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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8-4-5 21:26

在禁止读经的年代:虎穴读经

在禁止读经的年代:虎穴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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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止读经的年代:虎穴读经

原创 2018-04-05 俞崇恩 生命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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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穴读经

文/俞崇恩
《生命季刊》第5期

神保守了我珍爱的小圣经

1966年文化大革命之初,一个春天的早晨,早稻农忙插秧刚移栽完毕,几声从未有过的哨子声响彻劳改营上空,在四周回荡,我们就从工地上跑到简陋食堂紧急集合,气氛异常恐怖,似乎发生了什么性命交关的大事。

劳改中队指导员严肃宣布:“我以总场革命委员会的名义宣布:从现在起在我场正式开展毛主席亲自领导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今天第一步具体行动是扫四旧(旧观念、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此刻起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食堂,不准交头接耳,口袋里的东西不准丢窗外,大小便必须报告批准。你们都是四类份子(地主、富农、反革命份子、坏份子;所谓坏份子是指道德败坏的刑事罪犯),每个人的一切东西都要彻底检查,没有例外。”全场一片死寂。

接着挨次序,按铺位,一个一个分别带出食堂到寝室铺位去抄搜。虽然人人都要抄,但每个中队都有重点对象,我就是三个重点之一,被认为是劳改中队最顽固、最可疑的一个,不肯放弃信仰,是个花岗岩脑袋;而且曾在不久前(1965)因在劳改营进行反革命、反改造的现行活动(传福音),而受过劳改局的处分,继续戴上反革命帽子。

抄搜非常认真、彻底。一个叫吴锡荣的地主藏在棉帽帽沿里,以及藏在补得层层叠叠的破棉袄补丁里的全国粮票给查出来了。(当时,人若出门没有带粮票,就买不到食物。若有人想从劳改营逃跑而没有粮票,难免饿死。)极少数秘密日记,私藏的书(除了马列毛的书都是非法的)查出来,没收了。十分幼稚可笑的,像以下这类东西,也作为“四旧”被抄去,没收了:多年前美国进口的克宁奶粉空罐,私人铜质图章的印把上刻的一只狮子,我的一把旧英国货安全剃刀。过了很久他们派人用锅挫挫去上面Eveready几个字发回,算是破了四旧。

那天轮到抄我的东西了,我很紧张,心跳得很快,就站在我铺位旁,心里十分恳切地祷告,因我有私藏的圣经,担心一旦搜出来,受处分,以往八年的改造全功尽弃还在其次,没有圣经读,那是太大的事了。一个干部亲自动手,搜得十分仔细、彻底,甚至把我席子底下的一厚叠草纸,一张一张揭开搜。

我那本小新约圣经是我的珍藏,虽已是最小版本,还嫌太大,容易被发现。我为人一向十分谨慎,早已把它折成五个小本,其中只有一小本用塑胶纸包好(防止被汗湿透)带在身边,一有机会就拿出来读或背,其余四个部分,就细心藏在我行李中最隐秘的地方,读完一小本就换一本。

长话短说,主奇妙保守,竟一小本也没有查到:在他搜完床铺后,我先将两个大旅行袋给他搜,我知道其中没有圣经,查过的东西放在另一边。一只小旅行袋内一双袜子里,藏着一小本。当我看他查累了,就趁他不留意,把小旅行袋一脚踢到已查过的行李堆中去,逃过“一劫”。另一小本我夹在若干全国粮票之中(粮票是一位老姊妹送的) 。干部问我有没有全国粮票,我忙说“有!有!我数给你。”一面数,一面趁机把其中的小本圣经塞入口袋里。藏在小钱袋的夹层里的部分,感谢主,干部也没有找到,神遮盖了他的眼睛。

劳改营读圣经是冒险的,实在需要主的保守,平时只有很少的时间,上下午工间休息的15分钟,别人聊天,我就单独坐在一旁,把小圣经放在手心上,又读又背诵。夏天晚上坐在帐子里在暗淡的灯光下,把小圣经夹在马列的书中读。冬天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读,但买不起电池,每晚不能超过一刻钟。偶尔派我值夜班,也是一个读经的好机会。有一次背完了犹大书。除此以外,其他读经的机会就很少了。

第二次被抄

抄过一次之后,读经更小心了,我担心会有第二次抄搜,果然不出所料。头一次抄后过了相当一阵子,冬天了,经过再三考虑,如何藏好我那五部份圣经呢?既要便于取阅,又要不易被抄出来。不能再分散在五处了,否则只要抄到一部份就暴露了,多年改造就会全功尽弃。曾想过不少办法:藏在大稻草堆里?藏在茅厕顶上?都不够理想,最后决定在“被横头”内侧缝一小口袋,除了随身带的一份,其余四份都放在这小口袋里,袋口小,使其不容易落出来。(上海不少家庭在棉被靠头的一端,加缝一块长方形布,叫被横头,被横头最易脏,可常拆洗,整块被夹里就可少洗。) 晚上熄灯后等大家沉睡,就拿手电筒在被窝里读经。

