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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

小猫哈里的故事

小猫哈里的故事


——此故事送给我最亲爱的宝宝刘小小




001


       邻居温太太家的阁楼上有一只灰老鼠,这一点,小猫哈里是很清楚的。
有一天,小猫哈里串门的时候,隔着玻璃窗看到那只灰老鼠正在温太太最喜欢的羊毛批巾上睡觉呢。
他一向是一个性急的家伙,从窗台上一跃跳到温太太家的天井里,想要冲进去捉那个坏家伙。但是他很不小心,跳下去的时候踩到一盆仙人掌上,他“喵”的叫了一声,赶紧往旁边跳开,一下子跳到一盆娇嫩的花上面,咔嚓一下,那盆绿油油的东西折断了。
太太就是在这一刻从厨房里往天井里瞅了一眼,“呀,我的宝贝儿!”她大惊失色,从厨房冲出,猛地将手里的一小块土豆扔向小猫哈里,口里大嚷道:“死猫!”。
小猫哈里愣神的功夫,那小半只土豆已经砸到他的尾巴上,他痛得跳起来,飞速逃到墙角,从半掩的大门缝里钻出去,然后爬上门前的那颗法国梧桐上,蹲坐在一个高高的树杈上,喘着气向下望去。
太太从大门内探出头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刚好,住在她家楼上的李太太买菜回来。温太太变了脸色,微笑着,拉着李太太的手,一边温和地问问青菜的价格,一边在心里数落着小猫哈里。
这一点,小猫哈里完全猜得出来,因为多年的流浪生活使它完全具备了这种能力,看看那个人的眼睛,听听那个人的声音,或者,有些时候,他只是猜猜,就能明白那个人的心理。现在,温太太和颜悦色,只是因为李太太曾经用自己的钱将自己家门口的那个老式的台子改成了一个乒乓台,放在天井里,给这个石库门房子里的所有小孩子一个好玩的地方。
太太的儿子小雨就是在这个台子上练球,拿到了他在学校的第一个奖状,而且从此每年都能拿回一张红纸头。
小猫哈里从树杈上退下来,然后从那根更粗的树枝上跳到二楼的李太太家的阳台上,然后从李太太家的窗望下去,看见那只灰老鼠比克正在小雨的房间角落里美滋滋地吃着温太太给小雨买的达能王子饼干。
小猫哈里呼哧呼哧地生着气,可是它知道,现在绝不能再跳到天井里,因为温太太刚刚从青菜的价格说到李太太的首饰,眼睛不时地四下里瞧瞧,随时准备跳起来将手里的另一块土豆扔出去。老实说,温太太很得意,刚才她扔得很准,过去她老是将手里的东西扔向温先生的头,没想到这种训练会有这一次的奇异效果。
小猫哈里气呼呼决定,至少今天不再去温太太家帮她抓住,或者赶走灰老鼠比克,虽然它一向是一只热心肠的小野猫。

002
      

       小猫哈里懒散地穿过二楼走廊,轻轻跳到那扇半开的老窗台上,昂起头,前后腿都蹲下来,蓄力两秒后一跃,轻巧而准确地抓住那根猫腿粗细的枝干上,轻轻地晃悠两下,翻身攀到那颗梧桐树的主干上,然后顺着那根侧长的枝干转个身,跃过那个最为平缓的枝杈,在那个有点突节的枝杈下不情愿地躺下来,静静地,望向远处。
       之所以哈里不再躺在那个平缓的枝杈上,是有一段令哈里感到羞辱的经历。

       有一次,哈里正躺在那里美美地做着梦,感觉有几滴很浓的液体跌落在自己鼻尖上,他闭着眼很自然地舔了舔,“哇,好臭啊!”
       他猛然睁开眼,向上一看,原来是麻雀德利先生正在教小德利自己嘘嘘呢,但小德利显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窍门,不小心嘘到马桶外面几滴。更不凑巧的是,德利先生家的地板有些缝隙,滴滴答答地漏下来,被微风一吹,刚好落在哈里的鼻尖上。
       虽然德利先生在空中大声地跟他道歉,小德利也害羞地张了张嘴,吐着像是“对不起”一样的泡泡,但是哈里还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他只能跳下树去自己洗一洗,然后找了个阴凉的角落,拖了一块旧毛巾,把自己包裹起来,睡着了。
       那几天,哈里老是感觉自己做的梦都是臭臭的。
       打那以后,哈里再爬到这里,总是纵身一跃,跳到那个有些突节的枝杈处,慢慢躺下去,很长时间才能睡着。肚子下面是那个圆鼓鼓的突节,令哈里很难受。
       当然,有些时候哈里会感到好笑,因为这样的睡姿让他想起了他在乡下的小主人,那也是一个很调皮的小男孩,非常喜欢圆圆的东西。有一次,他把塑料圆球塞到衣服里,玩累了,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当医生的妈妈回来一看,很纳闷:“蛋蛋今天怎么这样睡觉啊,是不是生病啦。”然后将蛋蛋翻过身,拍拍蛋蛋在肚子边的手,蛋蛋的手下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妈妈可吓坏了,脸都变白了,赶紧撩开蛋蛋的衣服,一看,可把妈妈乐坏了:那个塑料圆球被蛋蛋的肚子压得扁扁的,紧紧地贴在蛋蛋的肚皮上呢。原来,妈妈拍在蛋蛋的手上,就像睡着的蛋蛋在轻轻地拍那个被压扁的塑料圆球呢!
       从那以后,妈妈老是叮嘱蛋蛋,睡觉前要把玩具收好,因为妈妈生怕下次再看到睡着的蛋蛋的肚子上再长出什么圆形的怪兽呢。
       现在,哈里已经离开蛋蛋两年了,他只能趴在这个有突节的法国梧桐树杈上,想象着蛋蛋睡着的样子,想象着蛋蛋圆圆的胖嘟嘟的小脸。
      老实说,哈里还真的挺想念蛋蛋的。他只能在这个高高的树杈上,独自一个人想着蛋蛋。他不敢在低一点的树杈上,因为他很害怕温太太会再向他扔东西,他可不想让自己身上再添一处土豆味的伤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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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的原创,打算自己慢慢写!

欢迎大家提意见!这样能够更加好得鼓励我写下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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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哈里突然从法国梧桐树上跳下来。
        他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舒展开他厚厚的脚垫,只听到轻轻的“噗”的一声,他准确地落在那颗木芙蓉树旁边厚厚的草墩子上。
        他竖起两只尖尖的耳朵,大大的眼睛机灵地骨碌碌乱转,像是在探测什么似的。
        四下里一片寂静。
        只有焦躁的蝉儿拉长了细细的音调,“负的楼儿”“负的楼儿”……
        哈里慢慢地耷拉下耳朵,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已经张开的利爪也慢慢地收起来。他用鼻子四下里嗅了嗅,这片草墩子边还残留着一丝儿老鼠的气味儿,但这只老鼠的确是逃走了。老实说,他刚刚在高处看到了老鼠的身影,也做出了作为一只猫最为迅速的行动,可是还是没能准确地落到那只老鼠的头上,也许是他在跳下的时候被那根深处的木芙蓉细枝绊了一下,改变了他落地的方向吧。
        哈里有点懊恼,但其实他也很清楚,老鼠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尤其在这个他尚且陌生的小区。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只是不是温太太家的那只嚣张的比克。
        一想到这里,哈里甚至生气了,那天他被温太太的土豆炮弹打中后,在李太太家窗台看到老鼠比克得意洋洋吃达能王子饼干时,比克也看到了他,而且他知道哈里一时半会儿不敢到温太太家,所以他吃饼干的样子就特别夸张,仿佛故意在惹哈里发火。
        “哼哼,要是我抓住你,非把你先咬个半死,然后用土豆把你的尾巴打断不可。”
        只有这样想,哈里才觉得解气。
        他将自己的尾巴伸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伸出舌头舔舔伤处,感觉有点隐隐作痛,心里感叹:温太太不做女垒投手真的是太屈才了,你说,我不就是一只身体单薄的流浪猫吗?你不喜欢我,用嘘声赶走我就行了,犯得着用那么大力气吗?唉,我真是倒霉,怎么会碰到温太太这样一个不识好猫心的狠心女人呢?唉——
        哈里真的很郁闷,他猛地竖起耳朵,伸出爪子,在木芙蓉树上“噌噌”狠抓了两下,一块嫩嫩的树皮被揪了下来,树体上流出了伤心的眼泪。
        哈里四下里瞅瞅,没有别的猫在旁边,没有别的猫发现自己在乱发脾气。他害羞地低下头去,轻轻地向木芙蓉树道歉,用舌头给木芙蓉的伤口处舔舔,悄悄地钻到那个更大的草墩子下边。
        那些叶子很像韭菜,一条条向斜上方伸出去,然后又一条条批下来,形成一个环形的屋檐似的空间。
        哈里嗅了嗅,这些叶子倒是没有散发出韭菜那样的刺鼻味道,细细的风从树叶间渗透过来,倒有几分凉意。他用爪子将旁边的干叶子扒拉到身子地下,翻了个身,将一小堆甘草塞到脑袋下面,权作一个枕头吧。他又向外望了望,这个草墩子离小区中间的路有一段距离,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今天中午就睡在这里吧。”哈里自言自语。
        其实,作为一只流浪猫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睡一觉的地方了。
        只用了一小会儿,哈里就摊开四肢,睡着了,嘴边流出口水,也许他梦到正在吃一条香甜的小鱼吧……

