但因为不同人利益和立场不同,所以说起来比较复杂。



我想说一点最简单的道理:经常听到有人说到要“不惜一切代价”,且不讨论我们是不是应该和值得为了某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不惜一切代价”这种命题之得以存在的基本前提是:它所希望达到的目标最终是能够实现的。



“封控有效论”者最大的误区在于,他们完全无视了一个活生生的现实:



事实上,在政策放开之前的数周中,来自各方面的所有信息,如飞速上升的感染地区和人数,都已明白无误地说明,继续封控不仅没有必要,成本与日俱增,而且已经不可能阻止病毒的大规模扩散,其最好结果也不过是拖延一些疫情高峰的来临时间而已。



如果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却仍然实现不了希望的目标,结果与什么都不做相比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那么“不惜一切代价”的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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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核酸亭(图/冰川)



第二种观点认为,政策放开前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该观点认为,既然已经封控了三年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应当“有步骤地”逐渐放开,这样,造成的冲击会小很多。



潜台词是,如果没做好准备,就应该继续封控。这种观点听起来是十分合理的,因而比“封控有效论”更有市场得多。遗憾的是,这种观点无视了一个基本的“国情”:政策运行的真实模式从来都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样。



路径会造成路径依赖,很多时候唯有强力才能打破这种依赖。更何况,拖延放开时间,“准备”也未必就能做得更好。



这些问题都太复杂了,也超出了本文的主题。



大家先好好过这个年吧!



@庄时利和
香港大学在Nature Medicine上发表了一项研究,分析了去年底Omicron BF.7在北京的传播情况。



这项研究在去年12月16日上线medrxiv,并于1月13日以「Accelerated Article Preview(加速评审文章)」形式发表在Nature Medicine上。由于研究人员认为每日报告的确诊病例数难以准确反映疫情曲线,因此用一个实时流动性数据参数化的传播动态模型拟合多项数据,包括北京地铁的每日乘客数量以及微博/ 微信的在线调查数据。

根据传播动态模型,研究人员估计:

-北京BF.7的Rt(有效繁殖数)在去年11月11日为1.01,11月18日达到了3.44。12月7日降至2.43,仍然显著高于香港在去年2月~3月Omicron疫情期间,采取类似PHSMs(public health and social measures,公卫和社会防控措施)时的峰值1.9。

-北京的感染发生率的高峰出现在12月11日,估计每日感染人数达到103万,占全市人口的4.7%。估计12月22日北京的累计感染率到了75.7%,今年1月31日将达到92.3%。



研究人员认为,假设PHSMs和人群行为没有变化,预计北京的感染人数将在12月底下降,医疗系统的压力在今年1月份得到缓解。但是在未来的几个月内,研究人员建议应当加强疫苗接种,以应对国际输入的其他Omicron变异体。

这项研究的局限性有几点,比如研究人员唯一找到的实时流动数据是京港地铁(Beijing MTR)和北京地铁(Beijing subway)的乘客统计数据,但这些乘客只占北京地铁乘客量的95%左右。也可能无法代表使用其他交通工具的民众;再者关于累计感染率的估算来自于微博和微信的在线投票,由于活跃用户多在18~60岁之间,无法代表全部年龄段。由于研究方法存在诸多局限性,研究结果仅供参考。

研究人员认为其他主要城市和县城的疫情可能会与北京类似。尤其是在春节期间有大规模人员流动,应当迅速建立监测计划,以监测Omicron的传播和演变,以及疾病的传播性、发病率和累计感染率等。

#庄医生的疫情笔记##微博新知博主#



@中国新闻周刊
【#李谷一回应缺席春晚#】1月21日,李谷一在其个人社交媒体上发文表示,今年在医院治病,参加不了春晚。她表示,“我的新冠病情恢复的慢,还在后遗症反应中。”

此前,央视主持人张泽群曾在微博上透露,由于刚刚“阳康”,身体抱恙的李谷一只能缺席兔年春晚。

另据文汇报,1983年至今的40年春晚,只有两年没听到李谷一唱《难忘今宵》。一次是1983年,彼时,这首歌尚未诞生;另一次是2012年,《难忘今宵》没在春晚唱响。 #今年春晚没有李谷一#



https://mp.weixin.qq.com/s/1iDYZUkr7iWbLd8jSl_A4g

“都过去了”
原创 庄雅婷 庄雅婷 2023-01-21 13:57 发表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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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末,在杭州见到了暌违已久的上海朋友。我们在法喜寺门口的江南驿喝酒,我没忍住问出口:“那三个月,你们难道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朋友平静怅然的看着我说:“都过去了。”
隔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活下来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无论每个人的心中是否记念着那些好与坏,但那一刻,我想她是不愿意再提起的。世事如打翻的牛奶,也只能默默擦去,为之哭喊感念,也不能让今日更愉悦一点。
去年临近跨年的时候,我差不多宅了一个月之后正式地走出家门。保安们依然热络的与我打招呼,大家互通一下阴阳状况。我问其中一个人:“你怎么样?”
他停顿了一下,说:“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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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怅然的是我。我可以想象在 2022 年 12 月 中旬那一周,所有人都经历了什么。可每个人也都不想再提。
其实中间还有很多朋友,陆陆续续交换过近况。在过去的一年里,更多的分离,更多的独处,让我们很多人短暂地失去音讯。相逢之时,也只得四个字:都过去了。
刚开始我有一点点耿耿于怀,觉得人怎么可以对经受的困苦避而不谈。难道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根源,亦或是觉得无力改变就只能默默承受:反正我们在“承受”这件事上总是有一点天赋在身的。还是说,那些困苦其实是一个人的生命中特别大的一片乌云,无力感之下,丝毫不想再抬头看一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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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深思,就会陷入牛奶打翻的两难境地。既然哭喊没用,而且就算再小心,也还会有打翻的下一次,除了默默擦地,我们又能怎样呢。
今年的春节,我们的身心呈现出了一种拉扯感:一方面,心灵中的劫后余生感非常强烈,很多人不仅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连心境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喜气洋洋。另一方面,内心又在提醒自己,从此要活在当下,尽量将每天过得开心且精彩,更想主动去营造那样的万紫千红:想放烟花,想和朋友们喝酒,想买好看的东西,先把这开心的额度用了再说。
这世间世事也在拉扯:回家过年的短视频让人忍不住泪奔,年轻人已经在海边或海外度假;而中老年人还守在重症病房的门口,有些人失去了亲人,有些人还在度过艰难的时刻。如果此时忘却那一面,我觉得快乐都带着一些负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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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就是个人的岁月静好,和其他很多人的命运也在拉扯。一方面我觉得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成就,另一方面我会为了更多的人们的苦痛而不安,于是产生了很多无力感和说不清的负疚。如今你让我回顾那段时光,我可能也只能说出那四个字:都过去了。
只不过,人会变得平和而谦卑。在大的命运面前,一个人的聪明才智是没什么用的。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我们都还好,形势也还可以”,如今差不多要被归类为幸存者偏差了吧。只是我确实意识到,很多话我们还可以轻飘飘地说出来,不过是拥有了几分幸运而已。
想到这里,觉得春节还是值得一过的,无非是教会了我们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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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弱点》里面有一段话说:“如果我们加以反抗,或者是因此而退缩,或者是为他难过,我们也不可能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不可避免的事实。”
“当我们不再反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之后,我们就可以节省精力,创造更丰富的生活。”
如今的我,觉得这只是一点点安慰和自欺。毕竟我开始了战斗模式之后,总是想带着战意去面对人生困苦。若你从生活模式的层面跳脱出来看,有些事分明可以避免,就算无可避,也有减轻减弱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前车之鉴,我们就算避免不了第一次,难道还要次次都踩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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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已经过去的错误产生价值的唯一方法,就是平静地分析我们过去的错误,并从中吸取教训,然后再彻底地把错误忘记。”——这个时候 ,才能坦然地说一声“都过去了。”
可安慰和自欺是需要的,就好像绵延的时间线上也需要卡出一个个闪光的节日时刻,让我们可以瞻前顾后、仔细揣想。我们依然相信美好,依然相信还会有新的牛奶,依然相信爱。人类就是靠着这一点点闪光,经受了漫长的岁月。
愿我们的未来,免于恐惧,免于伤痛。祝大家新春快乐,平顺安宁。