领导把中队里问题最大、最复杂的三个人集中隔离起来,办一个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同时安排另外七个改造较好的人,作为动力来帮助我们,总共十人一小组。睡通铺,像沙丁鱼一般,全天脱产学习,暂不参加劳动。这三个人中除我以外还有一个人不同一般,他是江西人,从某劳改队逃跑十年后又被抓到,送到我们队来继续改造。平时沉默寡言,只知道他逃跑后,在江西某偏僻石矿作苦工,这种苦工很少有人愿意干,所以那里不查身份,大多数是无家可归,无业可就的人。每周发工钱,多半吃光用光,时间一久,穷极思变,他就到广东某地去,想谋一个好一点的工作,不料查身份时被抓回,由劳改局安排到我队继续改造。他连换洗衣服、鞋子都没有,经申请,批准他人民币四元五角买一双雨鞋,钱以后在生活费中扣除。不料一个细雨朦朦的夜晚,他又逃跑了,于是只剩下二个重点,“火力”更加集中了。

有一天又突击抄搜,把我这个重点的一点一滴都查遍了,只是没有怀疑棉被中有什么秘密。最后一个彪形大汉,姓姚,是被认为改造较好的,走过来用手一把抓住我的棉被中央,高高拎起,说“没什么”,这样又逃过“一劫”。

“破四旧”高潮还没有过去。最后我只好临时用二层小塑胶袋把小圣经的五部分包在一起,藏到一个绝妙的地方,直到高潮过去。我队有一千多亩水稻田,我看准在队部附近一块田中一株水稻,记住它位置的“座标”,然后把它拔出来,把密不透水的圣经放在它的根部,座上一片瓦片,然后再把那株水稻栽上(这样中耕时不会丢失,)直到高潮过去,再悄悄取出,继续虔读。

哦!文革十年,多少圣徒千方百计藏圣经,各有巧妙不同,有的藏在屋檐下,有的藏在树洞里,有的埋在地里……其中有被搜出来的,就为此受尽各种折磨和苦难。

有惊无险

一位主仆李弟兄和我不在一个农场改造。在文革开始破四旧时,他们劳改队也挨个搜查。那年代大部分改造或坐监的弟兄身边是没有圣经的。感谢主,他身边也有一本小圣经,不过他个性不像我那么谨慎细心,每次读经后,就把圣经放在枕头底下。那次突击抄搜,他也十分紧张。(哦!求主使我们的信心更深地扎根在他和他的话语里面,学习更深的依靠与信托,以致在风暴突然袭来时,不致失去深处的平安和宁静。路加福音8:25) 他以为这一次是绝对逃不过一劫,几年改造全功尽弃了。不料那天他站在自己的铺位旁边看他们抄,却始终没有搜出什么,他自己也希奇、惊讶不已。过后他邻铺的室友拍拍他肩膀说,不要紧张,东西在我这儿。感谢主,原来这位室友早注意到李弟兄在偷偷看一本书,趁他不在时,曾好奇地私自拿去看过不少次,读完不止一遍了。那天搜查,由于主奇妙的手,这本小圣经正在他身边,滑过去了。

一位突然被捕的弟兄被判了重刑,身边当然没有圣经,但他一直渴望着。有一次他妻子探监时,他请她设法把罗马书五至八章带进监里给他。这是很冒险的,一旦查出来,不堪设想。经过祷告,他妻子有了主意,去酱园里买了一只拳头大的大头菜,上海酱坊卖大头菜,历来都是用旧报纸包的,不沾手。她回家后,先包一层塑胶纸,外面包罗马书五至八章,外面再包上旧报纸,在探监时混过了检查。

罗马书五至八章是罗马书内最重要的部分,教会历史上有一句双关名言:在罗马帝国时“一个罗马兵可以通行无阻”,暗指一个把罗马书真正学到手的弟兄,在生命的道路上可以通行无阻。

在神的话语面前战兢

哦!亲爱的青年弟兄姊妹们,虔读主的话,遵行主的道,乃至关重要的事,是把房子建造在磐石上的永古大事。(马太福音7 :24~27 )

文士和祭司以斯拉生长在巴比伦为奴之地的外邦。在许多被掳的人心中,四面一片漆黑,前途茫茫,多少在深重罪孽中被掳的人,早已完全灰心丧志,而以斯拉却“为以色列神言语战兢”,甚至被外邦君王、波斯的亚达薛西尊为“通达天上神律法大德的文士”,为了“通达耶和华以色列神所赐摩西的律法书”,他在异国他乡不知下了多大决心,花了多少时间。他定志考究神的律法而且遵行,又教训神的百姓(以斯拉记7 :6 :21 ;尼希米记8 :1-18 )。他对于违背律法和外邦人通婚的罪,不但深恶痛绝,而且“撕裂衣服和外袍,拔了头发和胡须,惊惧忧闷而生,不吃不喝,带着“为以色列神言语战兢的人”向神撕裂心肠的悔改、认罪、对付,因而产生了极大的属灵影响,挽回了神的子民,转离了神的烈怒(以斯拉记9 :5 -15 )。实在是我们的好榜样。

俞崇恩 (1926—2015)中国大陆老一代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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