004
太阳斜斜地穿过天井,照在二楼窗台上蜷着身子的哈里的脑门上。
作为一只猫,哈里与其他猫一样,并不喜欢阳光。尤其在正午时分,如果迫不得已要到阳光里走一遭的话,哈里觉得,自己连憎恨太阳的力气都会被蒸发掉的。但是如果非要逼得哈里选择,哈里“最喜欢”的就是这带有点晚餐味道的阳光了。
从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大音量歌声惊得哈里站起身,他直起身子,竖起耳朵,紧张地朝屋里望去。
李太太正打开一个能把人锁在里面的盒子,盒子表面出现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帅小伙,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圆木棒,圆木棒上拖着一条小尾巴,那个帅小伙的牙齿几乎咬到那根圆木棒的一头,嘴巴大张着,眼睛像正午的猫一样半闭着。
哈里确定,刚才吓人的歌声就是那个男人发出的,至于那个男人为什么甘心被锁在那个盒子里,而且还在里面高兴地唱着歌、扭着身体,哈里感到十分奇怪。
李太太用手将那个盒子上的一个圆形突起拧了拧,那歌声便渐渐温和起来,在哈里看来,仿佛刹那间在温暖的老房子里闻到一股甜热的鱼香味儿。
“夕阳醉了,落霞醉了,任谁都掩饰不了。因我的心,因我的心早醉掉……”
李太太随着这歌声摇摆起她曼妙的身姿。
一向自诩音乐素养很深的哈里,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这个节奏摇晃起了脑袋,嘴里还哼哼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哈里突然有一种感觉,那个锁在盒子里的男人,唱的这首歌是对于这带有点晚餐味道的阳光最精妙的解释,甚至,他有点想去隔壁小区去寻找那只他觉得很漂亮的小花猫艾莉了。
歌声突然停止了,哈里又紧张地直起身子,向屋里张望。
不知什么时候,李太太已经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拢住膝盖,头深深地埋进臂膊间,身子上下颤抖着。
哈里突然有一种冲动。
他想跳下窗台,跳进屋子里,跳到李太太的怀里,让李太太紧紧地抱住自己,让自己的身体跟着李太太的身体一起颤抖。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因为哈里虽然是一只热心肠的猫,但长久的流浪生活也使他成为一只很警惕的猫。在没有弄清楚是否安全之前,他不会轻易地跳到人家屋子里。
当然,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在大白天,他看到老鼠在人家屋里大摇大摆地享受美味,他一看到这种情形,就奋不顾身地要冲下去。当然,也有例外,对于温太太家的老鼠比克,他不会这么冲动了。
一个尖锐的雌性警笛鸣声锥子般将李太太的抽泣和哈里的胡思乱想刺断。
哈里翻身跃到李太太侧面人家的窗台拐角处,瞪着大眼睛看着楼下温太太家的门口。
五六个西红柿从门内扔出来,在天井院子里骨碌碌地打着转。好多青菜向空中飞去,像长着绿色翅膀的雏鸟,然后又跌落在乒乓台上。一瓢清水也奔了出来,一条大鱼在空中蹦跳着,“当啷”一声,撞在乒乓台角上。
哈里吓了一大跳,四条腿抖了抖,鱼撞到桌角的声音怎么也变味了呢?
原来一只铁盆也同时飞出来。作为一只猫,他太关注鱼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只铁盆的存在。
温太太家里仿佛有一群猫在胡乱跳着,在相互撕咬着。
这时,小雨从门边溜了出来,默默地将天井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收拾好,然后坐在乒乓台旁的小竹凳上,呆呆的。
哈里就在这时又看到了灰老鼠比克。
他嘴巴里叼着一块蛋糕,从温太太家门旁的小洞里钻出来,一溜烟沿着墙根跑了,仿佛温太太家里的“那群猫”随时都会冲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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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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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哈里很是犹豫。
        在这一刻,他不知道该不该冲下去按住灰老鼠比克,将利爪刺入他的身体,冲他吼叫,就在温太太家门口恶狠狠地将比克耍弄一番,然后等待着温太太的柔声表扬(他不敢想象会是一张怎样的脸),或者是对着他惊声尖叫——温太太对于哈里的厌恶之情,绝对没有她见到一只血淋淋的老鼠的恐惧感来得强烈。
        哈里什么也没做。
        他向前探了探脑袋,但又缩回来了,仿佛一颗土豆炸弹从耳朵旁呼啸着掠过。
        就在这时,比克转过身,看到了缩头缩脑的哈里,蛋糕从惊愕的嘴巴中滑了出来,在几颗霉烂的葡萄身上蹭过。
        狡猾的比克很快意识到了哈里的心事,他的震惊与恐惧中迅速泛出一丝儿喜悦。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返身回去,认认真真地帮助温太太清理一下过于凌乱的厨房,比如将那几块刚刚切好的但无法盛在盘子里的蛋糕推下冷食砧板,让它们不偏不倚地掉落在垃圾桶和墙壁中间的缝隙里;或者将冰箱旁的圣女果滚着玩一会儿,也可以劈劈啪啪地踢上一阵,将它们射到那扇虚掩的旧木门脚的蜘蛛网旁,然后找个恰当的时机带领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来享受月光圣女果晚餐。
……
        但是比克只是得意地想象着,他没有动。
        他一直很欣赏自己的这种素养,富有诗意的浪漫想象力,但对于现实又保持着狡猾的判断力:他绝不想表现得过于得意,激怒那位虎视眈眈的老朋友,老实说,这样没有计划没有理性地返回厨房,很有可能在自己的退路上碰到些惨不忍睹的景象。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生物链条中的位置,一只老鼠而已,他不想成为许久没有品尝到新鲜肉食的流浪猫大侠哈里先生口中的一顿荤菜,他宁愿大侠哈里一直一直坚忍着而最终成为素食主义者——当然,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恐惧的老鼠心里偶尔的梦想。
        但是,比克对于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有一点儿兴奋:哈里是自己的克星,温太太是哈里的克星,呵呵,自己是温太太的霉星。他从这种循环中品味到了不可思议的好运的滋味,他觉得自己当初费尽周折从几只凶巴巴的野猫地盘中说服一家人搬迁到这里来是极有远见的选择。
        现在,比克准备撤退了。
          “见好就收是一只明智老鼠的美德”,这是比克家族的前辈们的用千百年残酷的生命考验积累的名言。比克一直把这奉为自己的生存哲学,而且,他感觉哈里的情绪微微有些变化,他知道,自己再呆下去,非得把100米奔跑速度提高到9.69秒不可。
          比克低头叼起那块沾了些霉葡萄味儿的蛋糕,意味深长地朝哈里站着的二楼窗台看了一眼,一拐弯儿,消失在阴沟里。
          哈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地跃回李太太家的窗台外边,因为他看到了温太太极度愤怒变形的脸猛然间雕刻在门框边,手里是一颗相当硕大的土豆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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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一下

可怜的哈里。继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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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哈里溜达到小花园里,他刚刚在垃圾桶边吃完了一只流浪猫的晚餐:一小半面包,一段鱼骨头,尾巴处还残留着些许的鱼肉;一只红烧鸡头,只有它是没有人味儿的,大概是那家没有愿意亲吻鸡头的人;还有几个沾着尘土的旺仔小馒头。
        哈里舔舔舌头,嘴巴里满是糖味儿:这鸡头的烧法与蛋蛋家的还很大的不同,蛋蛋家的红烧鸡总是咸得很,以至于他每次吃完总是要到隔壁院子里的狗屋里偷偷喝上一大盆水,才能稍稍缓解一下嘴里的那种浓浓的盐巴味儿。每当这时,他肚子里总是咣当咣当地响着,他很担心这种响声会不会让附近的老鼠们有了太多的警惕。
        可是,这一年来,哈里品尝的红烧鸡总是有一股子甜甜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现在已经渐渐冲淡了他脑子里的盐巴红烧鸡味儿,他只是偶尔才会忆起肚子里胀满水的滑稽感觉。
        他有时还会想到,自己离那种感觉越来越远了。
        小花园里的蝉们突然间一齐唱到一个长长的休止音符处,这种静寂让哈里有点莫名其妙。
        他抬起头,一群小孩子大笑着疯跑过去,嘴巴里大喊着“迪迦•奥特曼”、“龙火闪电光”、“超级战警”之类的怪名字。有时他们停下来,用胳膊摆出各种各样奇怪的造型,或者用手里的充气棒互相敲打着,脸上透出红润的兴奋劲儿。
        哈里看到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身影,他确定那是小雨,脸上不再是坐在小竹凳上的呆呆的样子。
        哈里对小雨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他有一个让自己心烦的妈妈。
        “臭小子,还不赶紧回家,要下雨啦!”
        哈里后退了两步,温太太声音的大力冲击波还真是厉害,虽然这声音是隔了一道墙传过来的。
        哈里抬起头。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黑色翻滚着,让人有了一种压迫感。一只塑料袋突然被拽到半空里,急速地旋转着,仿佛一只白色鸭子被施了晕头转向的魔法一样。一根闪亮的树枝突然间将天空的黑色卷边毛毯撕裂,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喀嚓声刺痛着自己的耳鼓。
        哈里赶紧跳到路边的塑料车棚下,一辆宝蓝色的车子尖声大叫起来。哈里吓得后退了几步,跳到靠在墙根的一只破椅子上。闪亮的白树枝一个接一个地在天空的不同角落里伸展开来,刺耳的喀嚓声也紧随而至。那辆宝蓝色车子也像是一个遥控玩具一样,很配合的,隔一小会儿就会叫自己的主人一阵子。
        哈里觉得很好笑。
        无数的雨丝,像千万条鞭子一样,齐刷刷地抽打着露在外面的一切。
        突然间,哈里觉得车棚里多了一种喘息声。声音里伴着一阵剧烈的颤抖,还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一道长长的高大的形状怪异的影子从宝蓝色车子延展过来,渐渐地从哈里旁边的白墙上翻卷过来,突然又消失在浓重的黑色中,又突然重重地覆盖在哈里的身上。
        哈里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