@子陵在听歌
重要研究。Nature Med紧急接收了香港大学对本次北京疫情高峰的流行病学建模文章。研究根据2022年11月数据,及2022年12月10-22日网络问卷结果,指出北京本次BF.7疫情的传播系数Rt在11月18日为3.44,12月7日为2.43。疫情高峰出现于12月11日,日增新发感染达103万;随着免疫屏障的建立,Rt逐渐下降,到12月20日下降到1以下,这标志着度过疫情高峰;之后感染规模逐渐减小。研究估计12月22日北京感染比例(attack rate)为75.7%;预计1月31日将达92.3%。这个建模数据与曾光预估的数据接近(http://t.cn/A699J0CO),也与昨天我微博中的JHU疫情曲线趋势相一致(http://t.cn/A699J0Cj)。



@作家叶倾城
给身在农村的长辈拜年聊天,谈到新冠。
长辈轻松地说:都得了,80%到90%吧。
我心一紧:那治疗怎么样?
长辈自豪地说:现在农村的医疗和城里一样一样的。一发烧,就拿药,三天就好。要不好,再三天,一定好。再要不然,打点滴,三天也就好了。
我说:这是医保的还是自费的?
长辈说:自己花钱,点滴一天50,三天150。拿药,三天的就是50。比城里的便宜,城里还化验还抽血。
我说:什么药,抗生素吗?
长辈说:草药。这是按瘟疫那个方子的,张仲景传下来的,好着呢。
长辈七十多了,全家安然过峰,挺好的。

——我不是中医粉,也不是中医黑。
我并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药。
也不是很想知道,主要是我知道也没啥用。



@李小粥的茶水间
今年是疫情放开后的第一个春节,堪称一场大型科普教育现场,
大城市工作的年轻人,周围大部分也是年轻人,但回到老家后,几乎都从亲戚口中听到了身边老年人离世的消息,
以及关于医院急诊、ICU、住院部、甚至火化场的消息,
不是传言、不是通报,而是真实的亲历者的口述,

在哀伤和可惜之余,很多人也“默契”的不过多谈及负面的情绪,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中,原因很多,心知肚明,

在放开前那一段时间的一系列事件里,很多人已经完成了「心理秩序」的重建,
因为有了预期,所以面对惨淡时有了防备,便不再愤怒,而是多了无力感甚至宿命感,
有趣的是,这种集体默契和宿命感,某种程度上反而成了社会稳定器,

再把余下的怨气,甩给立场相左的专家身上。

很多人,已经无法度过这个春节,

也有很多人,会继续开心的过完这个春节,然后迎来新的一年。

#微博新知博主##没阳的人春节如何防护##春节前疫情热点十问十答#



@Vista看天下
[蜡烛]【中疾控:#1月13至19日在院新冠相关死亡病例12658例#】1月21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官网公布全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情况。
一、病例情况
1月19日,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新冠病毒感染现有住院病例471739例,现有重症51683例,其中新冠病毒感染重症3874例、基础性疾病重症合并新冠病毒感染47809例。1月13日至19日,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医疗机构累计在院新冠病毒感染相关死亡病例12658例,其中新冠病毒感染导致呼吸功能衰竭死亡681例、基础疾病合并新冠病毒感染死亡11977例。

二、疫苗接种情况
截至1月19日,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累计报告接种新冠病毒疫苗348951.4万剂次,接种总人数131018.9万人,完成全程接种127651.7万人,完成第一剂次加强免疫接种82653.1万人。其中,60岁以上老年人累报告接种新冠病毒疫苗67785.3万剂次,接种总人数24160.4万人,完成全程接种23011.5万人,完成第一剂次加强免疫19193.3万人。http://t.cn/A69OiTQZ



@子陵在听歌
一则很好的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分子流行病学评论,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想。

本周一个很好的消息是德国肿瘤研究中心(DKFZ)计算生物学家Moritz Gerstung在Twitter展示了分子流行病学数据,显示目前全球流行的、也让人十分担心的XBB.1.5传播呈现减缓趋势。根据目前英国和美国的测序数据绘制的模型,XBB.1.5的growth rate(增长率)下降了0.02-0.04,这很显著,因为预测的及各国实测的XBB.1.5 growth rate在0.1上线浮动。而且这种传播趋势的缓解,快于预期的速度。这点从美国CDC每周公布的突变株比例数据可以感受到(http://t.cn/A69l008x)。

Gerstung指出,Alpha和Delta的增长率相对稳定,但是Omicron流行开始,Omicron的增长率在一定时间后会显著下降,这一方面是由于Omicron的generation time(传代时间)较短,另一方面是由于Omicron在起初迅速在人群中传播,造成了大量感染后,迅速建立群体免疫屏障。Nature Med建模的北京BF.7传播可以验证这一点(http://t.cn/A69NwVqi)。

这里有个数据很有意思,就是Gerstung展示了Omicron各个亚型的预测growth rate和实际growth rate。最早流行的BA.1和BA.2的预测值和实际值接近,而且都达到了0.2这个高值。BA.5和BQ.1.1则具有较低预测值和较高实测值。BF.7和XBB.1.5的预测值和实际值接近,而且都不高,其中BF.7始终低于1,这可能是BF.7始终没有广泛传播的一个原因。而XBB.1.5在美国也只是在东北部传播,而没有蔓延到全国(http://t.cn/A69l008x)。

这就凸显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为什么一个国家不同地区会同时流行两种或以上的亚型。Gerstung给出了解释,一个解释是这些亚型本身就是“趋同进化”的结果,他们本身之间差异不大,感染后具有交叉免疫,所以一种亚型不能把其他亚型完全取代。更重要的是,每种亚型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最适人群,比如BF.7在北京,XBB.1.5在美国东北部。这可能是由多重因素决定的。

我在BQ.1.1流行减退后写了博文,说在Omicron群体免疫屏障建立后,疫情就像涟漪一样,疫情高峰一波弱于一波(http://t.cn/A6oH3wsW),这点也被XBB.1.5所验证。在今后全球普遍具有免疫屏障的情况下,SARS-CoV-2的疫情可能会逐渐像流感疫情一样,变成一种endemic(http://t.cn/A69yH4mB)。



@轩王气宇
平壤由于不明呼吸道疾病病例增加..

