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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8-4-7 17:10

我们对世界有话要说

我们对世界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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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世界有话要说 | 王怡

我的孩子书亚四岁时,已开始为这世界担惊受怕。晚上路过一座高楼。他问,这里是不是上海?我说不是。他松一口气,说那就好,因为上海有火灾。

我想他再大一点,还会继续问,这里是不是朝鲜,这里是不是伊拉克?直到问,这里是不是埃及,是不是巴比伦?我对他说,其实成都一样有火灾。但是,“这世界并非都是埃及”。因为在这座城里,有主基督耶稣的教会。

但是,如果基督徒不说话,基督在这座城就成了哑巴。如果我们不说话,世上就充满了废话。如果教会不传道,世上就必然充满假道。

我去一个教会讲道,一位同工对我说,能不能只讲圣经,纯粹的道,不讲其他的?我说,你的意思是,只解经,不应用,不要提弟兄姊妹生活中的困难,不要讲夫妻吵架,也不要讲丈夫失业?他说不不,这些都可以讲。但不要讲政治。

我又问,你的意思是,圣经只能应用在夫妻关系和经济生活中,不能应用在社会、政治的更大范围?或者把神的话语应用在前者,仍是纯粹的道;应用在后者,神的道就被污染了?还是说,你认为,只有夫妻关系和经济生活才构成了弟兄姊妹的现实生活,也影响到弟兄姊妹的属灵生命;而贪污腐败及整个社会和政治领域并不构成弟兄姊妹们的现实生活,也不影响弟兄姊妹的属灵生命?

他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要讲太敏感的事情。我又问他,你的意思是,基督的福音不能处理太敏感的事情?是不应该,还是没有能力?你的意思是福音对我们生命的塑造,是有范围和边界的。在边界以外,世界是由另一位王统治的?

他又说当然不是。我说,所以你的意思只是出于对果效的考虑。这个我很能理解。然而你是试图从现实出发,来界定福音的传讲;而不是从福音出发,来界定我们对现实的认识。我希望这位同工能认识到,这个逻辑本身就是对福音传讲之必须的否定。我说,你可以不请我讲道,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因为你的要求和宗教局的要求是一样的。如果我能答应你,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他们呢?

我之所以蒙召,是因为教会对这个世界有话要说。这意味着,是教会决定要对世界说什么,世界不能反过来界定教会要说什么。在市场上,消费者可以反过来影响供应商。但在信仰上,我们是唯一的“供货商”。因为基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这句话意味着世界可以不接受教会的见证,但世界无权为教会设立话语的界限。

最近也有一个慕道友,善意地对我说,为了教会的安全,最好不要提liuxiaobo、yujie、洛桑和三自等敏感话题。我说,其实世上最敏感的话题就是基督的福音。这个国家很可怜,为了安全,连自己元首的名字都成了网上被屏蔽的关键词。难道主的教会也要把自己的元首屏蔽起来吗?把我们的主,屏蔽在一个弟兄的名字后面,屏蔽在一个流浪汉、上访户或良心犯的故事后面?屏蔽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和指点的语言以外?

如果这样,我巴不得教会早一点被拆毁,好早一点悔改。

一个在成都三自聚会的信徒,很喜乐地说,我们的平安夜, 连市委秘书长都参加了。我不客气地回答她,所以你们的平安夜,极可能连一个天使都没有出席。

成都,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和一世纪的哥林多很类似,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是区域中心城市和帝国南部的后花园。这类城市通常有三个特征。一是商业繁荣,二是文化鼎盛,三是偶像林立。

在商业上,成都是全世界最早发明和使用纸币的城市。在文化上,成都是全世界最早发明和使用雕版印刷术的城市。在历史上,成都是全世界百万以上人口的大城中最古老的城市。在宗教上,成都是道教的发源地和唐玄奘的译经处。相信福音的教会,在150年前进入这座城市,正如羊入狼群,亦如珍珠丢在猪前。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被掳的以色列人,会在巴比伦城外徘徊许久、不敢进去。自从主在成都建立了属祂的教会,宇宙中的双城记,就在成都基督徒每一天的日常生活中活灵活现。甚至每次算账、纷争,每次走过春熙路,或坐下来吃串串香的时候,我们都会恍惚,再次省察自己,我到底是基督徒,还是成都人?我是住在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还是住在耶路撒冷的巴比伦小区?我们对这座城市,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这正是逼迫的意义之一。被这个世界逼迫,我们才羞愧地发觉,我们原本在基督里有真正的自由。这也是贫穷的意义之一。被这个世界剥夺,我们才明白自己早已不属于这世界。这也是禁食的意义之一。劳其筋骨,方能苦其心志。没有经过禁食操练的信徒,面对突如其来的厄困,就无法像海燕,在飞翔中祷告,说宁愿有耶稣,宁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主基督降世两千年之后,成都的基督徒约占总人口的2%,其中家庭教会大约有10万人。或许我们可以自我安慰,说我们是少数,上帝不能对我们要求太高。但在美国,有两个低于总人口3%的社群,却对全社会有惊人的影响力。一是犹太人,一是同性恋者。就像当年哥林多神庙中的一千娼妓,对那座城市的影响,远超过一万基督徒。

不是的,我们对这座城市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不是因为我们人少。我们对这座城市缺乏影响力,正如福音对我们的现实生活缺乏影响力一样。

在这座城市植堂,就是在这座城市打仗。
在这座城市植堂,就是在这座城市生养。
在这座城市植堂,就是在这座城市治理。

读中学的时候,曾有人在厕所外面的墙上,写一句“王怡爱蒋蓉”,让全校师生都知道。电影里,也常有人站在高山上,大海边,大声喊出恋人的名字,说某某某,我爱你。

而我们呢,那爱我的已为我死了,我难道不想让整座城市都知道吗。那为我死的又复活了,我怎能走在街上,依旧若无其事?