007
        “小子,这是我的地盘,你是不是该把你的屁股挪挪地儿?”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借着小区路灯的昏暗光线,以及宝蓝色车子萤火虫一样的闪烁尾灯光,哈里看清楚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这是一只还算健硕的老黑猫,肥胖的大头,肚子鼓鼓的,像是坠着一个圆筒似的。尾巴很粗,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湿乎乎的扫帚印。只有那双在黑暗中明亮的大眼睛,在粗声粗气的嗓音中发射一些吓人的威力。
        “这怎么是你的地盘?这里又没有你的味道!我看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过夜吧?”哈里丝毫不让开。
         这个地方他倒是来过好多次,有两次也看到两个流浪的小兄弟睡在这儿,他从没有赶走他们的想法,流浪猫嘛,到哪儿都可以睡。再说,流浪猫也需要朋友,也需要相互帮助,前天夜里那个疲惫的小菲尔睡在这里,哈里看了看,也没说啥,还给小菲尔留了两根鱼骨头呢。这个黑壮的家伙,他倒是第一次看到。
         “哼哼,这么没礼貌的家伙,这么粗鲁的举动,我就不让开,看你怎么办?”哈里心想。
         “第一次怎么了?”那个黑壮的家伙一开口,肚子就抖了抖,“我下午路过的时候已经想过要在这里过夜了,怎么,你要跟我抢?”
         “呵呵”,哈里觉得很好笑,“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想过,就是你的啦。”
         “你让开还是不让开?”那个黑壮的老家伙支起前腿,耳尖竖直,脖子上的一圈毛发也抖动着。
         “不让。”哈里回答得很干脆。
          哈里觉得自己必须维护一下流浪猫的占地原则:谁先到,谁拥有,留点儿气味也算。再说,这两天哈里的脾气也不好,两次被比克逃掉,自己可是窝了一肚子火。
         “小子,找打。”话音未落,那只老黑猫一蹲身子,“呼”的一下,跳到椅子边上。
          这张破烂的椅子颤悠悠地抖着。
          哈里没有后退,两条前腿缩了一缩,耳尖却刹那间直立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爪子直透出脚垫。
         “小混蛋!”那个家伙大着嗓门骂道,口水像雨点一样喷过来。
          哈里赶紧侧过脑袋,抖一抖脖子,还是有几滴口水牢牢地站在他的脖毛上。
         “这个家伙,今晚吃什么了,黏糊糊的。这个家伙吐口水倒是挺厉害的,真受不了他。呸呸呸!”
          哈里刚想到这儿,那个老家伙的黑爪子已经横打过来。哈里前脚向下一按,同时将头抬起,那只黑爪子呼的一下子从哈里的下巴掠过。哈里就在这一刻转身后翻,一跃到椅背上,又急速地向下跳到那个老家伙的背上,前爪死死地抓住那个老家伙的肥耳朵。那个老家伙怒吼了一声,从肩膀到尾巴迅速地向左摇晃着。哈里脚底一滑,哧溜跌落到椅子下面。
          哈里刚刚落地,就见到一堆黑肉从上面压下来,他赶紧打了个滚儿,那堆黑肉重重地撞在水泥地上。哈里唰地一回身又跃到椅子上,死死盯着那个老家伙。
         老家伙喘着粗气,肥肚子贴在地面上,左前腿伸缩了一次,痛苦地叫了两声。哈里明白,这个老家伙的左前腿一定受过伤,刚才这两下忘乎所以的折腾一下子触动了其中的痛苦。
         “怎么了,老家伙?”哈里是只好斗的猫,但多年的流浪也使得他非常同情这些有过创伤的同类。
         “小子,要不是下雨天,我的老伤疼,哼哼,我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是吗?那咱们改天再玩玩。你到底怎么了?”哈里从椅子上跳下来,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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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来关心了,