朝鲜当局已下令实施为期5天的封锁。 ​​​



@美国癌症医生张玉蛟教授
2022年圣诞节之前,90多岁的父母成了Covid-19 密接。接到消息后,我开始紧张起来。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通过越洋视频,观察父母有什么变化。每天,父母都在安慰我“一切正常”。直到有一天,父母不再接视频电话,我心里变得忐忑不安。果然,第二天,父亲“着凉了”。

庆幸的是,当朋友们知道我的父母成了密接后,他们就给远在云南的父母寄去Covid-19 试剂盒,退烧药,辉瑞P药。我也紧急在美国采购药品,用联邦快递寄往中国;不幸的是,药品在中国海关卡了两周多。

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发热的父母都阳了。就在同一天,他们的情况急转直下,血氧饱和度降低至80%几。当地医院表示,医院已经住满了重要症患者,医疗条件和居住环境都不如意,建议居家治疗。

我这个肺癌专科医生,被迫在新年的前夜,远程指导已经66岁的大姐给父母服用P药, 激素,给氧,一边查文献,问专家,边学边治……

P药和激素的确改善了症状。然而,三天后,父母的血氧饱和度进一步恶化,母亲的体温降至36度以下,神志也变得越来越差。

面对可能的生命危险,我只有联系省城昆明市最好最大的医院之一的朋友和同仁。在他们的帮助下,父母住进了癌症放疗病房(这些癌症病房已经住满了新冠病人),开始多项指标的监测。

住院一周后,母亲转阴,精神状态也好转了。但是父亲则没有这么幸运。尽管症状好转,父亲的病毒CT值却恶化了。为了防止再次感染,父母双双出院。

母亲的状态继续好转,但是父亲的血氧饱和度再次跌至70%几,covid-19 强阳性,起不了床,胸部CT 再现双侧肺炎,白细胞增高。他不想进食,严重便秘,小便稀少……我知道他的情况恶化了。

我立刻开始向中国住华盛顿大使馆申请紧急签证,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同时,朋友们及时寄来P药,胸腺肽等等药品。我们又在家里开始新一轮的P药,激素,抗生素,给氧….. 大姐24小时守护着父母,夜晚测试三次血氧,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

感谢上天,给了父亲第二次机会,他的情况最后还是慢慢地好转了。

就在今天,父亲终于第一次转阴了。从被感染,恶化,转阴,整整30天。而这些日子里,我失眠,紧张,瘦了好几磅。而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大姐,更是焦虑,失眠,劳累和恐惧……

作为儿女,我们希望父母能像从前的照片上一样,安渡晚年。到了那一天,他们能够在所有亲人的陪伴下,有尊严无遗憾,静静地走完他们的人生。

此时此刻,我只有感恩。

而我美国MD Anderson 癌症中心的I-SABR 研究课题的合作人,父母比我父母早二天被感染。他们都是北京清华大学的退休老教授。这位同事一周前刚刚拿到回国签证,而她的父亲,却在二周前过逝了……走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孩子。孩子们也三年没有见到他。

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



@哈勃观察员
中疾控通报:在院新冠感染1月5日达到峰值!

        1月25日,中疾控官网通报全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情况,其中包括检测阳性率、发热门诊(诊室)就诊人数、在院感染者人数、重症患者数、死亡病例数等数据。
        各省份报告人群核酸检测阳性数及阳性率呈现先增加后降低趋势,阳性人数12月22日达到高峰(694万)后逐步下降,2023年1月23日降至最低1.5万;检测阳性率12月25日(29.2%)达高峰后逐步下降,1月23日降低到5.5%。
        各省份报告抗原检测量较低,呈现逐渐减少趋势,从2022年12月19日的最高189万下降到2023年1月23日的最低10.5万;抗原检测阳性数及阳性率自2022年12月9日快速上升,12月22日达高峰(33.7万、21.3%)后波动下降,2023年1月23日降至最低,分别为4773和4.5%。
       全国在院新冠感染者于2023年1月5日达到峰值162.5万人,随后持续下降,1月23日下降至24.8万人。其中重症患者数量于2022年12月27日至2023年1月3日期间每日增量近1万,1月4日增量明显下降,1月5日达到峰值12.8万,随后持续下降,1月23日下降至3.6万。
       在院新冠病毒感染死亡病例数于1月4日达到每日峰值4273,随后持续下降,1月23日下降至896,较峰值下降79.0%。报告指出,监测结果表明,此轮疫情流行株为BA.5.2和BF.7,未发现新的变异株。
       实际上,根据上述数据,疫情的最高峰出现在12月22日,一个月后的1月23日已降到最低点。从春运开始至今初五了,人员流动大、聚集多,但有些专家预测的第二波高峰也并未出现。



