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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家的见证(赵师母口述)

我和我家的见证(赵师母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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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家的见证(赵师母口述)

2016-02-26 李玉珍 小小推拉驴
编者按
恰逢时代剧变,改弦易辙的关口,赵牧师全家蒙神保守,脱离虎口,去到美国,开始了进一步的装备与后来半个多世纪的服侍。有肢体在感动于赵牧师的见证之余,也希望能了解赵师母的经历,因为生养十来个孩子辗转奔波于乱世,将会是何等的艰难,而又会经历神何等奇妙的保守与看顾呢?

我的老家是在辽宁省的营口 ,父亲一家经营铁器店,不是以务农为业,家里信奉佛教,我排行老二。因那年代的中国社会重男轻女,我婚前没有机会入学接受教育。
1931年九一八事变,为不受日军欺凌,家人早早将我许配给人,十六岁与当时才是十四岁的赵中辉牧师订婚,三年后结婚。因赵家信基督教,婚礼没用传统仪式而由长老主婚,家人多有失望,但一桩婚事就这么完成了。婚后,婆母希望我信主,先送我到学道馆,次年又送我到开源妇女 圣经学院深造,在那里念了两年,怀孕生长子得恩,1935 年冬天受洗归主。

(年轻时的赵李夫妇)
在1940年初,赵牧师受魏司道牧师的邀约,一方面帮他作翻译,一方面在圣经学院教书,全家就到了营口。那时次子天恩、长女旭光已出生,过了一段短暂安舒生活,直至次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又占领了东三省。因外子赵牧师当时与美籍牧师同工是犯日军的大忌,早就离家躲避搜捕;但感谢神开路,赵牧师透过以前一位老师的介绍到了大石桥长老教会工作(共作了三年)。当时,日本人也占领那里,听说赵牧师常听国民政府所在地重庆的广播,要牧师到日本宪兵队报到。感谢神的保守,因教会一位在当地颇有名声、讲义气的汪执事说情担保,救了外子危险的际遇,这真是神特别的恩典,我们不能不感谢、赞美主!
不久,日军投降,时间是1945年8月15日。原以为可安心过日子,没想到局势并非如此,尤其是在东北,先是共产党与国军交战,又有苏联进占。当时外子在教会的服事也不顺利,受到一位老牧师的排挤,打发到沈阳读书,外子不在家,我们常遭威胁搬离教会住所,生活上也有意无意受到刁难,加上时局不稳,常有军队驻扎家中,后又有1946年5月的瘟疫大流行,我带着那么多的孩子,真是受煎熬,紧张又恐怖。回想起来,要不是神的看顾保守,我们可能早就蒙难了。
说到各方军队对我家的骚扰,更是一言难尽。赵牧师1946年考取救济总署的工作,离开了教会的服事,长时间在沈阳救总服务,1947年8月牧师离开救济总署的工作返家,这时共军到处挨家抓人去作苦工,结果外子赵牧师首当其冲被捉,但我们又蒙神的眷顾,他居然趁机脱逃,被邻居的老太太搭救,假扮是她请来的医生,躲过共军盘查,终得以安全返家。后又有共军找上门来,要强押牧师去抬担架,牧师佯装卧病在床,才蒙混过去,因此外子不得不离家了。
我当时眼看就要生产,战乱中共军拆毁所有供电,我在没有助产士,只有没有经验的隔壁太太的帮忙下摸黑生下三子,以致后来小孩肚脐腐烂,几乎送了命。感谢神的怜悯,孩子总算逃过这一劫。当时,家中常是满屋子的军人和马匹,我衷心感谢神对我的看顾保守,在那样的险境中,居然安然无恙。之后,听人建议逃难回山头堡娘家去,摸黑步行启程,途中桥被炸毁,只能涉水过河,半路不少孩子走失,我真心感谢主叫孩子们都平安到达目的地,他时时刻刻与我们同在。