有点动力了。谢谢“乖甜甜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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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小子,你叫何么名字?”那只老黑猫嘴巴里像是含着东西一样,声音很是模糊。
        不过,哈里还是听明白了,虽然老肥猫的口音有点西北腔调。
        “我叫哈里,认识你很高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啦。不过,认识我的猫都叫我‘老肥’,或者‘老黑’。认识你很高兴,跟你打了一架,哎,有点痛,不过也很高兴,我都好久没有这样活动手脚了。”
        “我可以叫你老黑么?”哈里觉得这个名字还是很贴切的,而且挺有趣,他笑嘻嘻地问。
        “可以。这几个小区的猫们都这样叫我,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了。随便你吧。”老黑并不生气。
        “老黑,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哎呀,我现在真饿呀。要是我刚才吃饱了,也不会被你打败的。哼哼。”老黑一脸懊恼的样子,看来他对于自己打输了这一架耿耿于怀,很是不满意。
        哈里心里有点喜欢这个性情爽直的老黑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把自己储藏的干粮分点给老黑?算了,这个老黑挺可爱的,我还是去拿点给他吧,最起码让他现在不饿,等雨停了,再想办法多弄些储藏好了。
        想到这,哈里对老黑说:“你真的饿?”
        “我可饿害了,难受啊。”说着,老黑拍拍肚子,发出空空的声音。
        “呵呵,你饿害了”,哈里笑了,老黑的西北腔看来是改不了了,“你等一下,我先去帮你弄点吃的。”
        “那敢情好。”老黑瞪大了眼睛,发出饥饿的渴望的光芒。
        哈里嗖地跳进雨幕中,像箭一般射向那颗老桑树。雨已经比先前小得多了,但足以把一只猫浇成落汤猫。他飞快地爬到老桑树的侧枝上,迅速跳到这座小区的老墙上,沿着老墙一跃到隔壁小区的车棚顶上,再一跃抓住那颗小杉树,蹭蹭蹭地退下去,一翻身就要跳到地上。
        “不好,上当了。”哈里嘀咕了一声。
        原来,平时这里的草垫子都浸在水里了,这场大雨已经漫到这块泥草地上。哈里根本看不清草地上的情形,他努力掌握着平衡,但还是一下子栽到一个小泥坑里,从耳朵到胡子都撞在泥坑边上,这下子满脸都是泥水了。
        哈里用爪子把脸摸了几回,擦去脸上的泥,然后淌过一个小水渠,来到他藏干粮的地方。
        他下蹲、起跳,一下子抓住离地半米多高的一个突出的墙砖上,歇一口气,然后再次下蹲、起跳,一跃抓住一根突出在外的小木棍,荡悠了两下,翻上小木棍,后腿踩在小木棍上,两只前腿攀着墙,脑袋往那刚能容得下一只猫头的洞里看。
        借着有些昏暗的路灯,哈里将其他的东西往洞里挪挪,然后看看洞壁左侧。那里有半袋子饼干,没有被雨淋湿。这是哈里四天前抓住一只老鼠时缴获的战利品。
        哈里用嘴咬住露在外面的三块饼干,用左爪将其余的饼干往洞里推了推,后退小半步,一侧身跳到那块墙砖上,四下里望望:没有一个人从路上走过,甚至没有一只猫。
他放心而又熟练地从原路返回到老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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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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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是个长篇的作品。
但每一节大约1000字左右,阅读完一节的时间长度大约在5~8分钟。
这样的设计是因为幼儿阅读的注意力持续时间长度也是5~8分钟,这样有利于爸妈在阅读过程中完全调动孩子的注意力。
并且有利于孩子与家长去猜测接下去的内容。
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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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09
        “啊,别这样,别,别这样,我要死了,我要变成死猫了……”
        哈里感觉自己的颈部被勒紧了,而且越来越紧,仿佛一根粗壮的绳子打了个死结,牢牢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更糟糕的是,他的一只脚被死死地钳住,根本无法抽出来,他想从那个死结中逃出来,但却无法动脚。除了那只被钳得十分疼痛的左前脚之外,其它的三只脚仿佛被强力胶水粘在地板上,丝毫不能被移开。
        突然间,哈里看到了艾莉,看到了黄白相间的亮丽皮毛,看到了她那个尖细而线条柔美的下巴,看到了她那张充满温暖的笑脸,可是,那张脸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而他自己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一个无底的黑洞拖去,四周是急剧深入的黑色井壁。
        “喵(啊)——”
        哈里猛然醒了,这猛然张开的双眼很不适应这明亮的天色,他不得不将眼睛再次闭上,慢慢地眯成一条缝。对于一只猫来说,调整眼睛,适应光线,这可是他们的天性啊。
        哈里站起身,伸出尖爪,牢牢抓住椅子边沿,身子向后缩,向后仰,舒舒服服、实实在在地伸了个懒腰。他抖了抖身子,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自己的脖子上滑落,大概刚才睡觉的时候,老黑那又粗又大的尾巴一直横压在自己的脖颈上。
        哈里用嘴巴将老黑的尾巴往侧面拱了拱。
老黑轻轻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哈里便又看到了老黑那受伤的左前腿。昨天夜里,当老黑把自己受伤的悲惨遭遇讲给自己听后,他借着模糊的路灯光看过,只是感觉形状怪异。
          现在他看得很清楚:老黑左前腿膝盖严重变形,向内紧扣着,看着十分别扭;脚腕处也有一处乖戾的弯曲,仿佛从小被绑在一个直角型的模子上留下的;有两个内侧的脚爪暴露在外,只剩下小半截,而且满是擦痕,像是再也缩不回去,常年伸在外头的结果。
        哈里很悲伤。
          作为一只猫,他们的脚爪是身体非常重要的武器,他们用它来攀援和自卫,更重要的是用它来捕鼠。所以,猫们平时总是非常小心地将脚爪缩在脚垫里,精心地养护它们。而老黑的脚爪,这样无助地伸在外面。
        作为一只猫,这是很悲惨的;作为一只流浪猫,这更是难以言表、无以复加的悲惨啊。
        哈里终于明白了老黑昨天夜里给自己讲他的遭遇时的那种凄楚、无助、愤怒的神情的原因。
          那一刻,老黑咆哮着,那声音与雷声应和着;老黑的毛发全都直挺挺地站立在他的身体上,如果这时对面有十只壮猫要跟老黑打架,老黑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哈里终于明白了老黑的痛苦!
        哈里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再这样站一小会儿,他肯定会伤心地哽咽起来。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爬上那颗老桑树,呆呆地望着墙那边的木芙蓉树:那些藤蔓肆无忌惮地缠在木芙蓉树上,疯长着。那些木芙蓉树枝仿佛被无数的手紧紧环绕着,一根根长长的豆角状果实沉沉地坠落下来,得意地在微风中上下抖动着身子。
        哈里的心颤抖了一下,感觉脖子上又有点发紧:这些豆角怪兽已经生长得这么长了,仿佛吸收了一夜暴风雨的所有能量似的。
        哈里的感觉一下子凝固了……
        “哈里,哈里,快下来呀,快点!”
        “艾莉!”哈里一下子醒来,“哦,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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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微波 于 2008-9-14 10:03 发表
“小猫哈里的故事”是个长篇的作品。
但每一节大约1000字左右,阅读完一节的时间长度大约在5~8分钟。
这样的设计是因为幼儿阅读的注意力持续时间长度也是5~8分钟,这样有利于爸妈在阅读过程中完全调动孩子的注意力 ...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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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0
        艾莉还是老样子,一幅天真的姿态,但现在她的脸上挺兴奋的:“我看到李先生回来了,李太太可高兴了。他呢,还是那副帅帅的模样,不过,疲倦多了。对了,他的宝贝儿子也一起回来了,就是那个叫丁当的宝宝,哈哈,那个家伙真是好玩儿。”
        哈里也很高兴,他可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了,好像有两个多礼拜了吧。在猫的时间里,有点像是过了两个多月的样子了。不管怎样,他真的是有点想念他们了。
        “嗨,哈里,在想些什么呢?我记得你说你很感激李先生的,怎么现在愣神了呢?”
        “哦,”哈里赶紧从一小段回忆中醒来,看着艾莉。
        艾莉的皮毛还是那么鲜亮,黄白相间的条纹从她的身体上一圈圈荡漾开来,很是讨猫喜欢。
        看着看着,哈里突然发现艾莉颈底的几道白条纹上有鲜红的血迹,便将鼻子凑到艾莉的鼻尖前,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脖子底下为何有一条条血痕呢?”哈里关切地问。
        “什么血痕呀?怎么可能有呢?”艾莉一下子紧张起来,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哈里伸出右前腿,轻轻地抚过那些“血痕”:“这些不是血痕么?你家主人怎么对你那么狠心啊!”
        哈里将右前腿轻轻放在水泥地上,他突然发现腿上沾上了少许的“血痕”,他有些纳闷:“这血怎么还带有些粉红色呢?”
        艾莉看清了哈里脸上的疑惑,也看清了那些粉红色的“血痕”粘在他右前腿的样子,一下子弄清了怎么回事,高兴地“喵喵”大叫着,又蹦又跳。
        哈里莫名其妙地看着艾莉,不知什么原因使得艾莉如此“疯狂”。
        过了一分钟左右,艾莉终于稍稍平静下来,但是仍然“喵、喵”地笑着。她喘着气说:
        “哈里,这……这不是血痕。这是唇膏。……喵……喵,俺家主人最喜欢我了,老是抱着我,经常亲亲我,……喵……喵,肯定又是把她的口红亲到我脖子上了。……喵……喵”
        哈里盯着自己右前腿的口红,又看看艾莉的脖子,终于明白过来,也“喵喵”地笑着。
        “不过,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艾莉用自己的鼻尖顶顶哈里。
        哈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有话说了。
        “哈里,你还是去看看李先生吧,我可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的主人又要‘心肝’、‘心肝’地到处找我了,我可不想让她着急呢。再见。”说着,艾莉很干脆地转身跑了。
        “再……见。”哈里都不能确定自己的话艾莉有没有听到,因为艾莉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哈里本来想跟艾莉多聊一会儿的,因为他也有两天多没有见到她了。
        不过,他现在最想看到的的确是李先生父子俩,他脑海里一下子又仿佛看到了丁当那纯洁的眼神,听到他那稚嫩但充满关切的语气,以及李先生那修长而白皙的双手。
        那双手曾经那么温暖,那么有力。
        就是那双手把他从死亡的边缘给“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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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好看了!

可不可以发到开放的童话圈里,让更多的人看到呢?本来想让旺爸移帖的,可他到现在也没动静。(说实在的,这个工作圈里,我第一个想请退的,就是他了!)

[ 本帖最后由 lemonade 于 2008-9-28 02: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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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
移帖后告诉我一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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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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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退出吧,也许这个圈子里没有我,会发展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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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你配张图.

附件

老猫特写.jpg (100.42 KB)