@阎海军
#回乡见闻# 【疫情高峰已过,全村老人安然无恙】2023年春节回乡过年,最令人激动的事,莫过于村里的高龄老人经受住了新冠疫情的严峻冲击,全部安然无恙。
这个结局,村里人都高兴,村医陈斌武更高兴。
2022年11月初,感染数据已经居高不下区域的朋友紧急提醒,要备药。因为上海出差刚刚回来,还处在7天隔离观察期,不能下楼,我打电话向楼下的药店紧急索购布洛芬和连花清瘟,被告知缺货。两天后,店员只凑到了两盒布洛芬,一盒连花清瘟。送货上门,店员给药时躲得远远的。
此时,想必农村更缺药,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囤点药。
我们村由五个分散的自然村组成,共有常住人口182户779人,65岁以上的老年人共有106人,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的老人共有90人。村里老弱病人多,基础防疫工作任务繁重。村里原有的村医退休后,当地医疗机构过去几年为村里先后选配了三个村医,由于吃住不便,收入欠佳,他们都是待一半年就离开了。2022年11月下旬,上级决定邻村的村医陈斌武兼顾我们村的医疗业务。
领命时,陈斌武所在的行政村,有着282户1185人的常住人口,全村160名老年人,近150人患有慢病。接种疫苗、做核酸,当志愿者,过去三年,陈斌武已经压力巨大,新增一个村的防疫任务,等于压上加压。
就在陈斌武盘算如何调整日常工作的时候,他又迎来了举世瞩目的12月7日。这一天,优化落实疫情防控新十条发布。民间所说的“全面放开”真的来临。
一时之间,布洛芬和莲花清瘟变得堪比黄金。看城里都买不到退烧药,断定农村肯定更加买不到。赶紧问父亲是否购买了退烧药,他还没行动了。
果断分出一盒布洛芬,配了一些感冒灵颗粒,快递寄了过去。父母都是76岁的老人,父亲常年高血压,母亲各类慢性病缠身,非常担忧他们感染。电话叮嘱,一定做好防护。拒绝见人。父亲早年做过赤脚医生,他倒是很坦然,说“所有人都躲不过”。态度远没有我恐惧。
优化新十条发布后,陈斌武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面对群众用药需求量剧增,他捉襟见肘的存货很难应对。
“一开始有一点布洛芬,来的人都买一瓶。紧接着,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赶紧把药拆分了销售,每人只能获得三四天的份额,这样保证了更多人有药吃,避免了个别没有需要的人囤药。”陈斌武的村卫生室很快只剩下了小柴胡颗粒、伤风胶囊、橘红颗粒等个别药物。
我寄出的药品到达集镇,电话催促父亲去拿药。他拿好药的第二天,再问防疫情况,父亲说嗓子不舒服。我心想完了。
12月19日,村里有人娶媳妇,按规定报备,全村人参与。热闹过后,第二天村里就有个别人出现发热症状。12月21日,全村人大面积发热。
大哥留守在村里,大嫂参加了村里人的婚礼,回来之后两个人就出现了症状。刚好那两天他找父亲聊了一次天。再加上父亲去过集镇,其时集镇很多人已经感染。到底是集镇被感染,还是村里过喜事引起的感染,已无溯源必要。
父亲感染,三日后,母亲也感染。我寄过去的退烧药刚好发挥了作用。大家抢药的时候,大哥在乡镇卫生院也抢购了一次,不过只买到了伤风胶囊。有了我寄过去的药和大哥买到的药,父母安全地度过了这波感染。
父母感染的时候,我用网上看到的专家指导意见,遥控他们用药。父亲根本不听。父亲感染的第四天,每天戴着N95口罩和护目镜的我在城里也感染了。持续三天高烧,第一天发烧,我按专家意见,烧到38.5度才用布洛芬,效果有限,头疼欲裂。父亲得知笑话我,“就那么一片小药片,早一点吃都不一定起作用,你等到烧起来,肯定见效慢。”
感染一周之后,父亲说他和母亲已经无大碍。
陈斌武负责的两个村庄陆续进入感染高峰期。用药需求加剧,发热老人增多,求药问疹的人越来越多,陈斌武索性把药品、消毒用品、花名册等防疫相关的物品全部搬到了自己的私家车里,在两个行政村,数个山头间来回奔波,送医送药。
感染高峰期的末尾,政府调配的药物也陆续到货。对村里患病比较严重的老人,卫生部门列出重点管理人群,发放健康包。我们村23个老人领到了政府免费发放的健康包,里面有退烧药、口罩、防疫宣传册。
年关临近时,陈斌武负责的两个行政村都安全度过了疫情高峰期。我们村无一人病故,陈斌武所在村有两名久病瘫痪的老人去世。陈斌武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全镇去世了30个老人,我负责的两个村算是平稳度过了高发期,这个结果很不容易。”
总结良好的防疫结局,陈斌武认为,“主要是人们的意识普遍比较高,家家户户基本都提前储备了一些药物,稍有不适就赶紧吃药治疗,很好地减轻了症状。不像过去,农村老人感冒都是先扛着,等到扛不住才用药,往往会耽误治疗。”
阳康之后,一直在接连上班,与老家的联系基本切断。直到春节回来,得知村里无一个老人去世,甚是欣慰。在陇西高原的乡村,由于气候高寒,每年冬天,都有身患基础病的老人捱不过流感、伤寒的侵袭而离世。
这个年无疑是快乐的。



@出版人周筠
「 阳转阴后,我发现校园阴气也忒重。到老协活动中心走走,少无人影,公告牌上贴满了张张讣告在寒风中抖动,好不凄惨。硬扛三年,严防三载,谁都打满三针疫苗,家家测了百次核酸,还是没躲过疫情风暴。

放开月余,喻家山下竟有70余位教职工因新冠谢世,其中有李育才(体操教练89)、霍慧娴(原校副书记85)、叶妙元(老归国华侨)、周建中(原水电学院院长63)、韩洪双(原人事处长82)陈锦江老寿星(101)和余胜生老教授,等等。」

上面文中提到的好几位都是我认识的,住在我父母家附近前后楼栋。有一位是我的老领导的爱人。[蜡烛][蜡烛][蜡烛]

#华科大70多位教职工因新冠谢世#

2023年1月的头半个月,华科大去世的教师和员工达30位之多,连同之前12月份去世的70多位教师员工,讣告数量超过了100[泪]据说目前已花光了华科大2023年度一年的殡葬预算[蜡烛]



@欧洲文艺评论
刚看到澎湃的消息说,翻译《呼啸山庄》的杨苡女士今晚去世了,享年103岁,杨苡的兄长杨宪益也是大翻译家和大学问家。今天一天告别了两位翻译家,还有翻译福克纳的李文俊先生(93岁)。随着这些世纪老文人和老学者的离世,感觉20世纪真的离我们越来越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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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深一度|独居的阳性病人,雇人上门照顾
CDT 档案卡
标题:独居的阳性病人,雇人上门照顾
作者:苏子涵 林珂莹
编辑:杨宝璐
发表日期:2023.1.27
来源:微信公众号“北青深一度”
主题归类:感染潮
CDS收藏:人物馆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2022年底,新冠奥密克戎感染潮席卷而来,人们纷纷中招,高烧、无力、失去部分自理能力、孤独、精神不振……这时候,连接的意义骤然被放大。

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需求。自2022年12月中下旬,在小红书、抖音、闲鱼等平台,不少人发帖提供付费上门服务无人照顾的新冠阳性患者,为患者端水喂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收取快递等,每天的价格一般在300元至600元间。

服务的内容看似简单——只要你不怕感染、时间充裕、足够细心、掌握基本的家务技能,就可以胜任。

但它又有着独特的意义:冒着热气的饭菜、被打扫干净的房间、几句关怀的交流,都向被照顾者传递出一个信息——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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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根在为梁广青老两口做饭
迎着新冠,上门照顾阳性病人
交集始于1月5日晚上。在平台上发布消息的第10天,刘根确定了自己第二单“上门服务”的订单——一对同样住在厦门的梁广青夫妇。

据城市数据库统计,厦门首轮感染高峰在2022年12月25日左右,若按此计算,刘根算是厦门比较早“阳”的人,12月20日下午,他就阳了。

他独自度过了整个病程。起初的症状是高烧,体温一度达到39.4℃,浑身难受,吃不下饭。由于没有抢到退烧药,高烧时,他还去医院挂了发热门诊。烧退后,一些症状有所缓解,但背部突然很疼,疼痛持续了整整一天。“独自在外生病了,整个人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比较脆弱。”

后来,在一个可以交换抗原与退烧药的闲置品群里,刘根看到有人在寻找能帮忙上门查看老人状态、教其使用抗原的人,他觉得,自己短时间内再次感染同一毒株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做上门服务,既能帮助需要照顾的阳性患者,尤其是对感染后的注意事项不甚了解的老年人,又能赚些钱,于是就在闲置品群与闲鱼上发了相关信息。

恰巧梁广青的女儿梁静也在为寻找上门服务父母的人而发愁,正好发现了刘根,希望他能上门照顾尚未从新冠感染中痊愈的父母,帮他们做饭、做家务,陪他们聊聊天。

刘根接了单,服务时间定为7日与8日的早上9点至晚上8点,每天收费350元。

7日早上8点40分,刘根来到梁广青家,当时,梁广青已是感染的第六天,走路依旧吃力,做动作像木偶一样生硬。老伴情况比他更严重,除了吃饭和听电台,基本都在卧室床上休息,偶尔打起精神来客厅听电台,她也得躺在沙发上。

11点半左右,刘根准备好了午饭,老人邀请他一起吃,但考虑到自己刚刚“阳康”,刘根婉拒了,他自带了碗和一次性筷子,来到另一个房间,摘下N95口罩与防护面罩,开始吃饭。