有人谈了十年恋爱,也不知道他到底爱谁。有人一谈恋爱,全世界都知道了。不是因为他写朋友圈,是因为他把爱情写在自己脸上,又贴在自己的门楣上。起来,躺下,行走,都在谈论。

如果这座城市中已有10万基督徒,为什么还有几百万人,从来没听说过传说中的教会。

我听见有话说,接下来几个月,家庭教会可能还会遇见大逼迫。我说,感谢主,重要的不是暴风雨,重要的是海燕。重要的不是巴比伦,重要的是耶路撒冷。

亲爱的弟兄姊妹,如果这真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想对你们说,那就别走了,留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为主死一次、为主活一生吧。好有这样一天,像年迈的摩西和米利暗一样,跟孩子们讲述过红海的故事。

上帝分配给每一代人的岗位和遭遇,都是不同的,但都是公平的。所以我们的肉身若因苦难而退缩,而饥饿而软弱,因寒冷而发抖,就当提醒自己,人若不依靠上帝的应许,就没有自由。

如此的自由,这座城市闻所未闻;我们却深信不疑。所以主基督说,你们要“为这城求平安”(耶29:7)。因为“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徒18:10)。

所以我们对这座城,有话要说。当基督命令我们传扬平安的福音,使教会成为新约的执事,神奥秘事的管家。主的意思是,凡不传福音的信徒就应当闭嘴。对世界无话可说的基督徒,就应该使舌头贴于上膛。

因为我们要说的唯一的话,就是福音。福音是我们唯一的叙事,唯一的大纲。福音意味着我们的一切话,都话里有话。福音不但是我们的救心丸,也是我们的防毒面罩。福音不是我们唱的某一首歌,福音就是我们全部的生活方式。

一个人说谎,能说多大的谎呢。一个人所说最大的谎言,都是关于神的谎言。关于神的谎,就叫弥天大谎。

弟兄姊妹们,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充满了弥天大谎。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的政府迄今为止,是一个敌基督的政府。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的文化到此为止,是与福音作对的文化。

罗马天主教的教宗,并不是所谓使徒彼得的传承者。但本笃16世显然比大多数新教徒,更像后来那位勇敢的彼得。在今年的圣诞文告中,这位教宗对中国显然有话要说,他批评中国政府对教会和宗教自由的压制,称“天主教三自爱国会”召开的会议,为“不可接受的敌对行为”。在冒雨前来的10万天主教徒面前,他诵读了这份文告,对那些从未见过的会友们说,

“庆祝救主诞生的活动将坚固中国大陆信徒的宗教信仰,耐心和勇气,使他们在其宗教和信仰自由受到限制时不气馁,而是继续保持对基督和教会的忠诚以及对生命的希望之火。”

还记得伊甸园吗,那曾是撒旦的全盛时期。人类失去了应许,因为亚当和夏娃对魔鬼无话可说。然而先知不断预言说,以马内利必要来临,“撒旦手中释放子民”。直到主基督“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约1:14)。凡信靠他的,从此一辈子都有话说;不信他的,终要舌干口燥,渴死在生命水的河边。

亲爱的弟兄姊妹,愿你们在新的一年,对这座城市有话要说。对掌权者,你们要说话;对贫困者,你们要说话。对老板和雇工,对警察和小贩,对上访者和政治犯,甚至对和尚和道士,你们都忍不住有话说。

因为基督的教会,在她的口中,握着真正的话语权。就如先知耶利米说,“我若说:我不再提耶和华,也不再奉他的名讲论,我便心里觉得似乎有烧着的火闭塞在我骨中,我就含忍不住,不能自禁”(耶20:9)。又如使徒保罗论旧约的圣徒,说,“正如经上记着说:‘我因信,所以如此说话。’我们也信,所以也说话”(林后4:13)。

亲爱的弟兄姊妹,因信称义,就当因信说话。世人说话出于利益,我们说话出于信心。愿你们也信,所以也说话。对肢体、亲人有话说,就赶快打电话,写卡片;对这座城有话说,就赶快跪下去祷告,站起来传道。

谁能限制你说话呢,谁能规定你说话的方式、范围和场合呢?愿你们每一位的口和笔,都单单受福音本身的限制,却不受任何人、任何势力的限制。你对这个世界的罪恶,有话要说,就快点说。你对这个世界的苦难,有话要说,就快点说。你对这个世界的黑暗、疾病、混乱和肮脏,或者对这个世界的繁华、财富、名声和荣誉,有话要说,都赶紧说。

因为主就要来了,你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机会,对这座城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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