2008-9-29 08:21

老猫特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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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悬念哦,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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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猫妹妹
很有精神的小猫!
给我很真切的“刺激”!
最近有点忙,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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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1
        哈里优雅地从立起的山墙上退下来,慢慢踱到“永德里”的拱形门廊上,心里充满了一种快乐。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快乐:有感恩,有友谊,还有一些爆笑的滑稽的东西,那是丁当的“杰作”——丁当不仅折磨李先生,还不断地用高超的创意折腾自己,或者说,丁当先生就是喜欢用千奇百怪的方式来丰富自己四岁的人生经历。
        哈里从门廊一头快踱到拱顶时,脾气急躁的布莱尔一下子冲下来,差点将哈里顶得从近3米高的拱顶跌落到地上。
        “嗨,刹车!”哈里笑眯眯地大喊道,“你这个家伙,这么急干嘛,虽然说咱们猫有九条命,可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兄弟,别笑!”布莱尔说,“我们的兄弟莱特的九条命全没了!”
        “什么?谁干的?”哈里咆哮着,眼眶里瞬间溢满了眼泪,“快说,怎么回事?”
        布莱尔的眼泪流下来,这个平时粗犷的家伙其实感情是很细腻的。他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能确定的是,我们的好兄弟莱特的确死了!”
        “莱特,他,他,他现在在哪里?”哈里的眼泪也忍不住了,他们这几个流浪猫有时会打架,有时会为一条鱼尾巴的归属而争执,有时会为一块小棉布的使用而咆哮,但心情好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起找吃的,一起唱流浪的歌……
        “哈里,你去看看吧,他的尸体现在还在隔壁小区的车道上,没人处理。”布莱尔哽咽着,喉咙里呜呜地悲鸣着。
        哈里不再说什么,迅速地从拱顶跳到最近的梧桐树上,急速穿过小巷,又箭一样射向路另一边的一棵木芙蓉树杈,飞跃到小区外墙上,顺着平台猛奔起来——他悲伤得忘记了布莱尔的存在。
        布莱尔也跟着一路狂奔起来。
        哈里终于奔到围墙的拐角处,悲伤地大口喘着气,顺着布莱尔所指的方向望去。
        上午的阳光已经很强烈了,就那么直直地捶打在莱特的毛皮上,是的,整个的毛皮上,是的,不是身上,而是毛皮上。莱特的毛皮铺展在燥热的水泥地上,很平整,是的,很平整,是那种摊开来的感觉,像是在工厂流水线上经过无数次加工、挤压、碾平的一块毛皮。人们只是从那件平整的“头部”毛皮上判断出,这的确,是的,的的确确曾是一只猫。
        一位老人,隔壁小区的门卫,老王头,拿了一把铁锹在小区的花园里挖了一个坑,将莱特,是的,将莱特的毛皮铲起,填在坑里,然后埋了进去,嘴里念叨着:“这小区的车越来越多了,唉,这小猫,真是可怜,竟然被碾成了这样一块!我这么大年纪了,这么惨的事,倒是第一次看到,唉!可怜!”
        哈里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阳光太热了,哈里感觉自己的双眼完全被压成了一条线,而眼睛里的泪水就这样不住地垂下来,像一泄无余的小瀑布。
        对于莱特,老王头做得已经足够了,他自己还能做得更多吗?
        在布莱尔的陪伴下,哈里慢慢地挪回去,挪到一个足以让他们两个兄弟自由地悲鸣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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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故事
很好看,请LZ继续。先去给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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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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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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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前几个月一直很忙,这个月才稍稍空闲一些。
不过,大量的构思形成文字,恐怕要集中在1月份。
呵呵,我会在大家的鼓励下努力写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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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 该帖被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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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2
        哈里一整天都沉浸在一种难以消解的悲伤中。
        这一天里,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与莱特的点滴细节,这些让他既感觉很温暖,又让他时时有些抽泣。
        他还时不时想起莱特的铺展在车道上的躯体,这让他感觉非常难受,非常恐惧,但他又有些疑惑。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可他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他终于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件事里的蹊跷。
        他一整天都没有胃口,连布莱尔为了宽慰他而找来的半块鱼头都没有动过。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树荫下,呆呆地看着一些小甲虫在草丛里忙忙碌碌地爬着,一大群小蚂蚁围着一个面包屑哼哧哼哧地努力着——要是在其它的日子里,他可爱逗它们玩啦:他很喜欢将鼻子凑到小甲虫身上,笑眯眯地看它们装死的样子,等着小甲虫们渐渐“活”过来,然后再用鼻孔里的气息弄晕它们,他就是喜欢这么玩。他还喜欢与小蚂蚁们逗趣儿,他喜欢用一根爪子刺穿面包屑,然后将面包屑吊在半空中,看着小蚂蚁们在半空里晃悠,或者团团乱转。
        可是,他今天真的没有这种情绪,他只是含着泪水,盯着墙壁上的某一条裂缝。而且,这正午的太阳也越来越强烈了,他又感觉到了一天的酷热正以一种异样的力量包裹着他的身体,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仿佛一根绳索正勒紧了他每一个毛孔的“脖子”。甚至,他感觉自己的悲伤的泪水也被热气硬生生地堵在泪管里。
        在这样的正午,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哀伤着。
        “啪”!
        哈里打了个激灵,赶紧低头,半块西瓜皮从墙上反弹回来,刚好擦着哈里的头顶。哈里直起身子,看到一袭白裙从小区车道上飘过,那裙底上的蓝色小花是那样的出跳,一双洁白颀长的手优雅地用餐巾纸擦拭着。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捏着鼻子,一只手缓缓地将纸团扔向小狮子的口中,不料被小狮子的嘴角顶了一下,又反弹到地上。
        那袭白裙俯下身子,用手指缓缓捏着纸团的一角,再次小心地将其送进小狮子口里。
        老实说,哈里被这种优雅给打动了,这些动作与李太太的一样潇洒自如,一样的温和舒适。哈里悲伤的心里很希望白裙子能够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甚至希望她能读懂自己眼睛里的悲伤,过来抱抱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布莱尔的安慰太过简单直接了,哈里喜欢人类女性那温柔的手的抚摸,尤其像李太太那样纯洁善良的女性的手。
        “利太太,你出去啊!”
        “嗯,出去买点灭蚊药水,这该死的蚊子!咬死我了!”白裙子回答道。
        白裙子的声音传到哈里耳朵里。那声音很是怪异,尖锐而无情。
        哈里突然打了个冷战,冷得莫名其妙。
        在这样的正午,那个声音是一种别样的存在!
        很久之后,哈里才回味出这个声音的滋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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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原创啊,楼主厉害滴,好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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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3
        哈里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在梦里莱特向他叙述着什么,还有一大团白蓝相间的花纹在一旁翻卷着,还有老黑那惨厉的尖叫声。
        哈里瞪着双眼,很迷惑,他不知道这些梦里的东西是怎样纠缠在一起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老黑也在这相同的梦境里。
        “爸爸,你跑得慢一点啊,我追不上你!”
        哈里一抬头就看见了丁当先生,他正奋力追赶着李先生。但很显然,小丁当正全力以赴地奔跑着,而李先生气定神闲,只是大步地走着,偶尔突然折向左面,以至于小丁当扑了个空。
        小丁当还是很执着,眼看着他又要追上李先生了。但是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右手的小拳头向上一扬,有一把黑色的小豆豆也跟着飞了出去。几粒稍远一些的小黑豆,落在李先生的小腿上,李先生顿时像中弹一样,蹲下身子,一脸痛苦的样子。
        哈里很担心,但也很奇怪,于是直起身子张望,他看见李太太在不远处抿着嘴,一副幸福快乐的样子。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空中几粒小黑豆掉下来,刚好砸在小丁当的脑袋上。他以为是爸爸扔的,于是大声地抗议着:“爸爸,你中弹了,怎么还能扔我?”