下午刘根做家务时,偶尔会和梁广青或他的老伴聊上几句——“那个房间的卫生要不要做?”“要不要喝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但得到的回应总是很简短。

刘根其实很希望能和梁广青多聊聊。一天中,阿姨大多数时间都在卧室,而梁广青有时会靠在沙发上发呆或看平板,这样的场景让刘根觉出了一丝孤独。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我看叔叔靠在沙发上面,就觉得我老爸也是这样的,有时候要么就躺在沙发上,要么就靠着。”刘根说。

在闲鱼、小红书等平台,搜索“上门照顾阳”,会弹出多条内容相似的信息,发布者提供的服务大多类似,包括端茶倒水、打扫屋子、洗衣做饭等,收费在200元至1000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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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根在梁广青家做完服务后的照片
给父母下单“云照顾”
服务的第二天下午,梁静收到了刘根的微信:“我把厨房边边角角清理了一遍,厨房有一些小蟑螂。但你们家没有蟑螂喷雾,建议空了你们要买。”梁静回复道:“好的,我买一些。”

两天里,他们都是通过微信来交流着两位老人的状态以及家里的情况。

梁静是独生女,虽然也在厦门居住,但有自己的小家庭要照顾,每周只能回父母家一两次。去年12月31日,母亲在医院确诊新冠阳性,同时肺部存在轻微炎症。元旦假期那三天,梁静一直在家照顾父母。

1月2日,母亲终于退烧了,梁静却开始发低烧。她担心如果自己阳了,不仅没法照料母亲,反而需要父亲的照顾。为了不给他们增添负担,下午便回到了自己家。

不久后,父亲也开始发烧。“当时我妈刚退烧,人还在难受,如果他们一个阳一个没阳,互相照顾一下问题不大,可两个都阳了,我还是比较担心。”梁静说。她告诉父亲,会请个人临时去家里照顾他们。

她听朋友提起,很多城市现在都有上门照顾阳性患者的服务。于是就在闲鱼咨询了一位服务者,发现对方正好满足要求:年轻男性,可以搀扶老人或做些其他需要较大力气的活;回复及时,沟通顺畅,能快速上门;会使用血氧仪,也会做饭。梁静直接下了5天的24小时住家订单,约一小时后,服务者到达了她父母家。

他成为了梁静了解父母最新情况的“窗口”——父亲的体温降下来了吗?他们的血氧饱和度是多少?有按时吃药吗?现在是什么状态……每次,服务者测完老人的血氧,都会将数据报给梁静。每天早上、下午、晚上与半夜,他们都会交流老人的状况。

“最担心老人家,比如说血氧低要上医院,还比如说半夜要起夜,万一摔倒了什么的,这个是我考虑比较多的。”有服务者在家贴身服务,梁静放心了许多。

这一单于6日结束。考虑到新冠感染后人容易疲惫,梁静再次下单,希望找一个能帮忙做饭、做家务的服务者,让父母继续好好休息。

这一次,搜索引擎把刘根推到了她面前。刘根原本的服务时间是上午9点至下午6点,梁静特意延长了两小时。她告诉刘根,洗完晚餐的餐具、清理完厨房后不用再干什么家务了,主要就是陪他们聊聊天。

在为老人寻找上门服务的顾客群体中,梁静算是比较顺利的那个。不少服务者面对年纪相对较大的或是有基础病的阳性老人,会顾虑重重。“老人不接。”一位接单者明确表示,“老人危险,出了事咋办?风险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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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上门,周明辉都要带上抗原和药
阳了的独居青年渴望陪伴
拒绝老年人订单,这是很多照顾者共同的顾虑。从去年12月起就在网上发帖接单的周明辉也提到,接老人订单可能存在潜在风险,“假如(老人)发生意外了,责任归属很难说清楚。”而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般自身免疫力较强,也没有基础病,他更倾向于接年轻人的单子。

生活在上海的周明辉已经接了三单,他的第一位顾客是一位30岁左右的独居女性。

1月2日早上,当周明辉第一次走进这位独居女客户的家时,客户连下床都很困难,她的脸因发烧而泛红,体温计上的数字显示:39.2℃。

房间内的物品都透露着主人此刻的虚弱:衣服与快递空盒散落在地上,垃圾桶已经堆满,厨房水池里则堆着未及时清洗的碗。周明辉赶忙烧了水,给了她一颗随身带的退烧药。等她服下后,他将视线中所有被子、保暖衣物都盖在她身上。

还没等周明辉问上一句她想吃什么,她就睡着了。想到自己母亲感染那会儿喜欢喝粥,他就做了青菜肉丝粥,打算让客户下午醒来时喝一点。

服务的第一天白天,这个不算大的一居室很安静。客户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与此同时,周明辉扫地、洗碗、叠衣服、扔垃圾,试着让这个家恢复整洁。

晚上,他将地铺铺在顾客床边,客户一动,他就能及时感觉到。

跟同期平台上其他服务者相比,周明辉的收费相对较低,住家订单与无需住家的订单价格相同,都是300元一天。他知道,在男服务者与女服务者间,有的顾客会优先选择后者,“我是男生,有人担心我进入他们家后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就把价格定得稍微低一点。”

为了增进顾客对他的信任,咨询阶段他会主动提供一些个人身份信息。刚到这位独居女性的家门口时,他也应她的要求出示了身份证,供她拍照。

第二天凌晨4点,客户醒了,想要起床喝水。周明辉就替她端来水杯,又去厨房加热了粥。她吃着粥,刷着手机消息,突然问周明辉,怎么才能知道父母有没有被感染。

周明辉猜测,大概是她收到了父母的消息,于是建议她等到中午再回复,如果不想让父母为她而担心,最好就以没感染的状态去回复他们。

房间再次熄灯后,被子中隐约传出了抽泣声。“你都花钱找我了,你放心好了……我这边有药,我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基本上不用担心。如果你是因为担心父母而哭的话,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周明辉安慰道。

天亮后,顾客将订单时间续了两天。随着她身体与精神的好转,房间热闹了许多,出现了洗衣机声、电视剧声、说笑声。有时,他们做着各自的事,互不干扰,但那种“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让房间显得不再冷清。

后来,周明辉又接了两个独居者的订单。每次上门,他都会带着抗原和药物,以备客户不时之需。服务期间,还有客户恢复精神之后,邀请他组队打游戏。

他的三位顾客,都属于“独居青年”。据民政部数据显示,2018年,独居的成年人人数在我国已超过7700万,针对他们的多项研究显示,与非独居的同龄人相比,他们更可能感到孤独,而疫情也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虽然周明辉一直没阳,没体会过阳性患者在生病时的那种脆弱,但他意识到,对于独居阳性患者而言,有人照顾他的身体是重要的,“心灵、精神方面的东西”也是重要的。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梁广青、梁静、周明辉、李小艺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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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文库】一个生物狗的科普小园|解读疾控中心的新冠感染疫情报告
CDT 档案卡
标题:解读疾控中心的新冠感染疫情报告
作者:Y博的科普园
发表日期:2023.1.26
404 日期:2023.1.27
来源:微信公众号“一个生物狗的科普小园”
主题归类:疫情数据
CDS收藏:真理馆
版权说明:该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详细版权说明。
中国疾控中心的新冠疫情动态更新停留在了1月8日。实际上自12月中旬以来,由于检测数量的突然下降,每日新增病例更新与真实情况大幅脱节。继续这样脱离现实的疫情通报本来也没有意义。随后在1月15日与1月21日,疾控中心比较简要地更新了死亡、住院人数,以及疫苗接种状况,对应数据点分别是12月8日-1月12日与1月13-19日[1-2]。