到娘家后一个月,忽接获牧师自沈阳的来信,告诉我他得到一位美国老弟兄的应允,为他筹款到美国研读神学,不久就要由上海到南京办护照,而后去美国了。当时 我真如落入万丈深渊,带着七个幼小的儿女,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我马上回他,当然他也是极其矛盾,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祈求神为我们开路。外子赵牧师把这情形告诉了在江湾中华神学院副院长甘霖牧师(Rev. Albert Greene) ,甘牧师也觉不安;外子又请教在营口读神学院时的老师焦维真教士,他们异口同声的反对外子单身赴美的决定,于是他们一起祷告,求神带领。
没多久,我就接到外子来信说,神已听了他的祷告, 因有班飞机星期五要由沈阳飞上海,要我带着孩子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赶到沈阳。我星期四下午四点钟接获信息,也不知道星期五确实起飞的时间;而当晚共军踞山头堡,四处抢劫掳掠,治安极坏。但半夜却发现那一带的共军撤离了,于是我就开始准备离家。当时一天只有一班下午两点钟的火车开往沈阳,等收拾好东西要启程时,已快两点了,眼看要赶不了,但感谢主,教会孙长老的儿子和火车站站长是好友,骑自行车飞快赶去车站,请站长慢一点开车,我们赶到车站,双脚才踏上火车,火车就开了。一到沈阳,我们就飞奔去接洽往上海的飞机,当时,办公室的人说:「真是万幸啊!飞机本来今早就要上.海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忽然发现少了些零件,还要三四天才能启程,算你们运气!」这是「运气? !」这是神施行奇迹!神奇妙地救了我们啊!倘若飞机走了,我们母子八人流落渖阳,如何在那兵荒马乱的战区生活?感谢赞美我们的主,时时用慈爱的双手扶持他的儿女们,使他们能在万难之中有路可走。
在沈阳这三四天,先是一位冯牧师进进出出帮我 领著行装及七个孩子,后又「巧遇」一位德国教友(这是「巧遇」吗?感谢主!他随时照顾我们这飘泊无依的母子八人),得以搭便车投靠富裕的亲戚郭家。郭大哥慷慨应允收留,但大嫂并不喜悦,恐我们赖著不走,而我也实无他法,只得硬著头皮住下来。第三天,接获飞机起程通知,他们才相信我们真的要走了。世态炎凉,再再地提醒我们这群神的儿女:人是靠不住的,唯有爱我们的主,他永不撇弃我们!带著七个孩子顺利上了飞机,除我头次搭机,晕机难过外,最担心的还是,慌乱之际,忘了带上海的住址,要到何处找外子呢,直到上海机场见到赵牧师,这下才放了心。
我们才一到上海,牧师就因为位美国施牧师的安排,去江北如皋接洽牧会的事。我心情沉重,因那是共军统治的范围,我们才逃脱,又要进入他们的地盘,但为情势所迫,只有一心倚靠主。如皋教会当时是一位王牧师主持,施牧师将他调到南通教会,但他不愿意,以致对外子赵牧师的接替十分不快。因此他从不给外子讲道的机会,只叫他带主日学。后来施牧师得知此事,又把赵牧师安排到江北白蒲教会。但此时中国整个情况岌岌可危,战火逼近,共军肆虐,施牧师一家去了上海,我们也顿时失了保障。外子当机立断赶快离开白蒲到上海去,结束了在江北的惊险生活。
在上海化解了施牧师对我们擅自离开白蒲教会的误解后,按到美国包牧师邀他去广州的信,施牧师替找们买了船票,离开了上海到了广州。在那里,包牧师热心为我们在维新路找到一处二楼的住所,并且为我们准备一切日用的东西,还要赵牧师为他作翮译的工作。就这样,我们在广州住了十个月。
