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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7-3-16 20:01

【出怒江记】神从布满尘垢的脸上升起

【出怒江记】神从布满尘垢的脸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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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17-03-16 张羽魔法书 张羽魔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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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从布满尘垢的脸上升起
神把整个世界举到自己的高度
——【芬兰】索德格兰

(一)
日常生活的神性

她是一个农妇
她种下包谷
包谷种下她
包谷地长出上帝
上帝长出了她
她喂猪时像个农妇
她赞美时像个天使
她的歌
在包谷地
点缀了露水
——《她是神》
这是我在怒江有感而发的诗,因为我时常惊讶他(她)们——白天,也许你看见他们在地里种地,或者在猪圈喂猪,完全是一个本分的农民。一到晚上,他们在教堂里唱赞美时,立马变得像天使一样,眼睛闪闪发光,歌声清澈嘹亮。是的,白天是虔诚的农民,晚上是虔诚的神子——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印象。我一次又一次在教堂聆听他们赞美与祷告,仿佛我也被他们的歌声带进神的国度,不想再回到人间。我也是在他们的歌声里,瞬间顿悟了:神不需要世俗的国!

在怒江,和这么一群农民基督徒相处非常愉快,他们不会刻意标榜自己是基督徒,也不因为自己是基督徒就排斥非基督徒,他们也不会像那些城里的基督徒一见人就传教(像搞传销)。恰好相反,正因为怒江的农民基督徒不搞传销式的传教,反而有亲和力,因为他们的信仰是融入在日常生活中的,和他们相处,你会从他们的生命气息中感受到圣灵的存在,在他们日常生活的待人接物中感受得到耶稣基督的存在。和他们深入相处的过程中,会发现他们的知识量其实很有限,对圣经和神学的理解也很有限,但我觉得他们是离神是最近的,因为他们身体力行,心里住着神。

当一个农妇的心里住着神,她就是最美的天使,一唱歌,就是天使的嗓音。

(二)
信耶稣的和不信耶稣的

当然,现实的世界没有桃花源,怒江也不例外,他们现实生活的贫苦与艰难也是举目可见。基督教在这里传播得风生水起,和怒江的赤贫也不无关系。一方面见证了神爱世人,神不放弃任何人的允诺,一方面,得益于基督教依靠信心与祷告,不依赖祭祀,因为传统祭祀太消耗财力物力。我在采访怒族学者阿曲(化名)先生时,他说:“在基督教进入怒江以前,怒族人主要祭鬼治病与求平安,从小牲畜(鸡鸭)一直到大牲畜(牛羊),祭到牛时基本也就破产了。基督教进入怒江后,强调信心和祷告,免去了祭祀的沉重负担,同时用西药治病救人,兴办圣经学校让怒族人、傈僳人可以读书识字,一些教规改变了怒族人、傈僳人的恶习。”怒族长老大卫(化名)也说:“如果没有基督教,这里是一个不安宁的地方,基督教给这里带来了宁静。近几年,世俗化的冲击大了,有的地方开始有一些不信主的人吸毒。从前福贡县是无毒县,犯罪率很低,因为信主的人多。”后来我采访怒族百岁老人阿秀(化名),他说:“当年美国传教士杨思慧到他家里,给他父母讲信耶稣的好处时,除了讲得救,还强调做了基督徒后,儿子找媳妇不用彩礼,也不用宴请,只需要在教堂祷告。”

我在与怒江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明显观察到一个现象:信耶稣的人的快乐程度高,抱怨的时候也比较少,有明显的幸福感,这一点从他们的眼神和唱赞美时的陶醉可以看出来,我也加过一些村民的微信,从他们的微信也看得出他们日常的心情;不信耶稣的人普遍比较愁苦,热衷喝酒解愁,喝到最后往往一身病。他们不甘心,但又没有办法改变现实(想在怒江的贫困环境发财致富太难了),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中度过一天是一天。

信耶稣,在怒江,比在别的地方更有不可或缺的意义。

(三)
清教徒的脚踪

回到城里,很多朋友都想当然的认为我在怒江肯定喝酒喝爽了,因为他们印象中的少数民族都是热衷喝酒的。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要解释一番:怒江的教徒不喝酒,而且禁酒。这很颠覆朋友们对少数民族的主观想象。

我在怒江的基督徒身上,看到了几百年前的清教徒身影,他们非常的自律,非常的有是非观,不喝酒、不抽烟、不偷盗、不淫乱、礼拜天不杀生不交易......他们把戒律看得很重,喝酒、抽烟在他们眼里是叛变上帝的行为。怒江地理复杂,不敢说所有地方都很有自律,但在我长期停留的老姆登村,确实是零偷盗,甚至可以不闭户,我就经常懒得关门,摄像机、电脑、手机随意放,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对于清教徒的历史,我并不详尽了解,我只是在怒江的农民基督徒身上见到了传说中的清教徒的一些特质。钟马田(英)的著作《清教徒的脚踪》里对清教徒有几点概括:1、清教徒追求纯洁的信仰,注重友爱、宽恕、诚实、节制;2、认为节俭是美德,勤劳工作是荣耀;3、促进社会、社区变革,强调公平、正义、友爱;4、注重教育;这几点,我在怒江的农民基督徒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见证。