1月25日,疾控中心发表了一个较为详尽的报告,汇总了12月8日至1月23日的检测情况、病毒基因组测序、住院死亡变化等信息[3]。从这些信息来看,中国无疑已经走到了奥密克戎疫情的尾声。当然在疫情暴发期间信息公告的滞后,一些数据缺乏斟酌检验的问题仍然值得警惕、反思。

1. 信息更新滞后
1月三份新冠疫情报告,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信息更新的滞后。1月15日才公布截至1月12日的住院死亡人数与当时住院人数,这种滞后程度可以说是非常严重。

而且在解释为什么那么久才公布住院死亡人数、住院人数时,相关专家给出的理由是建立全国的统计系统需要时间,但同时提到此时已建立了新冠住院、死亡病例24小时的汇总机制[4]。即使我们不追究1月15号之前为什么没有及时公布,那么1月15号之后呢?既然住院与死亡信息汇总系统已经建立,为什么下一次数据更新要等到一周之后呢?

真正有大量详细数据的通告其实只有1月25日这份报告。这样的滞后程度,实在难言合格。仔细看25号的通告,更是让人难以理解为何之前不通报一些信息,以及过往报告里明显有问题的地方为何不纠正。

例如感染病例数,1月25日的通报显示12月22日的高峰核酸阳性数达到了6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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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同样在疾控中心网站上,我们还能找到12月22日的疫情通报,其中新增确诊3761例。我们不得不问:12月22号时是真的没有数据,或者只能确认3761例病例吗?

如果说确诊比例还需要有症状,可能这六百多万核酸阳性里就不到4千有症状。那么再来看疾控中心的最后一次每日疫情更新——1月8号的数据[5],当天新增确诊是14171例,而当时的“现有确诊病例”是118147例,重症是7557例。

对照现在公布的新冠住院人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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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8号时全国新冠住院都超过120万,住院的总都是有症状的吧?难道这超过100万的住院,只能收集到12万不到的数据?

疫情高峰时检测无法覆盖所有感染者,数据汇总出现滞后,这些是可以理解的。但数据缺失与滞后也有可以接受与过于离谱的区别。至少就我个人而言,很难认同动辄几周的信息滞后,通告确诊人数尚不及住院人数的数据缺陷。

更令人遗憾的是,对于这些明显的失误,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位疾控中心的专家表达歉意,甚至承认工作有不足之处的也没有。这是否就是未来中国的防疫之路呢?隔一段时间抛出一点数据,宣称大胜?如果这是我们应对问题的态度与方式,那么这比任何疫情都更令人担忧。

2. 感染过峰,但感染状况难说
回到1月25日疫情通告的内容,多个数据都显示中国已经过了奥密克戎疫情高峰。例如之前的核酸检测数据,全国每日新增核酸阳性人数高峰是12月22日的694万人,阳性检出率的高峰是12月25日的29.2%,到1月23日,两项数据分别回落到1.5万人与5.5%。

不过核酸检测结果受实际检测量的影响。根据该报告,“受居民检测意愿”影响,检测量不断减少,12月9日有1.5亿次检测,1月1日只有754万,1月23日仅有28万。当然,这居民检测意愿不知是如何确认,做了何种民意调查。有趣的是报告同时指出各省份“实时掌握核酸检测数据”,既是实时,为何之前报告的病例数与该报告如此脱节呢?

除核酸检测外,通告还展示了部分省份建立的居民抗原检测自愿上传结果,12月22日是上传的抗原阳性高峰,33.7万,阳性检出率21.3%。1月23日下降至不到5千阳性,阳性率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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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传的抗原检测也很少,峰值是12月19日的189万个检测结果,1月23日时仅有10.5万个检测上传。

抗原检测这部分的阳性检出率让我极为意外。挺难想象抗原自测阴性的人不断上传结果,理论上阳性检出率应该非常高。可抗原阳性检出率的峰值连核酸都不如,需要更多信息来核实。

综合核酸与抗原,全国感染高峰已过是明确的。可问题是这一波感染大概造成了多少人感染呢?由于检测量的不足,我们很难明确。国内有专家最近和80%这个数字干上了,之前是有人推测会有80%,如今是有人说已经感染80%。可是这个80%建立在何种模型,利用了哪些现实数据推导,误差范围多大?没有必要的科学基础与论证,这种专家观点与普通百姓靠身边统计学推导100%感染过了或者说感染率没有100也有90,又有什么区别?这一轮感染的比例关系到今后疫情的走势,特别是短期内疫情发生反复的风险。缺乏可靠的数据会让今后的防疫也有偏离客观现实,仅凭主观猜测的风险。

更为重要的是,像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感染数据理应有更细致的地区划分。例如每个省市的核酸阳性、抗原阳性数据变化是怎么样的?以前没几个感染的时候每个省的病例数都要分列,具体一个省里还会每个城市单独列出,怎么现在感染人多了,数据反而粗糙了呢?既然各省“实时掌握核酸检测数据”,更加没有理由缺失精细一些的数据。

之所以需要更细致的数据,是需要考虑不同地区的疫情状况可能有区别。万一有些地方在检测量上很少,还是我们的盲区呢?像抗原都只是“部分省份”,哪部分省份啊?

疾控中心自疫情彻底暴发以来不仅提供数据少,更糟糕的是提供信息时几乎从不提及相关内容的潜在缺陷与偏差。这显然是不对的。

3. 发热门诊人数的疑惑
说到一些数据的缺陷,举一个例子,发热门诊的就诊人数,这是农村发热门诊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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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达到峰值是92.3万人。但这个图有一段虚线,为什么会有虚线?因为农村发热门诊就诊人数是从12月21日起才监测,之前是没数据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12月21日起才有农村发热门诊数据,怎么就能得出12月9日农村发热门诊就诊人数是13.3万人次呢?

下面这个是城市的发热门诊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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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12月9日是29.2万,加上农村的13.3万,总和42.5万,与全国的图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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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12月21日前明明没有监测农村的发热门诊就诊人数啊,怎么就推测12月9号农村是13.3万,还能把12月20以前农村推测出来的虚线直接和城市的叠加,成为全国数据?这难道不是直接在那里瞎编吗?

而且发热门诊这块的数据不光是农村12月20以前的数据不知从何而来的问题。即便是城市,12月9-20日,监测的是二级医生医疗机构发热门诊诊疗量,21号加上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也就是说21号开始的数据收集基础和以前是不一样的。这么大的区别,能一条曲线连着画吗?说是城市发热门诊22号达峰,怎么确定不是之前就达峰,只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数据21号才加上,让表面上的峰值成了22号?