在这段时间,包牧师不仅介绍佣人阿琨,为我分担因水土不服又怀孕而无法太多操劳的家事;同时,又拿了四百元给孩子上学之用,并且还接两个大孩子到他家去住,因我们租屋不大,孩子多睡不下。这是主内弟兄的爱充满了我们一家。但另一方面,在广州语言不通,时有些不愉快、受歧视的不便。在教会里,也有如此的情形。如教会主事的宋牧师一直想住我们租的二楼,使我们感受不小的压力。后又发生遭受他误会诬陷之事,幸得包牧师说明原委,才化解误会。后来我们才知道包牧师为了外子工作上的方便,曾建议他去学广东话,宋牧师却误会他要取代教会牧者的身份,所以才发生种种猜忌。

(神学翻译团契1988年)
1949年冬天,时局紧张,广州不保,包牧师先去了香港。不久,赵牧师为了预先安顿家人,所以只身先去香港,因此还被包牧师责怪。随后,包牧师为我们在长州祖了房子,还亲自陪赵牧师回广州帮助我们全家搬到香港。他的爱心真叫我们深受感动,我永远忘不了他那种无尽的爱心和热情的帮助。我们在香港也感受到异乡人的无奈。遭受二房东误解并处处为难我们,让我们十分无奈,只能隐忍。五子伟恩与三子享恩在港走失,幸能寻获,但赵牧师因此事遭警察斥责和警告,这些都是我们终生难忘的事,使我们对神时时有感恩的心。包牧师于1949年7月去了日本,他邀外子赵牧师也带全家去那里一起工作。1950年我在香港生下了第八个孩子恩光,同年12月,我们上了船,到了日本。在日本几年中,有不少使我永难忘怀的事,也深深感谢主时时与我们同在、扶助、保守和安慰我们一家大小。
起初,四个大一点的孩子,因不懂日文,进了一所中国学校就读,未料是所共产党渗透的学校,孩子们不知忌讳,时时说些信耶稣的事,招来学校当局的歧视。我们不久就决定转学,两个大男孩进了英国圣公会的教会学校,四个较小的姐弟进了大阪的中华学校,因校长是基督徒,免了孩子们的学费,减轻我们不小的经济压力;而学校的老师也大半由台湾聘请来的,让我们非常安心,感谢神的周全预备。1952年8月2日牧师生日,同工及朋友来家里吃饭庆祝,两岁半的四女爱光走丢一下午,这件事令我至今仍余悸犹存。另外,五子伟恩上学途中,遭闯黄灯的大卡车撞昏,幸得附近中国长老会的谭牧师帮助赶忙送医,这件事令我胆战心惊;我们没有追究肇事的司机,当时住院的医疗费用,都是由包牧师紧急写信从美国弟兄姐妹那里捐来的,感谢他们的爱心,更感谢神的保守救助,常使我的孩子们转危为安。
另外,我还做了件我从来未曾做过的事,就是养鸡。我那时已经有十个孩子了,一家生活所需真是张罗不易。 教会与国外的援助只能救一时之急,但日常家用、衣食的供应,常捉襟见肘。当时同工孔罗瑞教士建议养些鸡,鸡下蛋可以给孩子补充营养,若吃不完还可以卖,赚些外快。果然,蛋不但可以给孩子带便当,剩下的可以卖,连鸡粪都能当作肥料出售,真是个生财的好方法,鸡老了,还可以杀掉来吃,真是一举数得的事。
二次大战战败的日本很恨恶中国人,即使教会的弟兄姐妹比较好些,但他们的家人对中国人还是不谅解。有位日本的秀江姐妹的祖父母,就很仇视我们,时常无端咒骂。但我们既是神的儿女,就该用爱来包容,常对他们表现善意,渐渐化解了恨意,甚至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而另外一位日本邻居姚先生,也是极不友善。后来,我养鸡,送许多鸡粪给他培上,让他的花卉及菜蔬都很繁茂,渐渐地,他也就不再到处说中国人的坏话了。
在日本几年的生活,工作很繁杂,外子赵牧师为要到美国神学院深造,1954年插班日本关西大学三年级,以取得入学资格的大学文凭。同年5月,由日本改革宗神学院的三位神职人员按立他为牧师。因此,平日上午是与包牧师作翻译工作,下午赶去上课加上教会的事奉。而我有十个孩子加上五十二只鸡,更是忙碌得不可开交,每每忙到半夜,才得安歇。