        李先生仍然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是中弹了,我没有扔你啊。”
        “那怎么有小黑豆打到我的头上?”小丁当不相信爸爸,“肯定是你耍赖!”
        李先生笑了:“我肯定没有扔过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四下里看看,装出一副在寻找的样子,嘴巴里还大喊着:“谁呀,谁欺负我们家丁当啊,谁把小黑豆往丁当身上扔啊,你出来,你出来!”
        小丁当也在四下里张望,他很紧张,生怕从大树的背后或者草地里蹿出一个高大的威猛的怪兽,他已经摆好了奥特曼的动作,随时准备进攻。
        李先生嘴巴里仍然大声嚷嚷着,但视线却在小丁当身上。他看看小丁当的动作,又看看小丁当那严肃而紧张的表情,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小丁当的姿式来不及收回,歪歪地朝向草丛,眼睛盯着爸爸看,他很诧异:“老大,你怎么了?”
        李先生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大笑着蹲在地上,他手里的小黑豆因为大笑滚出手心,一个个骨碌碌滚到路边。
        哈里看到李先生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渴望,渴望李先生都拍拍自己的背,捋一捋自己身上的毛,仿佛这样做能减去他所有的哀伤,能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
        李太太走到他们父子两人的身边,娇嗔道:“你干嘛耍自己儿子?”
        小丁当依偎在李太太左腿边,大声地气哼哼地说:“老大,你干嘛耍我?”
        李先生微笑着:“没有,我怎么会耍弄我的宝贝?”
        “妈妈,他欺负我。爸爸很不好,他欺负我。”小丁当一只手摸了摸鼻子,仍然一副可爱的“气哼哼”的样子,“他拿豆子扔我,还,还不承认。”
        “哈哈哈,”李太太也大笑起来,笑得枝条颤抖,花叶摇摆。
        小丁当抬起头,“妈妈,你怎么了?”
        “我的宝贝儿,那豆子不是爸爸扔的,是你自己扔的。”
        “我自己?扔我自己?”小丁当一脸可爱的疑惑。
        “是呀,你就这样扔——”李太太模仿着小丁当稚嫩的动作,一边从李先生手里抢过小黑豆,然后向三个人的头顶一扔,小黑豆们一下子又落到三个人的身上。
        小丁当有点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害羞地缩着脖子。一家人笑作一团。
        哈里觉得,这是几天来他看到的最温馨的场面了。他突然想依偎在小丁当的脚边,也这样抬头呆呆地望着李先生和李太太。他站起身,从草丛里慢慢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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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4
        “小雨,小雨,小雨——,快点过来帮帮妈妈呀——”
           温太太的声音像是汤匙在玻璃杯壁上划过一样刺耳。
          “砰”的一声,二楼一户人家的屏风震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温太太的声波给吓的。
          有一点是哈里能确定的,麻雀小德利先生肯定是被吓着了,因为他从马桶上一下子跳了下来。德利先生只能安慰他,絮絮叨叨地劝他,无非是要适应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之类的话。
          他还现身说法,追忆了自己第一次听到温太太尖叫声的“美妙”往事:正是那一次尖锐的声波和有力的空气振动,使得德利和珊德拉为了平衡飞行的姿势而同时跃到小区旁边的法国梧桐树的粗枝喘息。自此两雀相识、相知到相爱,而今珊德拉成为了小德利的幸福的母亲。
          接着,德利先生也考虑到了小德利的年龄与身体因素,给他示范了如何在遭遇这种突如其来的声波袭击时保持身体的平衡,尤其重要的是,如何保证自己不在这种惊吓中跌倒马桶里去——老实说,麻雀德利先生家的马桶实在是够有宽度和深度的。当然,夸张一点说,考虑到小德利的身材,他家的马桶可以用空旷和深邃这两个词语来形容。
          听到德利先生夸张而得意地忽悠他儿子的话,哈里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哼哼着:德利先生的确是有智慧的,这种智慧足以使他“撞到”一位美妙的伴侣,足以使他的幼小的儿子的心灵中充满对父亲的信服与钦佩、自豪与骄傲。
          不过,哈里更关心的是温太太家发生的情况,但他并不愿意以自己的脑袋作为靶子来换取对温太太家情况的近距离目击,他宁愿以他现在的舒服的姿势横卧在二楼阳台上夏日最和善的傍晚阳光里,用他们祖辈遗传的超级听觉来捕捉温太太家的情形的蛛丝马迹。
         “妈,做啥啦?啥事体?”
         “侬看呀,侬看呀,一只蟑螂!”
         “哦哟,格有啥啦?还被侬踏死特勒?侬吓啥模子啦?”
         “侬看呀,侬看呀,伊还拉拉动!”
         “侬再踏一脚好勒!”
         “小鬼头,这种事体要女人做啊?侬帮妈踏死特伊?”
         “侬刚刚不是踏过了么?再踏一趟有啥关系啦?”
         “勿来赛,侬来呀,我就要侬来!”
         “哦哟,我拉拉做作业呀,侬做啥要打断我啦?”
         “侬踏勿啦,我过来拎侬耳朵啦。”
         “好了好了,我来。真是的。”
          哈里听到了小雨无奈的叹息,接着是扫帚和畚箕的摩擦和接吻声,以及犀利梭罗的声音。
          哈里努力支棱起耳朵,才逐渐明白,那是温太太嘴巴里发出的不满声。
          哈里伸了个懒腰,慢慢直起身子,从阳台上往天井里瞅了一眼:
         “比克!是灰老鼠比克!他身边的那位是谁?”
          哈里骨子里对老鼠的痛恨一秒钟就燃爆了,他的血液里蓦地升腾起滚烫的力量,这力量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就要扑下去。他迅速弓起身子,后脚有力地顶在阳台靠窗的裂缝里,然后前脚抬起,如离弦之箭,“嗖”地射了下去。
         老鼠比克在哈里刚一启动时就感觉到了:这感觉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式的,是天性中仇敌的味道。
        “不好!”
         比克一转身,撒丫子就跑,完全忘记了周围朋友的存在。刚才那张媚笑的脸顿然变成恐惧,他没有给身边的朋友任何询问真相和做出逃跑反应的暗示与行动,他自己倒已经是“大转掉头”在通向最近的老鼠洞的主干道上超速行驶了。
         哈里一把按住了比克的那位朋友,在再看比克时,比克已经杳无踪影:他早已过了停车收费口了,而哈里才刚刚在收费站处排队呢?
         哈里只好将比克的朋友当作比克来作为自己的亲密游戏伙伴了。哈里想:比克,我还是想跟你一起玩,你怎么一见我就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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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5
        哈里跟比克的好朋友玩了好长一段时间:
先是追逐跑,哈里半闭着眼睛,任凭比克的朋友战战兢兢地跑出十余步,接着哈里才磨磨自己的钉脚,低头、瞪眼、弯腰、弓背,然后以刘翔式的漂亮起跑,只五六步便跃至比克的朋友身边,将鼻息轻轻地喷到比克的朋友身上,拍拍它的脑袋,慢吞吞地说:“唉,你也只能陪我练练起跑。”
接着是训练定向跳跃。哈里先将比克的朋友推到一棵树下,然后自顾自地爬上树,等待着比克的朋友的行动。过了许久,四周一片静谧,比克的朋友抖着身子,四下里看看,并没有发现哈里已经爬到树的背后,紧紧地用利爪抓住树皮,吊在空中。比克的朋友慢慢地爬向草丛,以便获得高草的庇护,就在它走出二十几步心情稍稍放松时,只听得半空中一丝儿细微的风起,比克的脑袋便撞在哈里的鼻尖处,哈里心满意足地深呼吸,嗅着比克的朋友身上的味道。
“好姜(香)!谢谢!”
老黑一边分享着鼠肉,一边哼哼着跟哈里表示感谢。
“客气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鼠肉的肉质实在是太差劲了,我都不愿意再吃了。”
“有吃就行,这肉还不错!”
“你要是觉得好,这块也给你,反正我也吃饱了!”哈里将剩下的一块后腿肉甩给老黑。
“呀,这多不好意思,你看这鼠肉我已经吃了多半了,现在这块腿肉你又给我,真让我老黑有点难堪!”
“行了,行了,我早就饱了。再说了,我吃过更好的鼠肉,这块也不算什么。”
“更好吃的鼠肉?还能怎么好吃?”
老黑这一问,倒是触动了哈里的回忆,他一下子想起了蛋蛋,想起了温柔善良的蛋蛋妈,想起了乡下那纯天然的鼠肉。
“啧啧,老黑,咱们相处时间也挺长了,我就给你说说我吃过的最最好吃的鼠肉。哎呀,一想起来呀,我就流口水!”哈里舔舔嘴唇,半闭着眼,仿佛眼前就有一小块,而且极靠近鼻尖,他细细地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够玄的!你看你那个样子!说说,说说!”老黑停下来看着哈里,催促他,然后又埋下头,用狗狗最喜欢最熟练的动作,将后腿骨舔个干净。
“说起来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在乡下,我的那个小主人叫蛋蛋,脸跟他的名字一样,胖乎乎的。有一次,我在他家的平房角落里逮到一只肥家伙,老实说,也不能算肥,有点虚胖而已。逮住他倒也没费什么大力气,因为那家伙跑得不算快,而且我盯了他一个星期,将他的逃跑路线全查仔细了才下手的。不过,我能逮住他,全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儿,那味儿深深吸引了我。那鼠肉,精而不肥,油而不腻,肉色鲜红,且略有弹性……”
哈里彻底沉醉下去,老黑呆呆地望着他,舌头伸出来,仿若还粘在那块腿骨上。
“后来我查看了许久,才明白那鼠肉为什么这么鲜美。你猜猜看?”
“还能怎么着?不就是那老鼠天天吃得饱饱的,把膘养得好好的。”
“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哈里捋捋胡子,眉毛都醉得掉了下来,“那是刚入冬的时候,那老鼠整整偷吃了蛋蛋家一个半多月的当季新鲜花生,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奶香味儿,这倒还算不了什么。那家伙一边偷吃花生,一边将蛋蛋妈买的一筐子上好的小枣儿给糟蹋了一小半,那可是上等的胶东野枣儿,又甜又脆,跟那新鲜花生的天然奶香合在一起,乖乖,那真是我这辈子品尝的最美味的鼠肉。”
老黑完全傻了眼,看来已经进入到那种境界了去了。
“可惜,可惜,也就这么一次,真是巧了!后来我经常到那屋,也抓到几只肥家伙,但都不是那个味儿,看来那只老鼠还真有品味,成全了我这一生中最美的享受。现在这城里的老鼠,吃的都是剩饭剩菜,喝的都是自来水,肉质实在不咋样!唉……”
哈里抬起头,夜色已淡,曙色渐显。
他又跟老黑聊了一会儿,便与老黑告别。
老黑兀自在那里啃着骨头,一边嘟囔着,抱怨哈里吊自己的胃口,却无法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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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楼主更新了,这么一大清早就来耕耘了?