指出这个问题不是说我怀疑没有过峰,毕竟核酸、抗原、发热门诊、住院等多项数据都显示过峰了。可问题是数据公示都那么滞后了,好歹稍微注意一点完善性。

4. 住院与死亡
新冠住院人数在1月5日到达高峰,162.5万,1月23日相比峰值下降84.8%,有24.8万人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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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之中的重症也是1月5日达到高峰,12.8万,1月23日下降到3.6万。我不太确定重症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一般来说住院应该就可以当重症处理吧。不过先不管这些,再来看住院感染者死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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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值是1月4日,死亡4273人,1月23日时下降至896人。这又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数据,新冠的不同数据,住院会滞后于感染,而死亡又会滞后于住院。怎么会出现住院与重症峰值是1月5日,而死亡峰值1月4日呢?这几乎是同步的,并不符合科学规律。

很遗憾,疾控中心的通告对此没有任何解释。

更令人遗憾的是,死亡那么大一个事,是新冠最严重的健康后果,仍然就是一张图,然后“(三)在院新冠病毒感染死亡病例结果。在院新冠病毒感染死亡病例数于1月4日达到每日峰值4273,随后持续下降,1月23日下降至896,较峰值下降79.0%(图3-3)”这么一段话,连上标点符号才71个字符就带过去了。

分地区的数据没有,分年龄段、性别、疫苗接种情况的数据没有。甚至连每一天的死亡人数,也只有1月4号和23号写出来了。都说不能把死亡病例当作一个数字,要看到背后的生命,背后的人。按这个通告,很多死亡病例连个数字都没有。

另外,不要忘了,这只是住院感染者的死亡人数。没有住院的新冠死亡病例呢?有些人疾病发展快,来不及住院就去世了呢?有些人在养老院去世的呢?统计有困难,没法准确统计出来,可以理解,可好歹承认一下这些死亡的存在啊。全世界都存在新冠死亡低估的问题。但是只统计住院感染者里的死亡人数,潜在的低估风险之大,全球范围内除了2020年初检测试剂不足外,恐怕都没有可比的。

这么严重的不足,只字未提,是否合适?

5. 突变株监测显著不足
疫情暴发后,去找每一例感染病例已经意义不大,可是新冠病毒在传播过程中有不断突变的风险,因此监测变异株变得更为重要。根据1月25日的通告,2022年9月26日到2023年1月23日,全国本土病例病例基因组测序是18906例,其中12月1日到2023年1月23日是10165例。一天核酸阳性峰值都是600多万人,从12月1号算起才测了一万多个病例的序列,这个采样数量,能充分吗?

可以看每周的测序数量与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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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一周是1月2-8号,测了不到2500个,感染高峰时期12月19-25号,这一周测的数量应该不到1600,还不如11月21-27这一周的量(主要结果为BA.5.2与BF.7,这两个病毒株给了具体数字,从二者相加估计总测序数)。

各行政区的测序量一样非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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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2月1号到1月20号的数据,上海最多,一千多例测序,北京测了500-600。人口近亿的河南,宣称截至1月6日全省感染率89.0%,才做了不到300个病毒基因组测序[6]。

对比一下,意大利2022年12月26-29号,四架中国航班上556名乘客,126人检测阳性,其中61例做了病毒基因组测序[7]。

这次公布的测序结果里主要是BA.5.2和BF.7。可是测序总量那么少,是否有代表性?测序是否集中在少数大城市,在地域上能否有代表性?这些都值得我们疑虑。

在疾控中心的公告里,XBB只有1例,BQ.1系列是10例。可意大利测61例里就有7例BQ.1。而上海研究人员的一篇论文里,2022年11月16日至12月12日随机测了369例,也测出了本土1例XBB与7例BQ.1株系[8]。

从疾控中心公布的测序结果看,全国范围内确实极有可能是BF.7与BA.5.2占据主导。可是良好的病毒株监测需要能准确反映一些目前占比还小的变异株——万一这些变异株有优势会进一步扩散呢?也要能代表不同地区,包括城市与非城市地区。显然,中国的病毒株监测还有不少提升空间。这一波奥密克戎疫情是走入尾声了,可新冠病毒还会长期留在中国,因此,改进变异株监测仍是必要的。

6. 永远数不对的疫苗接种
根据一些专家的说法,全国80%的人都接种了奥密克戎活病毒吸入式疫苗,因此我个人也不是那么在意通告里的疫苗接种数据。不过我们要考虑随着时间推移,自然感染带来的免疫防护也会下降,即便是奥密克戎活病毒吸入式也是如此。所以,疫苗接种仍然是一个需要长期关注的方面。

很遗憾,在25号的通告最后一部分疫苗接种状况里,出现了很难对得上的疫苗接种数据。25号的通告称截至1月20日,全国累计接种34.88亿剂次新冠疫苗。不过在1月21日的疫情通告里,称截至1月19日,累计接种348951.4万剂次,是34.89514亿剂次。虽说两个数据差得不多,可是1月19日的接种34.89514亿还是比1月20日的34.88亿多了100多万。怎么日子多过一天,接种数反而少了100多万?要是这样的每天少一百万的接种进度,疫苗接种状况岂不是越来越堪忧?

25号的通告另外给了一个在我看来极难懂的60岁以上老人接种数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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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是基于摸底人口数的统计,摸底人口数是啥?不知道,因此,我们也不知道能否代表城乡等差异很大的区域(实际上啥时候摸底我们也不知道)。

其次,图中全程接种与加强针接种比例不是对应摸底人口的基数,是摸底人口中符合相应接种标准的人数。像加强针比例是很有误导性的。因为符合加强针标准的老人只是所有老人中的一部分,图上的92%加强针接种率,换算到全部老人中,可能要低得多。

参考1月21日的通告,截至1月19日,60岁以上老人接种人数(至少一剂)是24160.4万人,全程接种23011.5万人,完成第一剂次加强免疫19193.3万人。如果对应2021年底的中国60岁以上老人人口26736万人,一针接种率是90.37%,全程接种率86.07%,第一针加强针比例是71.79%。

全程接种与加强针接种比例由于对应基数不一样,25号通告用了“符合标准”,我们不追究了。可这一针接种比例怎么能与1月19日的数据差那么多呢?接种率上差5%对应的可是1336.8万人,从19号到这个不知何时做的摸底数据,老人接种人数能涨那么多?还是这摸底摸得不靠谱?

从2022年3月上海疫情暴发起就在不断强调老年人的疫苗接种问题,可为什么到奥密克戎疫情都走到尾声了,我们还是能看到这么经不起推敲、核实的接种数据?

只能说中国在疫情数据汇总公布的及时性、完善性上,要走的路还不少。我们改变不了很多人在过去这一个多月重病甚至失去生命的现实,但我们应该要用真实的数据给那些不在的人一个交代,也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

参考资料
https://www.chinacdc.cn/jkzt/crb ... 0230115_263381.html
https://www.chinacdc.cn/jkzt/crb ... 0230121_263515.html
https://www.chinacdc.cn/jkzt/crb ... 0230125_263519.html
http://www.stcn.com/article/detail/776281.html
https://www.chinacdc.cn/jkzt/crb ... 0230109_263283.html
https://news.cnstock.com/news,bwkx-202301-5003065.htm
https://www.eurosurveillance.org ... S.2023.28.2.2300008
https://journal.hep.com.cn/fmd/EN/10.1007/s11684-022-0981-7



@雷斯林Raist
外网爆出来一个视频,说辉瑞的人亲口承认他们在不停研制新冠变异株。被转发很多次,大家表示“啊,真的假的?转了再说。”
视频有几千万次的播放,几十万转发。
后来这视频先被youtube删了了,然后twitter也和谐了。
现在网友正在接力转发这视频,一边转一边骂“主流媒体就不敢报道这种真相”、“99%的媒体都沉默了”、“接力,转!”