他们特别看重不喝酒、不抽烟的戒律,认为这是圣经的法则,但事实上圣经里没有这两条法则,这两条戒律是一百年前的外国传教士的发明创造,被称为“新十诫”。“新十诫”有它特定的历史缘由。因为历史上的怒族人、傈僳人过度沉迷于酗酒、抽鸦片等(这一恶习在今天的不信教的人身上依旧很明显),很多人、很多家庭都毁于酗酒,如果不根治酗酒这一恶习,基督的福音几乎无法落地生根。所以传教士们把喝酒、抽烟列为教会禁令之首,严格禁止。这一禁令一直延续到今天,事实证明相当有效。当年在怒江的美国传教士莫尔斯的儿子回忆:“傈僳族人贪酒,很多土司和汉族地主看到这点,经常引诱他们喝酒,那些傈僳人喝得不省人事,酒醒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汉族地主拿出喝酒的账目,他们根本支付不了,只好在这一年中用粮食还债,也就是说这一年都白忙乎了。”他们注重教育,教堂的讲道与祷告仪式很密集,每周四次(周三、周五、周六、周日),周日是全天。以前设有儿童主日,现在是在寒暑假对儿童集中培训傈僳文和圣经常识(因为目前的义务教育都是住校,所以只能寒暑假)。而且我特别惊讶一点,怒江的基督徒村民的维权意识很好、生态意识很好。以老姆登村为例,他们也知道山里有矿产和宝石,但自己从不开采,也不接受外来企业的开采,他们认为这是神赐予的,不能随意开采,这和很多内地的农村差别很大,内地大多数农村巴不得有矿,巴不得有企业来开矿。当然,这一生态维权意识,也导致了村民和当地政府部门的一些分歧与冲突。

(四)
山上的城

历史上,英国清教徒们为了逃避迫害,去异乡的新大陆去建立他们的“山上之城”。“山上”通常都是弱小族群的避难所,但也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是离神性最近的地方。怒族人、傈僳族人在几百年前,从青海一路迁徙,翻越人迹罕至的碧罗雪山,到达怒江大峡谷这个蛮荒之地。稍微翻看一下怒族和傈僳族的历史,就能了解他们的艰辛与卑微,基本上走到哪里都被欺负与驱赶,即使在今天,很多民族的人依然看不起傈僳人,甚至很多学者也错误的把傈僳族的归类在彝族的奴隶阶层。可以想象得出傈僳族人内心的卑微,没有文字、没有自己的地盘,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随时还会面临土司和汉族地主的欺压。一直到有一天,一群上帝的仆人来到这里,给他们带来神爱世人的福音,告诉他们可以得救。那些上帝的仆人用自己生命的爱让傈僳人、怒族人归向了上帝,他们甚至发明了傈僳文字,翻译整部傈僳语的新旧约圣经。傈僳人、怒族人终于在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下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山上的城”。19世纪末的各种不平等条约,赋予外国传教士某些特权,在客观上也起到了促进怒江基督教发展的作用,因为当地的土司和地主不敢轻易惹外国传教士,怕引起国际纷争,所以很多傈僳族人、怒族人在外国传教士那里获得了安全感,不再怕被土司欺负。在思考分析怒江傈僳人、怒族人大范围归向基督教时,不难看出这个历史背景和民族心理背景。

城市化发展的套路已经深入怒江大峡谷,人们纷纷从山上迁到山下,拼命向公路两侧靠拢。我有意识选择了几个村庄观察,山上的、山下的、公路边的,发现今天怒江的信仰纯度就像山上的水一样,山上最纯,越到山下就纯度降低,到公路沿线基本已经没什么纯度了。山下已经歌舞升平,而且很山寨很杀马特。我只有回到山上时,回到尽量高的山上时,才依然感受得到神性的气息。还好,总有清醒的牧者。我曾问及一位怒族长老,让他谈谈未来的忧思,他不回避今天怒江基督教会面临的世俗冲击,但他信心满满,自信地说:我们有准备,打好信心的基础,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摇。

(五)
祈祷

城市化、现代化、旅游化的车轮不断加速马力,向怒江急匆匆驶来,事实上,到县一级,在公路沿线,我已经看到了各种沦陷与律法崩溃(后续文章再专门写)。愿上帝永远眷顾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我再去怒江时,依然能够看见——神从他们布满尘垢的脸上升起!

2017\3\16
张羽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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