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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8-11-24 15:18

1900年7月9日,太原发生了什么?

1900年7月9日,太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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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7月9日,太原发生了什么?

原创: 安彦魁  福音山西  昨天
  按:这一间在太原植堂的郇城教会,将7月9日设为本教会“为国家祷告日”。那么,1900年7月9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愿这些具体的事件,不仅使我们与历史相连,而且是与基督的身体相连。诚如圣经所说,“教会是基督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弗1:23)
本文的写作,因阅读爱德华兹(另译“叶守真牧师”)《义和团运动时期的山西宣教士》。这位现场的宣教士,因着1900年回国休假,而躲过了义和团一劫。但所发生的事件,无异于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文中提到那间被烧毁的医院,正是他自己所在的宣教工厂。就着本书的可靠性,结合黄锡培后期研究的《回首百年殉道血》,再对照一些网络资料,我们在具体人名、地点和时间等细节上,做了一定的推敲,希望这段历史进一步的清晰活现。但恐有所讹误,也请各位学长及时斧正。谢谢!


义和团在太原的骚乱,要从6月27日算起。那天是农历六月初一,在东夹巷教堂及其传教士居所处,女子教会学校的学生们开始放暑假,仅留下十一个学生在校。在斯科菲尔德纪念医院,那天的早晨和平常一样,三十多人来到了洛维特医生的诊所看病。下午,洛维特专门看了邮局门口贴出来的上谕,其上既没有公章官印,他也就并不在意。

大约到傍晚六点钟,医院门口聚集了一堆人。最先是几个小青年和孩子挑衅,传教士和他们讲道理,却遭遇投来的石头;只好退回去。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在喊声中开始放火,且闯进大院进行抢掠。传教士既无路可退,只好拖家带口在半夜里突围。
当他们逃到浸礼会驻地法辛牧师家中,发现同行的只剩下两个年轻人和三个女学生。下列人员丧生于烧毁的屋子中:

斯托克斯(Mr.George W.Stokes)夫妇
詹姆斯.辛普森(Simpson James)夫妇
中华内地会的威廉姆.米勒.威尔逊(Wilson,William Millar)医生
负责女子教会学校的伊迪丝.A.库姆斯(Coombs,Edith.Anna.)小姐

直到一年之后,失踪被卖的两位女生,被赎回来之时,讲述了那个可怕夜晚的经历,人们才知道库姆斯小姐,是为了抢救她们而遭害。
逃到街上,库姆斯小姐发现两个女孩落在后面了——她们由于近期放足后行动不便。于是她又返回烧着火焰的屋子…把这一个带到安全处,再去找另一个背到街上…忽然她摔倒了,遭到暴民丢来狂怒的石头。她用身体掩护女孩且安慰她,说将去到一个没有痛苦和悲哀的地方……库姆斯小姐被扔进了烈焰之中,她想尽力逃出来,但被多次再推进去。砖头接二连三的向她砸来……“就这样她成了山西省第一个基督教殉难者,有关在那个省工作的教士的历史记录上,6月27日将永远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一个真正的圣日。”(爱德华兹《义和团运动时期的山西宣教士》,李喜所、郭亚平等译,南开大学出版社,1986年3月。第120页。)

从6月28日到7月7日,那些从医院逃出来的传教士,都留在了法辛牧师的住宅里。但这个逃难中的相濡以沫,同样被官方看为危险的“聚众”。
7月5日,一位官员对他们进行“慰问”,一一记下了住在法辛先生大院里所有外国人的名字。7月7日,阴雨连绵,巡抚以保护和安全的名义,强制要求他们搬到新的房子里。于是他们半夜冒着大雨,搬到离衙门不远的猪头巷客馆(又称“铁路公局”)。从毓贤对西太后的奏折中,不难看出其中的预谋,“奴才恐其一旦乱作,滋蔓难图,遂设法令中军参将、首府县,将省中洋人诱令迁往一处。”(黄锡培《回首百年殉道血》,美国中信出版社,2010年,第153页。)
在这个集中营式的聚居处,已住有天主教主教神甫修女等12人,并5名中国杂役人员,这时又添加了这些新教宣教士26人。我们将他们中间已知的名单列出如下:


英国浸礼会传教士法辛牧师(G. B. Farthing)和师母。并他们的三个孩子:长女罗思(Ruth)、次子葛爱(Guy)和幼女宝宝(Elisabeth)。
法辛牧师小孩的家庭教师埃伦.M.斯图尔特小姐(Ellen Stewart)。
怀特豪斯(White honse,F.S.)牧师和师母。
威尔逊先生(已经于6月27日殉道)其夫人及小儿子亚历山大(Alexander),并史蒂文斯(Sterens,Janet)小姐和克拉克(Clark)小姐,他们属中华内地会,正途经太原走访法辛牧师。
圣经出版协会代理商贝农(W.F.Beynon)牧师和妻子及三个孩子,长女戴西(Daisy)、次子肯尼斯(Kenneth)和幼子诺曼(Norman)。
洛维特医生(Dr.Arnold E. Lovitt)夫妇和婴儿约克(John)一家三口。
独立宣教士亚历山大.霍迪尔(Hodde Alexander)先生。
还有五位从寿阳逃出来的中国人:刘培元、刘浩、王喜和、张成生、及十五岁的小孩张安。