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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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一下。准备打印出来回家念给儿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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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6#呆宝找友 的帖子

谢谢支持。
希望您能够回家读完之后,在帖子里告诉我你儿子听后的反应,或者他由此联想到什么——后者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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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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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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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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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放松妈妈 于 2009-3-27 14:52 发表
好看
谢谢“放松妈妈”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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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0#玮玮他妈 的帖子

谢谢玮玮他妈”的支持。

有大家的相伴我会努力创作,坚决不做“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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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6
丁当先生的房间里天翻地覆:
壮壮与斌斌正拉拉扯扯着消防车与魔法棒,你想玩我先抢到的消防车,我想玩你先抢到的魔法棒,两人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你可以想象两个小“怪兽”头顶冒着火焰,争夺撕扯着两条长长的食物。
安安独自搭着动物园,正在让鳄鱼先生和斑马小姐闲聊,编织着一个离奇的爱情与友谊并存的故事,而且她还不忘偶尔回头指挥着丁当,让丁当去解决壮壮与斌斌的纠纷,嘴里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人就不能安静点嘛!”
小兰横跨在跳跳球上,在房间的走廊里弹着,两只洁白的小手死命地拽着跳跳球的长耳朵,仿佛骑在一匹暴烈的狂飙的野马身上,红红的小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儿——老实说,她的这匹马已经跳了半个多小时了,颠簸得汗都出来了。
苗苗拿着一本算术书,嘴里嘀咕着什么,指指画画,摇摇脑袋,摸摸下巴,也许,也许她在解决一道难题,那是高斯、牛顿和爱因斯坦都没有算完的题目,“喵喵,这可真苦了这孩子了”,哈里看着苗苗的脸,突然间生出几分怜悯和忧虑,“不过,这也不关一只猫什么事,我肚子还饿得很呢?”
不过,哈里还是挺喜欢看着丁当以及他的小伙伴们在房间里瞎闹腾的,尤其是对于壮壮和斌斌的争斗,他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他甚至想起了莱特,他们俩凑到一起也喜欢这样打打闹闹,拉拉扯扯。
哈里看着斌斌,嘴巴里嘀咕着:“左爪!左爪!按住他的右爪!右爪,上勾拳!哎呀,可惜了!”
哈里甚至胡思乱想,将来要是自己做了猫爸,一定要让猫妈多生几个,让小崽子们成天在一起玩呀乐呀打呀闹呀的,让它们整天快快乐乐地游戏,让它们四五个兄弟姐妹成为最好的朋友。
想到这一点,哈里有些得意,比起猫来,人生孩子可金贵了,一胎也就一个,顶多挤出俩,而且,从丁当身上来说,李先生花费的可真是不少啊,哪像猫,只要给个暖和的地儿就能把宝宝们养好,不出三个月,小崽子们就能够独自进食了。哪像丁当先生们,即使是六个月,也只不过是刚刚会滚会爬,要是他们六个在一起,也只能趴在被子上,只能像吃饱了撑的蚕宝宝一样,艰难地扭扭脑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对对眼,算是眉目传情吧。
哈里蹲在小丁当先生的窗台上,弓腰侧头,笑眯眯地望着吵吵闹闹的“孩子们”,仿佛在看着六只圆滚滚、肥嘟嘟的小毛团在草堆里胡闹,他们手里的玩具就仿佛是一把把麦秸儿。
哈里完全沉浸在一种难以形容的极富想象力的快感中。
一股酒气突然盖住了哈里的脸,哈里有点晕:“我刚才的想象不至于乐到这种地步吧。”
哈里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几乎撞到李先生那略有些发福的脸盘上,并且他感觉到李先生的右手正用力地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背。
“吃,吃,吃点吧,啊,这里有一块肥鸡腿,你,你,你就吃了吧。”李先生“清楚”地表达完自己的意思。
“爸爸,你踩到我的玩具了!”小丁当大声抗议。
“叔叔,你看,你把我的鳄鱼给吓坏了!”安安一脸不高兴。
“鳄,鳄鱼被我吓坏了?呵呵,呵呵……”李先生嘟囔着,一边出门,朝另一个房间走去,“我被鳄鱼吓坏了还差不多。”
哈里看着李先生摆出房间,接着听到隔壁房间里的一个粗嗓门的男声:“你的酒杯呢?你不是把酒都倒给猫喝了吧。”
“哪能呢?我就给了哈里几根鸡骨头。”
“不是狗喜欢啃骨头吗?你们家猫——”
哈里知道,不管怎样,李先生是好心人,他低头看着鸡腿,大半的肉厚厚地附着在骨头上,他叼起一头,用爪子摁住骨头,将一大口肉吞了下去。
他突然感觉到一点异样的香味儿,他砸巴着嘴儿,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那是他第一次稍带“品尝”到正宗五粮液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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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 又来发新稿了,支持原创!

这个是不是旺旺网的第一个原创童话?

哪位资深达人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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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LZ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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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7
        月亮渐渐地爬上了树梢,将德利一家租借的房屋的影子印在晒台上。影子刚刚转到哈里身前的时候,哈里着实吓了一跳:仿佛是一个新的怪兽突然出现在奥特曼面前。
        哈里慢慢从晒台上立起身:他撑着了,刚刚塞得太饱了!自从李先生塞给他一根鸡腿之后,丁当先生就不再玩了,他找来了一个盘子,把壮壮剩下的半快鱼、斌斌吐出的两块酱土豆、小兰不爱吃的半拉子蒜茸芥蓝、安安基本未动的半盘子食物,一下子端给哈里了。
          李太太看见时已经晚了,哈里已经逐样嗅过舔过了,本来安安爸爸打算把安安的半盘子食物再勉强吞下去了,现在倒是让哈里承担了这个对于安安爸爸而言是十分艰巨的任务——他已经喝了二两多白酒,三瓶啤酒,还有安安妈妈喝了一半而没有喝完的半瓶杂味的果汁。当然,安安爸爸十分乐意并享受这些东西,尤其是安安妈妈扭着身子,摇着脑袋,上半身俯在安安爸爸的肩头,发着嗲贴着安安爸爸耳朵说:老~公~啊,你~帮~我~喝!
        哈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吃了一惊,他没有料想到女人的腰肢竟然可以这样扭动,以这样一种在猫看来也极有难度的曲线悬摆着。他甚至还想到了艾莉,想到了艾莉对他发嗲的样子。他觉得艾莉即便发起嗲来,也是很清纯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亮丽皮毛,柔和而尖细的下巴,温存的体态,俏皮的耳朵,还有一双充满笑意的小圆眼睛。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得出,这样的女人竟然随随便便就摆出了一个可得G1分的破丝(POSE),看来,民间的女体操运动员的潜力是非凡的,要知道,这对于程菲而言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哈里翻过后三层阁,月光把哈里的影子投射到对面的白墙上,那扭动起伏的姿态将一个行走的路人吓得瘫倒在地上。哈里还故意举起爪子,张张嘴巴。那人呆呆地盯着墙,一直到后半夜才清醒过来。
        哈里心理觉得很好笑,但猫毕竟也是人类的好朋友之一,吓“人”这件事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做猫也要厚道嘛!
        哈里从前三层阁的老虎窗跳进来,楼道里一片漆黑。但哈里并不受影响,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走廊的拐角处有两把扫帚、三个小菜坛子、一个痰盂罐儿,半空中吊着一辆废旧的自行车,墙壁上挂着半扇圆桌——一条腿耷拉着,摇摇欲坠的样子。
        哈里盯着那条桌腿半天,终于做出判断:它在三秒钟之内不会落下来。它这才放心地从墙根迅速溜过去,回头又望了一眼,心里默念:老天保佑,下次仍然不掉下来落在我头上,否则,就算是牛顿从下面走过,也会被敲晕过去,感受到万有引力的另一种巨大作用效果:把人整晕。
        李先生家的门仍然半掩着,柔和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洒在哈里的身上,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沐浴在圣光里。
        “呵呵呵,呵呵呵……”
         哈里突然听到了李先生的傻笑,他有点儿奇怪,只一秒钟,他就决定去瞅瞅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完全信任李先生一家,他直觉自己会在这里获得永远的温暖。