现在辉瑞回应了,说他们只是在实验室制造变异株,为了研究药物而已。他们需要确定病毒对paxlovid的潜在耐药突变,这符合美国监管机构的要求。(图四)

但网友并不相信,表示“他们甚至自己已经承认了!”、“这也是谎言”。

[允悲][允悲][允悲]这剧情越看越眼熟。

只能说无论在哪里,阴谋论永远都有巨大的市场。而且发展路径都差不多。

只不过有一批人觉得这事情发生在美国,就是“人民愚昧”。发生在中国,就是“公信力不行”。
还有一批人的观点则恰恰相反。

就像今年春节档一样。已经变得只有立场之争了。



@子陵在听歌
今天“辉瑞”这个词条成了热搜,是因为美国反疫苗的极右翼组织Project Vertitas把一段据说是“碰瓷”辉瑞研发部门管理人员的视频公布在了其网站上,后者称辉瑞会“制造新冠病毒突变株”。

首先,我把维基百科对Project Vertitas介绍的第一段发在这里(下图)。翻译成中文是:Project Veritas是由 James O'Keefe于2010 年创立的美国极右翼极端组织。该组织制作和编辑欺骗性视频,来诋毁主流媒体和官方机构。Project Veritas 还使用陷害采访者的方法进行不良宣传,并在其视频和操作中传播虚假信息和阴谋论。

其次,全世界数不胜数的研究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血清学的机构,都构建了SARS-CoV-2的突变株,甚至许多机构预测性地构建了这些突变株,这就是所谓的“制造新冠突变株”。其中做得最好的是哥伦比亚大学ADARC的何大一组和北京大学的曹云龙组,他们的研究都发表在了顶级期刊。但他们构建的都是假病毒,不是能够传播的活病毒。辉瑞/BioNTech和Moderna都构建了自己的突变株假病毒,这是很常规的工作。

其实过去两年,我本人的本职工作之一就是构建这些SARS-CoV-2突变株,引入突变是个日常常规工作。我讲过,其实构建这些克隆本科生就可以完成,没有太大技术含量,尤其是现在有了gBlocks,两周就可以构建一批突变株序列。这些在我过去3年的微博中我都解释过。

生物研究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研究,生物研究的信息基本都是公开的,大都在NCBI上都可以找到。任何已知病毒的序列,都是公开和资源共享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但凡有人炒作这些常规操作,把它们编织成阴谋论,其“故事性“和“猎奇性”会引起不明就里的公众的关注。



@庄时利和
关于「辉瑞制造病毒」这事儿,子陵这条微博解释得很清楚了(http://t.cn/A69QeIsf),大家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假病毒/替代病毒的概念我两年前也有写过,这些都是非常基础且常用的病毒学技术,不再赘述。只不过讨论这些本质上属于火箭烧煤,当然我认为火箭还是应该烧油,最好加95的,劲儿大。

其实我觉得骂辉瑞完全没有问题,无论是它的新冠药物或者疫苗,你怎么说都不会有任何风险。这三年辉瑞在网上被骂得跟狗一样,隔三差五一条黑料,但它家法务效率很低,一个大V都没告过,不像某剧组那样雷厉风行。

最后,就像之前我说的,我们现在手头上可选的新冠药物也不少,你觉得辉瑞不好,觉得它家的Paxlovid辣鸡,觉得治疗指南、医院和医生都在带货,那你在自己或者家人感染时主动把它留给更有需要的患者就是了。



@胡锡进
一个被指是辉瑞高管有名有姓的人,对着暗访记者的镜头声称,辉瑞正在进行主动变异新冠病毒,使其“定向进化”,并且先发制人地开发疫苗,这是摇钱树,在互联网上引起巨大关注。但是整个美国政界、舆论界似乎都被辉瑞收买了,一起帮着辉瑞掩盖,美国和西方媒体几乎集体拒绝报道此事,油管和推特多个平台删除相关链接,迄今为止也没有美国议员和政府官员谈及此事。

唯一出来回应的是辉瑞公司自己,它于北京时间今天上午发了一个声明,否认了该公司为了疫苗而人为变异新冠病毒,对它进行“功能增益”和“定向进化”研究,但没有提及那位名叫Jordon Trishton Walker的人是否确系辉瑞高管。曝光者称,此人的职务是辉瑞公司研发、战略运营总监和mRNA科学规划师。

在曝光视频中沃克(Walker)说得有些含糊,无法判定辉瑞公司是准备对病毒进行人为定向进化研究,还是正在进行这项研究,亦或已将此项研究推向了现实世界。

试想一下,如果在中国有人做了这样一个曝光,将会引发多么严肃的公众和官方对待,不仅所涉公司要出来详细说明,政府一定会迅速成立调查组,给公众以真相。但是美国现在就这样静悄悄的,只有个别媒体和影响力不大的人说此时,绝大部分媒体置若罔闻,负责食药监管的官员和平时满嘴跑火车的议员们全都装聋作哑。联邦调查局去哪里了?那些调查记者又去哪里了?退一万步说,即使这段视频是编造的,那个沃克是个演员,是不是也应该把事情搞清楚,“还辉瑞清白”,把编造的暗访记者和“沃克扮演者”抓起来呢?

倒是沃克在视频中自己做了一番解读,他说:所有审查我们药物的官员,最终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来为制药公司工作,一旦他们想到自己未来不再是监管机构,想为公司工作时,他们就不会对那些公司那么苛刻。沃克还说,国防部的官员最终也会为国防公司工作。“对于任何行业的所有政府官员来说,这都是一扇旋转门。”

好厉害的旋转门啊!另外众所周知的是,美国大药企每年都为游说国会议员投入大量费用,他们还可以通过投放广告堵媒体的嘴,这就是资本在美国的超级力量。

然而鉴于辉瑞疫苗在全球广泛使用,那些大量进口了辉瑞疫苗国家的政府和世卫组织应当施加压力,要求美国政府对上述视频所涉及的真相开展调查,不能让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现在不仅是辉瑞回应公众疑问的问题,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欠全球公众一个回答。



@南风窗
【#辉瑞发文回应#:未进行功能增益或定向进化研究,#辉瑞称未给COVID病毒增加新突变点#】据@大河报 报道:近日,辉瑞主管遭暗访时透露,#辉瑞考虑自行研发COVID病毒变种#,并称疫苗生意是“摇钱树”。
1月27日,辉瑞发文回应,最近有人指控辉瑞公司的功能增益和定向进化研究,该公司希望澄清事实。在辉瑞-生物技术公司COVID-19疫苗的持续开发中,未给COVID病毒增加新的突变点。植根于合理科学的事实信息对克服COVID-19大流行病至关重要,辉瑞公司仍然致力于提高透明度,帮助减轻这种疾病的破坏性负担。http://t.cn/A69QgI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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