1956年6月,牧师取得关西大学文学上学位。三个月后,牧师就离家赴美深造了。往后的两年间,除张罗家人日常生活及孩子们受教育所需之外,就是预备全家去美国团聚。回忆起来,也不是一段轻松的日子,但是感谢主的预备。首先的难题,就是牧师离家的次日,是次子天恩的开学日,却没有学费,我只有祷告求神解决。结果,当晚十点钟,包牧师忽然来敲门,告诉我说牧师离家这段时间,他每月帮助我们五千元生活费。咦!神真的垂听我的祈求!更奇妙的是,过了两天,谭师母忽然来了,说愿意帮助我们日常生活的费用,于是又给了我五千元。同时,还有一位洪姑娘,为我捐募衣服给孩子们穿。冬天又有一位秀姨帮补我们买煤炭的钱,同时供应我们捐募来的奶粉以及孩子们日用的东西。而这段时间,牧师在美国半工半读,每月也寄来五十元。就这样两年都能在无所缺乏中度过。爱我们的神知道我们的难处,处处为我们预备,时时保守我们不致缺乏。 这哪是我们当初能够想象的?!感谢爱我们的主,我们真是经历了他无限的慈爱和怜悯!

(70周年纪念日2002年)
赴美全家团聚是我们一家人殷切的期望,但事实却是那么遥不可及。理由很简单,就是没有这么多的家人旅费。但是我们永远不能忘记的,就是神怜悯我们全家的大恩,我应该以最敬虔的心,把神的恩典见证出来。
牧师赴美后,一面深造,一面作翻译及传道的工作。 有次在芝加哥的约老教会讲逍。讲完之后,正和当地牧师起与会众握手道别,忽有一位教友在握手时,询问赵牧师的家人是否在美国。牧师据实以告,由于旅费无着落,一时没有办法全家自日本来美国团聚。他问需要多少钱,牧师也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按照包牧师的估计,约需要五千元。不料他说他有一笔存款,可以给牧师五千元,帮助家人来美国。就这样,神自己伸出救援的手,使我们那遥不可及的全家团聚的期望,就要变成事实了。你们不难想像当时我们全家得知此喜讯,欢欣鼓舞的样子。神的大爱和援助,真是奇妙,常是这样的出人意外!
当然,当我们准备离开日本时,也有意想不到的属世麻烦。当时,我们是以移民的身份办理入境美国。在美国领事馆办签证的时候,都是由次子天恩办理,他询问办事人员一切需要的手续,就照著规定一样一样的办理;同时也买了船票,订了开航口期,行李也收拾妥当。但就在领事馆要发签证给我们的时候,一位女副领事突然提出要我们办入台签证的需求,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因为入台签证必须到大阪去办,而且最快需要两周,有时可能费时三个月之久,这样一耽延我们中华民国的护照会过期、日本居留证也过期,而孩子们入学的日期也赶不上了;况且一切办好的手续及船票、船期全都作废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该如何是好?
所以天恩和领事馆人员力争。因为在一开始,他们并没人告诉他要人台证,如果当时知道要办,也许来得及。但是那位副领事却说,这是规定,因为如果船行在半途出了问题,你们要被送回台湾,所以入台签证是一定需要的。最后,她答应会再查一下,再通知我们。这件意外的要求,使我们全家陷人苦恼,但就在这时候,神又垂听了我们日夜的祷告。不久,包牧师来电告知,领事馆查询确认,申请移民不需要入台证,是办事人员搞错了,明天就可以去领签证。神又一次伸出他大能的手,怜悯我们、帮助我们,感谢赞美爱我们的主。于是,就在1958年8月17日,全家搭乘克里佛兰总统号轮船,由神户出发前往旧金山了。
编辑: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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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改革宗翻译社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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