[ 本帖最后由 微波 于 2009-6-26 11: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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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8
        哈里吓了一大跳,赶忙往后退几步,因为一个绿面尖角的兽头突然逼过来。他用右爪撩上去,重重抓下来,他的惊惧深深灌注在他的爪尖,但却感觉自己扯下了一扇脆裂的“门”——那门后面是李先生傻笑的面容,顽皮的眼睛。
        哈里的爪子愣怔在半空中,他真的没有想到那张怪异面具后面是他最爱的李先生。而且,他尖锐的指尖悬停在李先生的鼻子尖前,若再往前一丁点儿,李先生的鼻子上就会印上今夏最流行的红丝线饰。
        “小心哪!”是李太太温柔而急促的声调。
        “嗨,哈里!哦,我可爱的小猫咪,你还好吗?”李先生的大手温和地握住哈里的爪子,他仿佛感觉不到哈里爪尖上刹那间的愤怒与恐惧。
        哈里缓过神来,收好爪子,心有余悸地颤抖着打了个招呼:“喵~~”
        哈里仔细打量着李先生,这才看清李先生正趴在地板上。
          李先生的脑袋晃了晃,眼神也以一种奇怪的弧线抖动着,唇角向上飘着抖着,重重的醇度极高的气息挤进哈里的鼻孔。
          哈里感觉自己有点晕,也想摇晃脑袋,猫眼里也流露出一丝儿的迷离。
         “要死快哉!侬自家醉特勒,啊想耐哈里熏醉脱!”李太太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将哈里揽在怀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一下子将哈里冲醒,但哈里瞬间又沉醉了:李太太的肌肤是那样的细腻、温软,环抱的双臂将哈里笼成热乎乎的一个肉团。哈里感觉自己正依偎在自己母亲的身上,或者是艾莉用鼻尖碰触自己的刹那间的感受。
          哈里感觉自己很放松,觉得自己身体很柔软,像是在一个熟悉的温暖的绒毛衣料中,像是呆在最初诞生的那个篮子里,像是伴着猫妈妈的呼吸淡淡地睡去。
          哈里缩在李太太的怀里,盯着摇头晃脑的李先生。
          李先生想爬起来,但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从右边大腿下抽出一个乐高搭成的直升机,傻呵呵地转动着,嘴巴里小孩子似的“呜呜”地叫着,像是飞机起飞的声音。
          他手指重重的旋转一下子将直升机的螺旋桨扭下来,那个小小的十字形蹦跳着钻到床底下去了。他愣愣地迷离地看着没有螺旋桨的直升机半天,发觉了螺旋桨不在的秘密,便四下里愣头愣脑地寻找。他把散落在小汽车轨道旁边的一个歪歪的十字形路牌指示标志摁到直升机上头,怎么也弄不上去。他用手背擦擦眼眶,凑近了去看,才发现两者的不匹配。
          “老家伙,又喝醉了。”李太太轻轻地踢了他一脚,“那个螺旋桨在床底下呢?”
          哈里觉得很好笑,因为他看到李先生伏在地上,脑袋就要床底下钻,但一拱却顶到了小丁丁的粉红色皮球。李先生双手捧住皮球,不知把它搁在哪里,便双手递给李太太。李太太没有理睬他,他便将球随意拨到一边,又俯下身子,肚子贴在地板上,钻了进去。
          哈里“喵喵喵”地笑了几声,他感觉李先生就像是正在钻小凳子的大号的老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但李先生终于将螺旋桨抄出来,手指摩挲着,滑来滑去,像是在东扭西歪地跳着舞。
         “咔”的一声,螺旋桨重新长在了它该在的地方。
          李先生又用手指拨动螺旋桨,乐呵呵地瞅着。
         “小时候没上过幼儿园的家伙,这样的玩具都没玩过,真可怜!”李太太蹲下身子,让哈里舒服地跳到地板上,摸摸李先生的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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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19
        半夜里,哈里突然醒来。
        他眼睛睁得溜圆溜圆的,呆呆地望着窗外。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了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时刻惊醒。
        半绺月光斜刺进窗玻璃与半掩着的窗帘间的缝隙里,像针一样扎在哈里的右前腿上。哈里惊了一下,忙缩回爪子,直起腰来。
        房间里并无其它的动静,只有李先生粗重低沉的呼吸声,偶尔还听到李先生的梦呓:“喝呀,再喝一杯。哎呀,你这个杯子太小了,我帮你换个大,大点的……”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乍一听到李先生的含混的话语,哈里有些吃惊。哈里瞅了瞅李先生,鼻尖对着李先生的鼻尖,嗅了嗅,那股子醇味淡了许多,但仍然让哈里难受。哈里用右前爪摸了摸鼻子,这才没有熏得叫起来,也避免了吵醒睡在地板上的李先生:看来,李太太没有将李先生扶到床上的意思,大概她也受不了李先生的熏人体香。
        小丁当“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给我,这个好玩”。
        哈里又吃了一惊,他眼睛瞪得更圆了,心想:这是咋回事呢?
        小丁当却翻了个身,将身上的毛巾被踢开,又一脚踢到李先生的手机上,“咚”的一下,撞在地板上,手机后盖裂开来,弹到李先生半边脸下面。
        哈里觉得十分惊异:小丁当在射门么?白天他总是偏差得太远,这下子倒是有点准头。
        小丁当又翻了个身,眼睛仍然闭着,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就不动了。
        哈里竖起耳朵,耳尖剪去透进来的月光,在白墙根嵌上一个精致的影像。
        哈里有些留恋,他并不想离开这个房间,这个温馨、舒适的地方,这个让他感觉慵懒和放松的所在。
        但是他感觉自己又必须离开,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不明白是什么在窗外召唤着自己。他确信不是月光给他的一种幻觉,他确信那种召唤是一种很熟悉的悸动,他只是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哈里终于决定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是一只流浪猫,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留恋这里,他知道这种留恋会消磨掉自己的野性,他知道自己的归宿是外面那个没有遮盖的天地。
        哈里又看了看李先生一家:不知何时,李太太给小丁当的肚子上又搭了半角毛巾被,侧身笼在小丁当的四围,仿佛小丁当还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似的。李先生的脑袋有半拉子已经伸到床底下,鼻子里嗅着什么,仿佛床脚边有半瓶子高粱酒——瓶盖子已经打开。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咣当”一声,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惨叫,接着是半空中一个浑厚男声的低沉的怒喝,这似乎是一种催促,让哈里感觉焦躁起来。
        这个房间里仍然很安详,很温暖。
        “我还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哈里暗暗地想着。
        小丁当又“咯咯咯”地笑了,李太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里感觉像是一小股温暖的风抚过自己的毛。
        一声更加细长的惨厉声再次刺空而来。
        哈里不再忧郁,他“噌”的一下窜到窗台上,迅捷地跳到空调外机上,瞪圆了眼睛,腾跃而起,在空中半翻身,准确地扣住那根从高处垂下来的塑料水管,全部脚尖伸出,牢牢地抓住水管,“噌噌噌”窜至屋檐,在檐角立定,精瘦尖锐的小脑袋高高昂起,向下俯视。
        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形在小区的围墙上向后退着,退着。
        接着,又是一串尖利的警告的焦躁的愤怒的声音撕裂了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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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哈里的故事(续)

020
        是艾莉!那个在围墙上向后退的身影是艾莉!
        哈里热血上涌,一种愤怒将两只耳朵修剪成两把短短的匕首!
        “喵……”艾莉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一个强健的黑影从围墙的另一头昂首过来。
        哈里这才看清楚,是另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流浪猫正在逼近艾莉。墙根下,老黑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抬头看着艾莉,一边喊着什么。
        艾莉已经被逼到小区围墙边一个隆起的檐角前,已无退路。若在平时,她只消转身,奋力一跃,便能攀上檐角,但是现在,她根本无暇转身,她只是用右前爪愤怒地撩着,从树缝里刺下来的一束月光激得她头上的毛发颤动着,颤动着。
        不好!哈里心底一沉,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强健的黑影突然一蹲,作势欲扑。他知道,以艾莉的身手,是撑不了几下的,更何况她已经被她的主人养得过于周到了,连捉只小老鼠都会失手。
        说时迟,那时快。哈里后退几步,助跑加速,腾空跃起,“唰”,一下子窜至那棵距离最近的大树的树梢。那新生的树梢的枝条太嫩了,根本撑不住哈里的重量,喀喇一下折断了。        哈里随着断枝向下坠,眨眼间就要撞到一根粗壮的树干上。
        哈里两个前脚用力一蹬断枝,脖子向后奋力伸长,“唰”的翻了个身,右前爪尖刚好勾住一根小臂粗细的树枝中段,整个身体在空中颤了几颤。
        哈里荡了两三下,左前脚爪迅即攀上树枝。喘息着,低头向下看去,那根折断的枝条直直地坠落在一个晚归的男人前面。
          那个男人顿时呆住,摸摸自己的脑袋,向上看了看,看到的是一双焦灼与愤怒的明亮的黄色光芒,黑影一闪,消失在树干上。
          那个男人赶紧双手合什,望天祷告,然后张开双手,似乎要吸取什么天地精华。
          一只知了也被迅捷的哈里惊醒了,昏头昏脑地飞将起来,转了一圈,撒了一泡尿,刚好落在那个男人的手掌心。
          哈里根本不清楚他迅捷身影后的这些小插曲,他也的确没有空闲“看山水”。
          他沿着自己平日里最为熟悉的那条路线,射向围墙上的平坦路。
          那个强健的黑影已经举起巨大的右前爪,“唰”地掠向艾莉的头部。
          艾莉根本不能用她的右前爪来格挡,她虽然在起初也还击了几下,但自己也挨了好多下。而且,她胆怯的心理愈发让她的姿式绵软而颤抖,她感觉对方像是在使唤锤子,而自己则像是戴着棉布鞋套在给女主人跳舞——          她终于感觉那双鞋套只适合玩耍,只适合观赏,而现实世界是强有力的拳击。
          艾莉漂亮的耳廓被黑影尖利的爪尖拉开两道血口子。
          艾莉忍不住又惨叫一声!
          “你个混蛋,欺虎母猫算什么好猫!混蛋!混蛋!”老黑在墙根下蠕动着他肥硕的身体,嘴巴里含混不清地怒骂着。
          “关你什么事?欺虎母猫是我的爱好!”那个黑影学着老黑含混不清地说着。
          “你个混蛋,学我说话。你个灰蛋!”老黑着急之下,舌头又绕在一起。
          “灰蛋,灰蛋!”那个黑影呵呵地冲老黑傻笑,脚下倒不闲着,左前脚试探了几下,“忽”地举起右前爪,张开所有的爪尖,“唰”地又恶狠狠地掠向艾莉!
          “艾莉,小心!”老黑大喊,怒喝一声:“灰蛋!”
           哈里狠狠地一口咬向那个黑影翘起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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