7月9日,这性命攸关的一天,外国人从未想过要发生什么,他们正积极打扫房间粉刷修理。险恶的人心,却现形于道貌岸然的品阶官府。快到中午时,县令来拜访和登记住宅所有人。下午两点钟,巡抚毓贤带官员和卫队,假意从北门出城,却忽然返回传教士住处,将所有人尽数逮捕——包括法辛牧师一两小时之前才请来的泥瓦匠。然后在巡抚衙门做简单审问,随即向士兵下令,尽数杀害于西辕门前。
借助于腾腾的杀气,毓贤直接将前一天从寿阳刚刚抵达太原,却被关在县衙的传教士代表团。一并拉出来,先是抽打一顿,将哭泣的小孩拉开,然后斩尽杀绝。这一行七人,他们的名字如下:
皮戈特(Mr.Thomas W.Pigott)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威廉姆.韦尔斯利(William)
杜瓦尔小姐(Miss Mary E.Duval)
约翰.鲁滨逊先生(Mr.John Robinson)
还有汾州府教区来的两位小姑娘欧内斯廷(Ernstune Atwater)和玛丽.阿特沃特(Mary  Atwater)


左一为玛丽.阿特沃特(Mary  Atwater),右前为欧内斯廷(Ernstune Atwater),


到之后八国联军进京,毓贤被发配充军且正法。山西新任的巡抚和道台,意识到纠纷处理的重要,而邀请宣教士回山西协谈。届时,李鸿章在北京从宣教士曾问及毓贤屠杀宣教士的细节。
“他们是在衙门前被杀的吗?”
“这些都是那些自称是目击者所说的。”
“那么毓贤本人亲自在场。”
“是”
他喊道:“真可厌恶。”(爱德华兹《义和团运动时期的山西宣教士》,第64页。)
当初巡抚衙门——屠杀宣教士之地

而毓贤递给西太后的奏折,无疑是审判台前最好的供词,“奴才于六月十三日(阳历7月9日),不动声色,带领兵勇,前赴洋人聚居之处,亲自兜拏……遂将洋人大小男女四十四名,及同恶相济之教民十七名,一齐擒获,立即绑赴市槽,同时正法,以彰国典而正人心。又据寿阳县知县秦锡圭拏获滋事之洋人七名,押解前来,奴才也一并将其立正典刑。是晚北门教堂亦为拳民焚烧,省城洋人教堂已无遗类。”(黄锡培《回首百年殉道血》,第153页。)
杀尽洋人,铲平教产,这乃是其所认定的功勋。一系列意识形态的语言,成为欲加之辞的罪名,像圈套一样,套在一个个宣教士的身上。好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发生在跟随耶稣基督的门徒身上。
不但如此,“所有的殉难者——外国人和中国人的遗体先被剥光了衣服,然后由几名乞丐拖到南门内一块空地上。次日这些尸体又被扔到城外刑场上,被狼狗劫掠,以致血肉模糊,无法辨认。”(爱德华兹《义和团运动时期的山西宣教士》,第38页。)直到半年之后,宣教士的尸体方才掩埋。

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一切历历在目恍若昨天。近日党媒官报居然弘扬“义和团反帝爱国精神”(11.13日)——义和团的运动还没有过去。但我们就事论事,这不是什么样的民族正气,而不过是腾腾杀气,叫人的头脑发热,以致做出不应该的事情,犯下不应该的罪孽。然而,那一位被杀的羔羊基督,那从死里复活的永恒生命,却能够改写这一段历史,且重述这其中的福音。

应新任巡抚岑春焕邀请,宣教士作为和谈的团队,回到太原与官方会晤,那天恰巧是太原教案发生的一年之后——1901年7月9日,这的确是一个不寻常的巧合。如此,就着李提摩太所提出恰当的方案,达成了宣教士和中国政府的和解。在对于义和团首领惩戒的同时,政府和民间的百姓也一同为死难的宣教士立碑、悼念,举行了葬礼。也就是在这个当口上,宣教士的流血开出了花朵,一座历史名校——山西大学由此诞生了!

写完了这篇文字,作为山西教会的当代传道人,我想说几句话,在今天严峻的形式下,义和团的空气四围弥漫。祈求主赐给我们力量,不要回避十字架的道路,免得我们无法见证十字架的福音。1900庚子之乱,固然给当时的教会带来了重创,但这一切的苦难,却铺垫了中国教会下一阶段的复兴。  
如此,请不要忘记历史上为主受苦的仆人,也不要忘记当代为主受苦的教会。免得我们在受苦的时候,失去了主所给我们的力量。甚至我们在并不受苦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勇气。受苦的经历,固然是亚当里罪的呈现,常常会让我们软弱惧怕。但神的儿子基督受苦,就把受苦的过程中赋予了意义。
我们配得亚当里一切的咒诅,但却配不上基督里的苦难。求主及早预备我们,等到他用十字架召唤的时候,我们可以在他的恩典中跟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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